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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蕭漁,上次麻煩你打聽課外輔導班的事有消息嗎?”
薄冉冉看到數學試卷上密密麻麻的紅叉,忍不住嘆息,她真的是高估自己了,認為自學就能跟上進度。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她高二高一的基礎薄弱,很多內容她又沒有學過,就算在網絡上找相關視頻學習,也是事倍功半。
見蕭漁回班,忍不住又問了下。
課外輔導班的事,她找牧爺爺肯定能解決,但她不想給牧爺爺添麻煩。
蕭漁把系在腰上的校服外套解下随意仍在椅子上,聽到薄冉冉的話,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擔心另外一個問題:“冉冉,你确定現在要找輔導老師,而不是鋼琴老師?”
他們幾個初中就認識,薄冉冉根本不會彈鋼琴,蔣心文就是知道這件事才故意上報了薄冉冉的名字,目的嘛就是想讓薄冉冉出醜。
“确定啊,而且我會……”彈鋼琴。
薄冉冉認真無比地說,見牧黎冷着臉回座位,下意識閉嘴,她貌似沒有惹到他……吧。
大少爺陰晴不定的性格讓人難以捉摸,薄冉冉猶豫了下,雙手伸進桌肚,拉開書包最外面的拉鏈,悄悄把奶糖放進牧黎桌肚裏。
畢竟讓人發現桀骜不馴,目中無人的大少爺喜歡吃大白兔奶糖,他傲嬌的人設會崩。
牧黎冷眸瞥了薄冉冉一眼,一本正經把糖還回去,傲嬌臉:“拿走,我不吃。”
薄冉冉尴尬的咳嗽兩聲,小手伸過去默默接過奶糖放進校服兜裏,別以為她不知道班長從後門進來,恰好路過他們這裏。
蕭漁沒看見薄冉冉和牧黎在課桌後的小動作,奇怪的眨了眨眼睛,緩緩道:“昨天那人回我消息了,一會兒下晚自習我去見見那人,再把你聯系方式給對方。”
聽薄冉冉的意思,是周六日在外補課,必須要确保安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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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謝你了。”薄冉冉當下就明白了蕭漁的意思,沖着他感激一笑。
牧黎慵懶地靠在椅子靠背上,有幾分煩躁,小結巴要找課外輔導,想到的第一個人不是他,而是別人。
不知為何,胸口堵着一口氣,再次拒絕了某人遞過來讨好他的糖果。
陰沉着臉,目光森冷。
不要?
是不是認真的?
薄冉冉長睫微顫,左右看了看,現在是午休時間,教室只有很少的同學,而且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既然不要就算了,薄冉冉抿着粉唇,大大方方把大白兔奶糖拿到桌面上來,拆開外面的包裝,很快一股奶香味彌漫開來。
“冉冉你還有糖嗎?我也想吃。”彭哲聞到熟悉的味道,也有點嘴饞。
薄冉冉點點頭,從書包裏摸出幾顆糖,從牧黎身後繞過,拿給旁邊的彭哲。
沒想到蕭漁也要,薄冉冉大方的分享奶糖。
周圍彌漫着一股奶香味,牧黎臉色愈發的黑青,狹長的鳳眸裏透着冷冰的寒意,似乎周圍的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
蕭漁只覺得後腦勺一冷,控制不住打了個哆嗦,咳咳兩聲,沒敢往後看,大膽猜測:“冉冉啊,你還有奶糖嗎?老大還沒有呢。”
彭哲也察覺到什麽,嘴裏香甜的大白兔奶糖吐也不是,吞下去他怕卡着喉嚨,如坐針氈,聽了蕭漁的話,對着薄冉冉連連點頭。
薄冉冉睜大漂亮的杏眼,故意沖着牧黎搖搖頭,笑道:“沒有了,我剛給過牧黎,他不喜歡。”
“哈哈,也是哈,老大怎麽會喜歡這種甜膩的糖果。”蕭漁笑着打哈哈。
彭哲意味深長的眯了眯眼睛,他就坐在兩人旁邊,确實看到牧黎把糖還給薄冉冉了,可是現在牧黎臉臭臭的,就像有人欠了他百萬十萬。
“誰稀罕!”
牧黎起身摔門而去,獨自一人來到外面的走廊,想到薄冉冉分享糖果給別人,就很煩躁。
手伸進褲兜,本想抽煙,卻摸到一顆糖果。
抿成直線的唇,禁不起勾出一個弧度來。
-
時間一天天過去,某天夜晚。
牧黎接到顏浩的電話準備外出,剛到一樓看到薄冉冉坐在鋼琴前面發呆。
莫名覺得心疼。
如果他早點知道蔣心文的小動作,早阻止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偏偏現在全校皆知,小結巴又答應老師出席,事到如今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今晚有事不去了。】
微信拒絕了顏浩,牧黎來到薄冉冉身後,做了一件他自己都意外的事。
淡然的眼眸掃了一眼琴譜,雙手覆上薄冉冉軟綿的小手,帶着她一起。
“鋼琴其實不難,能夠識得琴譜就成功了一半,鋼琴鍵盤有88個琴鍵,其中包括52個白鍵和36個黑鍵,其中有一定的規律……”
牧黎平靜淡然的嗓音褪去了戾氣和嚣張,多了幾分溫柔。
薄冉冉本在出神,看到熟悉的琴譜想起那人手把手教她彈鋼琴,從小到大,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母愛。突然雙手被握住,耳蝸裏鑽進牧黎低緩的嗓音,渾身僵硬住,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思考和反應,只有胸腔裏那顆心在怦怦直跳。
“牧黎你……”
薄冉冉做夢都沒有想過牧黎會教她彈鋼琴,一雙澄靜的眸子裏滿是錯愕,雙手不聽使喚,完全被牧黎帶着走。
在牧黎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她的耳根子隐隐發燙。
女孩穿着米白色連衣裙,乖巧安靜的坐着,鋼琴上方一盞柔和的光線照射下來,包裹在她身上,皮膚白皙且通透,柔軟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細軟的劉海遮住少許秀氣的眉毛,
長睫微顫,宛如花間飛舞的蝴蝶。
擡頭望着他,神色透着一絲慌張。
牧黎對上薄冉冉慌亂的眸子,呼吸一窒,松開了她的手,退後兩步低沉微啞的嗓音響起:“我只是怕自己丢臉!算了,明天我去找老師,我跟你一起參加。”到時候或許可以以假亂真。
彈鋼琴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如果只是彈奏普通的曲子,十天內一個初學者也能彈的婉轉動聽。
但周年慶不是普通的節日,當天會有很多德高望重的人前來學校,不然學校也不會那麽重視。
簡單的曲譜,不适合。
薄冉冉愕然,站起身子,見牧黎并不像是再開玩笑,思索片刻後,反問:“你在擔心我呀?”
牧黎不經意躲開薄冉冉澄淨的目光,清俊的臉龐看不出任何情緒,蹙眉糾正道:“我只是怕到時候自己丢臉,誰讓我們是……同桌。”
好蹩腳的借口。
薄冉冉嘴角染上笑意,也不拆穿某人,她心裏藏着一個秘密。
除了她,沒人知道。
見牧黎要走,追上他解釋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丢臉。”
牧黎側頭瞅着薄冉冉,在她水潤的杏眼裏看到閃耀的星辰,抿着唇沒說話。
牧老進屋後把外套遞給管家,來到客廳正好看到牧黎和薄冉冉一起上樓的背影,轉身問管家:“這段時間,牧黎晚上是不是都沒有出去?”
趙管家笑的和藹:“是啊,還是冉冉小姐有辦法,少爺最近都很‘聽話’。”
“那就好。”
牧老欣慰地點點頭,只要孫子不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混一起,待在家還能安全些。
-
薄冉冉之所以不在随時關注牧黎的動向,是因為他信守承諾,不管牧黎是因為什麽原因輸給了她,他都輸了。
答應她不再出去玩游戲,就會乖乖做到。
然而薄冉冉還是太大意了,不玩游戲并不代表不玩其他的。
星期六上午,薄冉冉離開家按照蕭漁給的地址前往課外輔導班,剛上地鐵沒幾分鐘,接到彭哲打來的電話,說牧黎正在跟別人PK極限滑板。
極限兩個字就意味着不要命。
“你們在什麽地方!”
薄冉冉捏緊手提包的帶子,擡頭看向列車門上的标示,确定牧黎幾人所在的位置,手機上搜索最快到達路線,在列車停下後就匆忙離開,乘坐反方向的列車。
出地鐵直接在路邊打了出租車前往目的地。
十幾分鐘後,薄冉冉趕到現場,正好看到牧黎在比賽。
牧黎站在滑板上,滑行一段距離後,起跳!
從臺階護欄上滑下——
那可以一個斜坡!
薄冉冉呼吸一滞,心跳都停止了。
擔心,恐懼,一瞬間全都湧上心頭,她甚至不敢看牧黎在護欄上滑行的畫面。
時代廣場,周六游客是平常的兩倍,廣場最着名的就是斜坡上的古老建築,是有着七八層樓高的一座塔。從斜坡下來,有幾百級臺階,就是從臺階上走下來,雙腿都會打顫。
更別說從護欄上滑下,危險系數可想而知。
“這些小夥子也太不把身體當回事了,玩滑板就好好玩嘛,非要玩花式滑板,在臺階上玩什麽?簡直不要命。”
“這算什麽,我上次看到一個小夥子從3米高的高臺上跳來下,我的天喲,太瘋狂了。”
“我家媳婦就是醫院骨科醫生,就是前幾天發生的事,一個17歲的小夥子玩滑板,摔倒受傷沒有及時處理,變成了植物人,這輩子都毀了。”
“對對,我家一個親戚的孩子就是玩滑板,一條腿都摔斷了,事後追悔莫及。”
薄冉冉聽到旁邊有幾位大媽在聊天,也想起來曾在網上看到的新聞,整顆心都揪着。雙手十指交叉在胸前祈禱,眼看着馬上要着陸,牧黎卻再次起跳,在空中翻轉一百八十度,高難度動作讓現場圍觀的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薄冉冉目瞪口呆看着這一幕,臉色慘白,手心裏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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