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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國尉當然沒有秦王政說得那麽輕松,平常也要收集情報、分析天下局勢,了解諸位将軍的性格特點、作戰風格。
不過,方缭擁有超級人工智能塗山青雪,以及耗費多年,走遍六國收集的龐大數據庫。塗山青雪分析軍情的能力、速度、精确度,都是人類難以相提并論的。方缭只需要把把關,選出最适合的戰略部署。
從某方面來說,人工智能不受個人感情的幹擾,作出的判斷,往往理智到極點:在優化國家發展前景的同時,實現戰争的利益最大化。但現實中有許多因素,導致統一六國的步伐,不能太快,因為人是有感情的。
哪怕秦始皇一統山河以後,還是有許多人不忘故國,以齊人、楚人、燕、韓、趙、魏人自居,懷念舊時光。
國尉的工作重點之一,就是讓戰争的利益,和百姓的生活,達到一個平衡點,使大秦的戰船乘風破浪,永不漏水。
方缭當然可以一走了之,但秦王政覆滅六國的步伐,不會因此停下。沒有他的約束,秦軍殺戰俘,動辄斬首數萬的記錄,恐怕會比白起的時代更多。因為秦法明确規定:我軍損失的士兵,比敵軍損失的士兵少,才算獲勝。打勝仗才有軍功封爵。然而并不是後世推論的、那種簡單粗暴的賞罰制度——殺一個士卒,就能得爵。
舉個例子:一伍一共有五名士兵,殺掉敵軍兩名士卒,損失兩人。那對不起,沒有功勞可以封爵,因為殺敵數,減去戰損,才是可以計入軍功的人頭。這就是“軍功封爵制”實行這麽多年,只有白起憑借着軍功獲得最高爵位的原因,其他人根本拿不到這麽多人頭。
方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扭轉這種局面,但他想試一試,把握最佳時機,拿出最優的戰略,減少士兵的傷亡,以及沒必要的殺戮。
仙道貴生,他愛惜自己的小命,也同樣珍惜別人的生命。“武”字,拆開就是“止戈”,動用武力的終極目标,應該是“止戈”。
方缭緩緩起身,展袖,行正式的君臣禮節,“王上千秋無期。”
“不必多禮,除了朝會,你我之間,像從前一樣相待即可。”
秦王政開顏一笑,扶起方缭。現如今,烽煙四起,大争之世。不算小衛國,一共有七位君王,他是唯一一個能讓方缭喚一聲“王上”,甘願俯首稱臣的君主,還有什麽不滿意?
隔着竹木小幾,君臣對坐。方缭添碳,待爐火初紅,陶壺水開,取來一套琉璃茶具,沖泡自制的新茶。
茶香酒氣,盈滿靜室。秦王政還沒見過這種直接用沸水沖泡的茶葉,聞着很香,正要端起茶杯細細品味。方缭忽然提起茶壺,将第一遍的茶湯潑在水甕裏。把茶杯中的淺色茶湯也倒幹淨。
秦王政不解地望着他的一舉一動。
“這叫洗茶溫杯。”
方缭再次沖入沸水,靜待一會兒,茶香更濃,這一次,注入琉璃杯中的茶湯,顏色淺碧,茶煙袅袅,讓人想起春江碧水。
五爺不知道從哪裏鑽回來,卧在窗下的軟席上,懶懶地曬着太陽打盹,尾巴尖不時地動一下。
“這是什麽茶?”
“今年春天采摘的野茶,炒茶的時候,看着就不錯,應該好喝。”
秦王政學着方缭的樣子,輕輕吹開雪霧,先聞一聞,清香襲人,低頭抿一小口茶水,口舌生香,醇和微甘,回味悠長,隐隐帶着一點鮮花水果的馨香氣。
“香,別有一番滋味。”
不過,秦王政心中尚有一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先生何故失約?”
方缭心中雪亮,目光意味深長地一閃:“我幾時失約了?”
“先生答應過,我若為太子,先生一定……”
話沒說完,秦王政倏地反應過來,方谧當初為什麽要強調“太子”這種字眼,原來早在那時候,這位先生就打定主意要耍他——他直接繼承王位,根本沒有當過太子,所以不能怨方谧違背約定。
“先生好算計!”秦王政豁然站起,背光,看不清神色,姿态貴氣逼人中透着鋒銳的冷意,聲音低沉又緩慢,“這般機智遠見,但願以後能用在軍政上,助寡人一統天下。”
王上能想明白就好,酒有些涼了,方缭仍然小口啜飲,笑得人畜無害,“過獎,我既然拜過王上,也接受國尉的金印,自然要盡職盡責,輔佐王上成就前所未有的功業。”九州同,四海一。
不過,只當秦吏,方缭三個月就會活活悶死。沒有戰事的時候,他要披上赤松子這個馬甲,坑蒙拐騙,使勁造作。
回程途中,秦王政邀請方缭同乘。蒙恬領着數名騎兵在前方開道。
車聲辘辘如水,初夏的斜陽映得天邊一片金紅。煙塵中,郎中令李信帶着王贲等宮廷郎衛,時刻護衛在左右。
李信生得英俊魁梧,威風凜凜,是個果敢自信的宮廷衛隊首領,大秦将帥的預備役。平常沒事就喜歡吹牛,聚衆博戲。
方缭對李信本人沒有意見,只是覺得他的性格,不太适合擔任主帥。但是李信能說會道,秦王政非常欣賞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提攜。使得一衆郎衛,時常捧着李信拉踩王贲,誰讓王贲和頂頭上司李信之間有些龃龉呢?
相比之下,王贲的身材略微矮小一些,但肌肉結實、箭術超群,遠比尋常的宮廷郎衛強壯勇武。
方缭更看好王贲,這和他爹王翦老将軍無關,大約就是看着順眼。此時,位列戰國四大名将之一的王翦還沒有冒頭,只是一位默默無聞的老将。
秦王政需要保持王者威儀,一路無話。方缭閑得慌,扶着馬車上的橫木,撥弄着小小的金鈴铛,側身調戲王贲,“王典,我給你看相吧。”
“典”是王贲的字。
王贲十分為難,“尉缭先生,郎衛不能擅離職守。”
“不用擅離職守,你驅馬上前幾步,讓我看看。”
王贲先看向秦王政,見王上微微颔首,才策馬靠近車駕。
方缭煞有介事地端詳他片刻,“你眉毛中藏着一顆痣,俗稱‘眉裏藏珠’,若是從軍,既富且貴。”
“先生謬贊。”
王贲很是詫異,他在郎衛之中,一向頗受排擠。他父親王翦被嘲笑是百戰副将——征戰多年,資歷老,不曾挂帥,沒什麽亮眼的功勞。目前唯一能拿出手的履歷,是平定陳留叛亂,勸降長安君成蛟。還總被其他将軍譏諷,說是白撿的軍功。就連王上都更喜歡李信,方缭卻偏要擡舉他。
秦王政不由多看了王贲兩眼。作為武将預備役,稍微矮了一些,不過,方缭如此看好他,應該是有些能耐。
臨近王城,在前方開路的蒙恬被人攔住,一臉為難地翻身下馬。攔路之人,是太後身邊的老宦官馮丞。馮丞曾經侍奉過兩位先王,便是王上見到,也要賞他幾分薄面。
老宦官馮丞顫巍巍地摸出一封血書,并一支玉簪,雙手交給蒙恬。
“太後在雍門宮,終日痛哭悔過,思念王上,懇求再見王上一面。”
這種事情,蒙恬做不了主。他小心翼翼,去請示秦王政。不是他膽小,這段時間,太後就是王上的禁忌,誰沾誰死。那些膽大包天,跑去替太後說情,勸王上迎回太後的人,屍體都涼透了。
秦王政原本寒着臉,一言不發,見到那支陳舊的玉簪,終于動容。展開染血的絹帛,看着看着,驟然蹙眉,擡手按住太陽穴,似乎犯了頭疼。
“擺駕雍門宮。”
方缭搞不清狀況。這些年,塗山青雪幫他惡補了秦朝的歷史。趙姬和秦始皇決裂以後,貌似裂痕一直都在,一年之後,齊國的使臣毛焦舊事重提,說:“秦國以經略天下為目标,而大王卻有流放母太後的罪名,恐怕各位諸侯聽到這樣的事,會因此背叛秦國。”
秦始皇迫于輿論壓力,才将太後趙姬接回甘泉宮。但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基本無法彌補。就算試着原諒,也回不到當初。
方缭糾結了一下,沒有立即替秦王政把脈,而是偏頭看向別處。趙姬那封血書,內容不是他能夠窺探的,他避之唯恐不及。
秦王政不眠不休,趕到雍門宮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
殿外暮雨瓢潑,殿內一盞銅燈,孤獨地撐起一片風雨飄搖的暖色光暈。趙姬只薄施粉黛,衣飾簡素,神色溫柔。朦胧的燈影,模糊了她眼角的細紋,看起來仍是當年質子府內那個柔弱妖嬈的趙二娘。
方缭覺得不妥,但母子之間,他終究是外人,有些話,不方便說、
秦王政沒讓蒙恬他們跟着,只帶了方缭入殿,墨色的衣擺緩緩拂過地上的氈毯。
趙姬舉杯敬酒,說要給秦王政賠罪。秦王政頭痛欲裂,手上不穩,灑出一點酒水,酒液滴在幾案上,嘶嘶作響,将金絲楠木深沉細膩的紋理腐蝕出一片坑窪。
酒中下了劇毒。
空氣驟然凝滞,秦王政瞳孔微縮,落在趙姬身上的目光,幽沉似海,泯滅了所有星光。
“小畜生,他們都是你的親弟弟,裝進麻袋裏摔死!你怎麽下得去手?為什麽死的不是你啊?”
趙姬凄厲的哭聲,響徹殿宇,她面容猙獰,眼瞳深處迸發出仇恨的烈焰,仿佛要燃盡一切。秦王政手中的酒杯陡然落地,呯地一聲,四分五裂。
“嗖嗖嗖”,破空之聲響起。
方缭一把按倒秦王政,幫他避過屏風後射來的暗箭。
秦王政渾身冰涼,心口泛着細細密密的疼痛,正要說什麽,方缭突然擲出茶杯,打滅了燈火,讓刺客瞧不清他們的位置。拽着他滑出一段距離。
刺客怕誤傷趙姬,停了片刻。
趙姬從坐席下邊抽出一把劍,亂劈亂砍亂刺,“阿政,出來,給你弟弟償命!出來啊,你不是……”
劈砍聲、說話聲戛然而止,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滴在秦王政的額頭上,他用手指抹掉,聞了一下,好像是血。方缭為了保護他,受傷了?
黑暗中,方缭輕輕地抽了一口氣,他這運氣,也是夠背的。沒有被刺客的亂箭射中,卻被趙姬那個瘋女人刺傷。偏偏還不能躲,如果他閃開,遭殃的就是秦王政。方缭并指夾住劍刃,反手一針,直接把趙姬紮暈。
不幸中的萬幸,他反應比較快,及時夾住劍刃,傷口很淺,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方缭伸手入懷,摸出一只小巧的連弩。一邊忍痛安裝弩機,一邊凝神聽四周的動靜。
下一瞬,守在殿外的蒙恬、李信、王贲等人發現情況不對,大聲詢問,秦王政自然不會回答,此刻,他已經冷靜下來,不會發出聲音給刺客指明方向。
蒙恬帶頭,沖進宮殿。一盞盞銅燈被點亮,七名刺客,三個被方缭用連弩射中腿,無法逃脫,其中兩名刺客自盡身亡,一個跪地求饒。畢竟,刺殺秦王,一旦确認身份,連親人都要連坐。然而不是所有的刺客都有勇氣自刎。
李信當場擊殺兩名刺客,蒙恬跟王贲合力,活捉一名刺客。還有一個,被秦王政手刃。
方缭扯松衣領,給自個兒清理傷口,疼得直抽氣,冷汗都出來了,還自言自語:“不疼,馬上就不疼。”
傷在肩上,靠近鎖骨的位置,他只能看到一半,處理起來頗不方便。
“先生,寡人來吧。”
秦王政走向方缭,腳尖忽然觸到一個微微有彈性的東西,是橫在地上的趙姬。他怔了一下,俯身去探趙姬的呼吸。
“太後沒事,大約要昏睡一個時辰。”
秦王政垂眸,木然看了趙姬片刻,擡腿跨過去,用清水洗手,從方缭手中奪過藥膏,替他敷上。
方缭欲哭無淚,手真重,還不如他自己上藥靠譜。
蒙恬鎮定自若,指揮着衆人清理宮殿。王贲将刺客帶下去,押送到廷尉府,交給廷尉審問。
滿殿燈火搖曳,映出秦王政濃重的黑眼圈,他按着鬓角下令,将太後遷到棫陽宮,囚禁起來。棫陽宮是真正的冷宮,古老陳舊,且年久失修。
方缭輕咳一聲:“王上多久沒阖眼?去睡一會兒。”
這天夜裏,他們就宿在雍門宮,秦王政先是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好不容易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态,緊接着開始做噩夢。
早上起來,方缭發現,秦王政的氣色更差了。
“先生會解夢嗎?”
“王上夢見了什麽?”
“夢到鹹陽宮起火,還有血,很多血。”
方缭若有所思,替他號脈。道醫有一種特殊的診斷方法,叫作“夢診”,聽着有點玄乎,其實非常準确。
比如秦王政。夢見鹹陽宮起火,很多血,對應心髒——心屬火。血是紅色,紅色入心經。按照“夢診”,就是心火旺盛導致的失眠驚悸。
方缭有傷在身,口述清心安神的藥方,蒙恬提筆記錄:蓮心半兩,夜交藤二兩,茯苓一兩。今日的禦膳,增加一道山藥枸杞烏雞湯。
秦王政才經歷過母親趙姬在酒中下毒,恨不得毒死他的事情,對一切要入口的東西,都心存警惕。太醫煎好湯藥,由宮女端上來,藥都快放冷了,秦王政卻始終不肯喝。
“這藥沒有問題。”方缭氣急,拿起藥碗,飲了一小口,表情瞬間扭曲。蓮心特別苦,湯藥果然不是人喝的!他經常給別人開藥,讓煎湯喝下去。輪到自個兒吃藥,卻更喜歡服用藥丸子,或者丹藥。服下一顆藥,還得吃一塊糖,才能勉強接受藥味。
秦王政看向方缭,目光在他負傷的位置停留了一次呼吸的時間,端起湯藥,一飲而盡。從始至終面無表情,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寡人給先生賜婚,讓太蔔挑個吉日,或者先生選一個吉日也行,迎娶寡人的姑姑嬴筱雪。”
“多謝王上。”
這年頭婚姻的流程比較複雜,三媒六娉、一應物品全部準備齊全,最快也要半年。
仲秋,嫪毐的“假宦官入宮案”,真相大白。是相邦呂不韋賄賂負責閹割的官吏,将嫪毐弄進王宮。
秦王政罷免了呂不韋的官職,保留文信侯的爵位。任命平定嫪毐之亂的第二功臣——昌平君為大秦相邦。
官場上,一向是人走茶涼。呂不韋擔任相邦的時候,執掌國家政事,行事作風,卻沒有嚴格地遵循正道,時常有違法行為。
昌平君上任以後,開始徹查呂不韋的疏漏,居然揪出許多奸細。六國都在秦國安排了人手,煽風點火,給大秦添亂,許多客卿都有份。
最受诟病的當屬水工鄭國,鄭國主持修建水利工程的目的,居然是為了“疲秦”——開鑿河渠,使用大量青壯年勞力,削弱秦國的國力,使秦國暫時無力發動大規模的戰争,比如征伐韓國。
鄭國曾經擔任韓國的水工,參與過治理荥澤水患的工作,以及修整鴻溝等水利工程。後來,韓王為了阻止秦軍繼續東征,保住韓國僅有的一郡之地。派他到秦國當奸細,修建鄭國渠,給老秦人增加徭役,從而達到“疲秦”的效果。
然而,鄭國渠修建成功以後,使得關中成為天下糧倉,為秦軍征戰四方,提供充足的糧草補給。鄭國作為奸細,可能不太成功,但是作為一名優秀的水利專家,治理水患,改變關中的面貌,使八百裏秦川變成富饒之地,功不可沒。
秦王政本來打算殺掉鄭國。鄭國坦然自若:“最初,我是來當奸細的,但是河渠修成,最大的受益者還是秦國。”修鄭國渠,只不過“為韓延數歲之命”。于大秦,卻是“建萬世之功”。
還有嫪毐的迅速崛起,和呂不韋争權,背後竟然有趙國的勢力在相助。
老秦人暴怒,宗親貴族紛紛叫嚣着要攆走外來的客卿,反正這些人留在秦國,也是別有用心,不懷好意。
秦王政一時氣昏了頭,下達“逐客令”。
在秦國各個郡縣,進行廣泛地搜查,但凡是六國前來任職的賓客,一律驅逐。
李斯作為客卿,也在被驅逐的範圍之內。
《說文解字》:“楚莊王曰,夫武,定功戢兵,故止戈為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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