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的命中命中
我的命中命中
全國性的高考是定在每年的六月七日和八日,而這兩天不光是對高三的學子們,對于絕大多數的學生的家長們也是相當期盼和緊張的日子。
方燭的父親也是專程向工地上請了兩天假趕過來陪女兒參加這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場考試,不過父親的到來并沒有事先告訴方燭,等到方燭要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才看到站在女生宿舍樓底下的父親,她當時激動地都快說不出話來了,父親朝他輕輕地招了招手,方燭才忽然像小時候迷茫無助有父親在身邊的時候那般,覺得整個喧嘩的世界都瞬間安定下來,其實面對即将進行的高考,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這關系着她以後的人生道路,但是看到父親的那一刻,她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安寧和溫暖。
父親沒有讓方燭繼續在食堂吃飯,而是帶女兒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方燭為了省錢其實在食堂打的菜也是最最便宜的那種,其實父親看到每次回家去的女兒瘦了一圈的小臉如何不心疼,況且他也是了解方燭的性子的,一向節儉慣了,盡管做父母的三番五次地囑咐她在學校裏要吃好點,吃好了才能有個好身體念好書,不過每次方燭捏着飯卡,看着裏面餘額不多的機器顯示,她都咬咬牙不肯打貴的菜。
其實來餐廳方燭還覺得是有點浪費的,畢竟父親掙錢太不容易,況且還為了她的高考專程請假過來陪她方燭本身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父親卻慈祥地笑了起來說道,“我女兒人生中這麽重要的日子,我做父親的怎麽能夠缺席……”
方燭當時正在喝着一碗冬瓜蛋湯,她當即眼淚‘唰’地一下就滾了下來,其實父親并非是一個善于言辭或是煽情的人,就像語文課本上常說的,母愛如水,父愛卻如山巒一般沉穩而有力量,所以離開家挺久的方燭而今聽了父親這一番肺腑之言,驚愕之餘更多的是一種無言的感動。
其實方燭從小到大的性格方爸爸是最為了解的,正所謂知女莫若父,方燭太多性格裏剛毅和隐忍的成分仿佛就是遺傳自他的父親,就像方燭小時候每次的牙疼,其實她從來不會在父母面前哭鬧或是喊疼,更多的情況下,她疼得在床上兩頭爬,也從來不會多哼哧一聲,因為她懂得父母的勞累,父母的辛苦,所以她隐忍久了,就會給身邊的人造成這樣一種錯覺,她其實是不大知道疼的,所以各種傷害就如潮水般向她湧了過來,最經典的就是姨媽家的小表妹,方燭其實比她還要大上兩歲,可是那小丫頭見了方燭從來都是仰着鼻孔說話,不喊方燭‘姐姐’也就算了,還總是拿自己美好的家境來嘲諷方燭貧窘的家境,其實小孩子之間的互相攀比嘛,方燭再怎麽小大人的早慧其實也有自己不可被侵犯的自尊,但是她知道她不可以打小表妹,那樣母親和姨媽之間的關系就會弄得非常僵,也許真因了她的這一份懂事,偶爾表妹的太過分被看到姨媽眼裏,她也只是冷哼一聲說道,“小燭啊,你是姐姐,讓着點我們家歡歡哈……”
那時候的方燭确實處處讓着她的驕橫跋扈,不過後來她形成了自己正确的價值觀以後,她才明白,原來她是不必處處讓着的,原來這世上還有一句話叫‘升米恩,鬥米仇’,原來這世上有些人,他們字典裏永遠沒有‘感恩’這兩個字……
方燭低下頭去努力擦拭掉自己的眼淚,也許只有在父親面前,她才能做回那個曾經快樂無比的瓜渡村的野丫頭,她有一絲不太自信地說道,“爸,我很怕我這一次考不好……”
父親停下自己手裏的筷子,輕輕地摸了摸方燭的頭發說,“爸爸沒念過什麽書,也說不出什麽大道理出來,但爸爸一直相信一句話叫‘盡人事,聽天命’,你一直很努力,這一點爸爸媽媽還有聰聰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不管考得怎麽樣或者日後你會做怎樣的決定,爸爸都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有時候人吧,真的不必求什麽大富大貴什麽衣錦還鄉,就像霍隐說的,就連他這樣的貴族公子哥都忍不住羨慕起方燭有這樣一對明事理的父母和一個溫馨的家庭氛圍,這是他可求而不可得的……
為期兩天的高考在慕城這樣一個喧嘩而美麗的古老城市如火如荼地進行着,雖然方燭臨考時的心理素質不是很好,但是回想起父親在餐廳裏跟她說的那些話,她又覺得像吃了一口棉花糖似的瞬間覺得信心滿滿。
高考完之後班主任就會發參考答案給自己所帶的班級裏的學生們先估分,方燭拿到參考答案的時候仔細地用筆圈了圈,其實自己當時考試的答題情況結合着參考答案估出來的分數基本上就八九不離十了,方燭本身內心其實是有忐忑的,但随着參考答案一一比對下來,她發現自己其實考得還不錯,所以內心的那份自信又重新多了起來。
高考完之後方燭沒有馬上去找霍隐,倒是霍隐屁颠屁颠地跑到女生宿舍樓下來找她,當時方燭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回家,因為從慕城回瓜渡村的大巴車就那麽兩班,她必須趕在下午三點之前到達汽車站。
當時方燭也不知道他找她有何貴幹,誰知霍隐這家夥一看到方燭從樓梯上下來之後就跟吃了一塊棉花糖的大男孩似的蹦到了方燭的跟前歡欣鼓舞地說道,“小燭,你猜我剛才接到了誰的電話?”
天吶,接到誰的電話能讓他這麽開心,難道是他的老相好回心轉意要跟他重溫舊夢了,方燭雙手叉腰狠狠地吹了一下額前的碎發劉海,無奈地朝天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大少爺,我很忙的好不好,等一會我趕不上回家的車你送我回去啊!”
霍隐異常精神抖擻地朝她打了一個響指說道,“先別回家,陪我去一個地方怎麽樣?”
方燭看着他說話的語氣有着幾分神秘,忽然也生起了幾分好奇心,追問道,“哪裏?”
“響水鎮。”
方燭當然曉得,響水鎮就是陶媽家後來搬過去的小鎮,她連忙關切地問道,“是陶媽怎麽了嗎?”
霍隐難掩心頭喜悅之色,連連說道,“陶媽打電話過來給我說,她女兒的病已經漸漸有好轉的跡象了。”
其實哪怕霍隐不說,方燭也知道,陶媽的女兒治病的錢霍隐也資助了不少,她一直也惦記着陶媽那邊的事,但畢竟霍隐不說,她平時也不便多問,不過此時聽到陶媽女兒的病已經得到控制的這樣一個好消息的時候,方燭的臉上也頓時添了好幾分喜悅。
方燭想着先把行李就擱置在學校吧,反正去響水鎮大概兩天不到就回來了,再說了她也很想去看看陶媽,如今跟霍隐一陣,也算是路上結了個伴。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方燭跟霍隐剛坐車到了響水鎮的一個鄰鎮,天空就下起了瓢潑大雨,響水鎮本來發展就相對滞後,道路修整的坑坑窪窪的,況且臨近初夏的一場大雨下下來,不光車子無法前行,連人在街道上走路都困難。
因為準備坐車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此刻因為下雨的緣故天色暗的就更快了,兩個人剛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就已經晚了,況且身上還淋了些生雨,霍隐怕方燭會生病感冒所以趕緊在這臨街周邊的一個小巷子口裏找到了一家快捷旅店。
其實當時也沒有考慮那麽多,只想着趕緊找個有浴室有熱水供應的旅店先洗個澡歇息一下,誰知這種便宜的旅店還真是要人命,踩在上面‘吱呀吱呀’仿佛随時都會斷裂的樓梯木板也就算了,最關鍵是方燭還看到旅店潮濕斑駁的牆角邊上竟然還爬了好幾只壁虎……
因為是鎮上,外面又下着滂沱大雨,能找上這一間小旅店就算不錯了,況且可能因為響水鎮是旅游地的緣故,就是這樣的小旅店也是賓客住的滿滿,霍隐帶着方燭找過來的時候,就剩了最後一間單人間。
反正就在這待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去找陶媽家,所以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晚上湊合湊合一下算了。
在方燭在浴室裏洗澡的間隙,霍隐問旅店老板多要了一床棉絮,他是準備打地鋪的,雖然方燭沒有提前打招呼,但他知道分寸。
其實一開始相安無事兩個人只是聊了一會兒便相繼進入了夢鄉,可誰知睡到半夜三更方燭是被隔壁的‘咯吱咯吱’劇烈的搖床聲和嬌吟聲吵醒的,她不知道隔壁的房客為何吵成了這樣,剛想趿着拖鞋去前臺處投訴的時候,霍隐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無奈的笑着說道,“這種便宜小地方就這樣,七情六欲,你總不能阻止人家釋放釋放吧!”
方燭瞬間一個犀利的大白眼飛了過去,沒好氣地說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
故意帶她來這樣廉價的小旅館,然後聽一場不屬于她這個年紀應該體驗的聽覺盛宴。
霍隐一只手舉過頭頂振振有詞地發誓道,“我,霍隐如果有欺騙你方燭的地方,願天打五雷轟!”
外面依舊的滂沱的大雨,整個小鎮就像被泡在了水裏一般,而就在霍隐發誓的那個檔口,果然一道驚雷響起,吓得霍隐身子微微顫了顫,方燭仿佛大仇已報的抿着嘴偷樂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臉竟然瞬間變得煞白。
她怕他被雷給吓傻了,所以探過身子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确認沒發燒的時候,才看到他怔怔地說了一句,“我媽死的那一晚,天上也響起了這樣的雷聲,整個客廳都是那樣亮的光,我就站在門口哭,最後是陶媽把我抱回了房間……”
他的語氣鎮定的仿佛在說一件過往的很稀松平常的事,可是方燭卻聽出了他語氣裏的留戀和不舍。
“人這一輩子總會有自己不敢觸摸不敢觸碰的東西,其實你并不一定要跨越它,帶着這份念想一直活下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方燭與他肩并肩地坐在了地板上,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不少下來,方燭起身想去把窗戶稍微開一個小縫好透點風進來的時候,他卻忽然從側面攬住了方燭,從沒有過的溫柔,他的指腹輕輕地交叉在她的胯骨上,只是這樣深深淺淺地肌膚相親,仿佛有一種細細的喜悅,可是漸漸加重的呼吸貼在她微溫的小腹上,像一只受傷的小獸,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舔舐傷口的避風港灣……
從響水鎮回來以後霍隐意外地發起了一場高燒,因為身邊沒有人照顧,方燭只得留下來照顧他,不過因為像方燭她們這樣的高三生基本上高考完了就要騰出宿舍來給即将要奮鬥在高三路上的高二的學弟學妹們,所以方燭在霍隐病情稍微好一點的時候還是匆匆忙忙決定回學校一趟。
因為天色已經接近傍晚,霍隐不放心她一個人,方燭笑着用軟和的熱毛巾替他擦了擦額間的汗,笑着打趣道,“我一沒財的,二沒色的,別人想打劫也打劫不上我……”
霍隐生了幾天病,此刻燒退下去了之後臉色總算紅潤精神了一點,他輕輕地拉了一下方燭的手,勉強咧了咧嘴,沒有了往日的嬉笑和不正經,他認真叮囑道,“最近慕城總有點不太平,你路上小心點,還有……”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女孩子用的手機遞到方燭的手裏接着說道,“本來想一高考完就送給你,誰知突然接到了陶媽的電話,一高興就把這茬事給忘了,這裏面的sim卡是一早就辦好的,你開機就可以直接打電話了,有什麽事情随時打給我……”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況且從來對這方面要求非常嚴格的方燭更是不可能随便接受這麽貴重的繼續,其實霍隐也一早就想到了會遭到方燭的拒絕,所以他笑着說道,“其實這手機也是我上次去營業廳充話費送的,況且我還欠你兩個月的工資沒給呢,你收下來直接是我賺了好幾成,就算是你給一個病人一個面子成不成?”
方燭當即點頭應允道,“成。”
其實是她心裏比誰都明白他是在擔心她的安危。
因為方燭走的這個點最後一班去學校的公交車早半個小時就開走了,反正從霍隐這走到學校也大概一個小時不到的路程,況且生在山村子裏的她,哪次上個學不走個一兩個小時的路,所以她壓根就沒覺得算是什麽多艱難的事,反而倒有一種很想要找回曾經那種天還沒亮時就背着沉沉的書包去學校的那份快樂,羊腸小道上因為清晨露水的打濕而帶着幾分清涼的味道,鳥兒在枝頭唱得格外地歡暢,她和芳芳兩個人一邊打着手電筒一邊在路上追着小田雞玩,那時候的那份簡單而純樸的快樂……
其實方燭當時并不知道,她從霍隐家出來後的每走一步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盯着,而渾然不覺的她,當走到一個稍微昏暗一點可以抄近道回學校的小巷子口的時候,她只覺得背後一陣悶疼,緊接着腦袋裏‘嗡嗡嗡’的仿佛有無數的潮水湧過來,而她瞬間便暈了過去。
霍隐躺在床上,雖然渾身還是不舒坦,但終究是不放心方燭,剛想撥一個電話過去給方燭的時候,誰知道一個陌生的外地號碼打了進來。
霍隐隐隐覺察到不對勁,而電話一接起來的時候果然讓他背後頓時起了一股涼意,他聽到了電話裏面有拼命掙紮的聲音,當然呵斥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他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緊接着胡大疤的聲音更是刺耳地令他感到徹骨的寒意,因為是方燭,他知道除了方燭,胡大疤拿什麽都威脅不到他,他忽然朝着電話那端就激動地狂吼道,“胡大疤,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動小燭一根汗毛的話,我要你全家的命!”
也許這就是胡大疤想要的最好的效果,他此時此刻正在嚼一顆槟榔,聽到一向對什麽都淡漠如水的霍家公子哥突然歇斯底裏的崩潰,他笑得異常猙獰而狂妄,“原來你油鹽不進的霍大少也會有栽在我胡大疤手上的一天,不過嘛放心,你女人在我手上可舒坦了,好吃好喝的這麽伺候着,過一會兒我手下這幫兄弟們更是能弄到她舒坦地連床都下不了吧……”胡大疤說着将槟榔狠狠地吐在地方,仿佛将這麽多年來所有的怨氣憋屈一股腦全都發洩了出來,而因為臉部肌肉的痙攣抽搐,他下颚線條上的那條深疤愈發顯得恐怖而猙獰,“哦,忘了提醒你了,我那幫兄弟最近都沒怎麽碰過女人,你女人嘛,長得還不錯,最重要是看着就挺耐操,哈哈哈……”
胡大疤一笑,後面那幫小弟笑得就更加歡暢了,而此時此刻霍隐抓着床單的手指骨節早已蒼白的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他仿佛累極了一般說道,“你想要什麽,我霍隐有的,統統都給你,只要你放了小燭。”
他曾經所有的理智,驕橫,跋扈在這一刻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只想要回小燭,而其他的所有,對于他來說,都不再重要。
“我想要什麽?”胡大疤忽然像聽到了此生最好聽的一個笑話一般,接着說道,“霍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臉上的這道疤應該就是拜你所賜,老子不要地盤,也不要你的女人,老子要親手在你臉上把當年你劃我的那一刀補回來,老子要你嘗嘗當年老子所受的痛苦和那份羞辱,老子想要你的命!”
馮新陽也從手下那幫人手裏得到了消息,他幾乎就是用飛的速度趕到了霍隐家,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大這般不顧一切地去送死,因為是綁架案,既然胡大疤不是奔着争地盤的目标來的,他建議首先的第一步是報警……
而就在馮新陽說出‘報警’這兩個字的時候,霍隐始終低着的頭忽然緩緩地擡了起來,而他眼睛裏布滿的紅血絲,他忽然朝着馮新陽怒道,“當年曲曼被綁,你第一步是揪着我的領子差點想要了我的命!”
雖然霍隐曾經也會有過這般陰晴不定的情緒,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咬牙切齒,馮新陽忽然有一點後怕地向後退了退,是啊,他說的沒錯,曲曼有危險的時候,他永遠想到的是,哪怕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護她以周全……
霍隐是自己單槍匹馬地去救方燭,他不想驚動誰而徹底激怒胡大疤,而當時年少輕狂時的他,确實因為自己的一點得勢而将胡大疤踩在腳底下欺負,他至今都能回想起來,他一刀一刀地将痛苦刻在了胡大疤臉上的那一刻,他臉上的欣喜和猖狂,他想起那時的自己,那樣的不堪,像一頭野蠻的獅子,渾然不懂別人的痛苦原來是一輩子都會刻在骨子裏的。
這是他造的孽,他理應去承擔這份痛苦,可是當胡大疤帶着得意将擦的雪亮的刀子擦近他的臉的時候,他聽到方燭撕心裂肺的吼聲,她哭着喊道,“霍隐,你快走,你快走啊……”
無數的潮水湧過來,而他只在心裏默默念道,“小燭,我不會走,我更不會丢下你一個人,這輩子都不會……”
就在刀片幾乎就要割進肌膚的那一刻,他聽到外面有無數拉着警報的聲音,嗚啦啦,嗚啦啦……
他覺得仿佛在做一場夢,夢裏,他無數次地跌入水底,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他多麽想要溺斃在那場夢裏,而站在岸上的那個小姑娘,她卻始終笑靥如花地伸出手對他說道,“哥哥,你看你像不像一個白馬王子……”
嗯,白馬王子才不會這樣輕易就死掉!
後來,霍隐因為在慌亂中拼命護着方燭而不幸被那幫小混混捅了三刀,不過好在都不是在要害部位,在醫院休養了将近兩個月,出院的那天他便帶着方燭重新回了一趟瓜渡村。
曾經的那片甘蔗林依舊繁茂如初,夕陽正伴随着如癡如醉的晚霞一齊從西邊緩緩落下,風吹過甘蔗林發出簌簌的聲響,他忽然将方燭輕輕擁入懷中,說出了他從未啓齒過的那三個字,“小燭,我愛你。”
眼淚無聲無息地在胸膛間流淌,方燭輕輕地哽咽着,曾經夕陽西下,甘蔗林裏坐着的那個小男孩和小女孩。
小男孩哭着對她說,我爸爸和我媽媽要離婚了,他帶着無比的惶恐看着日漸西下的夕陽……而身邊的那個因長久曝曬而皮膚曬得黝黑的小女孩卻忽然将手裏編好的花環帶在了他的頭上,她說,“哥哥,你看你像不像一個白馬王子呀!”
小男孩抹幹了臉上的鼻涕和眼淚,他說,“妹妹,你才像個小公主呢!”
小公主和小王子坐在田埂間咯咯地笑着,風吹過密實的甘蔗林發出淅淅瀝瀝的響聲,而他們那銀鈴般的笑聲卻經久不息地回蕩在瓜渡村這樣一個閉塞而純樸的小山窪窪子裏……
抱歉,因為頸椎病和牙疼的原因,這篇文一直在斷斷續續地更,寫得很不好(面壁思過ing),還請親們多多包涵,還有很感激一直追文的小天使,關于瓜渡村幾個小夥伴的番外會陸陸續續更新在我的微博裏,微博名就是我的筆名,文案上挂了,有感興趣的親們可以去看看,還有方燭和霍隐以後的故事我可能會另開一個新文,但是現階段就先告一段落了。還有渣青的接檔預收文《種朵小草莓》
叔寵文,喜歡這一類型文文的親們可以先收藏起來喲,預計這個月20號會開新文,麽麽噠(づ ̄ 3 ̄)づ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