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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好你個李長生，吃裏扒外的，買雞蛋的那幾個錢你又去貼補那小蹄子，你要真喜歡怎麽不幹脆把她娶回來啊！帶着她們母女倆你愛怎麽貼補就怎麽貼補！”那罵罵咧咧的聲音像是殺雞一樣，文秀不用看就知道那女人定是咬牙切齒的，果真，擡眼望去，就是那雙手叉腰的潑辣女人，因為瘦顯得顴骨高高的，不怎麽漂亮，但身段好，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這皮膚啊也是溜光水滑的跟那豆腐花一樣，除去她那潑辣勁兒，斜飛的眼角倒還真的是有一股子媚态，不過看着也不像是什麽正經女人就是了。

“看什麽看，你們是誰啊！闖進別人院子裏！”那女人發現了文秀他們，擡起一只手指着他們高聲叫道，文秀他們還沒作聲，那原本杵在一旁的大個兒擡眼瞧着他們了，三步并作兩步的向她們走來，滿臉的歉意。

“你們怎麽過來了，今天……”他支吾着，好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只是這世上少有這麽兇狠的老媽。

“說好的來向你道謝的。”文秀輕聲說了一句，又瞥了一眼那個潑辣女人，小聲道：“怎麽了呢？”

李大嫂子雖然不喜歡這種潑辣女人，但到底多活了些念頭，逢人做事還是有些圓滑，只見她上前直接亮了亮手裏的東西，語帶三分笑的說：“是李家媳婦吧，大妹子，我們是來感謝你們家長生的。”

這一方法奏效，那女人扭着小腰就小步跑了過來，先是接過了李大嫂子手裏的東西，摸了摸這才帶了點笑臉說：“喲，大嫂子，你們打哪兒來呢，長生他有做什麽好事兒了呢？”她這話本沒有什麽意思，但看着她那谄媚樣和那薄唇，文秀就是覺得刺耳。

“上回兒趕集，我們家攤子被個混混撂了，多虧長生這小夥子他們才不敢放肆了，長生這孩子也是實誠，你們教的好啊，聽到我們要感謝，那是死活不要啊，我們哪是那種不知感恩的人啊，好說歹說的終于讓他同意了，這不前些天兒店裏生意忙了點，本來想早點過來表示一樣謝意的，就拖到現在了。”

李大嫂子這生意透着麻利和實誠，話裏話外的又給這女人戴了幾頂高帽子，最重要的是半真半假的透露了他們可不是什麽貧窮的家庭，正中這勢利眼女人的心頭，只見她一改先前的嘴臉，眉開眼笑的說：“要說我們家長生啊，這十裏開外的哪個不誇他是個好人，這好事沒少做，今天幫王家收拾一下菜園子，明天幫劉家打一些豬草，就這剛剛還給那林家丫頭送了些錢過去，那娘倆兒也是可憐見的，男人死的早，那丫頭的娘又身體不好，我們本就是善心人家，這鄰裏之間幫襯一下也沒什麽，這話我是每天都跟他說一遍，上次見他一身髒兮兮的回來，還以為他受欺負了，想不到是又做好事了。”

文秀看這女的唾沫星子橫飛，不得不佩服她歪曲事實的能力，這臉大的都能去做床單了，明明前兒還在教訓長生不應該幫人家，現在倒是把功勞都占為己有了，還真是比那臺子上的戲子還會演戲，文秀咋了咋舌，瞥了一眼李長生，後者也撇了撇嘴，卻沒有揭穿。

“我說大妹子啊，咱們也別幹站着，去屋裏說成嗎？”李大嫂子笑着說了一句，文秀想她八成是聽不下去了，這些話跟那毒藥也差不多，荼毒人的耳朵，她在心裏樂了樂。

“瞧我，竟把客人晾在門外了，趕緊進去吧，大姐，小妹也過來，長生，去把你哥長貴叫來！”

“別，我們就坐會兒，用不着這樣了。”李大嫂子想要拒絕了，本來這兒有這女人就讓人頭疼了，再來一個，兩夫妻湊一對她可不知道自己的臉能不能繃住。

“大姐，你別客氣，他哥就在村長家，近的呢，不耽誤事兒。”

“那，那好吧。”李大嫂子應了一下，沖着文秀露出一個苦笑，後者眨了眨眼睛。

沒過多久，長生他哥就過來了，模樣倒是周正，就是面相有一股子痞氣，不是個成大事兒的人，走路也不穩當，還穿着一雙拖鞋，見着文秀的時候那眼睛跟老鼠一樣還賊亮賊亮的，弄得她很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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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貴，這是隔壁村來的李大姐，這是她妹子文秀。”李長生的嫂子柳月英介紹道，語氣稍稍有些生硬，甚至瞪了自家丈夫一樣，想是知道那男人心裏在想什麽，有些不高興的警告道。

“既然是李大姐的妹子怎麽不是一個姓啊？”那李長貴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真的色膽包天，并沒有收斂，反而笑着又問了一句話。

“我不是嫂子的親妹妹，只是嫂子人好，把我當成她妹妹。”文秀解釋了一下，眼睛也就象征意義的看了一下李長貴，她不知道自己本來低眉順眼的謙遜樣子，這偶爾然擡起頭看了一下對方有多好看。

這李長貴本就是個風流人，他爹李老漢還沒死的時候家裏情況還是不錯的，再加上他人長得不錯，到了知曉人事的時候就沒少在村子裏招惹那些小姑娘，雖說大多數女孩子都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兒，可也有些個經不住誘惑，這便宜啊就沒少被占了，不過那會兒也就摸摸小手，最多親一下臉頰，出格的倒沒有，沒想到五年前這李長貴就跟才十六歲的柳月英勾搭上了，還搞大了肚子，氣的李老漢一病不起，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這李長貴搞大了人閨女的肚子，自然是只能收山娶了人家了，也不知道是風流債錢太多了，老天爺讓報應來了，沒想到那孩子還是沒保住，別說兒子了，丫頭片子也沒有一個，李長貴自然是着急，但奈何娶了個母老虎，有賊心也沒賊膽，今兒見文秀長相清清秀秀的，說話也細聲細氣，又對比一下家裏的母老虎，不自覺就把色膽放大了。

“哥，你是家裏的主人，你先坐下吧，別讓人陪你站着了。”正當文秀被這李色鬼看的手腳發麻的時候，李長生往前走了一步擋在了她面前，還巧妙的推了前者一把。李長貴瞪了一眼自家的傻弟弟，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只咕哝了一聲知道了，就上前去坐下了。

“大姐啊，剛我家長生來找我，他嘴笨，也說不清楚，你今天來找我們到底有啥事啊？”那李長貴不發色心的時候看起來倒還是一個齊整的人，李大嫂子将心裏的鄙夷暫且壓下，只笑了一笑說：“這部前些日子趕集，有個混混找我們家麻煩，趕巧我和我男人也不在那兒，攤子上也就秀兒和她妹妹，好在你家大兄弟出手了，這才救了兩個丫頭，我今兒不正帶着我們家秀兒來道謝嘛。”

“這事兒，長生，你咋不跟哥說一下呢，我那天還以為你是好勇鬥狠跟別人打架了呢。”李長貴裝模作樣的說道，是為了在文秀面前樹立一種威風，甚至還用上了一個詞語好顯得他是個有文化的人，殊不知道這越發的讓文秀覺得好笑，他老婆那臉啊也跟在染缸裏滾了一圈一樣難看。

長生聽見他哥的訓斥也不作聲，哼哼唧唧了一聲就當耳邊風過去了，他這樣子雖說不夠有血性，但文秀就是喜歡，本來嘛，兩個人有着血緣關系，你還真能拔刀相見啊，這是過日子，能少一點風波就少一點，而且說實話，比起他頂撞一句又換來無窮無盡的嚷嚷，這些随便敷衍一下倒是少了很多麻煩，就這一回兒，文秀瞅着這老實的男人突然就覺得他可能沒有表面上那麽老實。

那李長貴估計除了對女人之外真的是個草包，見他弟弟的樣子嘴角倒是有了一絲滿足的微笑，也不知道他是滿足什麽，連他老婆已經想要揪他耳朵都沒發現。

“多做好事，這些話我平日裏都教了他，我爹也是這村裏大家都敬重的人，看來我弟弟長生平日裏雖然混了點，但還是沒有辱沒我們家的家風，對我爹我也有了交代。”李長貴還在吹噓，文秀卻注意到長生在前者提到爹的時候攥起了拳頭，嘴唇還抿得死緊，想必是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好在李大嫂子打斷了李長貴的吹噓。

“我說大兄弟，今兒看天色也不早了，東西我們也送到了，我們就先回去了，至于長生，真的是要再說一次謝謝。”說着就起身了，那柳月英見他們要走了，趕緊笑了一下，“大姐，留下來吃飯吧，也不過是雙筷子的事情，就別走了。”

“不用了，大妹子，家裏還等着呢，而且店裏也離不開身，下次吧。”李大嫂子拉了文秀的手就向屋外走去，那柳月英也沒有法子，好在禮品都堆在桌面上，也就不假客氣了，不過長生的下一個動作又令她瞪起了眼睛。

什麽鍋配什麽蓋=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