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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走開，我們不跟瞎子一起玩兒。”

“薄冉冉你變成醜八怪了，牧黎哥哥和牧爺爺都會嫌棄你，會把你丢掉。”

“我媽媽說醜小孩不會有人喜歡的。”

陽光和煦，籃球場兩側的洋槐樹枝葉繁茂，灑下一片陰涼。

一個身穿白色蓬蓬裙的小女孩被兩個小男孩推倒在地，前一晚下過雨，小女孩正好摔在泥濘坑裏。

小女孩右邊眼睛包紮着白色紗布，只能看到她左邊大眼睛裏氤氲出不少水霧，胖嘟嘟的小手擦了擦眼淚，卻把泥巴蹭到白皙粉嫩的臉頰上，樣子更加狼狽。

聲音帶着哭腔，十分委屈：“你們胡說，牧爺爺不會丢掉我，牧黎哥哥也不會嫌棄我。”

為首的小男孩雙手叉腰，蠻橫道：“我們才沒有胡說，反正我們不跟醜八怪玩。”說完就叫上小夥伴們跑開了。

薄冉冉從地上爬起來，吸了吸鼻子，看見髒了的蓬蓬裙，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回頭看到籃球場大門站着的牧黎，有點慌，快速把眼淚擦幹。

牧黎哥哥說過不許她哭鼻子。

“笨蛋！”

薄冉冉走近，牧黎看到她清澈的眸子紅紅的，忍不住罵了句。

那些小混蛋敢推他，他一定要打的他們親媽都不認識。

“牧黎哥哥……”薄冉冉有點害怕。

牧黎沖着薄冉冉吼：“下次再有人欺負你就打回去，聽到沒！”被人欺負都不知道還手，不是笨蛋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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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冉冉縮了縮脖子，垂下頭不說話了，兩只小手緊緊抓着裙。

“算了，你就是膽小鬼。”

薄冉冉右邊眼睛還包紮着紗布，牧黎心虛地皺了皺眉，不再逼迫她。

他玩彈弓的技術很好，沒想到薄冉冉會突然躲開，這才傷了她。

萬幸的是，他沒有打中她的眼睛，小石子劃過她的眼角，縫了好幾針。

傍晚，薄冉冉在房間寫作業，聽到樓下有争吵聲，悄悄躲在樓梯口偷看。

牧黎規規矩矩站在牆角，一看就是罰站。

客廳沙發上坐着好多人，其中就包括今天下午在籃球場推她的兩個小男孩。他們哭的很大聲，嘴裏喊着疼，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有一個胳膊還挂着繃帶掉在胸前。

等到所有人都走後，薄冉冉聽到牧爺爺教訓牧黎，才知道牧黎找對方打架，下手沒輕沒重，對方家長找上門來了。

“他們罵小結巴是醜八怪，還推她，就是該揍！”

“小結巴只能我一個人欺負，別人要欺負她，我就是不許。”

回憶結束，薄冉冉握緊了手裏的藥膏，嘴角揚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看在他給她買藥膏的份上，她就不怪他剛兇巴巴的吼她了。

-

第二節是班主任的數學課，陳孟趁着上課，簡單提了下剛會議上的事：“同學們注意下，半個月後就是清城六中30周年慶，雖然咱們是高三，學習緊張，但還是要參與。一會兒各個班的文藝委員會統一開會，負責周年慶的老師會組織大家。”

“我剛聽校長的意思，每個班要上報一個節目，不管是舞蹈，唱歌，小品還是其他，都是可以的。有意願的同學可以踴躍報名。”

陳孟說完看了看臺下的文藝委員蔣心文，意思就是這件事全權交給她。

蔣心文回以微笑，餘光瞥見後排跟牧黎坐在一起的薄冉冉，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6班臨時多了一名轉學生，不知道是不是上面沒及時通知到位，他們班作業本少了一人份。

班長一臉歉意看着薄冉冉：“抱歉啊，剛發放作業本的老師說要跟教導處确認一下，應該很快就好。你要是着急用，我可以把我的借給你。”

開學第一天，除了發放各科課本，還會發放整個學期的作業本。

“謝謝，我暫時不用。”薄冉冉搖搖頭拒絕。

肖節尴尬地撓撓頭，在牧黎陰沉的目光中轉身回自己座位。

牧黎翹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動着，把自己那沓作業本一個不剩全仍在了薄冉冉課桌上，不客氣的說：“用吧，別客氣，以後我的作業就交給你了。”

前排的蕭漁一聽這話，也把自己的作業本嘭一聲放在薄冉冉面前，賤兮兮道：“作業本而已，千萬別跟哥客氣，全都給你。我的要求不高，不用冉冉你幫我寫，只要上交作業前給我借鑒一下就行。”

最讓她頭疼的就是數學題，剛數學老師上課，她貌似就聽懂了一道。

薄冉冉見牧黎和蕭漁都指望她，嘴角抽了抽，心安理得将所有作業本都放進桌肚，醜話說在前頭：“我沒問題，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理科不比文科，不需要寫大量的文字。

“不後悔不後悔。”蕭漁一臉笑呵呵。

牧黎餘光瞥了眼薄冉冉，鳳眸眯起，沒有吭聲。

-

“冉冉小姐，少爺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晚自習結束，薄冉冉回到牧家別墅，剛到玄關處就聞到熟悉的桂花糕香味，腳步輕快來到餐廳，果然在餐桌上看到了桂花糕。

手裏的桂花糕還未吃完，趙管家從二樓下來，沒有看到牧黎的身影，便出聲問薄冉冉。

薄冉冉掃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眉心蹙起，把半塊桂花糕放在碟子裏，拿紙巾擦了擦嘴巴，“牧黎哥沒有上晚自習，他說要回家休息。”

趙管家語重心長道：“少爺沒有回來，看樣子應該是去網咖玩游戲了。”

又玩？

薄冉冉把半塊桂花糕塞進嘴裏，拿着手機就往外走去，“趙伯你別擔心，我去找他。”

“你見到少爺讓他早點回來，牧老舊病複發今天昏倒了。”

身後傳來趙管家的話，薄冉冉抿緊了唇。

就在牧黎帶她來過的網咖，薄冉冉在之前的房間找到了他，同牧黎一起的還有蕭漁和彭哲，今晚顏浩沒有在。

“卧槽，又被隊友坑了！”

蕭漁生氣摔了鼠标，忍不住咒罵一聲，擡頭看到門口的薄冉冉，下意識看向身後的牧黎。

牧黎是背對着門口坐，他并沒有看到薄冉冉來了。

“那個……冉冉你來找老大？”

蕭漁問完，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薄冉冉來不是找牧黎還能找他和彭哲？

原本打算再說點什麽，結果見薄冉冉沉着臉，大步流星走向牧黎，手上動作幹淨利落，一把扯掉他面前電腦連接插線板的電源線，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電腦黑屏，毫無征兆。

牧黎暴躁摘下頭戴式耳機摔在桌上，凜冽的目光凝視着薄冉冉，冷聲道：“你他媽發什麽瘋！”

對方只剩下一個人，眼看着他們就要贏，卻錯失機會。

耗時一個多小時，全都白費了！

事情突然，彭哲也驚呆了，再回過神來，系統提示他們敗了。

要是平時玩也就算了，輸贏不重要，但今天比較特殊，他們在和別人打賭。

輸了的話，會很麻煩……

“老大，別，別激動。”

蕭漁上前來到牧黎身側，生怕牧黎控制不住暴戾的脾氣，動手打薄冉冉。

“牧爺爺生病了，而且你說過是回家，可你現在……游戲有那麽好玩嗎？”薄冉冉看着牧黎暴躁卻又隐忍的神色，垂下眼睑，她只是氣壞了。

牧黎褲兜裏手機不停震動，煩躁的捏了捏眉心，擡眸對上薄冉冉複雜的眸子，嗤笑一聲，“生病？老爺子哪次不是用這招，薄冉冉，你真的以為老爺子讓你看着我，我就要聽你的話？凡事跟你報備？”

“不是。”薄冉冉有自知之明，牧黎随心所欲習慣了，怎麽可能聽她的話。

牧黎不怒反笑，拿起椅子上的衣服，随意搭在肩上，冷冷道——

“既然知道不是，那就少管我。”

-

【我們約法三章，就PK你今天玩的手游，如果兩個禮拜後我能贏你，那你不能再沉迷游戲，至少在上課期間，不能逃課出去玩。】

淩晨一點，牧黎才回到家，給手機充上電，發現一個小時前薄冉冉發給他的信息。

英挺的劍眉微挑，清冷的聲線響起：“不自量力。”

一對一PK，他牧黎至今沒有遇到過對手。

從這款游戲正式上線，他就注冊了賬號，2年時間過去，游戲新增了5個區，可以說每個區的情況他都了如指掌。

【好！】

卧室，薄冉冉還沒有休息，坐在床上，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耳機裏傳來一道溫潤的男聲：“你不是對游戲不感興趣？怎麽心血來潮要玩。”

“原因你就別問，只要教會我就行。”

剩下的她自己練習。

薄冉冉視線落在屏幕上，一邊對照好友給的攻略，一邊打怪升級。

-

連續好幾天晚上熬夜玩游戲，薄冉冉疲憊憔悴，重點是上課總是打瞌睡。

英語課，牧黎見薄冉冉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嘴角忍不住上揚，“笨蛋。”眼看着她腦袋就要磕在桌上，牧黎眼疾手快，拿了本書托住她的下巴。

薄冉冉猛然驚醒！

下意識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環顧四周，正好對上講臺上老師的目光，心虛的垂下目光。此時耳邊卻響起了老師的點名聲，不錯，就是她。

“薄冉冉，你起來回答一下第6題。”

薄冉冉站起身，感覺到無數雙眼睛的注視，臉頰隐隐泛紅，咬着嘴唇不說話。

不會？

牧黎眸光微閃，動作粗暴踹了一腳前排蕭漁的凳子。

蕭漁正在看某某仙俠小說，突然被踹，吓得他一個哆嗦，回頭看到牧黎的眼神，自告奮勇站起來，“老師，這道題明顯選A啊！”

英語老師推了推眼鏡，幽幽的說：“幫助同學不錯，但至少自己要懂吧？”

結果全班同學哄笑。

但也化解了薄冉冉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