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邪神的新娘
邪神的新娘
南羽捏着排骨的手僵住,整個身體緊繃。
好在她這人,越緊張臉上越是面無表情很能唬人。
此刻的透明玻璃上,她面無表情地和這尊黑石像僵持。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停滞不再前進,不管她還是黑石像,都被困在時間中一動不動。
下一刻,落地玻璃倒影出的畫面消失,變成了玻璃外經過的那些穿着校服三兩成群的孩子們。
孩子們嬉笑打鬧,雖然聽不到聲音,但也能瞧出他們很快樂很鮮活,生機勃勃的孩子們驅散了一切異狀。
南羽的緊張在孩子們進入視線後得到緩解,她暗暗長出了一口氣,用眼角的餘光去瞄身側。
身側空蕩蕩的,沒有男人,也沒有黑石像。
為什麽會這樣?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南羽脫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緩緩的用餐巾紙擦拭,手機屏幕亮了亮,是張嘉玉問她的感冒好些了沒,需不需要對方當個臨時外賣員來送飯。
看到張嘉玉的信息,南羽緊繃的小臉蛋松快了許多,她敲敲打打地輸入:我記得你說過你老家有親戚是個神婆……
但是馬上,她又把這一行字删掉了。
張嘉玉對她的性格太過了解,她只要問這麽一句,張嘉玉就能刨根問底地,把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都從她嘴裏刨出去。
這事情詭異,不确定是否會有人身危險,她還是不要把張嘉玉牽扯進來。
南羽索性把面前炸排骨和啃完的骨頭拍照給張嘉玉發了過去,又發了一個咧嘴的笑臉表情:謝謝大美女快遞員,好遺憾我要錯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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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嘉玉連發幾個震驚的小表情:感冒要喝粥吃水果補充維生素,不能吃油炸食品,油炸食品不好消化容易引起嘔吐。
南羽發了幾個點頭如搗蒜的表情包表示懂了,會認真聽話,但回家的路上,沒有買粥喝,也沒有買水果。
天色已近黃昏,殘陽餘晖中,南羽的目光逐漸被腳下的影子吸引。
影子時長時短,時左時右,在她的目光落向影子的時候,影子的輪廓不再是她的影子,而是一尊石像的輪廓。
有棱有角的石像模樣,三頭六臂猙獰無比,就是她在幽頭山破廟裏見過的石像縮小版影子。
明明影子一片漆黑,但南羽總覺得對方的眼睛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就如同黑暗中吐信子的毒蛇,把她鎖定為目标,随時準備對她發起致命一擊。
她的頭皮像是炸開了般,渾身汗毛倒豎,她知道不能盯着影子繼續看,可視線無法移開,她的眼睛像是不受控制,連眨眼也做不到。
“南羽,你在盯着什麽,怎麽也不看路。”
南羽的胳膊被拽了拽,張嘉玉把她從機動車道扯回到步行道上,見她神情恍惚,張嘉玉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也不是很燙啊,你這一生病把自己腦子給燒傻了嗎,怎麽亂走路。”
南羽這才回神,她眨了眨因為長久沒有眨動而幹澀酸疼的眼,後知後覺脊背上冷汗津津,如果不是張嘉玉及時趕到,她懷疑自己會這麽睜着眼到死。
這“東西”果然危險,她決不能把張嘉玉牽扯進來。
伸手揉了揉臉,她順着張嘉玉的話說:“頭是還有點難受,不過我量過體溫,沒有上午那麽燙了,基本恢複正常。”
“你是不是沒吃藥。”張嘉玉把手裏拎着的感冒藥遞給南羽:“你這種不生病的人估計不會買藥,讓藥師把吃法都标注在了盒子上,你要按照上面的備注吃,還有啊,吃藥不能喝酒,也不能吃含酒精的東西。”
南羽點頭,乖巧把藥袋子接過來:“好的,我會按照上面的備注吃,這些藥多少錢我轉給你。”
比她高半個頭的張嘉玉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南羽的頭發柔軟溫順,手感特別不錯,非常适合薅,“給什麽錢啊,我可比你財大氣粗多了,等哪天本大小姐落難了,你再雪中送炭。”
下一刻,她的手觸電般地縮回,困惑又驚駭地瞪着南羽的腦袋。
南羽疑惑問:“怎麽了?”
張嘉玉瞅瞅自己的手,又湊近去觀察南羽的頭發:“剛剛手像是被無數針紮了一樣的疼。”
但奇怪的是,她的手上沒有針紮後的針眼。而且這麽近距離的瞅,南羽的頭發林裏也沒有針……依舊是柔柔順順的烏黑頭發。
張嘉玉不信邪,又要上手去摸。
南羽卻從她這嘀嘀咕咕的話語中猛然間反應過來,一定是“那東西”作祟,她忙扭頭避開張嘉玉要再摸她腦袋的手,“我頭發好久沒洗了,油膩膩的可髒,你別碰啦。”
張嘉玉有點不甘心的收回手,“我又不是要摸你頭油,我是想看看你頭發裏有沒有針。”
“不可能,誰的頭發裏會有針,天快黑了,你趕緊回去吧。”
張嘉玉的家就在隔壁小區,離得挺近。
“我今晚和你睡吧。”張嘉玉面對着南羽倒着走路,不放心道,“感冒最容易晚上發燒,你晚上要發燒了,我好歹還能幫你打個120。”
南羽發現,在張嘉玉說完這話後,她那正常的黑色影子突然扭曲成三頭六臂的恐怖狀态,張牙舞爪像是要把張嘉玉的影子吞掉。
她吓得伸手推了一把張嘉玉,把人推離自己身邊,“不用,一點小感冒,哪那麽嚴重,你還是回家吧。”
在她這樣回應後,影子重新恢複正常。
南羽心頭松了口氣,
張嘉玉順着南羽的視線瞟了眼地上影子,“推我幹嘛呀,哎你在盯着什麽看?”
地上又沒帥哥。
在她扭過頭又望向南羽時,南羽的影子像是示威般地再次變成猙獰的三頭六臂。
南羽剛松了口氣的心再次提起,她生怕張嘉玉發現“影子”,幹脆撒嬌般地推搡張嘉玉:“我就是習慣了一個人睡覺,不想和別人一起睡,你趕緊回家吧,我中午沒怎麽睡午覺,這會吃飽了,就想回家睡一會。”
張嘉玉被她推的無奈朝前走,“好吧好吧,我這麽香噴噴的你竟然不願意和我一起睡,你以後會後悔的。”
她又囑咐南羽,“睡覺之前要記得吃藥喝水,發燒多喝水明白嗎。”
“明白明白,明白了。”
送走了張嘉玉,太陽也已經落山了,影子消失不見,心頭沉甸甸的恐懼和壓力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就好似壓在身上的沉重石頭在影子消失那一瞬也随即消失。
咦?怎麽會有這種念頭呢?
可的确渾身輕松。
南羽後之後覺地反應過來,所以她不該出現在能有影子的地方?
知道了對方的弱點,南羽頓時覺着猙獰的影子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怕了。
她去了一趟劉奶奶家。
劉奶奶家裏有親戚在串門,一家子坐在客廳裏有說有笑十分熱鬧。
開門的是劉奶奶的孫子樂樂,見是南羽,禮貌地喊:“南羽姐姐好。”
劉奶奶聽到聲音立刻從沙發上起身,拎了一兜早就準備李子蘋果,還有餐桌上的一盤用保鮮袋封好的餃子走過來,“是小羽啊,進來坐會吧。”
南羽忙搖頭:“晚上還有作業,下次我再來您家串門。”
“哎有作業就好好寫作業,不過也不能一直寫作業。”劉奶奶把那盤子餃子和一兜水果都遞給南羽。
“謝謝奶奶。”南羽接過餃子連連道謝,在這扇門關上後,剛走了兩步的她,隐約聽到屋子裏劉奶奶和親戚的說話聲。
“她是我樓上鄰居家的孩子,爸媽都不在了,小孩一個人可可憐憐沒爹疼沒娘愛,哎,以前還挺開朗的,自她爸媽沒了,就變成沉默又內向,看着就心疼,她媽也是,這麽懂事的孩子,說扔下就扔下。”
“她媽?哦她媽不是離家出走,是……”
南羽沒繼續聽下去,她快步走到樓梯處,逃一般地飛快上樓跑進自己房子裏關上門。
臉色蒼白的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就如脫力般,抵在門後的身體緩緩滑坐在地上。
直到房子裏陷入黑暗,南羽這才起身,按照張嘉玉的囑咐吃了感冒藥,又喝了一杯水,這才躺在床上。
生病後睡一覺就好了。
她騙張嘉玉說自己生病,但現在連她自己也被這話騙到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沒多久,南羽再次察覺到身體被人摟住。
她睜開眼,借着微弱的地腳燈盯着對方的五官。
她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出現在我的夢裏?”
她不再如昨夜那般軟軟綿綿的哽咽哭泣,眼睛也不迷離绮靡。這令他有些不滿。
他不喜歡她這種眼神清明聲音沒有起伏的樣子,
渺小的人類,怎麽能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他懶得回應,如昨晚一般,又去她唇上吮嘗甜蜜。
她的液體總令他覺着香甜,他得弄清楚,為什麽她會産生這樣香甜的汁液。
南羽沒有反應,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瞪着對方的五官。
對方的瞳孔極黑,也很透亮銳利,她甚至覺着他這樣盯着自己的時候,能把她裏裏外外全部看透。
夢境中的神佛石像還有關于神佛的特殊法力嗎?
南羽的唇齒在被他滾燙的氣息一點點侵略。
她伸手,摟上他的脖子。
如果這個夢境能夠永遠持續下去就好了。
有這麽一個人與她躺在一塊,有這麽一個人能令她枕着臂膀、挨着胸膛,肆意地貼近。哪怕他其實是尊石像,哪怕這只是夢境。
她也貪婪的想要讓這個夢境永遠持續下去。
不過這樣的念頭,在對方的探索從她的唇上轉移到別的地方時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疼疼疼!”她縮着身子捂住胸口,氣憤瞪他,“你就不能手勁輕點?我有這樣戳過你?”
得虧她的胸沒有植入假體,不然就他這手勁,非得當場被戳爆。
也得虧這是夢境,不然就這家夥這種行為,她分分鐘鐘就能找警察叔叔教訓他。
對方愣了愣,眼神有些困惑,似乎對她這種反應很不解。
然後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胸口。
非常輕微的動作,就像是羽毛拂過,随後,他擡眼觀察南羽的反應。
見南羽沒有反應,他手勁稍微大了一點點,再次一戳。
南羽:……
這把她當什麽了?當彈棉花嗎?一下又一下的,至于嗎!
南羽好無語,她推開對方手指,“你有名字嗎?我給你起個名字。”
“褚幽。”
南羽:……起名的權利被剝奪,她倒是沒想到夢境裏的石像竟然還有這樣清晰的思路。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夢裏?”話落,又覺着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其實不感興趣,她及時修正:“你會每天晚上都來陪我嗎?”
褚幽點頭:“如你所願。”
這說話的風格和語氣還真不像是個現代人類能說出的。
“我教你做更有意思的事情吧。”南羽像是想到了什麽,支起身子亮晶晶的望着他。
褚幽的眸光頓是變得深幽。
人類很狹隘,在他們的認知中,更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指的男女間的“交”,配。
這個女人知道她這種念頭有多放肆嗎?
他可不是那些無知愚蠢的人類,他對人類這檔子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南羽已經拉起他的手朝床下走去,“你跟我來。”
嗯?不是在床上?她竟然想要在別的地方完成這種事情?怎麽能如此放浪形骸!
人類,果然是骨子裏音蕩。
南羽拉着褚幽去了客廳裏的畫架旁,“你坐在這裏,對,就是這裏,把雙手舉起來,嗯要舉的高于肩膀,但是不能舉過頭頂。”
“哎還是沒有三頭六臂的感覺,等等我把鍋鏟掃把拿來,你拿着。”
“拿着不太自然,我綁在你背後吧。”
她沒有開燈,借着地腳燈和月色在打量他。
她始終記着這是夢境,哪怕再真切也是夢,萬一開燈後夢境消失怎麽辦。
黑暗裏,她興致勃勃地想要把石像化人後三頭六臂的模樣畫下來,并沒有發現男人的臉色越來越沉,客廳裏的黑暗也越來越濃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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