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年9月12日(六)
1991年9月12日(六)
“您是于廠長嗎?”李原推開門,謙卑的問道。
“你是誰呀?”于廠長擡頭看了他一眼。
“市公安局刑警隊的。”孫寶奎手裏舉着警官證,從李原身後繞過來。
于廠長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完全顧不上手頭的《詩詞曲格律》還沒合上:“快請坐,快請坐。”
“謝謝。”倆人沒等他客氣完,已經徑自各拉把椅子坐下了。
“二位,有事?”于廠長沒話找話。
“驚雁湖的那個案子,裏面牽涉到了你們這兒的職工萬玟玟,我們過來了解一些情況。”
“萬玟玟是吧……”于廠長想了一下,似乎沒太想起來。
“就是您打招呼介紹到財務科的。”李原補充了一句,“聽萬玟玟是這麽說的。”
“我介紹的嗎?”于廠長想了一下,“也不能說是我介紹的,我也是聽人說她父親是重點中學的校長,覺得給她安排了工作,對我廠的子弟上學有幫助。”
“您是聽誰說的?”李原追問了一句。
“我是……”于廠長想了想,“哎呀,我都想不起來了,人事科的?不對,不是聽人說的,我是看她填的登記表上這麽寫的,對,她的表上這麽填了。”
孫寶奎在心裏暗罵他老狐貍,臉上卻依然笑呵呵的:“也就是說,其實您還是專門了解過她的情況的?”
“也不能說專門了解吧。”于廠長往後一靠,把腿翹起來,“每個準備招進來的人,我都要最後把一下關,怎麽說呢?這就是職責吧。”
“這人您事先不認識,是你們人事科招進來的?”孫寶奎一邊在心裏冷笑,一邊有條不紊地給于廠長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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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事先怎麽會認識她,您真會開玩笑。”于廠長矢口否認。
“那關于她的事,人事科會不會比較熟悉?”
“應該……”于廠長有些含糊了,“應該是吧。”
“那要不麻煩您給人事科打個招呼,我們去問問他們。”
“行吧。”于廠長有些不情願地站起來,撥通了桌上的電話,“喂,金科長,我老于……有兩個公安局的同志……想問問萬玟玟的事情……對,你接待一下。”
他放下電話,轉回身來:“說完了,你們直接過去就行,人事科就在一樓。”
“哦,好。”李原微微點頭,“財務科在哪兒,我們也想去一趟。”
“也在一樓,財務科在一下樓左手邊走到頭,人事科在右手邊走到頭。”
“要不我們先去財務科吧。”李原朝孫寶奎擠了擠眼,“她同辦公室的人了解得應該比人事科的人更多。”
“也對,也有道理。”于廠長點了點頭。
孫寶奎和李原幾乎是一路小跑着下了樓,孫寶奎大致已經明白李原想幹什麽了,雖然他覺得這麽幹太促狹,也很不上臺面,但又不能當面拆穿,只好裝傻。
李原一下樓梯便右轉,速度雖然沒減,但腳步卻放得很輕。倆人鬼鬼祟祟地走到人事科門口站住,不急于進屋,而是在門口偷聽。
“嗯,嗯,好,好。行,于廠長,你放心,見了他們我就這麽說。”裏面有個公鴨嗓子男聲說完了這幾句,便傳來帶着金屬回聲的一聲“砰”,似乎是挂斷了電話。
随着這“砰”的一聲,李原敲響了房門,那個公鴨嗓子答應了一句:“進來。”
“金科長在嗎?”李原故作謙卑地問道。
“我就是,你哪位?”一個禿頂矮胖子操着公鴨嗓子問道,他瞪着一對金魚眼看着李原和孫寶奎,臉上滿是疑惑。
“市公安局的,剛才于廠長給您打過電話。”
“來這麽快……”金科長小心嘀咕了一句,“你們是……”他有點兒猶豫,不知該怎麽發問。
“我們剛從廠長辦公室過來,走到門口聽見您在打電話,怕打擾您,就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李原話裏有話地說道。
“哦,其實也沒什麽……”金科長的禿頂上開始發亮,似乎是冒汗了。
“您剛才是跟于廠長打電話呢?”
“嗯……你們想了解點兒什麽?”金科長生硬地岔開了話題。
“萬玟玟是您招進來的?”孫寶奎不想一直戲弄他,便順着金科長的話切入了正題。
“是,哦,不對,”金科長有點兒語無倫次,“不是我招的,是我們廠招工招來的。”
“你們廠每年招多少工人?”
“一兩百人吧。”
“這一兩百人的材料最後都得于廠長過目?”
“嗯。”
“當個廠長也不輕松啊。”孫寶奎感嘆了一句,同時想到于廠長手頭的那本閑書。
“是,是。”金科長連連附和。
“于廠長看完她的材料之後怎麽說的?”
“于廠長說,她爸爸是重點中學的校長,招進來對本廠子弟上學有好處。”
“你們廠不是有子弟學校嗎,怎麽還有這種考慮?”
“我們子弟學校這幾年辦得也不行了,老師流失得很嚴重。再說子弟學校的生源也是什麽樣的都有,所以好學生的家長都不太願意讓自己孩子上子弟學校,尤其是初中和高中的。”
“那她到你們廠找工作,是自己找過來的,還是熟人推薦呀?”
“自己找過來的,我們在廠區周圍的布告欄裏貼招工的布告,看見願意來的就到我們這兒報名。”
“報名要填什麽不?”
“填登記表,轉一圈下來,最後廠長簽字同意,這個人就算招進來了。”
“哦。”孫寶奎點點頭,金科長看來說瞎話也有一套,真的假的混着說,也能自圓其說,如果不是知道他剛才和廠長偷偷摸摸通過電話,孫寶奎可能也會百分之百地接受他的說法。
“以前財務科有她這個職位嗎?”李原插話問道。
“沒有,本來沒有太合适的職位,後來廠長發話,讓她去財務科當內勤。本來加個職位挺麻煩的,但臨時工就沒那麽多事了。”
“幹嘛不直接給人解決正式工的編制,這樣在十五中的萬校長那兒不是更好說話嗎?”
“沒那麽簡單,正式工的編制現在很難解決。廠長說先按臨時工用幾年過渡一下,過兩年再轉成正式工。”
“那為什麽要放到財務科呢?我覺得放在廠辦、工會,包括你們人事科可能都比放在財務科合适。”
“那,那是我們跟她商量的結果。”
“她自己願意去財務科?”
“嗯。”金科長點點頭,底氣似乎不太足。
李原問完這句話,看看孫寶奎,微微搖頭,示意自己已經沒什麽問題了。孫寶奎便站了起來:“那先這樣。”
“行,行。”金科長微微喘了口氣,似乎輕松了些。
“再見。”孫寶奎和他握了握手。
“你們這是要回去了?”金科長謹慎地問道。
“還得去趟于廠長那兒,剛才跟您說話的時候,想起還有件事情沒問他。”李原眨眨眼。
“哦,哦。”金科長連連點頭,想問是什麽事情,又沒敢問出口。
“咱們現在可以慢慢走了。”離開人事科的辦公室,李原輕輕笑着說道,“他要願意通風報信就通風報信吧,咱們不用着急了。”
“這個廠子真有問題,我看萬玟玟被招進來肯定背後有事兒。”孫寶奎摸着下巴說道。
“財務科長說廠長關照過,廠長說是走正常手續招進來的,轉過頭兒就跟人事科長串供。人事科長說話還給自己留着餘地,不肯把什麽都背自己身上。雖然我見過的國企幹部也都挺喜歡搶功勞躲責任的,但這麽明顯的還真少見。”
“還有為什麽弄成臨時工也很奇怪,我覺得肯定不像金科長說的那樣。”
“找找廠長吧,你是要殺他的回馬槍吧?”
“是,說時候,我覺得逗這幫人還挺好玩兒的。”
“你呀,嚴肅點兒吧。這廠長是正局級,別太過分了。”
“我知道,我知道。”
李原再一次敲響了于廠長辦公室的門,裏面應了一聲,李原立刻推門進去了。
“怎麽,二位問完了?”于廠長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表,“這麽快?”
“嗯,想起點兒事情。”李原皮笑肉不笑地,“邵謙這個人,是幹什麽的?”
“邵謙?”于廠長的臉頓時有些發白,他強作鎮靜,“嗯,他是……”他好像有些茫然。
“他常到你們廠裏來找萬玟玟,說自己是做生意的,您認識嗎?”
“我……”于廠長猶豫了一下,“我不認識,你們要找他嗎?”
“我們現在不找他,不過今後就說不準了。”李原笑着說道。
“您要見到他了,麻煩讓他跟我們聯系一下。”孫寶奎補充了一句。
“好,好,一定。”
“那就先這樣?”
“嗯,先這樣,先這樣。”
“再見?”
“再見,再見。”于廠長用手絹擦了一下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哦,對了,這人你們是聽誰說的?”
“這個嘛。”李原笑了笑,“再見。”
李原和孫寶奎又去找了一趟佟科長——剛才從財務科一出來,佟科長就回自己的辦公室了,他好像不太想帶着李原和孫寶奎去找廠長。
李原和孫寶奎走到保衛科門口的時候,佟科長正大發雷霆,倆人沒有急着進屋,而是站在門口聽了一下。原來就剛才那麽一會兒的工夫,一個退休老職工在菜市場買菜的時候被偷了錢包,庫房保管員來報告剛發現庫房牆上有兩個盜洞,有幾卷棉紗和幾個鋼錠被盜了,兩個社會青年跑進子弟中學和學生打了一架,還有一輛車在家屬樓前面撞傷了一個看病回來的青年女工之後跑了。
孫寶奎不禁有些同情起佟科長來了,棉紡廠周邊這兩年治安情況惡化在省裏市裏都挂上號了,表面上看還是外來人口增多,警力不足造成的,但更深層次的原因其實和棉紡廠自身的經營有關,因為經營不善,很多棉紡廠的職工辦了停薪留職,開始做生意,有在棉紡廠周圍開店的,還有跑到外面去的,有的甚至跑到國外打洋工,很多人就把房子租給了到這邊來淘金的外來戶。而很多棉紡廠職工的子弟畢業後既沒能自己找到合适的工作,也沒能進廠接家長的班,只能終日游蕩,這些都成了不安定因素。
佟科長發了一通脾氣,好像安定下來了,孫寶奎便推門進去:“佟科長,有點兒事情還想麻煩你一下。”
佟科長端着大搪瓷缸子正準備喝水,此時連忙把缸子放下:“什麽事兒,您說,您說。”
“你們這兒進出廠門都要登記是吧?”
“是啊。”
“我們想看看這幾個月的登記表。”
“幾個月的?”
孫寶奎想了想:“先看半年的吧。”
“那你等等,我找一下。”
今年的登記表都被裝到了一個大文件袋裏,到年底的時候,一整年的登記表會被裝訂成冊送到棉紡廠的檔案室。佟科長把表格從文件袋裏拿出來,一張一張地清點:“半年的,現在是九月,九月的還在門房,剩下的就是八月、七月、六月、五月、四月的。吶,都在那兒呢。”他從那一摞裏面分出多一半來遞給了孫寶奎。
孫寶奎和李原從前往後翻了一遍——他們就為找邵謙這個名字,結果發現邵謙差不多每個月都要來七八次,四月份,他的拜訪單位寫的都是都是廠辦,從五月份開始,拜訪單位寫的就是財務科了,而來訪原因寫得也既簡單又統一:業務。孫寶奎又找佟科長要了剩下的表格,結果發現一到三月份,除了春節那幾天之外,邵謙來得一樣很勤,原因也是業務,除了春節後有一次拜訪的單位寫的是房管科之外,其他時候也都是廠辦。
孫寶奎和李原對視了一眼,倆人都沒說話,孫寶奎把登記表還給佟科長,随後便告辭出來了。
離開保衛科,孫寶奎看看李原:“這個邵謙來棉紡廠,肯定不是為了追求萬玟玟,至少追求萬玟玟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他今年每個月都要來七八趟,一周來兩次,這也太頻繁了。看樣子去年他肯定也來,只是去年的登記表現在咱們看不到。另外,萬玟玟是五月份來的,他五月份的拜訪單位寫的都是財務科,之前的寫的都是廠辦。我看寫財務科都是掩人耳目,他還是去廠辦。而且,他去的那幾個部門都是行政部門,哪有什麽業務可談。”
“要是去廠辦的話,看來,他的目标只能是于廠長了。”
“您注意了沒有,剛才一提到邵謙這個名字,于廠長就開始緊張了,然後就否認自己認識邵謙。我感覺他肯定認識邵謙,而且很熟,但是他不希望這種關系曝光。”
“看來這個于廠長身上是有問題啊,搞不好是經濟問題。”孫寶奎摸着下巴說道。
“這個咱們也沒真憑實據,不過我看可以跟那位駱錦松檢察官說說,讓他們關注一下。”
“有一次他的拜訪對象是房管科,不知道他去房管科幹什麽。”
“要不咱們就再去房管科問問,反正來都來了。”
“行吧,走吧。”
房管科在一排平房裏,李原和孫寶奎推門進去的時候,屋裏煙氣缭繞,一地的瓜子皮,有幾個人正在窗戶旁邊的一張辦公桌上打牌。
“你們誰呀?”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年輕無意間擡起頭看到了他們。
“市公安局刑警隊的。”孫寶奎微笑着,看了一眼幾個人面前放的硬幣和毛票。
“警察同志,我們這是休息時間随便玩兒玩兒,可沒賭博啊。”那個小年輕立刻結巴了,而其他幾個人也惶惑地擡起頭,一直有些不知所措。
“賭博不賭博的,我們管不着,你們科長在嗎?”
“在,他就是。”小年輕立刻一指面前一個精瘦的中年人,同時明顯是松了口氣。
那中年人也轉過臉來:“我就是,你們找我有事?”他顯得倒是比其他幾個人沉穩些,但那一臉的抓痕又格外的觸目驚心。
孫寶奎随即想起來之前佟科長說過,房産科長兩口子打架,單挑變群毆的事情,想必這位臉上這幾道就是被夫人撓出來的。他忍着笑:“您貴姓?”
“姓邬。”
“邬科長,咱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單聊一下。”
“你們是要問他們兩口子打架的事情嗎?那事兒保衛科已經給解決了。”愣頭愣腦的小夥子似乎想幫邬科長說兩句話。
“不是打架那事兒。”孫寶奎憋笑憋得很痛苦,“是別的事情。”
“行,行,到我那屋吧。”邬科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那幾道抓痕也随着臉色的變化呈現出不同的景象。他很快便把倆人帶到了旁邊一個小辦公室,進屋之後反手便把門關上了。
“到底什麽事,您問吧。”邬科長的尴尬仍未消去。
“有個叫邵謙的,您認識嗎?”
“邵謙?不認識不認識。”邬科長連連搖頭。
“他春節前後來找過您。”
“那可能是找別人的吧,有的人登記的時候就愛瞎寫,門衛也不核實,就把他們給放進來了,佟科長也不管管。”邬科長有些忿忿地說道。
孫寶奎和李原對視了一眼,邬科長否定得特別幹脆,這讓他們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确。
見兩個人不說話,邬科長的心逐漸安定下來,他有些得意地說道:“怎麽樣,還有問題嗎?要沒有問題,我可得回去工作了。”
李原忽地笑了笑:“聽說您和您愛人打架是為了一張存單的事,我想問問,那張存單上是只存了一百嗎?”
邬科長一愣,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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