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碰面
碰面
兩個同伴的失蹤讓卓潇和高少懷都謹慎了許多,高少懷率先上馬,遞了一只手給卓潇。
卓潇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他倆不是頭一回共乘一騎了,按說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但他剛弄明白自己的心意,此時面對心上人伸來的手和這種“親密接觸”的邀約,他腦袋裏仿佛有八百個小人在敲鑼打鼓,人直接懵在了原地,臉頓時就紅了。
在他耳中,高少懷的聲音像隔了一層濃稠的霧,似真似幻,忽遠忽近,飄渺而溫柔:“發什麽呆,快上馬。”
裴玥和阿灼生死未蔔,他這些無關痛癢的情緒都是“末節”,短暫的遲疑之後,卓潇飛快地把心裏起伏糾纏的思緒全部壓下去,抓住高少懷的手。
但臉紅這玩意兒是壓不住的。
“你……”一把将他拎上馬背,高少懷有些奇怪地問,“受涼了?”
卓潇:“……”
高姐姐,可你真是個英豪。
心上人的“溫言細語”“飄渺”不動了,原地化作一個死沉死沉的大鐵坨子,轟隆一聲把卓潇的那點殘存的绮念狠狠拍到地上砸了個稀碎,他默默閉上嘴,雙手各一邊,小心地搭住高少懷的雙肩。
未免冒犯,他沒把手整個放到高少懷肩上,只用指尖虛搭着。
誰知剛搭上去就聽高少懷說:“要抓就抓腰。”
她不光說,還擡手把他的手指從自己肩上彈了下去。
“你手放肩上影響我使刀,若是遇到有人伏擊不好應對。”
卓潇人都麻了。
高姐姐你還記得自己我是個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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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少懷不管卓潇怎麽糾結,提起缰聲重重一扽,伴随着一聲低喝,他倆坐着的這匹馬頓時沖了出去。她騎術極佳,同樣是朝晖古城裏臨時買來的馬,在卓潇這兒是勉強能跑,裴玥能騎着自如奔行,在她座下卻活像是會飛一般。此地林間灌木叢生荊棘密布,時不時還有橫在地上的枯木随時準備做“攔路虎”,這種複雜的地形中她竟全不減速,眼看着就要撞上前方的枯木,她重重一夾馬腹,駿馬騰空躍起,轉眼就越過枯木穩穩落了地。
而在做這一連串動作時,她的身子居然紋絲未動。
卓潇可沒她這能把自己“粘”在馬背上的本事,在馬前蹄離地的瞬間就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但出于對高少懷對信賴,他并不如何擔心。高少懷也沒辜負他的信任,她左手向後一探,像後腦勺長了眼似的精準地抓住了卓潇的手臂,将他拽着撞到了自己背上——鼻梁正中她的後腦勺,差點給他直接撞斷。
“你還是老實抓緊我吧。”高少懷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別等會兒我一個沒顧上讓你再摔下去。”
平心而論,她的語氣誠懇,說的話是個不帶情緒的建議,但卓潇總感覺自己好像遭到了嘲諷。
江湖兒女多恣意縱情,愛憎分明,原本他還奇怪高姐姐這麽好,曾經也是當代武林最驚才絕豔的少年人,怎麽好像也沒個藍顏知己,現在他明白了。
就她這大包大攬,甭管男女老少全給她躲身後老實貓着的做派,怕不是要把送上門來的知己全包攬成小弟。
把“不好意思”抛諸腦後,卓潇握住高少懷的腰,以确保自己別真從馬背上出溜下去。感覺他應該坐穩了,高少懷一手控缰一手提刀,策馬的速度竟比之前還要快。
忽然,她猛地一勒缰繩。
“兮律律——”
朝晖古城裏臨時買來的馬大概也沒見識過這麽狂野且不講道理的騎術,在高少懷手底下被迫急停,前蹄高高揚起,一聲長嘶凄厲得差點嘔出血。
卓潇湊到她耳邊小聲問:“有人埋伏?”
“前面有人。”高少懷稍一點頭,給他傳音,“聽着應該只有一個,等會兒我帶你下馬,你和我一起過去。”
“別害怕,躲在我身後就好。”
卓潇膽子大的能包天,壓根不怕。被高少懷抓着胳膊帶下馬,他緊跟在她身後,呼吸壓得輕而悠長,腳步也極輕——他不想弄出動靜幹擾高少懷。
兩人一步一步走到一叢灌木前,高少懷的耐心只給朋友,沒有多餘的剩給敵人,不打算和暗中埋伏的人對峙,她手指一動,右袖中流出一泓雪亮刀光,刀光中“春風”乍起,無聲無息地拂過面前的灌木,層疊交錯的枝條在風中悄然斷開,斷口平滑如鏡。
灌木被斬斷的瞬間,躲在樹叢裏的人驟然躍起,手裏長影一閃,當頭劈向高少懷。
卓潇低呼:“高姐姐!”
“嗯,看到了。”那長影在高少懷眼中遠沒有那麽快,她能看清那玩意兒只是一根不到三指粗的長樹枝。回了卓潇一句,她稍稍側身避開攻擊,厲風掀起她鬓邊垂下的一縷長發,她面無表情,反手抓住樹枝重重一扯。
“藏頭露尾的東西,滾出來!”
高少懷用了七成功力,手上勁力極大,偷襲者來不及撒手就被她生拽了出來,狠狠摔在一丈開外的地上。那是個身量嬌小的少女,身上頭上滾的全是泥灰草葉,狼狽不堪,擡頭看過來的時候眼裏卻有一股不管不顧、玉石俱焚的狠色。
高少懷回身看向她,卓潇也朝她看過去,目光交彙,三人同時一怔。
“阿灼?”
“高姐姐!?”
一眼看清來人是高少懷,阿灼的聲音裏透着藏不住的驚喜,她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過去,一頭撞進高少懷的懷裏。
在阿灼抱住高少懷的瞬間,卓潇注意到高少懷往前稍稍挪了一步,乍一看似乎只是偶然為之,卻正好把自己插在了他和阿灼中間。
她這是……在防備阿灼?
心裏打了個鼓,卓潇收回原本要去扶阿灼的手,不動聲色地注意着她的神情和動作。
他做得非常小心,只是在關切地看着阿灼的同時用餘光不着痕跡地瞥過她的手腳。高少懷和阿灼似乎都沒注意到他的注視,高少懷安撫地拍了拍驚魂未定的少女,問她:“你還好嗎?小裴呢?”
“裴姐姐——”這個簡單的問題似乎刺激到了埋首在她懷中的少女,阿灼猛地仰起頭,她扒着高少懷的手臂,胸口不受控制地劇烈起伏着,惶然無措,臉色煞白:“裴姐姐被人擄去了!”
卓潇和高少懷臉色同時一變。
怎麽會是裴玥?玄燭塔的人下手不找闖塔的高少懷,不找背叛玄燭塔的阿灼,抓裴玥做什麽?威脅他們嗎?
又或者……動手的根本不是玄燭塔?
一個隐約成形的猜測在心頭閃過,卓潇輕碰高少懷後背,想把自己猜到的東西告訴她,高少懷恰在此時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那一眼跟之前她和他一起做戲哄騙許彥時如出一轍。
應該不會有錯了,高姐姐這就是在防備阿灼。
卓潇瞬間領會精神,把滑到嘴邊的話拎回肚子裏,他迅速調整“戰略”準備給高少懷打配合。
高少懷的安慰一如即往的簡單粗暴:“冷靜點,你着急也沒用。”
“莫怕。”卓潇緊跟着接上她的話,語氣溫和,開口時語速比平日慢三分,瞬間從不靠譜的小青年變成了一位天塌下來他頂着的好兄長,自帶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你先把氣兒倒過來再說,不急。”
阿灼順着他的話深吸兩口氣,臉上的惶惑不知不覺間散了三分,煞白的嘴唇上多了一點血色。
她年紀很小,還沒長開,怎麽看都像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此時身上又是傷又是土,是一副既可憐又無害的模樣。卓潇不知道高少懷為什麽防備她,又在防備她什麽,但他十分信賴高少懷,既然高少懷覺得她可疑,他也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仔細戒備。
“是誰抓了你?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麽?”他問得很有技巧,言辭間沒有提防試探,全是關心,問出的問題卻無一不是需要阿灼仔細回答、不好含糊其辭的,“小裴呢?她之前和你在一處嗎?她現在怎麽樣了?”
“抓我們的人我不認得,他們都蒙着臉,看不清形貌,但不像好人。”阿灼的聲音還有點發抖,“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麽被抓走的,裴姐姐帶着我走的好好的馬突然就栽倒了,我們兩個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讓人捂住了嘴和眼睛,等能睜眼就到了個很黑的地方,周圍什麽都看不到,但有水聲,可能是哪裏的山洞。”
“那些人沒把我們怎麽樣,也沒說要幹什麽,剛到地方我和裴姐姐就被他們分開了,之後他們又把我關了一小會兒,就把我扛出來扔在了林子裏。”
卓潇頭一次從阿灼口中聽到她被擄走的經歷,高少懷卻總覺得這種說法似曾相識——細節她是沒聽過的,但這個感覺實在與兩天前阿灼和她說過的“被抓往事”十分相似。
她插言問:“你是說抓你倆的人把你放了?”
阿灼重重點頭:“高姐姐,那些人好像認得你。”
“他們讓我告訴你,他們在河谷寒泉等你!”
馬:姓高的遇上你我可真是倒了血黴了。
大家應該發現了,高姐姐的性別觀念缺失得厲害,這個不光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為不靠譜的高大俠對弟子的奇葩飼養【?】方式,之後文裏會細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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