18 十八道光

第十八道光

姚遠再一次為少女妥協，無可奈何地将她抱回房間，然後打電話給姚爺爺的家庭醫生。

被病毒影響得愈發昏沉的施嘉，在半夢半醒間隐約聽到少年正在打電話說着什麽。

“嗯......量了，38.4℃......什麽藥藥性溫和點......有沒有好入口的，甜一點的......好的，我知道了，吃完藥燒不退，我再帶她去醫院。”

過了好一會，她感覺到唇邊一陣冰涼，甜滋滋的液體被喂進嘴裏。被這甜味愉悅到，她滿足地砸吧嘴，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等施嘉再次清醒過來後，已經感覺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一點，她掙紮着坐起身，感受到身上的黏膩，她皺了皺眉。

正想把身上黏膩的衣服脫掉，剛掀起衣服的一角，就被床邊忍無可忍的少年死死摁住了手。

“我還在呢。”姚遠紅着臉，有點羞惱。

轉着發燒後比運轉的比較慢的腦袋，少女後知後覺道：“你怎麽來了？”

“你有沒有良心，是誰挂我電話，是誰手機關機，是誰生病也意識不到。”

第一次打破了溫和有禮的面具，少年有點生氣地質問。她都不知道，電話打不通的時候他有多着急。

這生氣程度，周身的光芒都淡了，讓少女不用觸碰都能看見他緊繃的臉，和暗含怒意的眼眸。

“你兇我，你為什麽兇我，我難受你也兇我。”少女從昨日開始積攢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她小嘴叭叭，有一肚子委屈要說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不喜歡我。”

“昨天我就看出來了，你更喜歡那個活潑點找你告白的女生。”

“好了，我病的不至于死掉，你可以走了，我自己能行。”

“謝謝你的關心，我就不送了”

少女一通發洩完，就倒頭蒙在被子裏。

先是被少女帶着淚水委屈的指責，搞得手足無措，姚遠還沒開口道歉，就聽到了少女驚人的話語。終于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的少年，坐在床邊，垂眸看了蓋着腦袋的少女良久。

終于，他不知道第幾次沒有原則地退讓。少年又嘆了口氣，眉眼無奈，伸出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少女的腦袋，組織了下語言，這才開口。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兇你。”首先他絲滑地道歉，然後話鋒一轉開始解釋，為了避免誤會，他把自己的舉動含義剖析出來。

“我不喜歡昨天那個女生。昨天她問能不能出去，她有話要說。我怕吵到圖書館裏的人，就答應了，出去後我就直接拒絕了。”

最後他一臉嚴肅，言語冷硬，“嘉嘉，我不喜歡你最後兩句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少年眉眼像是結了霜，看着她強調，“死亡不應該被輕易說出口，無論何時。”

過了良久，施嘉從被子裏探出毛絨絨的腦袋，小臉紅撲撲的，她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我有點餓了，姚遠我想吃甜滋滋的水果。”

床邊的少年先是給她量了□□溫，看溫度已經降到37.9℃，他松了一口氣，哄着少女再睡一會。

看着施嘉聽話地閉上了眼，他才起身走出去。

最終施嘉喝到了炖得甜滋滋的冰糖雪梨湯，姚少爺叫的外賣。

雖然他有一瞬間确實思考過下廚的可能性，但是苦于還未點亮的廚藝放棄了。

這場來勢洶洶的病幾乎折騰了一天，傍晚，施嘉除了還有些低燒，其他症狀已經好了很多。

先是發訊息讓姚茜茜幫忙給施嘉請個病假，然後姚遠盯着少女把粥喝完。到了不得不回學校的時候，他轉頭囑咐少女，必須保持手機暢通，不要再斷聯。

得到少女的保證後，少年才在她暗藏不舍的目光中離去。

這天晚上，施嘉終于睡了個好覺。

——

周二施嘉終于病好返校了。短發少女一見到她，就淚眼彎彎抱了上來。

“嗚嗚嘉嘉你病好了嗎，身體怎麽樣，周天收到消息我差點從學校沖到你家去。”

“好了，已經好透了，你看。”

說完，施嘉轉了一圈，安撫完姚茜茜回應了班上同學的關心後，少女拿出手機發了個訊息。

[嘉嘉寶貝：已病愈返校，勿憂。]

[我會發光：好，午飯見。]

這兩天姚遠隔三差五，電話短信轟炸，生怕少女自己在家生病難受扛着，畢竟是有前科的。

只不過，想到又要被盯着吃飯，施嘉又有點頭大。

這時老嚴抱着教案走了進來，班上的同學瞬間歸位，嘈雜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先是拿教尺拍了下黑板，示意大家都注視過來，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口。

“通知兩件事，第一件，下個月5-9號高一全年段将前往郊外的綠源基地，開展為期五天四夜的軍訓活動。等會我讓班長把家長告知書下發，大家記得這周拿回去簽完字帶過來交。”

“先別激動，第二件，軍訓前的月考不用我多說了吧，安排在月底的最後兩天，也就是下周二周三。考完會加班改出成績，去軍訓前的大家就能看到自己的學習這個月的成果了。”

聽到月考這個悲傷的消息，衆學子對軍訓的期待都減少了。

“嗚，不能軍訓後再公布悲傷的成績嗎？”

“啊不是吧，先赴死完再拉着我們出去鞭屍。”

衆人叽叽喳喳地讨論個不停，随着臺上老嚴的一聲輕咳，又瞬間低頭安靜下來。

老嚴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看着大家都跟鹌鹑一樣縮着脖子，才滿意開口。

“先想想月考前成績怎麽提升吧，友情提示，軍訓也并不輕松。好了開始上課，翻開課本第25頁......”

課後，記吃不記打的少年們又圍在一起針對軍訓熱烈讨論了起來。下周就要被月考摧殘了，現在不讨論那就來不及了。

林雪他們圍在施嘉和姚茜茜桌前，大家小嘴叭叭地說着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我聽學長學姐們說，每年都會組織一次去軍訓，各年段分開。但這次有點不一樣，北豐也也在這個時間去綠源基地。”

姚茜茜舉手發出疑問，“兩個學校？這麽多個班。”

“綠源基地是跟A市學校長期合作的，場地很大，北豐應該是跟我們分開訓練。”

“現在重點是，軍訓要帶什麽去哦。要站大太陽底下的，曬黑了怎麽辦，還有吃的用的喝的玩的。”林雪越講越激動，雙手撐在施嘉課桌上，對她們說。

少女們比起枯燥的訓練內容，顯然心底把軍訓當做了一次旅游活動，七嘴八舌地說着。

窗邊靜靜聽她們讨論的少女，想到了什麽，補充了句，“下個月天氣應該會轉涼，你們記得準備些厚衣服和暖貼。”

這話得到了大家一致認同，十一月A市基本已經步入冬天，戶外訓練确實要考慮保暖問題。

轉眼午飯後，施嘉跟姚遠他們揮別，動身去參加滑板社的活動。

上次的社團納新，施嘉報名了滑板社，活動的時間安排在每周二周四午休時間。

今天是滑板社的第一次活動日，活動地點在籃球場旁邊的空地。少女到的時候，已經稀稀拉拉站了一些人。

雖然上次滑板社的酷帥表演吸引了一堆人圍觀，但滑板運動危險系數還是有的，磕碰都是小事，而且設備也不便宜，所以參加的基本都是真心喜歡這項運動的。

除了施嘉這個被學姐吸引進來的顏狗。

第一次活動，沒有太多複雜的內容。大家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了之後，學長學姐先科普了下這項運動，然後又提到了運動過程中的一些注意事項，還有活動日的安排。

簡單介紹過後，滑板社的前輩們各自炫了下自己的滑板技巧，然後一對一帶着新生去教學入門動作。幸運的是，帶施嘉的前輩就是秦文學姐。

少女邁着輕快地步伐跟在學姐後面朝旁邊空地走去。

“之前接觸過滑板嗎？”

“沒有。”

“平衡力怎麽樣？”

“還可以。”

秦文學姐簡單了解了一下施嘉的情況，然後拿起手邊的滑板，先給少女介紹了下滑板的類型和結構。

“我手上這個是長板，适合玩一些舞步，女生用的比較多，你後面也可以選雙翹，這兩種比較容易上手。後面買滑板有疑問，可以給我發訊息。”

秦文學姐說完，就跟少女交換了聯系方式。

“我先給你演示下，長板怎麽上板和簡單滑行。”學姐給施嘉放慢動作教學，然後帶着扶着她開始滑板初體驗。

初次上滑板，施嘉體會到跟之前第一次滑溜冰一樣的局促，手腳完全不知道該往哪放，像個鴨子一樣亂撲騰。

學姐的長板看起來長長的一塊有點笨重，卻十分不受控制，她好幾次差點沒站穩摔下來。

好在，學姐在旁邊時刻護着，少女平衡還不錯，一個中午過去至少能在滑板上保持平衡了，只是滑行還不怎麽受控制。

社團活動結束後，施嘉是帶着笑容回到班上的，秦文學姐教學的時候溫柔又耐心，表演滑板技巧的時候又飒又美，體驗非常好。

直到短發少女帶着一頭半幹的頭發結束活動回來，她臉上還殘留着笑意。

姚茜茜參加的是游泳社，用她的話來說，陸上的運動項目基本已經征服，現在考慮下水了。

“嘉嘉，你中午滑板社活動怎麽樣？”

“體驗很好哦，秦文學姐又漂亮又溫柔。我們還約了周末一起去逛街，學姐幫我挑選下滑板裝備。”

少女失了冷靜興奮地手舞足蹈的樣子，讓姚茜茜有點吃味，玩笑道：“你最愛的小寶貝再也不是我了，你這個負心漢。”

等施嘉舉手發誓，她們的友誼堅定不移，并被強迫說了好幾句‘姚茜茜是我最好朋友’之類羞恥的話，短發少女才放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