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婉初并沒有留意外面的人,她坐在竹屋後面的一個石階梯上,手邊放着一盤雪花酥,雙手捧着下巴,雙目盯着遠方,眉眼染了笑意。
小時候,她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這裏,司緣教她用針,還教她做雪花酥,本來司緣讓她叫“哥哥”,她硬是脆生生一口一個“師父”,司緣無奈,便由着她了。
“初兒。”司緣溫柔一笑,他輕撩衣袍,在婉初身側坐下,嘴角勾出淺淺的笑意,“三年沒回來,初兒都嫁人了。”
“是啊,我嫁人了,師父的禮呢?”婉初将小手伸到司緣的面前。
司緣佯睨了她一眼,随後目光掃向地面的雪花酥,“喏,你已經吃了一半了。”
婉初努努嘴,“小氣。”
司緣眸中帶着笑意,随後從懷中掏了一個精致的盒子,“這個送給你,打開看看。”
婉初欣然接過,在司緣溫柔的目光下将它打開,“鑰匙。”
婉初拿起它,上面鑲嵌着寶石,在光照下泛着光,盈盈生輝,只一眼,婉初就覺得這把鑰匙極其眼熟,這和秦訣送她的那一把一模一樣。
“這是到底是什麽鑰匙?”婉初不禁有些好奇,怎麽這麽多人都有。
“這鑰匙世上只得一把,之前有人盜了它的模樣,刻了以後高價賣到世家裏,我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得到這把真的。”司緣指着它說道。
如果這把是真的,那秦訣那把是假的?難怪那麽爽快就送給她了。
“開寶藏的?這麽多人都想要。”婉初戲谑道。
司緣笑而不語,伸手揉了揉婉初的頭發,“你先收好,這個可以用來保命,至于它到底開什麽,過陣子就知道了。”
“都不告訴我。”婉初癟癟嘴,一張小臉好奇又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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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司緣輕笑了一聲,“秦訣也給你看過這個?”
“是啊,他也送給我了一把,師父,他應該也不會被人糊弄才對,所以,到底你們誰的是真的?”婉初其實不介意誰真誰假,只是這倆人她都在意,不想他們被人騙了。
“送了你一把。”司緣顯然對這樣的答案有些意外,心中微漾,唇瓣上揚,“他待你倒是很好。”
婉初眉梢微挑,腦海中浮現出秦訣那邪肆魅惑的臉,點了點頭,确實很好。
“有機會你把鑰匙拿給師父瞧瞧,我分辨下。”司緣有些複雜地說道。
婉初點了點頭,她其實更想知道這把鑰匙到底有什麽作用。
青草湖畔,微風清拂,倆人許久不見,司緣說了很多他這幾年來的趣事,逗的婉初很開心。
約莫一個時辰,一道霸氣的身影華麗麗進入他們的視線。
秦訣見他心中擔憂到極致的小女人竟然坐在湖邊和另一個男人談笑風生,估計都已經把他忘到九霄雲外了,這滋味,還真是令人生氣。
“夫人。”秦訣悠悠地走過來,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卻皆讓婉初心口發顫,“玩的可開心?”
完蛋遼……婉初欲哭無淚地看到眼前的人,她仰着頭,看看秦訣定定地站在她面前,将她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垂着腦袋做鹌鹑狀。
司緣倒是在秦訣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站起來了,不過秦訣眼中一直只有旁邊的那只慫包。
“是我将她帶來的,許久沒有檢查功課了,做師父的多關心下徒弟,不為過吧?”司緣好脾氣道。
秦訣挑眉,終于轉頭瞧了眼旁邊被他無視的人,“師父?”
“是。”
“教什麽的?”秦訣問話的時候餘光一直睨着坐在下面一動不動的小家夥。
“醫術。”似乎并不在意秦訣的态度,司緣沒有遲疑地答道。
“教過武功嗎?”秦訣薄唇微勾,眸中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
司緣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也有。”
“難怪本座夫人功夫這麽差。”秦訣似找到了原因,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司緣靜默,這是在諷刺他?
沒等他再次開口,秦訣直接橫腿一掃,帶着無比霸道的力度向司緣攻去。
司緣快速閃身後退,避開了這一重擊,袖子微張,沒有絲毫狼狽。
然後……在婉初聽不到動靜的時候,她擡起了頭,兩個風華絕代的男人立于湖上,就這麽動起了手。
他們都沒有用武器,赤手空拳,借力時運功将湖水濺得四洩開來,像是從中間綻開了一朵花。
拿起最後一塊雪花酥,婉初支着腦袋,一不小心就看呆了,打了這麽半天他們跟鬧着玩似的,絲毫沒有呈現出弱勢,反而像是興味更濃了。
一來一往中的對招讓婉初佩服的同時又慨嘆,雖然完全看不明白這倆人的招式,但是這樣打起來真好看啊。
吃完了最後一塊,婉初拍拍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他們都挺厲害的,一時半會也分不出來勝負,正給了她可乘之機,她得馬上溜掉。
秦訣贏了,她要是去關心師父某人肯定又會生氣,他要是輸了……婉初打了個寒顫,秦訣非得凍死她。
所以現在最好,兩步三步,婉初偷偷挪得遠了,一鼓作氣打開後門,一溜煙鑽到了前院,高興地揚了揚眉。
可是她剛到,就見闌玉帶着衆人站在門口,他雙手抱劍環着胸,閉着眼睛,靠在門邊。
蹑手蹑腳地打算溜到一邊翻牆,闌玉戲谑中帶着疑惑的聲音傳來,“夫人要去哪兒?”
婉初心中頓時拔涼拔涼的,這樣熟悉的一句話她心中都有陰影了。
闌玉沒有動,依舊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站立,眸光卻染着笑意。
“你家主子和我師父打起來了,你快去幫他。”婉初走過去,一本正經道。
女孩避無可避,只能暗戳戳地想其它主意。
“打起來了。”闌玉眉頭一皺,似乎在認真思考着婉初的話。
婉初一樂,見有戲,遂接着慫恿道:“我師父很厲害,我就是怕秦訣傷到了才跑出來找救兵的。”
闌玉似笑非笑地盯着婉初,“可屬下見夫人怎麽一臉心虛?”
“我那是着急!”誰心虛了?她有這麽明顯嗎!
闌玉放下手,将劍握在掌中,眸子難得有些凝重,“既然如此……”
婉初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那便更不能去了。”闌玉說完,只是将劍換了一只手。
婉初:“……”
“夫人你有所不知,爺難得親自動手,若是屬下去幫了,爺若勝了會覺得勝之不武,嫌棄屬下多事,若是輸了……爺會嫌棄屬下沒用。”闌玉條理清晰的說道。
只要去幫了他,都沒好事,他怎麽可能還去,而且……這一看就是夫人的小計謀,闌玉又不傻。
某只傻傻的婉初嘆了一口氣,學着闌玉剛剛的樣子倚靠在門邊,“你就是戲弄我。”
“屬下哪裏敢。”闌玉勾了勾唇,在婉初對面站着,手中還摩挲着那把劍。
不想跟他周旋,婉初不抱希望道:“如果我要出去你會怎麽辦?”
“攔着。”闌玉眸光微漾,溫柔地說道。爺早就吩咐過必須看好人,他可不能放跑了。
婉初其實還有其他辦法,畢竟某人的占有欲很強,一般人都不敢碰她,威脅道:“你們确定攔得住?”
闌玉擡手指了指旁邊,笑着道:“夫人若是硬來,屬下們也有其他的方法。”
婉初順着闌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個影衛手中正拿着一圈圈纏繞好的繩子,比手指都粗!
婉初賭氣地鼓了鼓腮幫子,狠狠地瞪了眼笑得如煦春風的某人,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約莫一刻鐘以後,倆人都齊齊落在門口處,不一樣的絕色為不遠處的夕陽添了幾分美好,他們衣擺都濕了,一個溫和一個妖冶,至于孰勝孰負,完全看不出。
“好了,夫人回家。”秦訣走到婉初的面前,伸手摟過某人的肩膀,帶進懷中。
司緣笑着朝她道:“初兒,有空師父會去看你。”
婉初被半強迫地帶走,她回頭朝司緣擺了擺手,“師父再見。”
“啊……”婉初突然失重,被秦訣抱到了空中,一躍之後重新落了地。
“為什麽不先說一聲。”婉初驚魂未定,伸手抓過秦訣的衣領就沖着他咆哮。
秦訣微眯了眯,捏起某人白嫩的下巴道:“給夫人醒神。”
婉初在秦訣極大的壓迫下,剛剛的火氣消了下來,看着無比危險的人,婉初驟然想起這家夥還在氣頭上,只能先順毛,朝他谄谄一笑:“我們回家吧,天都快黑了。”
秦訣唇際上揚,“虧夫人還知道天快黑了。”
婉初珉了珉唇,果斷抱着秦訣的臂膀,把人往前拉,“走吧走吧。”
秦訣任由她抱着往前拖,只是那陰森森的眸子還是有些危險。
“這……怎麽會這樣。”婉初看着面前的峽谷縫隙,什麽時候有的?她怎麽不知道!
面前的縫隙不是很深,倒是極其陡峭,一般人爬不上來,而且依稀可見下面湍急的河流,而走到這裏,這意思明顯是要到對岸去,目測距離,婉初臉色有些發黑。
秦訣臉色沒變,揮了揮手,只見一名屬下運功直接扔出一根繩索,強勁的力道直接纏上了對面的一棵樹,這一端的也綁在了一棵樹上。
秦訣垂眸見小家夥臉色不太好,他直接伸手捂着婉初的眼睛,另一只手環着她的腰,掠身過去,中途落在繩索上借力,然後順利到達了對面。
後面的人如法炮制,都順利地過來了。
秦訣這才放下手,看着婉初愣愣的小臉,聲音放柔了些:“乖,不怕。”
縱然已經落地,婉初還是緊緊抱着秦訣的腰,将頭緊緊靠在秦訣的心房處。
似乎在等着她放松,秦訣摟着人一直沒有動。
逾時,婉初揚起小臉,表示自己還好,秦訣這才摟着人繼續走。
走到中途,婉初依稀想起來什麽,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闌玉,随後朝着秦訣道:“這繩子是專門用來度過這個裂縫的?”
秦訣點頭,“嗯。”
随後見婉初一張小臉上滿是複雜,還染上了些許氣憤,有些紅紅的,秦訣疑惑道:“怎麽了?”
婉初再度仰頭,換上一副委屈的小模樣,委屈巴巴道:“闌玉剛剛說要捆我。”
秦訣擡眸瞥了眼一旁面露無奈的闌玉,随後目光低垂,落在那張粉嫩的小臉上,“他為什麽要捆你?”
婉初:“……”給她再借一個膽子她都不敢說出她想要逃。
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然後跳了下去。
“你說。”秦訣一臉嚴肅地對闌玉道,看似在因闌玉生氣,實則只是故意吓懷中的小女人。
“回爺,夫人說要硬闖,她想離開。”闌玉收到婉初威脅的目光,假裝沒看到,直接出賣了她。
沒人敢在秦訣面前撒謊,某人有特例,但是他們不行。
随後,婉初接到秦訣陰森森的目光,她可憐兮兮地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求饒。
在婉初無言的求饒中,大魔王捏起小女人的下巴,溫熱的氣息卻帶着涼薄的話:“對于不乖的女人,就該這麽做。”
婉初苦澀着一張臉,都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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