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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雲氏既然起心動念,便不再耽誤。找了齊家太太說和,趕在嵩山書院初試後,二十八為吉日,定為迎親的正日子。
齊家太太見她這般着急,有些為難,“那盧家家主還在外頭販賣茶葉,說是下月才回,如今這婚事我們只和盧家老太太商定了,若是那盧致遠不樂意,到時候悔婚可怎麽辦?”
雲氏心底發苦,她總不能任由顧泱泱在府內把持,半點兒油水也撈不着?
于是,把顧泱泱籌備喪禮的事情講了,而後道,“我們也舍不得她,只她如今事事都握在手裏,我到底是隔了一層的祖母,和她不親近,早點兒出門子大家都安心。若是盧家老太太樂意,我便不要聘禮,只求他待我孫女兒好便是了。”
這是不要聘禮,也要把顧泱泱嫁出去啊!
齊家太太心中咂舌,不免有些後悔,早知這顧泱泱能在爹娘去後支撐門戶,若是娶這樣的佳婦在家,何愁齊家不興盛?
可轉念一想,她那二子齊雲懷早就對顧泱泱有意,若真是娶了顧泱泱進門,只怕不出幾日便籠絡的兒子忘了娘。
到時候,整個齊家哪裏有她的位置在?
罷了罷了,這樣的人物,還是不進她齊家的門為好。
齊家太太去了盧家,盧老夫人本就生性克儉,聽聞顧家不要聘禮,喜不自勝,又聽聞齊家說,擔心兒子回來悔婚,當即一拍胸脯。
“我才是盧家的當家人,便是他再有本事,那也是我兒子。我認了這顧家女當媳婦,他還有不從的道理?!”
“那是您教導有方。如今誰不知道,你們盧家的茶葉好,聽說,明年還宮裏送?”
齊家太太奉承幾句,擡手指一指天,試探問。
盧老太太得意的揚眉,“那可不!除了宮裏,自然還要下南洋。如今朝堂說是要開海運,他們顧家又死了人,也該我們盧家出頭了!你放心,等我兒子回來,便讓他去你們齊家,找你們家爺說道說道,我們可不是顧家二房那夫妻,有財,大家一起發!”
齊家太太千恩萬謝的去了,回去自去跟雲氏說了這話,定下婚期。只臨走前又打聽,“聽聞要開海運,顧家的絲綢布匹那是鼎鼎有名,每年上貢都有你們,可要找人一同下南洋?”
雲氏哪裏懂這個,雖知開海運後生意興隆,可如今布莊子還在顧泱泱手中,只推說,“等泱姐兒大婚後,我們老三老四拿到布莊子再說。”
齊家太太笑了笑,“也是,也是。”
只轉頭,晚上念佛時心底嘀咕,那顧泱泱,就這麽輕易讓雲氏給許配了出去?要真是這麽輕易,為何布莊和顧府守得跟鐵桶一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
還有朝廷開海運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假?
顧泱泱此刻顧不上別的,停靈三期過後,便要入土為安。
這期間,顧泱泱親自上道觀,求了祖父為爹娘點穴入土安葬的時辰。
就在阮氏的東邊,新起了合葬的墳茔,又找來能工巧匠做了墓碑,祥雲為底,上镌刻顧崇文和殷氏生平。
十一月初十,正是三七當日,一大早便有打幡撒紙錢的準備齊當,十六人擡棺,道士們做法相送,一路吹吹打打揮灑紙錢,往顧家祖墳而去。
顧泱泱和顧鐘渾身缟素步行其後,除了雲氏為長輩沒有相送需要避諱,宋淮乃是宋氏弟弟,借讀于顧家不用守禮外,往日裏不常在家的顧崇明和顧崇智兄弟兩個,也各率其妻并子嗣,跟随護送。
宋氏林氏全身缟素,顧盛啓,顧盛發,顧盛才,連帶顧盛蘭,顧盛音,和長期居住在外祖林家的顧盛宜也都全身缟素,眼眶垂淚,面露悲戚,緊随其後。
餘下的丫鬟婆子,除了守門的小厮外,皆一路挂素送行。路旁更是有來往親近的家族設了路祭,齊家,盧家,林家,宋家,雲家,便是遠在京城的殷家,阮家,并各種親友,也都送了祭祀之物。
近處的,那曾在顧家布莊做過活的掌櫃,也都率活計小厮身着素服,跟在隊伍後送行,洋洋灑灑一裏多。
顧泱泱見送行的人皆缟素,紙錢灑落的像是雪片一般,再看向隊伍前頭那刺得她眼睛疼的黑棺,眼眶一熱,竟是忍不住又落了淚。
經此一別,她是再無爹娘庇護了。
等棺入土,堆起墳茔的黃土。紙糊的宅院,駿馬,仆人,也被點燃,青煙袅袅,伴随炮竹陣陣,煙火氣熏得顧泱泱眼眶發熱。
就在一片哭喪中,劉管事捧來這期間作為燒元寶紙錢的瓷盆請示,“姑娘,這瓷盆,誰來摔?”
瓷盆是黃土燒紙而成,亡者有多少子嗣,瓷盆上就有多少眼。這瓷盆并不幹淨,燒了好些日子的紙錢,便是灰跡。
可即便如此,依舊引來所有人的注視。
摔盆之禮。
摔盆的人意味着繼承二房所有的遺産。
一時,宋氏林氏等人,哪裏還記得哭,眼巴巴的看着顧泱泱。顧崇明和顧崇智兩個,此刻也都眼巴巴的看着。
顧崇智倒還淡定,拿帕子擦眼面帶悲傷,他身後的林氏也低垂紅着眼,不管是不是真的悲傷,至少看上去,是那麽個樣子。
而顧崇明,黢黑的眼袋也遮不住他的算計,微不可查的把顧盛啓往前推了推。
顧泱泱見狀,只覺得又是可笑,又是可悲。
但凡是她三叔能把心思用在正道上,也不至于兒女都到了婚嫁的年紀,還從公中支取銀子逛窯子去。
顧盛啓被他親爹推了一下,踉跄險些摔倒在燃燒的紙紮馬匹和丫鬟上,對着那紙紮丫鬟随風招展的紙頭發,顧盛啓冷冷打了個寒顫,不顧親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往後縮去。
他門牙露着風,還沒補好。前些時候不知怎麽中了邪一樣在花園裏果奔,那麽多人瞧見,他一直覺得沒臉見人。
顧盛發和顧盛才呢,顧盛才心知有哥哥在,不會輪得到他,雖然極力保持心平氣和,可依舊呼吸急促了起來。
顧盛發見狀,低聲拽住他衣袖,“咱們兄弟親若一人,何必為這摔盆之禮相争?若是輪到我,我就讓給你!”
顧盛才這才逐漸冷靜下來,見哥哥不在意這些,不由為自己相争嫉妒而感到幾分愧疚,低聲道,“哥哥說的對,我們兄弟親若一人,該是哥哥的,我定是要為哥哥掙回來!”
除了和顧家財産息息相關的人外,那些管着布莊的掌櫃夥計,和顧家有親的衆人,也都把目光落在顧泱泱身上。
所有人都在猜測,她會讓誰來行這摔盆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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