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蠢貨

第十六章 蠢貨

宋菱月躺在主屋側卧任由府上大夫進行診斷,老夫人則親自去了趟私庫,取了一盒藥膏出來。

用小瓷盒一分為二,一份遞給了宋瑾。

聞着自己剛聞過的草藥味,宋瑾便知這是祛疤的藥,不過還是故作無知的問了一句:“祖母,這是什麽啊?”

“宮廷秘制的祛疤膏,你手上,還有肩膀的傷可以用它,很快就會消掉痕跡。”

成分和她的單子差不多,藥效就算差也不會差到哪去,宋瑾滿心歡喜的将藥膏收下,甜甜的說了句:“謝謝祖母。”

這種東西對她來說稀松平常,但既然是宮廷秘制,又是這種藥效奇好的東西,估計來路肯定不一般,十有八九是蘌賜。

老夫人能将這東西拿出來她确實沒想到。

至於另一半,應該是給宋菱月準備的,今日傷的那麽重,若無意外,肯定是要留疤了。

“祖母,三妹妹……”她有些猶豫:“我本不該問的,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這個妹妹,但……終究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我就鬥膽問一句,她今日是做錯了什麽?”

這話從宋瑾口中說出來,她還覺得怪惡心人的,若不是為了在老夫人面前演戲,她才不會說出這種東西。

壓下胃裏的翻江倒海,宋瑾哀怨的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嘆了口氣:“沒什麽,這事你也不要深究,反正日後她在我身旁待着,也沒機會犯錯了。”

宋瑾乖巧的點頭,心裏卻想着怎麽才能從旁人嘴裏打聽出來這事。

事關宋菱月,就算費力氣,她也必須要知道。

免得哪一處有失誤,導致自己再落入上一世的局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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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宋菱月以後跟在老夫人的身邊,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這樣那家夥就沒什麽機會再坑自己,更沒什麽機會與祁承玉聯絡感情。

想到今日宴會上自己給她挖的坑,宋瑾心裏便覺得暢快。

但,還不夠。這才哪到哪?只折騰一個宋菱月算什麽本事,祁承玉那個皇子還安安穩穩的享受生活呢。

她要努力發展自己的勢力,争取能将這兩人全都變成自己掌心裏随意把玩的物件。

老夫人盯着陷入沉思的宋瑾,将她的手拉起來拍了拍:“你們小姑娘家家,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學些蘌宅之術就好,剩下的事情還有我們這些當長輩的呢。”

之前是她沒想過三孫女小小年紀就能這麽惡毒,現在想來當初竟有許多次,是平白委屈了老大。

愧疚這種感情在胸膛內肆意滾動,但想要開口,又實在抹不下面子,最後老夫人也只說:“我私庫裏還有些藥材,稍後讓人給你送過去,你就先回去吧,我還要處理月兒的事情。”

宋瑾乖巧的行了個萬福禮,之後便在老夫人的注視下,和雀兒一起離開了這裏。

雀兒挨着宋瑾慢悠悠走着,聲音特別歡快的和宋瑾描述起宋菱月的慘相:“小姐,我去看了看三小姐,她後背有好多道鞭傷哎,血肉模糊的,看上去肯定得留疤。”

“不會留疤的。”

府上的人下手肯定有分寸,再加上老夫人為宋菱月留下的半份藥膏,絕對不會留疤的。

雀兒聽了宋瑾的話有些遺憾:“什麽嘛……”

宋瑾笑了一聲:“她可千萬不能有疤痕,我還指望她風風光光嫁進四皇子府呢。”

雀兒不明白小姐的想法,抿着嘴沒再說話。

此時夕陽西下,暖紅色裝點了整座京城,宋瑾走在其中,都覺得暖洋洋的。

宋瑾任由碎發飄到眼前,臉上笑的特別溫柔,在夕陽下,竟有一種神性。

她可不希望宋菱月留疤,畢竟,她還指望宋菱月嫁給祁承玉,好好受着她自己上輩子求來的福分呢。

像是他二人這般的天作之合,她怎麽忍心拆散呢。

“宋菱月究竟做了什麽蠢事?查出來了沒。”

祁承玉心裏惦記着這事,從櫻桃宴離去的也早,這時已經過了兩個時辰,再加上當時事情鬧得也不算小,在京府伊那裏是有檔案的,所以事情的來龍去脈,還真被四皇子府上的門客給查出來了。

将狐假虎威從京府伊那裏敲來的案件記錄奉上,門客站在一旁,心裏感慨京城貴圈是真亂,還是他們會玩。

子害父,母傷女。妹殺姐,兄棄弟。

這樣本該只存在於戲臺上的事情,仔細調查,變會發現京城從未缺過。

祁承玉急匆匆翻看裏面的內容,最終将視線停在了讓其侍女雇傭山匪這句話上。

他瞪大眼睛,将記錄摔在地上:“混賬,這就是個十足十的蠢貨!還說把人耍的團團轉,我看是被耍的團團轉!”

那麽詳細的計劃,竟然被宋菱月一個犯蠢給毀的幹幹淨淨。

此時祁承玉突然慶幸自己當時沒救到宋瑾,不然別說被當成救命恩人,估計會直接被視為宋菱月的同謀。

難怪今日在宋瑾面前提起宋菱月,對方心情卻不太好。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宋瑾又怎麽可能再認這個妹妹。

灌下一壺茶壓下心中的火氣,祁承玉吩咐下人将房間重新收拾好,之後便直奔後宅而去。

身為皇子,今年他已經十九,自然是有幾個通房。

不過為了籠絡權貴,正妃和側妃的位子都還空着,原本想宋菱月占一個側妃的位子恰恰好,但不曾想她做事那麽蠢。

祁承玉攬着自己的通房躺在美人榻上,心中卻想着關於宋家的事情。

可惜宋菱月做了那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宋丞相是否還會認這麽個女兒。

……沒必要賭這一把。

他又想到宋瑾那張臉,咽下通房遞來的葡萄,心中覺得有點酸。

可惜了,那樣一個美人竟然要嫁給沈蘌那個瘸腿廢物。

若不然自己娶了她與宋菱月,宋丞相就算不想站位,也得被劃分到他這一脈。

瞧着祁承玉一直走神,躺在他懷裏的美人自然不樂意,撒嬌似的說了句:“殿下,今日怎麽不理阮阮了?”

祁承玉嘆了口氣,義正言辭的說:“在想朝堂上的事情,你們女人家不懂這個,別在這時候煩我。”

阮美人尴尬地笑了一聲,将剝好的葡萄塞進自己嘴裏,真就如祁承玉囑咐的那般,不再打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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