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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宋修被澄澈的日光撓開眼皮,身子還發軟得不願動彈。

幾點了?上午十點。

還早,再睡會兒。

宋修把昨天視頻用的手機丢一邊,翻身又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本來今天有新的出游計劃,但身體實在扛不住,只能暫且擱置。

其實也沒真刀實槍地幹什麽,就視個頻露個臉……差點把自己淹死在淋浴下邊。

窒息是真的窒息,唐啓喘得也是真的好聽。

特別是害怕合宿的隊友們發現,還盡力壓抑了呻.吟。

“動靜小點兒,我隊友們都該睡了……”

宋修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理解身為世界級好隊長唐啓的處境,随即使壞勾出更下.流的字眼。

唐啓自然不是傻子,他說一句便反擊一句,最後倆喘得不行的色.鬼差點隔着屏幕動起手來,因為對方格外的不配合。

“早知道只給你發照片得了!”唐啓咬牙克制着喘息,但眼尾的酡紅并不給他面子。

宋修也沒好多少,抹一把滿臉的熱水,“只給照片不見得你會硬.得起來。”

“你是對你自己沒信心?”唐啓挑眉,以為抓着了他言語的漏洞。

“怎麽會,我是擔心你身體。”宋修嚴防死守,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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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視頻前,他還特意喝了酒,就怕自己放不開。

“那你來驗一驗?”唐啓接了他話茬,以守為攻。

“驗着呢。”宋修挺一挺身,“張嘴……”

到底酒喝多了點兒。

宋修閉着眼,意識還在腦內靈活地跑啊跑。

要不要,過兩天去看看比賽?

票應該還得自己買,沒有家屬贈票麽?哦,他已經不算家屬了,啧。

那不去看了,晦氣。

宋修在這張3*3的大床上閉着眼翻了一個遍,最後終于滾下床,以自己的胳膊做了緩沖,落地之前看到牆上挂的鐘,正好十二點。

時光真容易消磨,原先的逛吃計劃沒法進行,畢竟一天開始于下午,少了半天時間寬裕地游蕩。

不那麽寬裕的宋修劃掉好幾個景點,最終決定找個地方,發呆。

他有事兒沒想清楚呢。

“你既然來旅游,那肯定得去海邊逛逛……有處海灘邊緣開了家小餐館,魚餡餅的味道不錯。”

昨晚結束後,倆人都體力不支地摔倒在各自的床上,宋修趁着酒勁兒,扒拉着手機問對面,還有沒有其他哄睡業務。

“我就會數羊。”唐啓也困得不行,眼皮直打架,奈何他睫毛精一個,睫毛的忽閃讓宋修心癢得清醒了一丢丢。

“那你講故事吧。”宋修憑着這點清醒,理所應當道。

唐啓竟也沒疑惑,直接從很久很久以前講到海邊有家店的魚餡餅好吃。

宋修下意識地,記住了。

好吃的魚餡餅……下午去不成太多地方,就去海邊逛逛也成,不過得避開正午時分。

這樣想着,他又美美地栽倒在床,再睡一覺吧。

哪怕頭天放飛自我,第二天依舊訓練嚴格。

要正式比賽了,不能放松。

好在教練也沒發現唐啓昨晚晚睡,且做了點兒不良運動,今天對他依舊是平日裏的訓練态度。

唐啓自然不去觸人黴頭,老老實實地完成各項目的訓練,順帶還指導一兩位跟不上進度的隊友,努力挽回一下他光輝的隊長身份。

從早上五點一直訓到中午十二點,午休時分唐啓才劃拉開自己的手機。

新屏保不錯:宋修過于配合地咬着襯衫衣角,露出平攤緊實的小腹,眼尾的緋紅和唇色都那麽恰到好處。

所以他大概是真的又喝酒了吧,這眼尾和臉紅得猶施粉黛。

做這檔子事兒之前一定兩杯酒下肚,像是開胃助興一般,唐啓啧了聲,這才點開消息頁面。

過兩天正式比賽,教練可不準他們再翻看手機,所以這會兒得抓緊時間,跟爸媽報個平安。

以及瞅一瞅某人現在在做什麽。

朋友圈裏什麽都沒有,好吧,來旅游都不發朋友圈的麽?拍個照也可以啊。

唐啓意識到是自己要求過高,趕緊甩甩頭讓這得寸進尺的想法抛離腦仁。

午休,睡覺。

在這之前,唐啓難得瞟了眼鬧得很歡實的隊員水群。

是在讨論家屬贈票的事情呢,前兩天該送的票也送完了。

唐啓是沒領自己那份,因為老爸老媽忙着周游世界,能以家屬身份來的某人也在一個多月前失去家屬身份。

面對隊友們的疑惑,唐啓還得編謊話說,你們哥夫在國內生意忙。

誰能想到哥夫本人直接來F國度假,還讓他給碰上了。

碰上之後還膩歪上了,但他已經沒有贈票了,有贈票也沒法送,沒名沒分的。

反正看宋修那意思,肯定是不會來;要來自己買個票,也不差這錢。

關機,睡覺,醒來又是水深火熱的訓練。

不曉得是不是被屏保的照片影響,唐啓困倦的大腦對其進行稍微有些複雜的加工後,讓那上面的人物不慌不忙地動了起來。

咬起衣角的宋修最終把扣子一顆顆解開,讓他瓷白的身體暴露在冷光燈下邊。

随即水霧降下,一片濕熱的氤氲。

他們隔着屏幕視線交錯,唇齒開合,以視線與聲音作為手指與嘴唇的代替,肌.膚.相.親。

如雲如水,放.浪.纏.綿。

疲倦是疲倦了,但夢裏不得消停。

要命啊,唐啓想,他要比賽,這兩天必須消停了。

可他又巴巴地盼望着那家夥。

“你要沒什麽事,可以來的。”

哄睡故事的最後,他棱模兩可地說。

“我要有空,會來的。”

宋修棱模兩可地答。

沒想到這一覺又睡到了下午三點,收拾收拾再搜索那好吃的魚餡餅店,折騰到四點才堪堪出門。

就是要過這麽懶散的日子啊,宋修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想起自己幼時在道觀山間過的清閑日子。

現在人老了,自然沒有小時候那般無憂無慮咯,雖然好像小時候也沒無憂無慮到哪兒去。

一直在生病嘛,躺床上和那平安扣子相依為命。

偏頭躲過強烈的日光,宋修小跑兩步鑽進的士門——怕麻煩,沒帶遮陽傘,甚至連防曬都忘了抹。

向司機大哥報了在網上查到的地址,宋修便歪頭靠在椅背上,看茶色玻璃窗外流動的街景。

窗戶這層薄膜緩解了些許陽光的暴烈,但也讓外邊的景看起來不太真切,像是老電影的膠片一樣,徐徐悠悠伴着風聲播放着。

有那麽點兒意思,宋修舉起手機,等到一個合适的角度,拍了張沿街的樓房。

拍完自然是放進手機自帶的相冊裏,總不能像他家裏人和認識的朋友們那樣,發到社交平臺上曬一曬。

也不是怕沒人關注,反正他哥肯定會給他點贊;只不過是沒什麽分享的欲望。

美景美食美人,自己默默收藏觀賞即可,不用放置人前展演......宋修腦海裏忽然浮現了一個名字,退出相冊,這人健美的腹肌大喇喇地占據了他整個手機屏幕。

昨天打賭,說看誰能把對方的照片放屏保放得久,宋修有信心能贏,畢竟他是個懶人。

擦了擦屏幕表面不存在的灰塵,宋修也得以将屏保看得更清楚。

雖說是拍的正面照吧,但唐啓稍稍欠了身,可以看到肩膀後邊淺淺的傷痕,像是被鞭子抽的......這貨真玩得這麽大?

可仔細瞅瞅,又不像是近些日子的——怪他之前沒好好看人家身子,光盯着人腹肌了。

如果再來一次,宋修肯定還是選擇舔.腹肌:對不起,我是個變.态,我有罪。

何況舔的時候他喝過酒,腦子不太清醒,也就記不太清那觸感。

再來一次,很有必要。

不過這一來二去的,離婚都沒啥離婚感了,晚上等唐啓訓練完,一定跟他叨叨兩句。

宋修意識到自己面上多了點兒不對勁的微笑,趕緊擡手抹了兩把。

到達那海邊的館子,将将五點出頭,宋修想了想,選擇了靠窗的位置。

老板和老板娘還在收拾布置,忙忙碌碌的;宋修簡單地颔首做了回應,示意自己先坐會兒,看看菜單。

唐啓沒做別的推薦,只提了句魚餡餅好吃。

那就魚餡餅,外加杯解膩檸檬汁,酒他是不敢多喝,容易上頭失态。

等候上菜時間,宋修百無聊賴地托腮賞景:外邊海藍沙白,海浪嘩嘩,風吹拂得日影搖曳。

讓人心安寧。

宋修又拍了一張照片,正好等到檸檬汁和魚餡餅上來,順手也把這倆拍進了相框。

再一順手,就點進了昨晚的對話框。

發過去讓他瞅瞅?但要不回複就尴尬了。

正這麽想着,手快腦子一步,照片已經發了出去,再撤回會更尴尬。

宋修把手機丢一邊,努力不去在意地拿起叉子,戳一戳餡餅酥脆的表皮——這會兒唐啓估計還在訓練,肯定沒法回消息。

餘光依舊不甘心地在手機上方游走着,手下刀叉一用力,将餡餅切成了兩半。

“叮”地一聲,刀叉與盤子相碰撞,讓他稍稍回神,再動手劃拉了一刀,将餅塊送進嘴裏。

手機屏幕亮起,回信了。

“好吃不?”唐啓明知故問。

宋修這才放心咀嚼:“還行。”

“怎麽有空看手機?”

“這會兒休息,待會兒還要訓練。”對面很快回了過來。

“真辛苦啊。”宋修敲着鍵盤。

“就這一陣。”唐啓回道,“到時候我退役,就不用練了。”

“嗯,退役?”

“對啊,我也快三十,入行也九年了,身體扛不住,該退了。”

“那你退役還可以做賽車教練。”宋修打了那麽一行字,又删除,改寫道,“退役去開家餐館,你手藝那麽好。”

“喔,宋老板厲害啊,這都能猜到。”唐啓加了個驚訝的狗狗表情包。

“那不是想有機會再嘗到唐先生您做的菜。”宋修半真半假地恭維道。

“想吃的話,直接跟我約個時間呗。”唐啓道,似沒發覺其中不妥。

宋修只得自己提醒他:“我倆都沒啥關系了......”

“前夫,不算種關系嗎?”虧他反問得出來。

“......算。”怎麽能不算?

“好了,我得去訓練,吃好喝好。”唐啓又發來句。

“嗯,去你的吧。”宋修禮貌回應,算是對以上話語的全部回答。

這倒黴玩意兒。

他把切好的餅塊塞嘴裏,幾口嚼了咽下去,差點沒噎住,趕忙喝了兩口檸檬汁。

酸得提神又醒腦,個倒黴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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