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求助無門的玩家
求助無門的玩家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妙。
居委會給他們指路的這個保衛科的男人不但沒有任何幫助他們的意思,甚至還毫無同理心地開了嘲諷。
或許站在這個男人的角度,是很樂意看到他們倒黴的吧,甚至……
趙澄櫻有些陰暗地懷疑,器材包失竊是否跟他有所關聯,說不準就是他為了報複,做出了這樣的行徑呢。
當然,這個猜測她在心裏想想也就算了,無憑無據的,萬一冤枉了人家,事情反倒會變得更為棘手。
張家河臉色漲紅,随着年齡的增長他已經很少遭遇到這樣的難堪了,尤其最近幾年更是沒碰到過,這會兒被人刁難,都不知道是應該做低伏小地道歉化幹戈為玉帛,還是打個哈哈死不承認。
而他面前的沈當歸薄薄的眼皮一掀,又抛出了一句讓人接不上嘴的話來。
“怎麽地,你們這舌頭還是人後長,人前短?”
又是一聲嗤笑,他的視線鎖定低着頭把自己當做鹌鹑的何威威。
“呵,還挺會長。”
何威威感覺到了凝視着自己的死亡視線,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更加不敢擡頭,把頭埋得更低。
沖在最前頭的張家河這下是不知道說什麽也想個什麽話說一說了。
“小哥,對不住,都怪我們不會說話……”
“對不起,我們只是太震驚了,所以私下讨論了幾句。”張家河說到一半,話頭被應銘截過去,後者誠懇地看着沈當歸,一副知錯了樣子,“當時以為不指名不道姓的沒關系,不知道會被其他人聽出來,以後我們肯定不會再亂說話了,還希望你原諒我們一次。”
他硬生生将程葵面對面的告密行為扭轉為被除他們之外的其他居民聽見才洩露給當事人,就賭一個對面的丹鳳眼沒有證據證明姜曜鬧起來他們應該承擔直接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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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全盤否認也可以,畢竟當時在場的除了路人何威威,還有一個姜曜的親叔叔,可那樣就太着急撇清關系了,
按照何威威的說法,當時傅叔叔可都沒跟這個人開戰,事後告訴侄女讓侄女去鬧的可能性太低,不切實際。
所以綜合權衡之下,還是承擔一下間接責任比較好。
應銘說完後,便獨自承擔了沈當歸視線的洗禮,他努力站直身體,露出一副滿懷歉意又不卑不亢的樣子。
“原來是這麽回事……”
對面比他還高幾公分的男人氣息輕吐。
“行了,我知道了。”
氣消了?
應銘等人心頭一喜,張家河趁機開口:“那小哥,我們的相機……”
“相機?”沈當歸垂在身側的手交叉環抱在胸前,眉毛挑起,“不是說丢了?丢了就趕緊去找呗,把這門堵住難道相機就能再憑空出現了?”
這是什麽意思?
衆人腦袋一懵,張家河忍着被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年輕人愚弄的氣憤道:“這是失竊案,你們保衛科不是應該展開調查,幫助我們找回失竊物品嗎?”
沈當歸還是笑。
“誰規定的?”
何威威鼓足勇氣開口:“居、居委會讓我們來找你的。”
本來不提還好,提了居委會後沈當歸的臉色就徹底冷下來了,皮笑肉不笑道:“居委會說話什麽時候這麽好使了?那這樣,你們回去告訴居委會,就說保衛科不管這破事,居委會愛管管,管不了繼續讓社區工作站兜底呗。”
這就談崩了?
五人心急如焚,想要再解釋解釋緩和一下,門衛室外忽然響起一聲響亮的狗叫。
“汪”的一聲,打破室內劍拔弩張的氣氛。
懶懶散散的沈當歸也動了,他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邁開長腿撥開堵門的一二三四五個人走出去,從室內白熾燈的明亮光線下來到門衛室外,大門石柱旁挂着的暖黃色燈光下。
那邊立着一只歡快搖尾巴的大狗,和一個靜靜站立的女人。
“呦,稀客啊。”
背對着五人的丹鳳眼又開金口。
“敢問岳小姐,你為我來的,還是為那個小鬼來的?”
在五人的目光中,瓷娃娃般的人晃動手腕上的狗繩,将繩子從右手換到左手,語氣特別認真:“你這是無理取鬧,明明我每天晚上遛狗都會經過這裏,都來看你了。”
“您可真會講道理。”丹鳳眼嘲諷。
瓷娃娃的心态卻很穩定,正常發揮:“這是一個成年人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
“得了吧。”丹鳳眼拿走那根在瓷娃娃手中顯得有些粗的牽引繩,另一只手搭在對方纖細脆弱的後頸處,輕輕地按了一下,兩人一齊轉身,朝居民樓的方向走去。
“你這樣對我很不公平。”男人聲線裏摻雜了一絲埋怨,“傅醒那樣的人都可以偏幫姜曜,你卻不願意站在我這邊。”
“傅醒和我是一樣的,我們都不參與你和陽陽之間的争鬥。”
“笑死,那這些塗鴉為什麽還在?”
“……”
瓷娃娃答不上來了,同時男人的聲音也遠去,有些聽不清楚了。
五人身後響起其他兩個保安催促離開的聲音,只能一腳踏出去,浸入令人發冷的夜風中。
趙澄櫻抿了抿唇,道:“分頭行動吧,誰跟我一起回居委會,再找人磨一磨?”
何威威和程葵對視一眼,舉起手。
應銘看看沈當歸二人離開的背影,接話道:“那我和老張追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機會,趁着這個沈當龜女朋友在,再求求情。”
分組就這麽定了。
應銘和張家河快跑幾步,和前方似乎又開始遛起狗來的情侶保持一段不容易被發現又能夠聽到兩人對話的距離。
只是來得好像不那麽湊巧,就像剛才和他們談崩了一樣,丹鳳眼又和瓷娃娃談崩了。
“……你這麽說還是不是向着她?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我哪邊都不是,只是站在完全正常的成年人角度看待的話……”在男人威脅的目光中,女人果斷改變口吻,用特比篤定的口吻道,“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就像傅醒再怎麽講道理也是陽陽的人一樣。”
“呵。”男人不走了,腳步停下。
女人也停下,兩人側目看着彼此。
這似乎不是一個好時機……就在應銘權衡過後打算另找機會的時候,前方二人已經不打算給他機會了。
“又是這套。”
随着這一聲充滿不信任的輕嘲,應銘眼睜睜看着丹鳳眼彎下腰,一把将旁邊的人扛在肩上,大踏步走進就在前方的2棟。
女人雙手雙腳自然垂落,像一只柔軟的包袱一樣挂着,在肢體行為上沒有進行任何反抗,似乎對對方的這種行為十分習以為常,只是進行了口頭上的掙紮。
“我覺得你說得很對,不然我們都換一套怎麽樣?”
“晚了,做夢吧你。”男人走得更快了。
剩下那只被撇下的狗子極具管理意識地自己咬住牽引繩,搖着毛茸茸的尾巴噠噠跟上。
一陣涼風吹過,張家河悲傷地看着應銘,嘴唇蠕動。
“回去吧。”
居委會。
趙澄櫻等人過來的時候,姜曜已經不“做學問”了,跟着一個膚色不太健康,有些發青的幹瘦女人學針線縫襪子娃娃。
只是相比起逐漸在女人手中成型的可愛玩偶,她手裏的半成品走向卻很怪異,隐隐有變成巫蠱娃娃的趨勢。
這次居委會大媽沒有讓他們出去說,三人擠在同一側的沙發上,難過地表達了沈當歸不予受理的結局。
居委會大媽嗯嗯啊啊地應和着,滿臉同情。
期間自然有人偷偷看向與這個辦公室格格不入的姜曜,看那一根銀光爍爍的針在她指間來回穿梭,不知道為什麽竟覺得那針紮在了自己身上,一抽一抽地疼。
趙澄櫻扯着笑容跟大媽溝通着,心中卻是憋屈至極。
和之前幾次溝通完全不同,這一次她的話看似沒有一句落空,實則也沒被這大媽接住,而是被其不斷地抛到空中,仍舊扔在了遠在天邊的保衛科頭上,對方竟然也是在跟她打太極!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趙澄櫻試圖找一個突破口讓大媽正視自己的訴求,正把主意打到那個看似與居委會無關的女孩身上,門框上忽然響起篤篤兩道輕輕的敲擊聲。
所有人目光轉移,何威威看清一半隐在暗處的人的面孔,心頭重重一跳。
是他,是那個拎着煤氣罐的口罩男!
此時的口罩男手上也拎着滿滿當當的兩個大袋子,鴨舌帽下的冷厲雙眸只是掃了一眼無關的人,便落向辦公室內格子工位方向。
“等一下等一下!”縫娃娃的女孩看到他來,趕緊收針打結,用剪刀剪完線頭後,她把針往娃娃的天靈蓋上一紮,交給幹瘦女人收好,一蹦一跳迎出去。
“到現在才來,你又去哪裏做好事啦?”
女孩蹿出去,反而走在男人前面。
男人也不生氣,拎着東西跟在她的後頭,語氣溫默:“去買燒烤的食材了。”
女孩不滿:“不是已經決定定義為沈當歸的謝罪宴嗎,你為什麽還要自己準備東西?”
“沒關系,就當做謝師禮了,等我學會了,以後我們可以自己在家做。”
“那都是他應該做的……好吧,等你學會以後我們也只邀請月亮姐姐來,不邀請沈當歸……”
趙澄櫻追了出去。
一口氣沖到樓門口,她左右四顧,可惜已經完全不見兩人的身影。
走得也太快了。
趙澄櫻失望地低頭,悻悻往回走。
保衛科的沈當龜明确提到社區工作站,而這個傅叔叔正好是社區工作站的人,她本想抓住這個機會反饋一下問題,沒想到只是慢一步就找不到人了,實在可惜。
回到辦公室,何威威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舉動是為何意,雙目茫然地看着她,程葵倒是比何威威機靈,關切地問:“怎麽樣?”
趙澄櫻搖搖頭,“他們走得太快了,我沒追上。”
程葵一愣,神情中先是透露出迷茫,然後轉變為震驚。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轉頭,目光落在維持着敲到好處笑容的大媽身上,緊張地一次吞咽後,她開口:“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居委會大媽回以真誠的笑意,“當然。”
“我能知道,姜曜,哦,不是,陽陽,她的家,是在哪一棟麽?”小心翼翼說完,程葵就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大媽的回答。
大媽神情不變,翹起的嘴角弧度也不變,她稍稍側身,靠近程葵的方向,說出了程葵心目中的那個數字。
“是十三棟呢。”
她的聲音剛剛好能讓方圓兩米內的人都聽到,趙澄櫻和何威威同時瞪大雙眸。
程葵這邊卻還沒完,她似乎想要一鼓作氣把心中的疑惑問完,又道:“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
她擡起手指,指向那個先前被趙澄櫻留意過的牆面的孔洞。
“這個地方是不是應該挂點什麽東西,比如……居委會管理規定什麽的?”
這次居委會大媽真的是有點驚訝了,意外道:“這你都知道?”
程葵點點頭,“為什麽,沒有再挂上了呢?”
“害。”大媽擺一擺手,露出糟心的神色,“那玩意有時候會誤導人,挂了還不如不挂呢,索性就拿掉了。”
“好的,謝謝。”程葵抿了抿唇。
奇怪呀,她覺得真的很奇怪。
這個小區,好矛盾,從裏到外,都很矛盾。
趙澄櫻回歸正題後,居委會大媽的态度又沒有這麽配合了,等應銘他們找過來,五人有情況要交流,只能先行離開。
走在小區稍顯昏暗的小道上,五人在僻靜的角落裏停下來,壓低聲音交換着各自的發現。
先是趙澄櫻說了一遍自己這邊遇到的困難,也把程葵問的兩個問題說了,輪到應銘的時候,後者疲憊地攤開手,道:“我這邊的情況,要總結的話就是一句話……鮮花牛糞這對情侶,感情挺好的。”
“……”
趙澄櫻深吸一口氣緩和情緒,最終平複下來,吐出一個好字。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我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
“大家先說說,沒了器材包即将失去身份這件事該怎麽辦吧。”
當趙澄櫻的視線狀似無意地掃過自己時,程葵知道,自己要吃的虧,來了。
于是她果斷地站起來,将在心裏演練無數次的話說出來。
“我這邊有一個辦法。”
衆人的目光随即看過來。
程葵擠出一絲笑容,拉開器材包的拉鏈,從裏面的夾層取出一沓錢。
“我想了很久,別的忙我可能也幫不上,唯一有這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現在我的器材包還在,不用考慮退錢的問題,就先把大家要退的定金湊齊吧,若是之後我的器材包也不見了,也面臨退錢的問題,相信大家也不會棄我于不顧的。”
三言兩語,她完全占據道德高地,将手中的百元大鈔抽出二十張來,每個人分別發了五張。
“你們手頭的餘錢,各加五百,夠五千了嗎?”
何威威沒想太多,他在超市只花了不到兩百,加上程葵給的五百還有剩餘呢,頓時感激涕零道:“夠、夠了,程葵,謝、謝你!”
其他三人在超市的花銷和何威威也差不多,手裏拿着的錢也都足夠填補空缺了。
趙澄櫻捏着錢,胸口仿佛堵了一團棉花。
她原本還想給程葵扣一頂獨善其身的帽子,沒想到被對方搶先,不過給了五百塊錢,說的就像頂了天大的風險一樣了,這要她怎麽開口往下說另一個要求?
該死,這個程葵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油滑靈光了?!
想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應銘和張家河,祈禱對方說點什麽出來。
應銘也在看趙澄櫻和張家河,前者已然開不了口,而後者……這種年紀的男人,明面上可拉不下臉做既要又要這種得寸進尺的事情來。
應銘只能自己上了,他先是走流程表達了對程葵慷慨劫難的感激,随後話鋒一轉,流露出為難的神色。
“那個,我知道這麽說可能有一點過分,但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即使退了定金,被剝奪了攝影師身份的我們也失去了在這個小區居住的資格,接下來還有兩個夜晚,我們都将無處可去……”
“本來我們也不想太打擾你,還問了居委會那個大媽自己租賃房屋的價格,可那大媽說,他們小區的房子很受歡迎,每個房間日租金也要五千……”
“這個錢大家無論如何都是湊不出來的,所以萬一我們真的失去了居住資格,你能不能再幫幫大家,讓我們不至于露宿街頭?”
他滿臉懇求,甚至還彎下腰做了個揖,口中喃喃:“拜托拜托——”
随着他厚顏無恥地請求,其餘三個人也目露希冀,做出同樣的動作。
程葵也是沒想到,自己都主動吃了小虧,他們還能厚着臉皮對自己提出要求。
好在有了之前的鋪墊,她現在的可發揮空間還算大,更何況房子能不能共住這件事也不是她說了算的。
“你們要住進來的話我是無所謂的,可是,真的可以共住嗎?”
程葵也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雖然我們每個人分到的房子大小都不一樣,但都有好幾個卧室的對吧,如果可以共住,為什麽他們不把我們分在同一個房子,或者兩個房子裏,而非得這樣大費周章地騰出五個房子給我們住?”
“反正我心裏頭有顧慮,要不這樣,你們今晚先共住試一下,如果可以,明天你們就都偷偷住到我的這個房間裏來。”
總之先答應下來,明天再随機應變。
經過這半天的磨合,程葵再怎麽沒有社會經驗,也開始成長了。
她這麽一分析,四人心頭又有些猶豫了。
“好的,好歹我們現在把定金湊齊了,至少能過明天下午三點這個坎兒了。”應銘輕描淡寫地把這事兒揭過,“接下來先總結一下其他信息,規則一……大媽的答案,算不算宣講13棟的相關事件?”
張家河點點頭,“我覺得應該算,可那個保衛科……我們向他舉報會有用嗎?”
“不對,舉報不舉報的都再說,我們首先要确定這條規則的正确性。”趙澄櫻看向程葵,“你問出這樣的問題,是不是覺得這個小區,的确存在13棟?”
程葵點頭,“是的,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沒有證據。”
“那說說是什麽讓你有了這樣的猜測?”
“撇開在居委會和門口的幾次見面,我一次遇到姜曜是在3棟,應銘一次聽到她回家那次進的5棟,而今晚你追出去沒追上的那一次,她消失的地方是1棟。”程葵解釋,就第三次做出補充,“今天晚上,你是緊追着他們出去的,中間也就隔了幾秒鐘,他們就是速度再快,只要他們是從1棟大門出去了,沒理由你會追不上,我只能猜測他們是直接從1棟消失的。”
趙澄櫻順着她的話仔細回憶剛才追出去後的場景,前方是空無一人的,往左往右也沒看見人,身後在……
叮。
她想起來了,身後有電梯啓動的提示音,只是她當時沒有在意!
見她有點進入狀态了,程葵繼續道:“然後大家再想想,居委會辦公室搬遷,貼1棟辦公室門口的那張紙條,那張紙條寫着的是13棟。”
“我原以為13棟這個數字的出現,是被有心之人橫加一豎,實際指的應該是3棟,現在想來,如果值班室真的是在3棟,那為什麽,姜曜跟我說,值班室要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才能去?3棟不就在那裏,怎麽不能去?”
應銘和趙澄櫻等人對視。
是了,他們去3棟101室找過,門扉緊閉,根本不像一個值班室。
“所以,規則一,也是錯的。”張家河懷疑人生了,“那13棟在哪兒呢?”
程葵搖頭,“這就不知道了,那個區域應該是隐藏的吧,反正前半截應該是錯誤的,只是我有點想不通的事規則一後半句,向保衛科舉報這個,如果我們真的向保衛科舉報了,又會怎麽樣呢?”
衆人又是一默。
謎團越滾越大,他們身處這漩渦之中,已經迷失了方向。
又是一次沒結果的談話,程葵獨自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其餘四人暫聚在張家河的房間,商量找回器材包的辦法。
擺在他們面前的就剩兩條路,要麽磨到保衛科出手,要麽争取到居委會或者沈當龜口中願意給兜底的社區工作站出手,總而言之就是得靠其他人,自己是無從下手的。
當然,這兩條路途中可以商榷的細節就很多了,比如怎麽分組行動,又比如從哪裏切入才能說服目标……
四人一讨論起來就忘記了時間,直到門板被敲響。
張家河從貓眼處往外看,發現又是物業。
他疑惑地打開門,物業上前一步,提出進屋查看的要求。
“不是,你想看什麽?”張家河都懵了,“都這個點了……”
物業沒有理會他,徑自側身從他與門框只見的縫隙擠進去,直接走到客廳,冰冷無溫的視線在客廳三人臉上掃過。
“現在是……”物業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九點三十六分,十點前請各位務必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本小區禁止深夜集聚喧嘩,影響小區住戶生活質量,尤其是臨時住戶。”
聞言張家河連忙賠笑道:“我們不喧嘩,保證不影響其他……”
“人”字還沒說出來,被物業冰冷的語調打斷:“本、小、區、禁、止、深、夜、集、聚,臨時住戶們,聽明白了嗎?”
張家河緊緊閉上嘴巴。
原來禁止的不是集聚喧嘩,而是集聚和喧嘩。
物業再次做出警告後,手扶着腰間的棍狀物體走了,毫無疑問的,如果剛才他們膽敢再提出什麽異議,這根棍子就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趙澄櫻的臉色異常難看,又被程葵說中了!
這樣一來,如果找不回器材包,他們又沒有租房的錢,接下來兩個晚上怎麽過?在樓底下打地鋪嗎?
可這個點還有物業巡邏,誰知道打地鋪是不是被物業允許?
“快、快十點了。”何威威默默站起來,“我、我們還是先散了吧,等回去了,再、再線上視頻讨論也可以。”
今天的他已經沒有一絲勇氣去應對新的突發狀況了。
應銘和趙澄櫻先後站起來,三人離開。
作為被物業針對的臨時住戶,十點剛過沒幾分鐘,已經回到各自房間的玩家們先後又遭遇了一次查寝。
面對物業審視的目光,趙澄櫻終于沒忍住,壓抑着怒火道:“管我們這些臨時住戶這麽嚴格,那我們這些臨時住戶要是在這個小區裏丢了東西,你們物業管不管?”
物業那雙在燈光下變得極亮,宛如燈珠的眼睛轉過來,落在趙澄櫻的臉上。
他扯動嘴角,第一次露出相對生動的表情。
只見他眼睛眯起,嘴角擡高,流露出神情意味深長。
“我們從未遇到這樣的事件,保衛科那些家夥,絕對不會允許有其他人在他們的地盤上不受控制地撒野……”
“哦,當然,除了他們管不住那一位。”
說完物業将頭扭轉九十度,朝向門外,大步流星地離開。
趙澄櫻抖着手把門關上,靠在門板上緩了好長時間。
不,不會是姜曜。
她很幼稚,攻擊人的手段就是在小區圍牆上塗鴉,不會迂回到找他們這些臨時住戶的麻煩去挑釁保衛科的權威。
那麽……
趙澄櫻睜開爬上了血絲的雙眸。
果然是保衛科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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