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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跟他說，我就是光中沉睡啊？”

二人并肩走在門口，蔣彩彩手上拿着一份文件，那是應策劃部主管蘇慶陽的要求，提出的文中核心段落，也就是她必須要保留的內容。

進入包廂，蘇慶陽早已端坐在沙發上，見他們二人進門，擡了擡眼皮子，懶懶的道：“來了？”

然後目光放在蔣彩彩身上，那疑惑的眼神讓她明白，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跟彩彩一會還有事，就順便把她帶來了。”蔣楓躍看到二人之間的波濤暗湧，及時打圓場。

老大都發話了，自己能有什麽意見？蘇慶陽攤攤手，表示自己無所謂。

蔣彩彩将文件夾放到一旁的桌上，開始打量着整個包廂：嗯，清雅、清靜，确實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包廂中間有個大大的茶幾，上面擺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燒茶的水正翻滾着，蘇慶陽慢悠悠的用熱水洗着茶具。

蔣楓躍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表，又看了眼蔣彩彩，目光移到茶具上：“你跟她約的是幾點，怎麽還沒來？”

“兩點，還有一會兒。”蔣彩彩看了眼手機，她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安靜的刷着微博。

蘇慶陽：“你怎麽知道我覺得是兩點？”

“簡單啊，現在都過了1點半了，一般人約時間都會約在整點，下一個整點就是兩點鐘了。”蔣彩彩擡頭看一眼，“再等一會好了。”

噗嗤。

蔣楓躍輕笑，随即轉過頭，掩飾自己的笑容。

蘇慶陽看着他們二人怪異的反應，琢磨着蔣彩彩的話：“你為什麽不認為是對方遲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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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蔣彩彩笑得神秘，“做文學工作的一般都很有時間觀念，不會遲到。”

哈哈哈……

這次，蔣楓躍笑得更加大聲，邊笑邊看的蔣彩彩。

後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啞聲威脅：閉嘴。

蘇慶陽則是莫名其妙，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移動，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些念頭急欲破空而出，卻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還有三分鐘就是兩點。

可他要等的人，還是沒有出現，蘇慶陽發了一個信息過去：蔣小姐，到哪裏了？

蔣彩彩正在窗口看遠處的草坪，一片嫩綠讓她心生歡喜。聽到微信聲，她也沒回複。

兩點已過，人還是沒出現。

蔣楓躍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他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

鈴鈴鈴……

蔣彩彩的手機響了起來。

蘇慶陽皺眉，這麽巧？

“蔣小姐，你好。”

“蘇先生，你好。”電話中的聲音傳到了現實，蔣彩彩轉頭沖他笑笑。

哈哈哈哈……

蔣楓躍控制不住，大笑出聲。

蘇慶陽：“你……你們……”

“抱歉啊，跟你開個玩笑。”蔣彩彩挂掉電話，“并不是要故意瞞你，而是……”

見蘇慶陽臉色不對，她立刻撇幹淨責任：“這是你們蔣總的意思，你要生氣的話就生他氣好了。”

蘇慶陽黑着一張臉，看向對面已經笑的毫無形象的男人：“你……”

“兄弟，跟你開個玩笑，你別介意。”蔣楓躍止住笑，将走到他身旁的人拉到懷裏，“确實是我的主意，不過我以為你能猜出來呢。”

到底是策劃部主管，蘇慶陽很快冷靜下來，臉更黑了：“難怪。同名同姓，兩人又同時在c市，我應該猜的出來的。”

他看向蔣彩彩放在桌上的文件夾，話鋒一轉：“蔣總不會是故意改編自己女朋友的作品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假公濟私。

蔣楓躍端起已經泡好的茶水，品嘗了一口：“嗯，不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作品是你們策劃部報上來的。”

蔣彩彩看着他們二人互動的模式，覺得奇怪，這哪裏像是一般的老板和員工？

“你們……私下交情不錯。”

蔣楓躍将杯子送到她唇邊：“慶陽是我大學同學，當初我和他一起創業，他出技術，我出錢。公司有他20%的股份。”

“難怪，我一開始就覺得你們倆不像普通的老板和員工。”一口茶水下肚，“這什麽茶呀，挺清香的，我回頭也泡試試。”

“碧螺春，如果你從現在開始學，兩年後，就可以泡出這樣的茶了。”

蘇慶陽語氣平淡，她還是聽出了嘲笑的意思。

蔣楓躍連忙打圓場：“別聽他胡說八道，以後想喝，我泡給你喝。”

“果然談戀愛會降低智商，以前的同學若是看到你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要受多少驚吓呢。”

蔣彩彩瞬間來了興趣：“他以前是什麽樣子的？”

蘇慶陽不懷好意地看了蔣楓躍一眼：“他以前……”

“閉嘴。”

蔣楓躍伸出一腳，作勢要踹他。

蘇慶陽連忙閃躲。

蔣彩彩摸着下巴：“看來你的過去還挺有意思的，抽空跟我講講。”

蔣楓躍：……

蘇慶陽：……

“不行，這個是《當鋪》的核心橋段，一旦删除了，這個改編也沒什麽意義了。”

包廂內的氛圍很散漫，三人已經由一旁的茶幾轉移到飯桌上，菜陸陸續續上來。

蔣楓躍在玩游戲，他們二人則是分別看着對方帶來的資料。

蔣彩彩看得很認真，當她看到一個核心內容被删掉的時候，迅速指了出來。

蘇慶陽湊頭看過來：“關于這個片段，是策劃部開會一致同意的，游戲畢竟和小說不一樣，改變的話總會有取舍。”

蔣彩彩搖搖頭：“核心內容不能動，就像是你蓋房子，再怎麽敲敲打打，也不能把房子的頂梁柱給拆了，不然房子不就塌了。”

“一部小說是一座房子，但游戲卻是重新蓋一座房子，怎麽建，建成什麽形狀，都要根據游戲的規則來。”

二人僵持不下，蔣彩彩火了：“蘇主管既然這麽有主意，又何必讓我來，自己決定不就行了？”

蘇慶陽也不客氣：“如果不是因為合約中的90%，我也不想這麽麻煩。”

蔣彩彩：“那你的意思是？”

“簡單，我此次來就是争取不執行合同中的這一條，真要保持90%的話，游戲無法改編下去。”

怒火飙升，蔣彩彩冷笑道：“不可能，這是當初賣出改編權的條件。”

“好了，好了，先吃飯吧，菜都冷了。”蔣楓躍關掉游戲頁面，“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吵，先把肚子填飽是正事。”

殷勤的盛了一碗雞湯，放在蔣彩彩面前：“這家的雞湯不錯，油而不膩，十分滋補養顏。”

聽到養顏兩個字，蔣彩彩雙眼放光：“誰跟他吵了？我不過是捍衛我的合法權益，我嘗嘗這雞湯。”

她是真的餓了，中午的時候只是随便吃了點，剛才跟蘇慶陽争執的時候，飯的香味不斷朝鼻子裏飄，讓她的食欲提前上來了。

安撫好了這邊，蔣楓躍不斷朝着蘇慶陽使眼色，打了三個字遞到他面前。

蘇慶陽搖搖頭。

蔣楓躍又打了一行字遞過去，他還是搖頭。

蔣彩彩一碗雞湯下肚，看到二人的小動作：“你們倆怎麽不吃飯？”

蔣楓躍收回手機，對着蘇慶陽道：“你怎麽不吃飯？”

蘇慶陽：……

吃飽喝足後，他們二人的讨論還是沒能出結果。

眼看着都天黑了，蔣彩彩笑笑道：“你說的對，我确實不懂游戲，不該幹涉你們的創作。既然如此，一切都按合約來吧，尤其是合約上的90%，違約的話我不會客氣的。蔣總，你說是吧？”

唇角上揚：“放心蔣小姐，一切都會按合約進行。”

了解了蘇慶陽跟蔣楓躍的關系之後，蔣彩彩也知道蘇慶陽沒這麽容易妥協的，她索性撒手不管了。不過在那之前，卻是以自己和晉江的名義敲打他一番，希望他一切都按照合約來。

蔣楓躍再邀她去讨論的時候，她堅決拒絕了，理由是：反正我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若是符合我心目中的，倒還好，不然只會徒增生氣。

蔣楓躍覺得她說的對，也就不再勉強，不過他保證，這項目他親自過問，不會有多少偏離。

蔣彩彩笑着捏了捏他的臉：“最好如此，不然到時候就給你寄律師函。”

“你忍心嗎？”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忍不忍心取決于你，不取決于我。公私分明，才比較好辦事情。”

“我不在的時候，他一直在這？”蔣彩彩回到店裏，就見到一個多日未見的人，厲淩。

“沒有啦，他也是今天剛來。”鄭小仙搖搖頭，臉上卻是多起一抹紅暈，“不是去讨論劇情了嗎？怎麽這麽快回來。”

厲淩坐在窗口的一張桌子上，低着頭，安靜的用餐，時不時的擡頭看身旁的人一眼。

“啧啧，你還沒答應他呀？”蔣彩彩的笑容中多了一抹玩味，“看來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複雜呀，你看不上他哪一點？”

“你誤會了，我們就是一普通朋友。”鄭小仙轉過身，作勢擦櫃臺。

蔣彩彩計上心來，直接朝那邊的位置走去，在厲淩對面坐了下來：“厲先生，好久不見。”

厲淩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但還是溫和地笑笑：“蔣小姐記性不錯。”

鄭小仙立刻跑了過來，拉她：“店裏正忙着，起來幹活。”

“要不要我幫忙？”厲淩擡頭看了小仙一眼，滿眼寵溺。

“不要。”

“要！”

蔣彩彩笑眯眯道：“那就麻煩你了。”

“彩彩！怎麽能麻煩客人做事呢？”鄭小仙覺得頭一陣疼，她怎麽看不出蔣彩彩想搞事，可關鍵是有心無力，阻止不了。

厲淩：“沒關系，我不介意。”

蔣彩彩：“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再說了，人家也不介意了。”

鄭小仙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半天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說是幫忙，鄭小仙還真想不出來讓他做什麽，他一生西裝筆挺的，總不能讓他在那擦桌子吧？到最後，只好讓他待在收銀臺，幫忙收錢。

然後避嫌，跑到廚房去忙碌去了。

蔣彩彩慢悠悠地湊到厲淩身邊：“厲先生，你跟小仙現在是怎麽回事？”

厲淩笑笑：“如你所見，我在追求她，而她并未答應我。”

“哦，這樣啊。”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她拿出手機，“加下微信吧，我想你肯定有需要我的地方。”

厲淩仍是那副溫和的笑容，不驕不躁，毫無攻擊性。但蔣彩彩明白，如果蔣楓躍是鋒芒畢露，他就是韬光養晦了，後者一旦爆發的話，比前者可怕多了。

“我的微信號就是手機號，蔣小姐若是沒有把我的名片給扔了的話，應該知道我手機號的。”

哈哈……

她輕笑出聲：“跟厲先生講話就是舒服，你的名片我扔了。”

厲淩再次從口袋裏掏出一張。

蔣彩彩沒有接：“我以為你會告訴我微信號。”

“我以為手機號更方便。”

蔣彩彩轉頭，看了眼不住探望這邊的人：“我很好奇，你平日跟小仙也是這麽相處嗎？”

“那你跟蔣總也是這麽相處嗎？”厲淩一步不讓，蔣彩彩卻沒覺得他咄咄逼人。

她收下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