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暗潮洶湧
暗潮洶湧
“喂,你這個大色狼,你摸哪裏呢你?”甘蔗林裏傳來方燭的尖叫聲,然後瞬間就堙沒在了葉與葉簌簌相觸的聲響裏。
其實只能怪兩個人倒下去時的位置就是一上一下的,而霍隐的手真的只是無意中觸碰到了方燭的胸,誰知方燭就這樣敏感了起來,不過也幸好是方燭提醒了他,他依偎在她身邊,忽然笑得連眉間的褶子都舒朗了幾分,“你剛不還才說我是大色狼嗎,那大色狼是不是要幹點大色狼應該要幹的事呀……!”
方燭自知自己是遇上千年難得一遇的大流氓了,所以她‘嚯’地一下就從霍隐的身邊蹦了起來,誰知霍隐更加眼疾手快,兩個人在甘蔗林子裏玩鬧了好一陣子才總算徹底歇下陣來。
其實霍隐可真沒想過要占她什麽便宜,況且真的想占便宜的話這兩年多的功夫早已把她的豆腐是吃光抹淨了,可是對于她,他向來是非常尊重她的意見,她想留宿下來的時候便留宿,她想回學校宿舍的時候他便就送她回去學校,期間基本上就是牽牽手,連親吻都是很少的,不是霍隐不喜歡,而是方燭這人吧,她總是思慮這思慮那的,搞得霍隐也沒了興致。
後來有一次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霍隐問她為什麽總是有點抗拒他,方燭支支吾吾地紅了臉。
霍隐看着她燈光下映襯的越發紅潤剔透的臉龐,忽然笑得‘咯咯’了起來,“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吃了你吧?”
他确實每次親吻她的時候帶着點意亂情迷的荷爾蒙氣息,可是他又不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方燭本身就是一個對這方面就非常含蓄內斂的人,此刻被霍隐這麽一說,她的臉更紅的像是染坊裏的顏料似的嘟囔道,“我又不是害怕這個……”
“那你怕什麽?”霍隐饒有趣味的看着她,發現此時此刻的她真是有一種他從未發覺出來的可愛和嬌羞。
她說,“霍隐,我一直不知道我們倆這樣到底算什麽?”
是了,雖然這将近三年的時光以來,霍隐一直在她不遠不近的位置上跟她相處着,她管理着他的日常生活起居,他付着她該得的報酬,仿佛只是很簡單的雇傭關系,可是漸漸地,她怎麽會不明白霍隐對她的這一份心思,偶爾她會因為忙到太晚不能回學校宿舍的時候她便會在這邊借宿,而他是知道她晚上又蹬被的習慣,所以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總能看到他輕輕替她掖好,然後側身靠在窗臺子上抽煙,有月光透過窗紗照進來,她看到他黑夜中側臉的輪廓,那種落寞令人心疼……
她怎麽會不記得偶爾想心思想到別處去然後切菜弄破了手時候,她知道他替她包紮傷口的時候他的緊張比她還大的多的多……他怕她燙着,跌着,傷着,就連吻她也都帶着幾分克制生怕觸痛了她,可是方燭卻明顯的感覺到,仿佛是男女朋友關系中所能做的一切他都為他做了,可是他好像從來就沒有對她表白過或是承認過這段關系。
她漸漸地開始明白了曲曼的痛苦,他确實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愛上的魔力,可是就是當你一步步淪陷在他的這方溫柔井裏的時候,你卻得不到你想要的回應。
她在害怕,她當然害怕,她是大千世界裏也渴望被愛被呵護的女子,可是她也同樣需要一個口頭上的承諾,或許就是太年輕的緣故吧,他不說出口,她亦從來都是假裝,久而久之,便迷失了方向。
霍隐已經很久沒再抽煙了,他說在遇上方燭以前,他所有對于愛情親情的态度無非就是游戲人間,或許還有友情會令他認真幾分,但是他也覺得是了無生趣的,逢場作戲他比誰都能做的歡,但是到了真正的需要一杯去承諾的親密關系的時候,他的內心油然而生的是一種惶恐,一種抗拒,無數次當他想要褪去所有的铠甲和方燭真心坦誠的相處的時候,他都無法忘卻母親當年慘死的那一幕,整個世界洶湧的潮水,而最最親密的人,原來也會離他而去……
他說從母親去世後的那一段時間他就有了這樣一種心魔,他以為随着自己年歲的漸長,或許他會放開一點,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那道心魔仿佛就在他的血液裏生了根一般,再也拔不出去,甚至每每想起他都會痛苦不堪。
他說,有時候越是親密的關系,越令他感到不安,因為他怕自己沒有這樣一種保護親愛的人的能力,就像如今雖然和方燭這麽朝夕相處着,但是他明白他的未來與方燭的似乎就不是重疊的,甚至有可能是背道而馳的,他知道方燭的理想一直是念一所好的大學,然後走上人生最最正規的正途,而他自己呢?他不知道,甚至于迷茫着未來的路,是否一直這樣伴随着無數的坎坷和崎岖,就像馮新陽之前有過和他一樣的擔憂。
雖然兩個人因為曲曼的緣故中間有過無數的隔閡和不愉快,但私歸私,公歸公,他明白霍隐心裏同時隐藏的那份落寞和無奈,就像他自己對于曲曼的那份感情,他從來都不會訴諸于口,但是當兩個人坐在河灘邊的防洪堤壩上看晚霞的時候,霍隐偶爾會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說,“以前我總覺得人類的感情不管是愛啊還是恨哪怨哪都好,只要你想藏總能藏的非常好,可是後來遇上小燭我才發現,其實愛情就像感冒和貧窮一樣,是藏不住的……”
他越想隐藏着心中對曲曼的那一份深戀,別人就越能從他的舉手投足之間感受到他的那一腔熱烈的柔情,不過愛不愛是自己的事,但是接受不接受你的這份愛卻也是別人的事,他沒有任何權利去操控誰,所以也只是淡淡地嘆了一口氣,望着遠處漸漸開始消散的晚霞,苦笑道,“老大,即使藏不住又怎樣,你這麽長時間以來跟班長之間還不是什麽進展也沒有……”
馮新陽其實比誰都明白霍隐的顧慮,慕城這樣一個地方,其實霍隐在那些年少叛逆的時光裏早早就沾惹上了這輩子最不該沾惹的人,當然胡大疤其實也只是那只幕後黑手的一個小喽啰罷了,這麽多年了,霍隐在明,那人在暗,但那人很顯然針對的人是霍隐的父親,霍英樹,而這麽多年來霍隐的這個小打小鬧的團夥能在慕城這樣一個勢力財力盤根錯節的都市裏生存下來,其實多半是沾了霍氏集團的光。
但是深淵不可測,有時候就連霍隐自己都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窺視着他,這也是方燭很多次從睡夢中醒來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陽臺上吸煙的原因。
其實霍隐的顧慮和方燭的焦慮有着異曲同工之處,她懷疑他的那幾分真心,而霍隐卻想要真正落在實地的護她以周全,霍隐沒辦法給她允諾一個非常美好的未來,因為連他自己都從來沒考慮過未來會是怎樣,像是從母親去世以後他就開始覺得自己的爛命一條,再怎麽嚣張跋扈也無非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可是漸漸地在與方燭相處的過程當中他才發現,他開始想要描摹未來的樣子了,他開始時時窺伺着胡大疤手下的那幫人的動靜了。
方燭哪曉得他心裏的那麽多彎彎繞,以前她只覺得別人戀個愛就那麽容易,兩情相悅就在了一起,男耕女織什麽的,真是羨煞旁人,可是到了她自己這邊呢,班上很多同學其實都以為他們兩個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情侶關系了,可是方燭卻始終覺得,霍隐一直不曾想過要給過她怎樣的承諾和表白,而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含蓄內斂的人,所以兩個人的相處偶爾還有點尴尬的成分在裏面。
不過既然馬上就要面臨高考了,方燭也不想在男女這方面的事情上分心,她并沒有想過要在霍隐這邊做過多的停留,才聞到從廚房裏飄過來的一陣陣的肉香味。
“什麽東西這麽香?”方燭深深吸了幾口,确定自己的嗅覺沒有出現問題,又忍不住詫異地問道。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漸漸晚了,方燭走了這麽遠的路況且跟霍隐小打小鬧的這一陣她肚子還真有點餓了,此時聞到菜香味,她就跟狗聞到了骨頭香似的順着那香味就尋到了廚房裏。
她一揭開鍋蓋,才發現霍隐這家夥竟然一個人擱家裏做粉蒸獅子頭。
“好啊你,有好東西淨會自己藏着吃……”她開着玩笑指着他的鼻子嬌嗔道。
霍隐作勢要咬住她纖細的指尖,誰知方燭更加眼疾手快,他只好甘拜下風一般地笑眯眯地說道,“你也喜歡吃這個?”
“小時候我媽最愛做這個給我吃了!”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母親從來都不會苦了她的弟弟,她似乎一直都很慶幸,慶幸自己生在了那樣一個溫馨有愛的家庭裏面。
聽到‘媽’這個字,霍隐的眼神忽然就黯淡了些許下去,其實方燭也只是随口搭出來,并不是有意要勾出他什麽不太愉快的回憶,可是也只是轉瞬的功夫,霍隐便換了一副輕松的語調說道,“我媽在世時也喜歡做這個給我吃,而且特別好吃!”
雖然他現在能坦然地說出母親去世這件事,但方燭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他語氣裏的遲疑和別扭,應該是特別懷念,所以從來不下廚房的他也會親自做一道這樣想念的味道出來吧!
那天晚上,兩個人把蒸的滿滿一屜子的獅子頭都吃得幹幹淨淨,躺在沙發上的時候,方燭摸着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說,“果然人家說的沒錯,吃飽了才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胖的胖子……”
霍隐壞笑着從沙發的另一端蹦了過來,好沒正經地跟方燭開着玩笑道,“那倆胖子飯後是不是該做某些運動消消食啊……”
什麽叫飽暖思淫/欲,這個家夥就是典型的代表,方燭拿着一個抱枕就朝他砸了過去,看到他被幸福的一擊擊倒的樣子,方燭忽然笑着‘咯咯’道,“是,我們是該出去跑跑步了!”
霍隐其實是很不情願被方燭拖出去散步的,畢竟他腦海裏想的運動分明就是另外一件事嘛,不過既然方燭發號施令下來,他也只好抖擻萬分精神遵從了。
五月份的夜晚還是有幾分涼意的,不過因為跑步,兩個人都覺得身上有一股黏濕的汗意。他們倆選擇的跑步範圍是離霍隐這座宅邸最近的一座山,山不高,但還是蠻陡的,雖然有開辟出來的盤山跑道,但跑到山頂的時候,兩個人還是累得躺在了一棵大榕樹下不停的喘氣。
方燭看着滿頭大汗的霍隐,笑着說道,“以前怕迷霧山林的時候也沒這麽累過,看來別人說的沒錯,在城市裏蹲的久了,似乎連腳也跟着退化了……”
那時候的她,漫山遍野的跑,和小夥伴們捉魚抓螢火蟲還有捉迷藏,可是現在的她,仿佛連山頂的那輪山月都已經模糊的只剩下一個朦胧的輪廓了。
霍隐雙手撐着草地,月色下方燭的側臉輪廓看起來格外地柔和,他忽然忍不住伸出手來替方燭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啞啞地說道,“是太久了……”
久了他都快忘了母親離開他都有十多年的時光了。
瓜渡村是霍隐童年裏關于母親的最最愉快的一段時光,如果父親不曾功成名就,不曾富甲一方,或許他還是那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小霍隐呢,只是世事更疊,很多事都由不得我們的選擇。
“我常聽人說,人死了就變成了天上的一顆星,而逝去的親人便是離自己最近最亮的那顆星……”
他說着,忽然眼睛裏泛起了淚光,對着離自己最近最亮的那顆星,他忽然大聲地喊道,“媽,我很想你……”
月色下整個清峻的山體都是朦胧裏,而山谷裏不停地回蕩着的‘我很想你,很想你,想你……’
看着他仿佛徹底放下的心結,方燭也忍不住掉了幾滴酸澀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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