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
19.1
“沒事兒,以後再學嘛。”
“生日快樂。”
“你能給我找個繩兒麽......怕丢。”
“我能夠幫你的,我一定盡全力幫。”
不自覺地畫滿幾頁紙,劇情又續上,只不過沒有冒險。
易千想偶爾畫一畫日常也算是劇情,畢竟網上雜志上連載的漫畫好像都是這麽搞的。
只不過沒想到,一畫就收不住手,足足在方桌子旁待了四小時,擡頭頸椎就疼。
要命哦。
擡手捏了捏後脖頸,易千沒忙着起身,用另一只手把素描本翻到幾頁前,從日常瑣碎的最開始看起。
貓咪送了少年很多畫材,堆滿了一整間屋子。
私心滿得都快溢出來了,易千失笑,他想先生是知道少年和貓咪分別指代什麽。
到幾個月後合約期滿,把這本子送給先生,也不知道先生會想什麽。
能好聚好散就成,易千要求不高。
後脖頸那塊被先生咬了口,這會兒還有印子在,是破皮留疤了。
下嘴真不留情面啊,但主要昨天自己也沒讓先生占多少便宜,下嘴下手都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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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反應過來,當時莫不是想将先生拆吃入腹才那般發狠。
是想要占有些什麽?
因為先生說了,以後啊。
于是在情/事全部結束後,易千執着地又一次将那枚戒指套上先生的拇指。
無名指套不上,也就随他吧。
而先生應該是累了,也沒掙紮,就戴着戒指睡着了,早上醒來還迷糊得不肯取。
這讓易千無端生起點兒妄想,關于那個以後。
“這也是馴養的一部分。”貓咪說。
易千拿着橡皮,停在這個鉛筆畫成的氣泡對話框上,到底是沒有擦去。
讓先生看看,如果需要改再擦去吧。
易千只是覺得,他有一點懂“馴養”的意思了。
“你哥說今天下午三點的飛機,你兼職不忙的話,去機場接接他。”
“飯店這邊,我和你媽都抽不開身。”
那是肯定要易千去接了,話都說到這份上。
“嗯,好,您把他航班號發我一下吧。”易千公事公辦地回應道。
卻聽父親嗤笑一聲:“也不知道你做的什麽兼職哦,到寒假了都整天不着家!”
“上夜班嘛,而且老板管吃管住。”易千漫不經心道,“麻煩您發一下航班號,把我哥送回來後,我還得去接我老板。”
“小兔崽子,上個大學翅膀就長硬了?”父親不悅道,“怎麽跟你老子說話的?”
“我在好好跟您說,您要再無意義地重複這些,就讓我哥直接打車回去吧。”易千耐着性子,好聲好氣。
“行,不跟你小子計較。航班號發你微信了,你回來就直接開小面包過機場。”父親不耐煩地嚷嚷兩嗓子。
易千說:“不用了,我直接開車過去。”
反正老板準他随便動車庫裏的存貨。
“你要閑着沒事兒,自己開車出門逛逛,別老悶家裏。”
“然後我給你轉了五萬塊錢,去買點兒過年的衣服,或者換個新手機也行。”
先生在許多方面都格外敗家,給易千轉錢都不帶眨眼的。
易千也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在金主身上體會到長輩的關懷。
咳,沒有內涵先生年紀大的意思。
只是覺得兩相對比,有些諷刺。
距離農歷除夕還有五天,哥哥這兩年一直踩着這個時間點回國。
新年一過,便又坐上了出國的航班。
所以易千要見哥哥真人,一年中還真只有這幾天。
這也是易千願意在家裏過年的唯一理由。
現在易千也說不上自己是對哥哥怎樣的感情了,他能确定那已經不再是喜歡。
從什麽時候呢,從什麽時候......
找不到答案。
只是看到哥哥身旁那女士溫和地伸出手來,用蹩腳的中文說:“你好。”
易千能心平氣和地回握住,說:“你好。”
這就是之前,哥哥在電話裏說的大驚喜吧。
“小千你真是,以前我一個人回來,你沒什麽表示也就算了,但好歹你嫂子來了,表現得熱情點兒嘛。”哥哥玩笑地拍拍易千肩膀,金絲眼鏡下那對細長眼眸依舊斯文好看。
易千沒有再下意識避開,只是故作誇張地對着嫂子說:“Wee to China.”
四級的英文水平,總算用于實際。
但似乎太過誇張,嫂子都忍不住直笑:“Thank you.”
點到為止,多的不會,易千領着兄嫂二人去到機場外的停車場。
哥哥看到那轎車的牌子後,不禁倒吸冷氣。
易千幫着嫂子放行李,笑笑說:“是我老板的車啦,我自己肯定買不起。”
“我是聽爸媽說你在做兼職,但就是不清楚你做些什麽。”哥哥蹙了眉,是在擔憂。
對哥哥,易千肯定不能像忽悠父親和繼母那樣,半真半假道:“幹代駕嘛,老板人挺好的,管吃管住管出行。”
年前還給大紅包。
“你這老板倒也少見。”哥哥摸着下巴,盯着那車身沉思片刻,“那你好好幹。”
易千點點頭,“那肯定啦。”
說罷,“嘭”地關上了後備箱的門。
路上易千問了哥哥以後的打算,哥哥說讀完博士,就和嫂子回S城定居。
“爸媽知道了,肯定很高興。”易千說,“那你什麽時候和嫂子訂婚啊,我也好捧個場?”
“也等博士畢業後吧。”哥哥說,後視鏡裏,他握上了嫂子白皙的手,“現在先挑訂婚戒指。”
易千心下一動。
戒指。
“對了,小千,你這都上大學了,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左右都逃不過這問題,易千心下一橫,咬牙說:“有。”
反正實話實說,不算撒謊。
至于是誰,易千含糊帶了過去,讓哥哥知道那是個人就行。
至于年齡性別身份,都不重要。
戒指。
他送出去的那個,不算。
還是得定做個好的,貴一點的......
可他好像沒有理由讓先生收下,并戴在無名指上。
總不能又說擋桃花吧。
車停在飯店的後門,父親和繼母收到消息,老早在那裏等着。
金發碧眼的嫂子成功吸引了二老的注意力,哥哥便充當翻譯給二老做介紹。
易千把行李搬下來,打算趁機走人,被父親叫住:“把行李送屋裏去。”
好吧好吧,反正都已經送到這兒了。
進進出出三四趟,可算把行李都規整送進屋,那一家四口還站在門外冷風裏,熱火朝天地聊。
“還是進去再聊吧,嫂子大老遠來,應該也累了。”出于好心,易千多了一句嘴。
繼母瞪了他一眼:“就你懂事兒!一天到晚都不着家!”
“沒辦法嘛,為讨生活。”易千聳聳肩,“哥,回見;嫂子,拜拜。我老板找我有事。”
“诶,小千......”哥哥還想喊住他。
父親哼哧道:“讓他走,讓他走!老板反正比他親爹都重要!”
“那确實比您重要。”易千不輕不重地反怼了句,也不等父親發作,揮揮手轉身鑽進了車門。
先生還在工作,這會兒肯定不會來找他。
但易千想過先生公司去,在樓下或者附近待一會兒也好。
呵,倒有點無家可歸的意思了。
不過比以前好些的是,無家可歸,可他仍有處可去。
易千等到他的檸檬紅茶,拿着單子去櫃臺處取時,看到換了新發型的路依姐。
這家咖啡廳就在先生公司樓下,所以遇見路依姐也不稀奇。
“新發型很漂亮啊,姐。”易千一邊跟姐姐打招呼,一邊颔首接過自己那杯茶。
臨近新年,咖啡廳的紙杯都是喜慶的紅彤彤,易千眼尖地看到路依姐也拎着這樣兩杯熱飲。
“啊,果然小千你還是有眼光。”路依姐喜滋滋道,“你家先生非說這是泡面頭,明明是大波浪好伐!”
先生和路依姐相識多年,互損已是常态,易千不插嘴,乖乖巧巧地點頭回應。
“不過,你怎麽到公司這邊來了?是老大又給你找了什麽事兒?”打完招呼後,路依姐話鋒一轉,狐疑問道。
“沒,我就自己來逛逛。”易千笑笑。
“那正好。”路依姐也不多問他什麽,低頭把袋子裏一杯熱飲取出,再把袋子遞給易千,“你把這個給老大送去,他看見你肯定比又見着我高興。”
“哦哦。”易千趕忙接過,“好的。”
路依姐雙手捧着熱飲,笑得欣慰:“要你家先生有你一半好說話,我的職業生涯還能再長久點兒。他那性子,沒誰受得了。”
“辛苦路依姐了。”易千颔首,替先生抱歉道。
“話說小千,你那杯是什麽?”路依姐開了杯子上的小口,随口問道。
“哦,是檸檬紅茶。”易千答道。
路依姐被熱飲嗆了下,笑說:“那你和老大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也點的檸檬紅茶。”
嗯,可能是先生口口聲聲說,冬天必須喝紅茶的緣故吧。
潛移默化地,被影響到了。
易千只笑不語。
“路依,等你買喝的回來,我就要被渴死了。”先生在辦公桌前,目光定格在電腦屏幕,一動不動。
“可是辦公室裏就有飲水機啊。”易千輕手輕腳地進門,順口怼了句先生。
擡眼望過去,先生“騰”地從辦公桌前站起來。
“你咋來了?”語氣上揚,竟帶着些驚喜。
易千為着這驚喜,心下一熱,說:“路過。”
“诶,不是特意來陪我的嗎?”先生撇撇嘴,故作不悅。
易千幾步上前來,将熱飲袋子擱到辦公桌上,“您這麽理解也可以。”
先生又在“撩”他了,他聽得出來。
“你這句話也可以不說。”先生扒拉開袋子,“哪杯是我的?”
“兩杯都是檸檬紅茶,您随便拿。”易千偏過頭,認真地看他。
“那整挺好。”先生随意拿出一杯,擡眸對上了易千視線,“咋了?”
“看看您脖子上的印兒消了沒。”易千掩飾說,就着塑料袋把自己那杯熱飲拿起。
“我今天穿的高領。”先生撥開杯蓋上的小扣,不服氣道。
“好像是诶。”易千讪笑了下,“我就是想看看您。”
“又碰上什麽糟心事兒了?”先生抿了口熱茶,倒一針見血。
本來想習慣性答一句,沒什麽,但昨晚上後脖頸那口不能被白咬。
易千撥開杯蓋上的小扣,說:“先生,如果我除夕夜不能回家,您能收留我一晚上麽?”
易千:我覺着我老板是挺重要的。
給吃給住給睡,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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