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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顧鐘自打開了親吻的大門，臉皮一日厚似一日。

就比如此刻，他一雙琉璃似的眼眸盯着顧泱泱，也不說話，只是這麽看着，便讓人面紅耳赤起來。

顧泱泱無措的垂下眼眸，腦中突然閃過那日，讓人面紅耳赤的親吻。

顧鐘宛如撕開了僞裝的外皮，露出兇殘的本質，不，或許他本質就是這樣的人。

又狠又兇。

親的她今日喝水，都覺得嘴角酸麻，還殘留着他留下的印記。

“姐姐……”

顧鐘眼底閃過促狹笑意，“怎麽，你又以為，我要行那見不得人事兒？”

顧鐘見顧泱泱沒有反駁，起身，拉開和顧泱泱的距離，面色是難得的認真。

顧泱泱看的心神一動，吊兒郎當時的顧鐘多了幾分纨绔子弟的氣派，雖英俊潇灑但總覺得缺了什麽。

而此刻，收斂輕薄人的笑意後，他宛如一個初初長成的少年，擋在了心上人面前，為她遮風擋雨。

“姐姐，我知你因二舅舅和二舅母過世，一人執掌顧家，雲氏不慈，祖父遠在道觀，無人幫襯你便時刻繃着心神不敢放松。

但往後有我呢，姐姐只需要知道，我無論如何都在姐姐身邊，不會背叛你。所以……我想要的獎勵是……”

“姐姐你多信任我一些，不管我是誰。”

顧泱泱的心，也随之不自覺的跳了起來。她有想過許多顧鐘要的獎勵，比如親吻，比如更進一步的姐弟不能做但夫妻可以做的事情。

甚至，她還想到了顧鐘可能要一筆巨款，又或者要走哪個店鋪的管理權。可無論她如何想，也沒有料到，顧鐘，只是想單純的讓她信任他。

“姐姐，你答應嗎？”

顧鐘見顧泱泱蹙眉凝視自己，不吭聲也不拒絕。

朝陽透過菱花格，在他臉上投射出光影，明暗交加間，心跳也不由亂了節奏。

這麽辦，他心跳聲音太大，姐姐會不會聽見？顧鐘想七想八間，忽然聽到一聲清麗嗓音。

“好！”

“好什麽？！”

顧鐘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見顧泱泱起身，巴巴的跟了過去，“姐姐說的是什麽好？”

“我答應，我多信任你一些。”

顧泱泱拿了賬本準備去布莊，見顧鐘小狼崽似的跟在屁股後面轉悠，一臉着急可又摸不到門路，忍不住提醒他。

“你方才問我，什麽來着？”

“姐姐這是答應我了！”

顧鐘面上的焦急頓時一掃而光，難得失态咧着大牙花，笑的開懷。一旁的紅纓等人也不由捂唇笑了起來，氣氛和樂融融。

而此刻，三房的氣氛就沒那麽好了。

宋淮捂住褲.裆來到宋氏的飒爽閣，顧盛蘭正伺候着宋氏和三老顧崇明用早膳，見宋淮渾身狼狽的過來，忙道，“父親難得在家吃飯，宋小舅舅有話，只管等母親單獨在時再說，不然，又把父親給氣走了！”

顧盛蘭這話表面是為了宋氏和宋淮好，可實則在給顧崇明上眼藥，讓他記起宋淮之前幹過的混賬事！

果不其然，此話一落，顧崇明扔了筷子。黢黑眼袋上，泛着精光的一雙眼，瞪向一身血污狼狽不堪的宋淮。

“你這是又從哪裏惹了禍回來？渾身狼狽的，怎麽又沒錢了？”

宋淮腆着臉上前，不敢說自己因為要娶顧泱泱被顧鐘揍了，只說顧鐘的問題。

“姐夫，我這，我這不是因為，二房那......”

“二房？！！你又去招惹那個祖宗了？？”

沒等宋淮把話說完，顧崇明已經變了臉色，指着宋淮的鼻子大罵，“那小祖宗再有幾日就要出門子了，日後二房的東西不都還是我們的。你眼下若是敢得罪了他，出門前做什麽幺蛾子！你給我等着！！！”

顧崇明氣的面色鐵青，只差沒有對宋淮下手了！

宋淮被吓得後背直冒冷汗，哪裏還敢說什麽自己去找顧泱泱是因為提出要娶她，目的就是二房的財富？

當即，就撓撓頭，一邊求饒一邊往門外躲去，“姐，姐夫，你，你罵完了，我，我走了......”

說完，不等顧崇明回應，抱頭鼠竄。

顧盛蘭眼底閃過鄙夷，但很快被掩蓋住。主動看向一臉擔憂的宋氏，提議，“母親，要不派個大夫去給宋小舅舅看看吧？我看着，他傷的挺重的！”

宋氏立馬欣慰的看了一眼顧盛蘭，忙不疊點頭，征求顧崇明的同意，“相公，不如，我這就去找個大夫給我弟弟看看？”

顧崇明一撇嘴，目光劃過宋氏腰間肥肉，滿是嫌棄，“這不人還活着沒事兒？請什麽大夫！不要錢啊！你陪嫁了多少銀子，都敢明目張膽給你弟弟看病了？？”

宋氏一噎，正要說話，就見顧崇明拍拍屁股走人。臨走前還嫌棄瞪了一眼宋氏，“沒事兒就吃吃吃，合着我們顧家的肉不要錢？！少吃點兒減減肥！瞅瞅你胖的！！！”

宋氏眼眶一紅，正想挽留，顧崇明已經走了。而顧盛蘭見狀，連忙上前安慰，“母親，父親是被外頭的小妖精迷惑了，才會如此，日後，定是知道母親才是一心對他好的人。”

“多虧有你，不然，我這日子得難成什麽樣子。”

宋氏拉着顧盛蘭在桌子前坐了，見她衣着寡淡素雅，許諾道，“等你三妹妹婚後，咱們三房拿到布莊子，我便多給你些綢緞做衣服，把我們蘭姐兒打扮的齊齊整整的，也找個好人家，再嫁出去。”

顧盛蘭含羞帶怯的低頭，只做出一臉害羞的模樣。心中冷笑，宋氏也就這個時候說一兩句好聽的，平日裏哪裏會想得到她？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隔着殺母之仇。她雖然年紀小，可也記得，姨娘是怎麽死的！

只保佑三妹妹和四弟的計劃順利，好讓她在二十八號，成功代替三妹妹嫁出去，好脫離顧家的魔窟。

顧泱泱這裏，和顧鐘一起視察顧家的店鋪。

從明月樓開始，茶莊酒樓數不勝數，當然，最重要的就是布莊子。說是布莊，其實規模宏大。

前頭臨街是上下兩層的門臉兒，後院則是工坊。染織的工藝不在這裏，更多的是剪裁制造。無數的繡娘面對手中的布料，折成無數的皺褶，百褶千折的裙子由此誕生，和布料本身的雪梅交相輝映，可以想象，穿在身上一步一搖，雪梅由此綻放的美麗場景。

穿過工坊，來到了後院的小樓。這裏是賬房先生和掌櫃的住處。劉管事早就在此候着，一見顧泱泱和顧鐘過來，立即迎上前，朝二人行禮，“見過三姑娘，見過四爺！”

顧泱泱連忙扶起，進到屋內，才拉着劉管事問，“可有整理好的單子出來？”

劉管事知道，顧泱泱問的是雪梅裙的單子。有多少是進貢的雪梅綢緞，有多少是織好的布匹，又有多少是紙做成了衣裳。

劉管事忙把單子遞給顧泱泱，顧泱泱仔細看了後，嘆了口氣，“這麽看來，我們明年竟有七成是雪梅裙，若是皇商的名號被取消，這批雪梅裙進不到宮中，別說是繡娘們的工錢，就連給蠶農養繭的錢都沒有！”

劉管事也憂心忡忡，“話雖這麽說，若是下月小年之前，我們收到宮裏上貢的數量，也是有可能的。”

“罷了，不寄希望與這個。”

顧泱泱把單子遞了回去，與其等宮裏有沒有太監來通知，還不如自力更生！

“明日，你幫我約盧家家主和齊雲懷，我要看看他們收不收雪梅裙。”

“好！”

劉管事答應下來後，立即去行動。顧鐘等劉管事走了，才看向顧泱泱，“姐姐，為什麽要去找盧家家主和齊雲懷？因為我們顧家遇到危機，是皇家要取消我們皇商的名號？”

“對！往年這個月份就該下來明年上貢的錦緞了，但，今年一直沒有下來是不是由顧家上貢。”

“那，姐姐，是不是二舅舅生前留下了什麽東西？所以才會惹來宮裏的不滿，才會如此？”

“父親留下的東西？？”

顧泱泱蹙眉打量了一下顧鐘，而後眼底閃過沉思，“你說的話沒錯，我父親應該是留下什麽東西，比如那個龍紋令牌！”

“龍紋令牌？！”顧鐘深思了一下，“姐姐，龍紋玉佩不該是舅舅留下的，是要害死舅舅的人留下的，你要找害死舅舅的人。”

“你得告訴我，你真的是我的表弟顧鐘嗎？”顧泱泱起身，仔細打量了一眼顧鐘。

顧鐘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顧泱泱會問她這麽個問題。但仔細深思，又覺得合情合理。

因為提到了龍紋玉佩，所以懷疑自己身份，的确是能對得上。

只是，顧鐘想要表白忠心，“姐姐，我不管我是不是顧鐘，總之，我對你的心是不變的。”

正說話間，劉管事傳完話回來了。顧泱泱也不瞞着顧鐘，直接提筆畫出龍紋令牌的模樣，遞給劉掌櫃，“你拿這個龍紋令牌打聽打聽，到底是什麽人，在針對我爹娘。”

劉管事接了這張紙，猶豫了下，“可是那位老夫人？”

“應該不是。”

顧泱泱搖頭，“雲氏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并且宋氏沒有那個腦子，至于我四嬸娘林氏，她礙于名聲，也不會主動去做。所以，要害我爹娘的，和這條龍有關。”

“四弟，你說，會不會這條龍，和你有關。”

顧泱泱說着，目光看向顧鐘，見他琉璃似的瞳孔一縮，正要再問，顧鐘突然笑了一下。

\"姐姐，你說我是這條龍，或者不是有什麽關系嗎？我還是你的弟弟，這點兒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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