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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落花随煙雨鋪了一地。細犬不懂這種突然的疏離,沒有配合方缭演戲,而是繞着他左轉右轉,去蹭他的足踝。

作為一條狗,它已經步入晚年,很少再像小狗一樣黏人,這種行為就顯得格外反常。

秦王政也不戳穿方缭,且看他要裝到幾時。斜風細雨中往事撲面而來,綿綿密密細細碎碎、無孔不入地纏繞在心頭。秦王政拂袖,甩開紛至杳來的記憶。他要的是天下,山河廣袤,不必拘泥于多年前的毛邊月亮和質子府。

一名宮裝美人領着幾個宮女穿過垂花門,向秦王政行禮,轉向方缭時,微微一愣,“魏缭先生?”

方缭有些意外,這個美人粉面桃腮楊柳腰,亭亭玉立,衣飾華美,一看就是政哥的後宮佳麗,居然是個舊相識?尴尬的是:無論他怎樣回憶,都想不起這位宮裝美女是誰。

秦王政發現方缭的窘迫,唇邊勾起一個幾乎微不可見的弧度,介紹道:“這是鄭姬,扶蘇的生母。”

方缭:鹹陽宮的風水這麽養人嘛?當年那根豆芽菜,和眼前柳腰桃面的佳人,誰能将二者聯想到一起?

“鄭姬,別來無恙。”能把一棵豆芽菜養成這副模樣,政哥還是很有愛心的。大約是扶蘇生病的原因,鄭姬眼中有少許血絲,像是一直守着兒子,不曾阖過眼。

“許久不見,先生的風采更勝往昔。”歲月竟然沒有在方缭的臉上,留下什麽痕跡。

秦王政難得微笑,“先生教過鄭姬,這就是緣分。以後,扶蘇的功課,還請先生多多費心。不聽話就打,不用顧忌他的身份。”秦王子楚有二十多個異母兄弟,秦王政的身手,遠超他的一衆叔伯、堂兄、堂弟,幾次化險為夷。可見小時候挨點打,不是什麽壞事。

方缭拱手:“大公子才四歲,萬萬打不得。這個年紀,應該以引導為主,讓他在玩耍中啓蒙。”

秦王政:所以是寡人當年沒有趕上好時候,九歲已經可以打了?

“也行,先生看着教,寡人只檢查功課。”

細犬蹲在秦王政的腳邊,耷拉着耳朵,可憐兮兮地望着方缭。

“對了,大公子的病,太醫怎麽說?”

鄭姬低聲道:“太醫說偶染風寒,要休養幾天。扶蘇才喝過藥,剛睡下。”

走到門邊,趙高長跪在地上,替秦王政脫靴,輕輕撫平衣擺上的褶皺。又要服侍方缭,方缭避開,壓低聲音道:“我自己來。”宮裏就是麻煩,一雙靴子,脫了又穿,穿上又脫。

臨近卧房,秦王政放輕腳步,衣擺掃過玉階,挑簾看了看長子扶蘇。

床上的小團子似乎有所感應,驟然醒來,伸出小短手揪住秦王政的衣袖,“父王,扶蘇還想吃驢、驢打滾。”這個年紀的孩子活潑好動,如果不是鼻頭微紅,根本看不出還病着。

“沒有多的。就那一盒,寡人只嘗了一塊,都送到宜春宮。”雖然确實很好吃,但不能讓兒子養成習慣。方缭可以自願下廚,制作美食,卻沒人有資格要求他去做廚子的事。就算是秦王也不能。

方缭輕咳一聲:“取筆墨來,我将食譜寫下,禦廚一看就能學會。”

宮女送來筆墨紙硯,鄭姬研墨。

雨停了,空氣仍舊有些潮濕。秦王政抱起兒子,塞到方缭的懷中,“先生瞧瞧,我兒如何?”

小小的一團,散發着一股子奶香味,軟軟地貼在臂彎上。方缭整個人都僵住,他不太會抱小孩,大約是姿勢不對,扶蘇在他懷中扭了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近距離和方缭對視。

或許是嬰兒肥,小扶蘇的臉十分圓潤,眼睛特別幹淨漂亮,頭頂梳着沖天辮,超級可愛。方缭忍不住伸出魔爪,捏一下扶蘇小臉上的軟肉,又揪一揪小辮子。

“大公子眼睛清亮、額頭高闊,是仁慈聰慧之相。”

只是史書上記載的扶蘇之死,讓方缭簡直無語——趙高隐瞞秦始皇的死訊,跟李斯合謀篡改遺诏,斥責扶蘇和将軍蒙恬,率領數十萬大軍戍邊多年,不能開疆擴土、建功立業,反倒致使士卒大量傷亡。并且數次上書,诽謗秦始皇的決策,因為沒有獲得太子之位,日夜怨恨。說扶蘇不孝,讓他自殺。扶蘇居然完全不反抗,真的自盡了。

這段記載如果屬實,扶蘇的性格,恐怕根本不适合當皇帝。

方缭感覺有必要教導扶蘇,讓他知道什麽是人心險惡,什麽是兵不厭詐,敢拼不一定會贏,然而直接認慫,不是男子漢的作為。

不過,小孩子就像日出和白紙,永遠值得期待。

他給扶蘇診斷了一下,确認太醫的藥方非常妥當,便把扶蘇放在地上,讓他自己玩耍。

鄭姬研好墨,鋪開紙張。

方缭提筆蘸墨。一口氣寫出三種小點心的制作方法。

四歲的小團子跑來跑去,一刻也不消停。秦王政讓扶蘇坐下,他便和細犬互相依偎着,看起來無比溫馨。

“扶蘇,過來拜見方先生,他名缭,是魏國大梁人,鬼谷弟子、荀子高徒。以後,就由先生負責教導扶蘇。”

方缭狐疑地望着秦王政,越發不确定是不是已然被對方認出來。話說政哥記仇嗎?留下他是惜才,還是想算舊賬?

“學生扶蘇,拜見先生。”

方缭扶起扶蘇,蹲下來,平視着小團子,“大公子的課業,學到哪裏了?”

“《史籀篇》,院子裏那棵冬天還翠綠的樹,是松樹。”

“恩,很好。一盒驢打滾有十五塊,你父王吃了一塊,給你多少塊?”

小扶蘇先數手指,不夠用,又數腳趾,還打了一個噴嚏,幾點吐沫星子飛到方缭的衣襟上。

秦王政面無表情,拎着扶蘇的後衣領,把小團子拽開,“扶蘇,不得無禮!”想當年,他不小心弄髒方缭的衣裳,直接被推出去一丈遠。

“先生,扶蘇錯啦。”

“無妨,打噴嚏是好事,風寒好得快。只是下次,不要對着別人打噴嚏。”方缭一點也不嫌棄,溫和地笑着揉一揉小團子的頭發,“再玩一會就去睡覺,明天我帶好吃的小點心,教你數。”

秦王政松了一口氣:蒙恬打探的消息沒錯,對于幼崽,方缭可以非常溫柔且有耐心,不會動扶蘇一根手指頭。就像對張蒼一樣,寵着慣着。

挨揍什麽的,竟然是他的專屬待遇?可惡,他當年哪點比不上這些小屁孩?

當天晚上,秦王政以“就近教導扶蘇”為借口,将方缭安置在鹹陽宮。作為秦王的住所,這裏“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守衛森嚴。趙高送來的衣裳,仍舊是一套玄端①。

方缭:簡直離譜,這還怎麽走人?

小團子怪可愛的,算了,暫且先教着。等政哥的冠禮當天,他去觀禮,到時候有的是機會逃跑。

“先生獻策有功,想要什麽賞賜?”

方缭垂着眸子,他本人什麽都不缺,只是有一件事始終放不下:“王上,陳留的百姓……”他頓住,不把話說死,觀察秦王政的态度。

“謀反之罪,絕不能赦免。”

“知道了。我有一些高産的糧食作物,希望在隴西試種。必須嚴格按照我的要求種植,翻地、施肥、間苗、除草等等,一樣都不能少。比較辛苦,被流放的陳留百姓,是最合适的人選。”

“糧食種子在何處?”

“稍等。”方缭看向內侍,“我的行囊呢?”

內侍将他進宮時攜帶的布包遞上來,解開包袱,裏面是兩根糯玉米,兩根甜玉米,一根黃玉米。幾個紅薯,以及一些異常高産的麥穗、花生、葵花籽、豌豆。“王上,這是樣品。其他種子,由三百名鬼谷弟子押運,後天應該能到鹹陽。”

黃石公已經把鬼谷的令牌傳給方缭,所以他現在不是一個人,有幾百張嘴跟着他混飯吃,任憑調遣。方缭最終決定推廣的農作物,沒有土豆。因為以秦朝的食物儲存條件,土豆非常容易發芽,或者變質腐爛,變成毒土豆。不宜作為主食。小範圍內種植一些,倒是上佳的食材。

秦王政拿起甜玉米,捏一捏、轉一轉、聞一聞,忽地低頭咬了一小口。滋味甜、鮮、脆、嫩,清香微甜的汁液溢滿齒頰。也不怪他失态,限制秦國一統天下的主要因素之一,就是糧食——秦王政繼位的第四年,蝗蟲遮天蔽日,瘟疫橫行。百姓只要捐獻一千石粟米,就可以拜爵一級。若是可以擁有高産的糧食作物,秦師橫掃六國,指日可待。

方缭受到驚吓:政哥,你人設崩了!雖然甜玉米可以生吃,但是沒洗就吃,不太靠譜。而且熟玉米的口感更好。

“不錯,這種甜玉米種在地裏,多長時間可以收獲?”

“春天播種,四個月豐收。夏播三個月左右成熟。大多數地區,都可以達到一年兩熟。”其實這是新品種,有些地方一年四季都可以種。

方缭額外補充一句:“我有一份食譜,這些東西的烹饪方法都記載在上邊。”

秦王政将每樣種子都擺弄一遍,才叫來禦廚,吩咐明日的早餐,就吃高産新作物。

這時,将軍王翦傳來急報:被成蛟謀反案牽連的陳留士卒和陳留百姓不服,奮起反抗,殺死負責押送他們的将軍璧,鞭戮了将軍璧的屍首。

秦王政和呂不韋商議,決定斬殺帶頭叛亂之人,其餘的陳留百姓,仍舊流放。畢竟方缭的試驗田,需要很多人手。然而秦國正在搞大型的水利工程——鄭國渠,幾十萬人日複一日地開鑿水路。還有秦王政的陵墓,從他登基之日起,就開始修建。大秦已經抽不出更多的徭役和刑徒。每個人,都是寶貴的資源。

游子和月光,一同入秦宮。

方缭坐在月華中,支起一條腿,摩挲着一把偃甲傘。獨處的時候,他還是不喜歡跪坐。陳年舊物,傘面已經有點褪色。但佳人翻牆而入,摘下面具,帶着淚痕說的話,言猶在耳。

關于方缭可能會離開這件事,偃師羊嬴筱雪說,她的閨中好友,出嫁二十三天,夫君就戰死了。她的長姐,聯姻嫁給楚王,有了身孕,卻被遣送回國,長年喪偶式育兒。

未來怎麽樣,誰也說不準。嬴筱雪希望站在能夠看見方缭的地方。有時候,方缭救治肢體殘缺的人,她就幫忙制作義肢,耗費幾天時間,打造足夠以假亂真的義肢。

嬴筱雪是那種什麽都替對方考慮的傻姑娘,唯恐身後的家族會束縛方缭,甘願随他走南闖北,居無定所。

方缭特意準備了聘禮,他還沒渣到能讓一個女孩子無名無分地跟在身邊的地步,甚至下定決心——遵守約定,先送政哥一份大禮。然後,他就找一座山清水秀的小城,和嬴筱雪好好過日子。

于是半年前,他們開始談婚論嫁。嬴筱雪留書一封,說要回家一趟,參加兄長的喪禮,順便把弟弟接出來。歸期已定,是明年四月份。

對方疑似秦國宗室之女,盡管趙國的王族也是嬴姓趙氏,但是已經可以排除在外。

此刻,嬴筱雪會不會就在鹹陽宮?

明年四月,難道是什麽特別的日子?方缭進入空間家園,請塗山青雪查詢資料庫。

“道長,明年四月,乙酉日,秦王政在雍城加冠,帶劍。長信侯嫪毐作亂,僞造秦王的印玺、太後的印玺,發兵攻打蕲年宮。”

這……不愧是他中意的姑娘,連逃跑的日子也選在同一天。其實,如果嬴筱雪和族人關系和睦,沒必要出走。跟親人長久分離的滋味,方缭并不希望嬴筱雪也體會一遍,他留在鹹陽,又有何妨?

“嘀嘀嘀”電子提示音陡然響起,塗山青雪的狐貍耳朵動了動,盯着監控設備,“道長,有人試圖窺探這裏。”

方缭退出空間家園,正襟危坐。

一名內侍低着頭,端着洗腳水進屋。也不知在緊張什麽,被方缭随意地瞥上一眼,手都開始發顫。

方缭挑眉道:“擡起頭來。”

內侍遲疑片刻,緩緩擡頭。他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劍眉入鬓,五官輪廓深邃,眼瞳是棕色的,頭發微卷。被方缭細細打量,立即垂下眼,過分濃密的睫毛,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方缭卻記得他,這不是那個被嫪毐的華蓋車濺了一身泥點子,也不敢吭聲的紫袍小慫包嘛?根據他同伴的話來判斷,他是王叔。安國君有二十多個兒子,這一位,估計是年齡最小的。安國君駕崩的時候,他才剛剛出生沒多久。

方缭用腳尖試一下水溫,故意逗他,微笑着招手,“過來,替我洗腳。”

小慫包傻愣了一會兒,還真的走到卧榻邊上,挽起衣袖半跪下來。

方缭縮回腳,不敢置信地問:“喂,你尊姓大名?真的是王叔?趕緊起來,可別哭着去王上那裏告狀,說我欺負你啊。”

小慫包怔怔地望着方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方缭不僅記得雨中的錯身而過,還聽清了他和小夥伴的對話。

他捏着衣袖,聲音細的就像蚊子叫,“先生可以喚我子嬰,我不告狀。”

方缭神色古怪:子嬰?!那個身份成謎的秦三世,末代秦王子嬰?

難道大家都猜錯了?子嬰不是成蛟的兒子,也不是扶蘇之子,更不是秦始皇的兒子,或者弟弟。他是秦始皇最小的叔父。

“子嬰,你為什麽假扮內侍?”總不可能是有什麽特殊癖好,比如喜歡端洗腳水。等等,嬴筱雪曾經說過,她弟弟就是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小慫包。

子嬰支支吾吾,半晌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方缭扶額,“罷了,你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秦王政邀請方缭一起用膳。兩份規格一模一樣的早餐。肉糜粥、水煮玉米、玉米燒排骨、玉米紅糖紅棗發糕,拔絲紅薯、烤紅薯、五香花生、豌豆蝦仁②、豌豆黃。

秦王政格外喜歡吃糯玉米,又糯又甜的那種。方缭帶來的新鮮樣品,屬于秦王政的那一份,吃得一點也不剩。

方缭面前的食案上,糯玉米還沒動過,便讓趙高連漆盤一起端給政哥。

秦王政咽下口中的食物,又恢複冷峻的模樣,“種子有多的嗎?寡人想在鹹陽這邊也種上百畝。”

“有。隴西的試驗田,可以交給鬼谷弟子監管。不過,每隔一段時間,我必須去看一看。王上什麽時候加冠?我好錯開時間,提前回來。”技術指導馬虎不得,政哥的成年儀式,他也不能缺席。

方缭旁敲側擊,原來,秦始皇的冠禮,是由太蔔在太廟之中占蔔,得出一個良辰吉日。秦國的高層,基本都知道。

第二年三月,傳說中的掃把星,彗星再次出現,光芒橫貫長空。

嫪毐私藏兵甲,蠢蠢欲動。秦王政連着數日,跟呂不韋、方缭,以及昌平君等人商議對策。昌平君是秦國公主和楚王的孩子,一直養在鹹陽。成年後在秦國做官,手握兵權。

拿下嫪毐不難,難得是沉住氣,等嫪毐的同黨全部跳出來。

四月,秦王政入雍城,夜宿蕲年宮。為了防止意外,方缭貼身護衛。

半夢半醒間,方缭隐隐聽到馬蹄聲、刀劍出鞘聲。他艱難地撐開眼皮,朱門緊閉,殿內只有一點微弱的月光。方缭緩緩坐起來,一件玄色的外袍從腰間滑落到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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