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年9月12日(四)
1991年9月12日(四)
孫寶奎的腿有點兒發軟,他覺得自己弄巧成拙了。他本來想坐山觀虎鬥,卻不料邱茂興直接派人當着他的面把華占元手下人的車給撞了,而在此之前他還在挨撞的人面前露了個臉,這更加容易讓人覺得撞車這件事,他不是主謀也至少參與其中了。
兩個人從桑塔納裏下來,捂着腦袋,顯然磕得不輕——他倆估計也沒系安全帶。這二位一個是伍衛國,另外一個孫寶奎也認識,叫王成康,是華占元手下的打手——他可能和王成康打交道比跟伍衛國打交道還多。
白隊長從破面包車裏下來,滿臉帶笑,露出一口煙熏出來的黃板牙:“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拿油門當剎車了,哈哈。對不起,這月好幾次了,前幾次這塊沒車,什麽也沒撞上。這次你們正好停在這兒,就正好撞上了,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邊說,一邊還摸了摸腦袋,似乎還有點兒興奮。
“你他媽是不是找死!”王成康暴跳如雷,左手一把抓住了白隊長的衣領,右手攥拳揮在半空。
“別沖動。”伍衛國擋住了王成康的胳膊,白隊長的臉逃過一劫。
“對不起,對不起。”白隊長依舊笑嘻嘻的。
“你……”王成康左手發力,把白隊長往自己面前又拽了拽。
“松開。”伍衛國一邊把王成康的左手從白隊長的衣領上硬生生地掰下來,一邊給王成康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孫寶奎和李原還在旁邊。
孫寶奎也看到了伍衛國這個眼色,他頓時更覺得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你們,在這兒等着,都別動。”李原伸手指了指這幾位,“等我叫交警來處理。”他有點兒緊張,萬一這幾個人真打起來,他不确定他和孫寶奎兩個人能控制住面前的三個人。
“不用找交警了。”謝秘書從門口的傳達室走了出來,手裏拿着幾張紙,“這件事我們全責,所有修車費用我們包了,要是修不了我們給買輛新車,再給這兩位七天的營養費和誤工費,一天一個人二百塊錢。”
“誰要你的錢。”王成康轉向謝秘書,不知怎麽的,他忽然有些氣短。
伍衛國卻冷笑一聲:“那就謝謝了。”
“拖車一會兒就到,你們稍等一下。”謝秘書轉向孫寶奎和李原,“二位要是有事,就先忙吧,我們這邊自己協商解決就行。”
孫寶奎張了張嘴,他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說話也不是,沉默也不是,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倒是李原開口救了場:“不用着急,總得看你們達成方案,簽個協議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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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伍衛國惡狠狠地說道,“我們完全同意,不用簽什麽協議了,口頭約定就行。你們兩位在場,我們說的話,還能不算嗎?”
“你們确定?總得簽個東西,一式三份,我們也得拿一份走。”
“賠償協議,我們手頭有,你們看看,沒問題,我們就簽了。”謝秘書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裏那幾張紙,然後往伍衛國和李原的手裏各塞了一張。
李原看了一眼那張紙,上面連車牌號和車型都填好了。他明白,對方這是在示威,而你明知道他是故意撞的,卻完全拿他們沒辦法。他只好看看伍衛國:“您覺得……”
伍衛國看都沒看,直接從胸袋裏抽出鋼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遞回給謝秘書:“一起簽了吧。”
于是這樣一起交通事故沒用五分鐘就解決了,接下來孫寶奎和李原在現場一直待到拖車到場把桑塔納拉走,這才坐上自己的車。
“唉!”孫寶奎在關上車門之後重重嘆了口氣。
“聽說他們兩家有仇,沒想到這麽深。”李原一邊說一邊系上了安全帶。
“他們兩家的仇,可有年頭了。”孫寶奎嘆口氣,“二十多年了,從爹那代開始就有仇了。”
“他們這仇是怎麽結下的?”
“那可說來話長了……”孫寶奎忽然搖了搖頭,“這裏面牽扯的太多了,沒法說。”
“就不能化解一下?”李原見孫寶奎不肯說,不免有些失望,卻又不敢堅持。
“化解什麽呀,血仇,有人命,怎麽化解。”孫寶奎一邊說,一邊又回頭看了看,“這個華占元也是,手下人硬是能堵到人家門口來,這不是找着打架嘛。”
“那咱們……”李原也沒了主意,他不知道這件事最後會發酵成什麽樣,但孫寶奎的表現讓他心裏也有些發毛。
“你開車吧。”孫寶奎往後一靠,想了想,也系上了安全帶,“現在沒尾巴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嗯,去趟棉紡廠吧,現在就萬玟玟的單位咱們還沒去過了。”
“馮彥呢?”
“他的單位咱去不了啊。”孫寶奎嘆口氣,“真要是他幹的,可就麻煩了。”
棉紡廠在本市有兩個含義:一是本意,是指本市唯一一家棉紡廠,國營屬性,職工上萬人,占地近千畝;第二個含義是引申義,是指圍繞棉紡廠的一大片地區。這片地區裏,除了棉紡廠自己附屬設施——一所醫院、兩所學校、十幾棟住宅、一個職工俱樂部之外,還有好幾個公交車站、兩個自由市場、數十個小商店、小飯館、說不清多少個修車攤、修鞋攤,還有無數的剃頭匠、補鍋匠、磨刀匠、小販游商穿行其中。
這也是局裏挂了號的治安重點區域,前幾年剛放開的時候,這裏扒手成堆,騙子如麻,入室盜竊和攔路搶劫頻發,尤其是棉紡廠保衛科管不到的區域,甚至還有一些惡性治安案件發生,後來經過幾次嚴打,治安才算勉強好轉了一些。
孫寶奎也陪着局領導聽過分局的彙報,按照分局的說法,當地的治安情況之所以能夠好轉,與幾次嚴打固然有關,然而更主要的原因是這個地方離現在的市區很近,但又實在太過老舊,政府正準備對這個區域進行改造試點,改善市容環境。據說現在剛有這個動議,還沒有付諸實施,最大的問題是要不要在改造中把棉紡廠也整體搬走。
車輛在一片破敗中穿過,一直開到棉紡廠的大門口。孫寶奎給看門的小夥子看了看自己的工作證,說明自己的來意,小夥子二話沒說,就把他們放進去了。
孫寶奎先去了保衛科——他和棉紡廠保衛科的佟科長很熟,有他陪着,很多事情都會好辦很多。
佟科長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孫寶奎和李原進屋的時候,他正癱在椅子裏,腳翹在桌子上,一邊欣賞自己的新皮鞋,一邊哼哼唧唧的,聽不出是什麽調兒。
一見他倆進來,佟科長像彈簧似的蹦了起來:“喲,孫隊長,稀客稀客,什麽風把你吹過來了?”
“你們廠的萬玟玟,你知道吧?”
“萬玟玟……”佟科長想了一下,“嗯,驚雁湖那個案子?”
“對,怎麽,你不清楚?”孫寶奎有點兒驚訝。
“嗨,這案子我倒是知道,不過那女的在我們廠就是個臨時工,我就沒太上心。”
“臨時工你就不上心了?”孫寶奎皺起了眉毛。
“正式工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昨天剛處理一場鬥毆。再說了,不還有工會呢嘛,我們保衛科也管不着外面的事兒,還是驚雁湖的。”
“鬥毆?誰跟誰?”孫寶奎有些好奇。
“我們房管科的科長兩口子打架,娘家人都上手了,本來只有兩個人互毆,最後變成了打群架。”
“因為什麽呀?”
“說起來都可笑,男的睡覺枕頭裏藏了張存單,被女的發現了,倆人就為這個打起來了。”
“存單?私房錢?”
“可不是嘛,問女的多少錢,說才一百塊,打成這樣,女的把男人的臉都撓花了,今天還貼着橡皮膏呢,你說至于不至于吧。”佟科長越說越激動,面紅耳赤、口沫橫飛、手舞足蹈的,仿佛對打架有些躍躍欲試。
“怎麽還要問女的?您沒看見存單嗎?”李原插了一句嘴。
佟科長白了李原一眼,他不太喜歡李原,但礙于孫寶奎,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們到場的時候,存單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這架打得,白鬧那麽大動靜,還丢了一百塊錢。”
“這個房管科長的愛人,在你們單位是幹什麽的?”
“她在廠辦,那娘們,厲害着呢,爺們工資發下來,她得先對一遍工資條,也難怪房管科長要存私房錢。”
“還真是,他這一百塊錢存得也夠不易的。”
“我帶你們去財務吧,別聽我廢話了。”佟科長漸漸從亢奮狀态下恢複了平靜。
財務科在棉紡廠的主辦公樓裏,說是主辦公樓,其實也不過三層而已。這棟樓和棉紡廠一樣,有将近八十年的歷史了,雖然歷經風雨而不倒,卻愈來愈破敗蕭條。孫寶奎和李原跟着佟科長走進昏黑的走廊,進了最裏面的一間大辦公室。
辦公室裏靜悄悄的,只有一個人,這個人坐在最裏面的一張辦公桌後面,正在打盹。
“錢科長。”佟科長一直走到那張大辦公桌前,叫了一聲桌子後面的人。
錢科長從桌子上擡起頭來,扶了扶有很多圈的大眼鏡:“佟科長,有事兒?”
“公安局的兩位同志,來問問你們那個臨時工的事情。”
“哦,來吧,來吧,兩位請坐。”錢科長扶着桌子伸長了脖子,仿佛一只鴨子,他的聲音沙啞,也像極了一只鴨子。
佟科長拉過三把椅子,幾個人坐下,錢科長往上提了提自己的套袖:“幾位想問點兒什麽呀?”李原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近視度數太深了,視線完全無法在任何一個人的臉上聚焦。
“萬玟玟大概是什麽時候來上班的?” 孫寶奎例行公事地問道。
“應該是六月份。”錢科長想了想。
“她平時都做什麽工作?”
“小萬啊,她沒什麽太多的工作,就是掃地打水,整理賬目。”
“她能整理賬目,她是會計嗎?”
“她才不是會計呢。”錢科長搖搖頭,“我說的整理賬目,是說我們的會計把賬目票據捋好,她去裝訂完歸檔。”
“哦,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也沒什麽了。她也不是會計、出納,沒什麽工作給她。”
“聽說她是臨時工?”
“是啊,廠長打招呼給安排進來的。”
“廠長?”
“是啊,廠長跟我說有這麽個人,讓安排一下,我還能說什麽。”
“沒走招工的路子?”
“我跟廠長說的,要招只能當臨時工招,這就不用搞得那麽正規了。要是按招工,又是政審,又是考察的,未必能馬上進來。”錢科長有些自鳴得意,似乎覺得自己既幫了廠長的忙,又規避了風險。
佟科長咳嗽了一聲,錢科長卻沒領會到他的用意,繼續說道:“沒辦法,又沒學過會計,還要安排在財務科,除了這麽辦,也沒別的辦法了。”
孫寶奎笑了笑——其實他不确定錢科長能看清楚他的笑容——說道:“她平時跟你們都聊些什麽啊?”
“沒聊什麽,那孩子不愛說話。”錢科長搖搖頭,“平時一聲不吭,問她什麽,最多回兩三個字。沒什麽大出息,以後只能當臨時工。”
“那平時有沒有什麽人跟她關系不錯的?”
“我們廠裏人是沒有了。”錢科長想了想,“不過有個人倒是常來找她,那人好像姓邵,叫邵,邵什麽來着……對了,邵謙。”
“邵謙?”孫寶奎和李原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
“對,邵謙。”錢科長點點頭,“不過,他對小萬倒是挺熱情,小萬好像對他也是帶搭不理的。我們感覺這個小邵應該是對小萬有意思,嗯,應該是正追她呢。”錢科長修改了一下措辭,開始點評,“要我說,既然你小萬就是個臨時工,也就不太可能有什麽大出息,就算你年輕漂亮又怎麽了?年輕漂亮就這幾年,過幾年就人老珠黃沒人要了。有個小夥子追你,你就別老端着了。挑來挑去,剩下的只有自己。警察同志,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孫寶奎厭惡地想到,是個屁道理,但他臉上并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繼續問道:“這個邵謙來得勤嗎?”
“勤,太勤了,隔三岔五就來一趟,又送東西又請吃飯的。小萬也真夠絕的,他送的東西全扔了,吃飯也一次都不去。啧啧。”錢科長不住地咂嘴,“我看就是小邵太拿她當回事了,來得太勤,人家拿他不當回事兒了。真要一個月不來,小萬心裏就該慌了。”
什麽東西。孫寶奎心裏罵開街了,但臉上也只能忍着:“這個邵謙是幹什麽的?”
“這個他沒說太細,我們也問過,他說是做生意的。你們聽聽,做生意的,正式工看不上他我也就不說了,你個臨時工,端的什麽架子呢?這不是瞎是什麽?”錢科長越說越激動。
孫寶奎看看錢科長,摸了摸下巴,他知道好多視力不好的人都不太喜歡這個“瞎”字,他也從來不會在這些人面前說這個字。現在錢科長倒是脫口而出,如果他不是心胸特別寬大,那只能是口不擇言了。孫寶奎衡量了一下,覺得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這麽說您對這位小邵印象還不錯啰?”李原插進話來。
“這小夥子本來就不錯,懂事、熱情、長得也不錯。”錢科長的神态宛若在誇自己兒子,但孫寶奎并不相信他能看到邵謙“長得也不錯”。
“這個小邵每次來,除了找萬玟玟之外,還有什麽別的事情嗎?”李原繼續問道。
“那我可不好說,他每次都說來辦點兒事,順便來看看,可是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假的。”錢科長說到這兒,居然笑了起來,“年輕人腼腆也是難免的。”
“萬玟玟說沒說過為什麽對他那麽冷淡?”
“小萬對誰都那樣,聽說她爸爸是十五中的校長,我看是從小目中無人慣了,公主脾氣,覺得誰都沒她高貴。”錢科長冷哼了一聲。
“她這回住院,你們廠好像也沒人去看她嘛。”
“沒人嗎?那可沒辦法,財務科的人一會兒都走不開。按說這事兒應該工會主席去,可這個小萬,脾氣太臭,把工會主席都得罪了。”
“萬玟玟得罪了這麽多人嗎?”李原有點兒驚訝,“連工會主席都能得罪?”
“還不是因為工會主席家兒子要上高中了,想找她幫幫忙,看能不能調進十五中,結果她一口給人家回了。說什麽她爸是她爸,她是她,要找讓工會主席自己找她爸去,她管不着,把工會主席氣夠嗆。你說,她進廠的時候靠的是她爸,怎麽到求她辦事的時候,就跟她爸沒關系了?”
李原笑笑:“這個萬玟玟脾氣夠特別的。”
“可不是嗎?後來小邵來,還是我跟他說了這件事,小邵答應給想想辦法,才把工會主席的兒子安排進去。”
“邵謙把工會主席的兒子安排進十五中了?”李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是啊,我都沒抱希望,他還真辦成了。這小夥子,還真是有兩下子。”
“是挺厲害的。”李原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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