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找到婉初

找到婉初

“恭送宮主,恭送宮主夫人。”衆人齊聲道。

秦訣來時眸中就只有那一抹紅色,離開時亦然,眸光沒有在其他地方停留分毫。

郊外的一處客棧。

婉初有些詭異地回想着這一天發生的一切,她居然就這樣被趕出來了?

早上蕭瑩珊帶着幾個丫鬟塞了幾個包裹給她,還将她送了出府,說她以後就和蕭家再沒關系,是死是活都不歸蕭家管的時候,婉初都還有些奇怪。

以為她們又在想法子對付她,可是直至來到翎城的郊外還沒有什麽異樣,婉初也就信了。

從今天起,她真的自由了,這樣的認知讓她心底滿滿的輕松。

本來她都已經認命了,這般活着,死了也好,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大的轉機。

不過,她可不認為蕭家會宅心仁厚放過她,一定發生了什麽其他的事。

“小姐。”宿雲回來後,就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她和曉月都是婉初的丫鬟,她們武功不凡,保護着婉初長大,是婉初的母親留給她的。

“你是說宮主娶了蕭音娴!”曉月一臉的不可置信。

宿雲點了點頭,就連她自己都覺得納悶,這事情來得确實有些突然。

婉初端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了下,早聞這翎城的王是個陰晴不定的人,卻不曾想他的眼光也是這般與衆不同。

“小姐,以後我們去哪兒?”曉月見婉初眸色淡淡的,也知道她對這些事沒有興趣,便換了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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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初唇角揚了揚,露出舒心的笑容,“哪裏都好。”

依照秦訣的習慣,他是要多張揚就多張揚,陌玄和闌玉開路,帶的玄衣護衛前前後後加起來上千人,極其嚣張地告訴翎城人,他今日成婚。

闌玉不若陌玄溫雅嚴肅,是一只徹頭徹尾的笑面虎,一雙丹鳳眼中總含着笑意,給人的感覺很容易得以親近,灑脫中帶着無畏,不過殺起人來,也是面目含笑,他不擅長殺人,最擅長折磨人。

他往後望了一眼,好笑地對着陌玄說道:“這真是咱主子找了十多年的人兒?”

陌玄唇角微勾:“不會有假。”

“你見過了嗎?”闌玉現在只覺得這事情發生得相當玄幻。

“陪主子見過一次。”陌玄想到之前的某夜。

闌玉聳聳肩,還是覺得離奇。

攆轎上,青垂的紗帳随風擺動,隐約可見裏面的人影。

自從秦訣将人扶起來後就再也沒有松開過新娘子的手,他的臉上始終可見笑意,潋滟的桃花眼一直盯着旁邊的人。

許是感受到女孩兒的緊張,他安慰道:“夫君在,不怕。”

蕭音娴整個人都是飄的,她曾經只是遠遠看見過宮主一眼,從來沒想過今生竟然有機會嫁給他,男人溫柔的語氣讓她心跳的速度更快了,羞澀地點了點頭。

秦訣見狀,眸中的笑意深了深。

很快就入了宮,秦訣攙着人下來,只因秦訣站在了下方,往上瞧的時候見到了蕭音娴的半張臉,頓時怔住了。

等反應過來,他直接一把掀了蓋頭。

闌玉見到秦訣的反應,走上前,好奇地瞅了眼他們的宮主夫人,是很美,但他也不是沒見過更絕世的,礙于秦訣,也沒多說什麽,他們主子喜歡就好。

他調笑道:“爺,這禮還未成,您就急不可耐地掀了夫人的蓋頭,這不好吧?夫人傾世之容,屬下等就先瞻為敬了。”

而陌玄見此,瞬間冒出了冷汗。

蕭音娴也沒有料到,有些被吓到了,但驚慌之後入目的是秦訣那張誘盡衆生的容顏,男人淡淡勾出的唇際絕豔芳華,瞳眸沉若冥淵。

她看了幾眼之後,更是含羞帶怯地抿了抿唇,低下了頭,就連剛剛秦訣驟然的舉動,也并未放在心上。

秦訣對着蕭婉初那張臉,峰眉微揚,薄唇的弧度深了深,只是眼中沒有焦距,讓人看不出喜怒,似自嘲般輕輕笑出了聲。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手帕,慵懶地擦拭着自己骨節分明的手,轉而看向陌玄,慵懶且含笑,聲線平靜得像在喝茶,“這是個什麽東西,本座的夫人呢?”

即使秦訣看上去并未動怒,可是熟悉他的陌玄沒有片刻猶豫地就跪在了地上:“屬下該死。”

秦訣似疑惑地發出疑問:“嗯?”

陌玄太過了解這位爺的脾氣,頓時就站了起來,拳化為掌,直接掐在了蕭音娴的脖子上,随後将她甩到地上,陰沉地問道:“你是誰?”

闌玉一臉詫異地看着這一幕,想着剛剛自己說的話,心中直突突。

蕭音娴還沉浸在秦訣帶來的無邊的喜悅與激動中,卻在下一刻,窒息和疼痛讓她瞬間清醒,看着陌玄一臉的陰骘,她臉色瞬間一白,顫顫地說道:“陌大人您在說什麽?不是昨日您吩咐讓我嫁過來嗎?”

陌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這女人胡言什麽?想害死他?

“回話!”

“我,我是蕭家嫡女蕭音娴。”蕭音娴眼眶都紅了,頭發有些散亂在地,她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接受無能,眼巴巴地瞅着秦訣,似是期盼着這男人可以救她。

“蕭家嫡女?不是你姐姐?”陌玄接着問道,他自然把蕭家的底兒都翻了個幹淨。

“昨日,姐姐已經和蕭家斷絕了關系。”蕭音娴撐起身子,仍舊淚眼汪汪地看向秦訣,恐懼并未将她的理智全然消除,她接着道。

“宮主,姐姐性子倔強,她不願嫁給宮主,父親和祖母勸了她很久,不料姐姐一氣之下竟和家裏斷絕了關系,加之陌大人昨日說的是嫡女,我仰慕宮主依舊,自是心甘情願,榮幸之至。”

秦訣總算是睨了眼說話的人,他走上前,半蹲下身子,柔和的線條融化了他冷硬的棱角,殷紅的薄唇依舊是剛剛的弧度,溫熱清冽的氣息吐在蕭音娴的臉上,溫和道:“她不願嫁?你心甘情願?”

蕭音娴看到男人柔情的模樣,心髒仍是不自覺加速跳動,聽到他溫潤的聲音,更是看到了希望,忙拼命地點頭:“宮主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是麽?”秦訣有些苦惱的模樣,随後接着問道,“那她現在在哪兒?”

“她……”

“嗯?”

“我也不知道,姐姐今晨在我還沒嫁的時候便離開了,許,許是已經到了郊外。”蕭音娴哪裏敢看秦訣的眼睛,她知曉蕭婉初在郊外,純粹是她母親說的,以後再城裏再也見不到她了。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秦訣起身,懶懶的眸子微微一掀,暗藏的妖魅與殘忍流露,薄唇輕啓,“闌玉,知道該怎麽做。”

闌玉看了眼地上的人,“屬下明白。”随後給旁邊的人一個手勢。

待有人架着蕭音娴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徹底慌了,“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宮主,救我,我是你的妻子啊。”

秦訣眉目微嗔,睨着她說道:“別吵,不會很痛的,本座現在要去抓人,待會兒讓你姐姐來陪你,嗯?”

言罷,秦訣轉身離開了,陌玄忙跟了上去,順便給屬下遞了個眼神,讓他去查查到底怎麽回事,而他只能等找到夫人,再去請罪了。

秦訣帶着大批人馬,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奔向郊外的方向。

剛來到郊外,子夜,同是寒酥宮堂主,最擅長打探情報,他一襲白衣,帶着濃濃的書卷氣息,溫和且俊逸的五官,面如冠玉。

“主子,在前方客棧發現夫人的蹤跡。”

秦訣眸光微亮,由子夜帶路,一行人很快就将那小小的一處客棧包圍了,密不透風,進出不得。

跟着秦訣的人,個個都是以一頂百的殺手,他們亦是這宮中的護衛,寒酥宮的人從來沒有良善之輩。

婉初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正打算用了午膳便離開,尋一處山水之地,安下來,可是她才坐到大堂內,準備吃飯,就被這一群玄色錦衣的人驚到了。

他們弄出了很大的動靜,一個個都佩着劍,加上他們周身的戾氣,沒人敢上前去挑釁,而掌櫃的更是以為遇到了強盜,不斷地發抖,“諸,諸位爺,你們要做什麽?”

沒有人回答他,他們彎腰低下頭,恭迎着身後的人。

一個比鬼魅更危險的人物就出現在了衆人眼前,加上那标志性的銀發,他們驚駭的同時更是沉默,就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生怕驚擾了這位爺。

翎城的帝王,那個他們從來都只聽過,卻不曾近距離接觸的人物。

秦訣環視了一周,在接觸到某處的時候眸底亮了亮,找到了!

曉月和宿雲在看到有人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護在了婉初的面前,她們拔劍對着那些不速之客。

秦訣朝着婉初的方向走去,婉初緊張得手心都捏出了汗,這是她第一次見他,那個傳說中危險橫生的男人,他所到之處,周圍全然失色,微喜微嗔的眉目似是含情,可是婉初心中卻警惕到了極致。

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容不得半點違逆,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斂盡了萬千城府,血雨腥風于他而言,不過只言片語。

宿雲和曉月即使在秦訣面前也依舊護在婉初面前,可是被陌玄暗示,讓人押住了。

秦訣走到婉初的面前,看着這張刻骨銘心的容顏,擡手輕輕扶上婉初的淚痣,溫聲道:“為什麽不願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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