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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出城之後馬車便搖晃的厲害,陳晚照迷迷糊糊的聽到一句“喜歡溫柔小意”瞬間醒了過來,等她反應過來說話的不是楚徵,才又放松了些許。

不過她還是繼續合着眼偷聽。

“再說我高啓之紅顏知己如此之多,怎麽會對嫂嫂有什麽非分之想……不過男子漢大丈夫還是以建功立業為重,豈能因為女人失了抱負……”

楚徵一直沒有說話,陳晚照卻越聽越越不對味。

男人嘛,大都是這種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喜歡的你的時候說什麽地久天長愛卿如命,轉眼也可以說什麽,兒女之情身外之物。

高啓之說了半晌也不見楚徵回答,自己也覺得無趣,他下意識的朝陳晚照那邊看了眼,見她還在睡,一時也不知怎麽竟覺得松了口氣。

這會正是農忙的時候,官道上來往的農人也多,隊伍為了避開百姓行駛的速度也漸漸放慢,陳晚照等了半晌,卻不見他們繼續說了,索性也不再裝睡。

她掀開絨毯坐起身,習慣的摸了摸桌案下的食盒,可打開的時候才想起這不是侯府的馬車。

只是她這般坐起倒是把身邊的兩個男人吓了一跳,楚徵看着睡眼惺忪的陳晚照,雙眉微蹙,“還得再過兩個時辰才會停下修整,你再睡一會也可以。”

陳晚照沒摸到食盒,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身上還酸痛着,即便休息許久還是覺得疲憊。

“我們現在到哪裏了?”

高啓之掀開車簾,然後小聲回道,“嫂嫂看一眼,從這裏還能看見城門……”

陳晚照聞言擡頭看了眼,然後撇嘴道,“哪還有什麽城門……”

曠野之外不過半堵城牆,連京城裏最高的宮殿都看不到一角。

陳晚照坐了一會,又掀起車簾。

他們的人馬不少,其他人都被擠到官道兩邊。陳晚照看着四下的行人,突然在想自己若是沒有嫁給楚徵的話,日子又是什麽樣的。

她家只是個跑镖的,熟悉的人家也都是舞刀弄槍,若是沒有嫁給楚徵,她現在或許也是跟着夫君在五湖四海往來跑商也說不定。

想着陳晚照又搖了搖頭,也未必,爹娘疼愛她,說不定會招個上門女婿。

她記得渝州城那會長得還不錯的秀才,只是這麽多年過去,她連那秀才叫什麽都忘記了。

楚徵不知她在想什麽,一個人趴在窗邊搖頭晃腦。

“把外袍披上,外面風大。”

楚徵說完高啓之順便把披風給陳晚照遞了過去,可惜陳晚照接過之後卻仍在了一邊。

楚徵正要數落,陳晚照放下了車簾。

“我現在可是你,身強體壯的又不是什麽嬌弱姑娘,有必要這麽小心翼翼的嗎?”

陳晚照不知道自己在他二人眼裏就是女子的模樣,等她提醒了之後楚徵才不太自然的垂下眼眸。

“罷了,随你。”

行了半日之後隊伍停下來修整,陳晚照下車的時候順道去看了眼那位公主。

公主的馬車裏只有兩個伺候的婢子,她去的時候,婢子說公主正在休息,陳晚照聞言也沒有多留,只是囑咐兩句之後便離開了。

說來這位公主倒是安靜,一路上也沒有什麽要求,若不是楚徵提醒,她險些忘了有這麽一個人。

他們已經出了城郊,前面的官道山林較多,趙越擔心匪徒便又召集侍衛們認真提點了一番。

陳晚照等趙越安排好之後,便把人喊了過來問道。

“後面的路程你是怎麽安排的?”

趙越被問了愣了下,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從京城去厲州,自然是走嶺南官道,這條路雖然繞了些,但是可以避開西北境內的匪寇。”

“既如此,就是會路過渝州咯?”

“确實,路過渝州。”

趙越這會已經明白了平陽侯的意思,“這樣,若是侯爺需要的話,我等可以先加快些行程,到時可以空出個一日半日,讓侯爺在渝州好好休息一下。”

陳晚照聽到這已經全然放下了之前對趙越的成見。

她本以為趙越也是是個不通情理的,想不到如此蕙質蘭心,一點即通。

“那就有勞趙統領安排了。”

趙越聞言拱手道,“這都是卑職應做的。”

等趙越離開後,楚徵才靠了過來,“這個趙越當初是和高明遠同一年武舉人,這麽多年過去,如今趙越位居禁軍統領深得陛下信任,而明遠卻依舊只是當年立功才封賞的宣威将軍……”

“看出來了,你那個傻弟弟确實比不過人家趙統領善解人意。”

陳晚照說着瞧了眼楚徵身後的高明遠,“那高啓之呢,他不也是個挂在京中沒有實權的明威将軍……”

雖然陳晚照已經壓低了聲音,但是她這話還是被高啓之聽了去,原本聽個熱鬧卻沒想到這熱鬧到了自己頭上,高啓之臉上頓時有些挂不住,他立刻辯駁道。

“若真論起來起來,我與那趙越品級相同,再說我可是身兼慎刑司司長怎麽會沒有實權……”

陳晚照見他這個樣子,頓時笑起來,既然這壞話被人聽了去,陳晚照幹脆也不藏着了,她朝趙越的方向瞧了眼,然後轉頭接着取笑道。

“可是人家是陛下寵臣,和你這個離京近月陛下都沒有發現的,恐怕不太一樣。”

也是高啓之臉皮厚實,被如此直白的戳穿還依舊泰然自若,“那是嫂嫂不了解朝中官職,等你了解便不這麽說了。”

楚徵聽着二人間你來我往,眉頭皺了下,“好了,四下還有人,你們聲音壓着點。”

被楚徵訓斥之後,二人便住了嘴,只是等回到馬車上之後,高啓之又開始與陳晚照算起他高氏家譜。

馬車颠簸,陳晚照聽了一會便開始犯困,等她連打了兩個哈欠後,楚徵便開始勸她休息,高啓之正準備繼續掰扯自己祖上,可陳晚照卻已經趴着睡着了。

“這不是之前才睡了一路,這會怎麽又睡下了……”

高啓之說的随意,楚徵臉上确實一暗,從前晚照身體不好所以嗜睡,可如今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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