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小海莉

小海莉

安寧的莊園因為切茜娅的到來蒙上了秘密的面紗。從外面看來毫無變化，實則早已暗流湧動。海莉和切茜娅的關系遠比卡爾的危險，也更加隐秘。這是切茜娅生命中極為歡樂的時光，她享受着卡爾熱烈仰慕的愛，又驚喜于海莉小心翼翼的愛。

比起卡爾，海莉的愛更讓切茜娅陶醉。切茜娅以熱烈的愛回應卡爾，而對于海莉卻是指引的角色。切茜娅感覺自己仿佛成為了那個智慧的約書亞，這份虛假的智慧讓她沉迷。然而切茜娅既不像約書亞一樣能指引出正确的方向，海莉也不像切茜娅那樣擁有澎湃的生命意志。

海莉如今那癡迷的愛，來自未知，來自好奇，來自被壓抑多年的欲望，來自對切茜娅美好身體和熱烈感情的吸引。但同時也有更為強大的東西在束縛海莉。使二人不能更進一步，僅僅止于親吻。這份束縛像無情的手将海莉的感情扭曲。

每次上課，海莉裝作若無其事地看着卡爾和切茜娅眉來眼去，課後總要切茜娅用更多的眉眼去補償她。除此外，海莉還要切茜娅熱烈的吻。有時海莉會偷偷跟在切茜娅之後去花園，切茜娅知道卻不點破。海莉一邊聽着他們縱情歡樂，一邊想象自己是卡爾，與切茜娅融為一體。有時也會想象自己是切茜娅，可想到這裏她內心就十分痛苦，那樣的幻想太罪惡了，此時她會默默誦讀福音。

海莉的痛苦被切茜娅完全看在眼裏，她十分心疼自己那可憐的愛人，這讓切茜娅內心也痛苦。為什麽相愛會讓人痛苦？切茜娅想起傑洛姆的離世，那時的自己也痛苦，可那是死亡與喪失的痛苦。如今切茜娅的痛苦來自她的愛人，可她的愛人的痛苦來自何處？

夏天在秘密與歡樂中消逝，秋季來臨。一個夜晚，切茜娅穿着純白的睡裙溜進海莉的房間，在海莉的目瞪口呆中鑽進她的被窩。海莉驚訝的一動不動，任由調皮的切茜娅親吻。切茜娅第一次将她的雪嫩含入口中，海莉躲閃卻被她按住雙手。那樣舒适的罪惡讓海莉沉醉，她竭力克制住自己的聲音。切茜娅的手指向下時，海莉用力咬住切茜娅的嘴唇，切茜娅吃痛，收回手，十分失落。

“親愛的小海莉，你那麽美麗又那麽憂傷，我愛你，我不想看你這樣痛苦。”

海莉沉默一陣兒，推開了她，轉過身子。背着光的身體仿佛凍僵一般一動不動。兩臂交叉壓在胸前，像上了門闩似的。切茜娅只好回去了。

初秋時節，切茜娅時常去海莉的卧室，此外還做了許多嘗試。她常常講睡前故事，講她多彩的夢境，然後給海莉的額頭一個溫柔的吻。有時她會抱着海莉睡覺，在清晨之時離去。她帶海莉在森林中奔跑，為她用各色鮮花編出花環。可這只能讓海莉眼中的憂傷淡去一時，過幾個日子，或者只是突然一瞬間，那眼底又會浮起悲哀的底色。可那份憂傷反而讓這份愛更動人，像易碎的寶石，轉瞬的昙花。

一次在森林裏玩累了，二人靠坐在幾人粗的大樹旁。風的氣息，光的色調，草叢中點綴的小花，落葉留下的回響，無一不訴說着秋意漸濃。林中的冷空氣，把海莉臉上的紅暈浸染得更加嬌嫩了。切茜娅輕輕吻了她的臉頰，海莉眨了眨眼，兩行淚流下，切茜娅心疼将她摟入懷中，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胸前輕輕撫摸。

“我信仰神明卻犯了罪孽。那也無妨，大不了以後下地獄。可我知道，我以後是會嫁人的，而你在此之前就會離去。你為何要擾亂我的心，我怎麽才能愛上除你之外的人？”

“可此刻我們相愛。”切茜娅說。

“可此刻我們相愛。”海莉将這句話重複了幾次，然後擡頭深深凝望切茜娅。那眼神與往日的憂傷或清澈都不同，讓切茜娅感到了生命的震撼，仿佛立在筆直的懸崖邊俯視着深不見底的森林。

海莉的生命和感官沖破了理智的籬笆，她聽從魔鬼的召喚，決心離開禁欲的天堂之地。海莉站起身，用嬌嫩的纖纖玉指一件件剝落自己的衣服，像昆蟲蛻皮一樣把衣裙從腰間一滑退下。秋日的午後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她身上的細小絨毛尖端染上光，仿若微小光源。身體的圓潤之處像森林碧綠草葉上晶瑩的露珠。每當她稍微動一下身子，深秋陽光投射的部位便微妙地滑開，露珠反射的光亦随之變換，似平靜湖面水紋蕩漾開的波光。

多年後，在這片莊園發生的許多事切茜娅已記不清，可這一幕永遠色彩鮮明的留在了切茜娅的記憶之中，連當時的風聲，落葉的氣息都一同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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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茜娅久久凝視那具降生在日光中的好似出自上帝之手的完美身體，然後以跪坐的姿勢直起身子，親吻海莉朝她伸來的天使一樣的手指，然後俯下身子親吻她光潔的腳背，最後那吻蔓延到全身。海莉起初站着，後來躺在落葉堆上，任由切茜娅虔誠的親吻。雖在歡愉，遠觀卻仿佛一副和諧聖潔的宗教油畫。

海莉毫無經驗，完全由切茜娅施為。切茜娅雖沒有過和女孩的經驗，可她天生就是愛的高手，她明白海莉臉上的每一種表情深處的欲望，了解她每個動作代表的渴求。她無師自通地完全撫慰了海莉克制許久的情感。傍晚，切茜娅幫筋疲力竭的海莉一件件穿上衣服。海莉發出了輕柔而哀怨的問。

“以後做我孩子的家庭教師？”

她很快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提議。

“那時的我就沒現在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