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他的白月光和宿敵都是我15

第54章 他的白月光和宿敵都是我15

如果是劫,那便萬劫不複。

15

臺上兩人争鬥正盛, 真論武技黃衫女子全然比不過軒轅莊主,可她有一手極佳的輕功,于絲線上輕踏, 雙手輪轉之間, 看似柔軟, 實則剛猛。她邊打邊語,聲音時而婉轉多情、時而恨意糾纏、場下不少人被吸引。

直聽了許久,才隐隐領悟這女子最擅音魅之法,惑人于無形。

“有毒。”

“緊閉口鼻。”

人群中有人呼喊道。

殷景山以左手托住他的背脊, 右手扣住他的手腕, 指尖點向他的口鼻, 竟是無息無聲。

他手一顫。

少年白衣如雪, 眉清目秀,緊閉雙眼。

他的呼吸停止,氣息消失, 像是一個陷入沉睡的孩子一樣,永遠不會在醒來。

冰涼的肌膚。

細白的脖頸, 微微地向後垂,像是瀕死的白鳥, 才剛剛振翅、準備翺翔,就被打落在地,墜入深淵。

殷景山接近跪地, 輕輕扣着他的手腕。

無數人的驚呼、喊叫,凜冽、具有壓迫性的氣勢,他仿佛都聽不到了, 感受不到了, 就像是那天回家裏滿地的血, 可還要不一樣一些。他也許能夠平靜接受自己的死亡,可決不允許、絕不容忍自己身邊的人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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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單玲珑喊道。

殷景山輕輕地回應了一聲。

太輕。

他在回憶,在想着曾看過的游記,轶事裏,哪種毒同這症狀相似的……可有……可有解法。

他已陷入不受控制的過往記憶之中。

“活神仙。”白袍的中年男人走近,低啞着聲道。

殷景山擡頭,來人是“莫問前程,只問天機。”天機門的那位言旭先生,他腰間挂着一道若幹小巧竹牌并排而立的配飾。

李潇水凝重心神,問:“可是南疆毒盅聖手的獨門毒蠱。”

這位游歷天下,記載風雲的采風使搖了搖頭,斷然答道:“是毒,不是蠱。快活似神仙,死時似神仙。”

“容顏不改,相貌不損。”

“像是活着的神仙般,長睡不醒,永世沉眠。”

這幾句話就像是打破了所有人的僥幸一般,徹底的讓人陷入低沉。毒蠱聖手花玉傾隐居避世已有數十年,多少人都尋過她的蹤跡,可依舊是尋不到。

“他沒有死。”

低沉的聲音響起,似有幾分詢問,似是強硬的評判。

看向師兄。

單玲珑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可她盡量平複心情道:“師兄,他沒有死,他只是睡着了。”

李潇水折扇微收。

他說:“既然是毒,必然有解藥。”

方少懷看的有些呆,他都沒想到同他說過話,深不可測的前輩莫名就中毒了,然後倒下去了,這不應該啊。

難道是……演戲。

可看着實在也不像,他細細打量,細細觀看,最終确定的确是中毒。

“會治好的。”

“這毒對他沒什麽……”方少懷收住了聲,想到曾經的警告,他說,“等會,等他身邊的長輩來了就好了。”

《武掌乾坤》第十話的大篇幅比鬥給了臺上的軒轅父女,黃衫的軒轅璃輕功飄逸,手中以一系了絲帶的金環攻擊。

軒轅不傷用劍,他的劍鋒利詭異。

正當兩人鬥得旗鼓相當時,一個脆如銀鈴、隐有嬌媚的聲音道:“好姐姐,還不速戰速決。”

那竟是個頭戴銀飾品,衣擺間繡着各類蝴蝶的姑娘,她穿着窄短上衣搭着百褶長裙,寶藍色的裙擺像是一朵欲綻的花兒。

細長指甲染着蔻紅色的甲油。

她就用着這麽一雙嬌嫩的手,輕盈地捏起發前梳好的黑黝黝的小辮子,語意活潑,神态嬌豔,“好姐姐,要不要我把這些人都毒死。”

這聲音清脆明亮,着實使所有人大驚失色,原來下毒的竟是這個姑娘。

李潇水皺眉,“毒風仙,也來了東域。”

方少懷聽到後,往後站了幾步。

他不禁罵道:“不就是為了把劍嗎?怎麽這麽多人都來這裏了,要我說……還不如等着幾月後去南疆看看你那老相好的婚事。”

李潇水折扇打了下肩膀,鄭重道:“不是我相好,慎言。”

毒風仙立在空中,實則心裏發虛。

她都多久沒這般打扮過了,最早她愛虛榮出場,愛奢華亮眼,最早行走江湖時就這般裝扮,在南疆闖下不小聲名。

然後,她就被師父趕回了家,扳正了審美。

她也漸漸喜歡上了黑衣獨行客般的偷偷摸摸,總覺得這般下毒神不知鬼不覺頗有意思。

可昨夜裏,她被百般訓過:“你師父怎麽教導你的?女孩子穿的黑撲撲的怎麽好看的起來?你師父年輕時可花枝招展了,看着就很養眼啊。怎麽收了你這個連形象都不在意的小徒弟?”

花仙鳳:“……”

她實在不敢說,她師父隔段時間就僞裝成上了年紀,灰不溜秋的婦人城裏賣些小食。

據她猜測,樸素過分,怕是氣憤……曾經被這位抓去做了擡轎子的臉面,還有就是遇到了這個絕世魔頭,無法逃脫。

這位昨日裏不停地指點她。

出場要靓。

行事要邪,這才有他們外道氣度。光是這身衣服,裝扮就花了她許多時間。她不想幹,也得好好幹。

花仙鳳能怎麽辦,自然老實照辦。

這自是一場按照某人心意,悉心設計的場面。

當在場衆人忍不住破口大罵這毒時,黃衫女子竟是口中道歉,聲音柔順,帶着懇求之意,“諸位,此毒無害。”

“不過是讓人暫且消停幾分的散劑,等時辰過了,便可解除。小女子此番前來,只為替母替姐了結仇怨。我這姐妹只是憐我身世,助我一力,并無害大家之意。”

衆人一時間也有幾分消停。

花仙鳳心想:這出戲她倒是演的好,好一個俠肝義膽,惹人可憐的悲情女子。

“我們中的是軟筋散,只需閉目沉息,将毒氣緩緩排出,便可解毒。”

天機門的言旭先生手執細小毛筆,取下腰間一枚小小竹牌,在其上一邊書寫,一邊緩緩出聲道。

莫峥勉強起身,問道:“那他中的毒從何而來?”

花仙鳳挺想說,她也不知道啊,

她還沒出手,真的!她都不敢想象那未曾露面的那位宗師此時想法。

突然,轟的一聲。地面震裂。

一股一點一點升起的,無法想象,難以觸碰的恐怖氣機越發升高,無盡的寒意、鋒芒盡顯而出,原地沖天。

所有人都被這氣勢所震撼到。

只見場面上出現一道白袍身影,平靜至極的聲音響起。

“誰允許你動手的?”

閻遠已然失去言語。

他說不出話,那無上凜冽的劍勢将他磨平,渾身玉碎般,從丹田至骨髓,他終是忍不住瘋狂大喊“啊啊啊啊,鐘叔,救我,救……我。”。

短短十幾秒。

他口中,眼鼻耳通通流出血跡,漸漸血浸染全身。

鐘厲匆忙來到他身邊,卻壓根不敢碰他,只怕這一碰他就是真正的粉身碎骨,再無聲息。

白衣身影看了一眼,平淡地出聲:“念你年幼,留你一命。”

方少懷臉色微變,臉上浮起濃濃的驚駭,甚至忍不住逃離了在場幾人幾步。

他望着那位千橫派弟子依舊攬住白衣如雪的少年,什麽話也不說,心裏着實是無比的驚惶,忐忑。

作為在場寥寥幾個知道真相的人之一,他怎能不怕。

宗師一怒,怎敢細想。

李潇水胸口微微起伏,卻是被這白衣身影剛剛露出幾分劍勢所刺。

他見過一次北域兩峰之一的先天宗師徐閣主。

可未曾見過他真正的出手。

如他猜測,剛剛這位是直接以劍勢直接廢了人的丹田,根基,經脈,從上到下,一點一滴,摧毀徹底。

這留他一命。

怕是……這位青虹宗的閻少爺此生都不必站起,不能起身,怕是也真的只有一命。

單玲珑莫名心口一窒。

這就是母親夢寐以求,翹首以盼的先天境界嗎?明明還未曾真正出手,不過是起了幾分劍勢就讓人震懾如此地步。

突然,眨眼之間,白袍身影近了,更近了。

殷景山手臂直顫,不得不放下了手,懷中人卻被來人抱起,伴随着一聲似是輕輕地輕語、又似是幾分不可辨別的憂慮。

“玩過了點。”

這開口着實另人很驚愕,同這位白袍身影不相配之感。

這白衣人劍眉星目,英俊逼人,渾身上下毫無配飾,獨獨腰間系着一只玉笛,端是江湖裏難見的風采人物。

可面色平靜,氣息冷冽,讓人不敢靠近。

他卻當衆将少年抱起,有些旁若無人。他來時無聲,出現無跡,像是天邊客,居高臨下,不染凡俗。

如今将少年攬起,倒是增添幾分煙火氣。

只見他伸出右手點向少年額間,心口,随即抱着少年飄然離去,只無比利落留下一句話。

“他不會有事。”

這道白袍身影的出現、離去着實傳奇。

難道他就是剛剛那位宗師?委實過分年輕,也過分英俊,可他究竟如何來歷,場中人一律不知。

天榜上的高手都有名號,特征。

可無人認出。

難不成是新晉升為先天的宗師?

在場衆人驚愕時,再看倒在地上,已成血人的閻遠,已有不少人猜測這位宗師怕是同這半點武功都無的少年有些關系。

單玲珑低聲喃喃:“是閻遠下的毒嗎?”

殷景山緩緩起身,神色恢複平靜。

他已有部分猜測。

他是一個對于武道極為敏銳的人,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賦般,直覺非凡。

就如,他從未告訴過師妹,她以為的那個普通的灰衣人,他曾一度十分的猜測他是個十分危險的人。

臺上,比鬥繼續。

軒轅不傷迎接着兩位女子的攻勢,已然顯露敗跡。

他不禁大聲道:“敢問,閣下因何而來……又為何幫這兩個妖女?”他也不想得罪宗師,可憤怒至極,失了分寸。

沒有任何回應。

絕對的平靜,淡漠,像是不屑回答。

這半山坡上的山莊,聚集了太多人。站在此處,能夠眺望到遠處那道碧色山峰。

就在此刻。

一縷若隐若無的氣息升起,從遠處破擊而來。

誰也看不清那是什麽,唯獨巨大的沖擊力讓所有人都驚駭逃離,煙霧四散,塵土飛揚,似是什麽東西穿過了這裏,破空而去。

一聲輕輕地爆炸,似是從最遠處的山峰響起。

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絕無僅有的場面,遠處的那座石崖伫立的高峰怦然而裂,引起大地震顫。

“此劍污垢,棄之不用。”

“還你。”

無喜無悲,并不響亮的聲音響起。

随即,腳下地面徹底裂開,四分五裂,所有人都聽到了那聲似乎不存在的劍鳴的哀聲,絕對冷靜,平淡的劍意卻如蛟龍出海,威震天下。

只見比鬥的高臺,出現了一個無比巨大的深坑。

煙塵盡散。

最中央竟是插着一把劍,那劍很長,即便插在地底,也依舊很長,清冷幽深,碧色的劍身映襯着所有人,像是一塊明晰透亮的鏡子。

劍柄上雕刻着蟲魚紋路,點綴着大日。

恰同軒轅莊主手上那柄小巧精致的劍相配,影影綽綽宛若一對璧人。

沒有人敢靠近。

任由那把劍伫立,像是被主人遺棄,依舊有着一股遺世獨立的驕傲。

《武掌乾坤》第十話将這一劍的出場極盡渲染,刻畫。

白衣如神的劍客。

孤傲至高的風采。

無人不向往,憧憬,即便已被那劍勢、劍鋒之威吓得不敢動,可誰能不為這一絕世之劍折服。

彈幕更是徹底高潮。

【啊啊啊,艹艹,李師叔太猛了嗚嗚嗚,有點點不習慣。】

【新面孔,新裝備,我愛了。】

【邪僧顏控的有道理啊,話說誰不想收個這樣貼心、溫柔、能打的徒弟quq】

【有事弟子服其勞,邪僧你好福氣啊,有個嘴硬的徒弟陪在身邊,時時照料,時時看顧。】

【被帥炸了!!!】

【多來點,打戲給夠,我要看巅峰相鬥!】

【李師叔好絕一男人!】

地底的暗道被這一劍震開。

就像百年來的黑暗徹底的重見天日,掀開了一切的地底下的陰影。

臺上的黃衫女子撕下了面具,露出一張嬌美、柔軟的臉,那是一種綽約的魅色,冷冷地,豔豔的。

她拎着那墜着金環的絲帶。

聲音譏诮。

“父親,怎麽,你還想着等待隐殺門的到來嗎?你當真以為軒轅家的人就如此忠心耿耿嗎?“

“孽女!”

“當初就不該留下你的性命。”

軒轅不傷破口大罵,全然失去了曾經的風度,許是已明白他已到了絕境。

原來那黃衫女子竟是軒轅家那位近幾年在外溫柔和善的小姐。

人群中自有認出她的人。

所有人都在吃驚,不知是這場反目,更是震驚于那地下縱橫的暗道,幽深凄然,隐隐從中傳來嗚咽、敲打,吼叫。

到底有多少人被關在這地下。

就在這時,一把劍橫穿過了剛剛因那一劍之威受傷的軒轅不傷心口,那把劍竟是從他手中脫落的雙劍之一的雌劍。

“父親,你以母親練成此劍,如今死在這劍下也是應當。”

軒轅璃眉目肅然。

她拔出劍,任由鮮血四濺,沾濕衣襟。

大仇得報。

竟是惘然。

她嬌美的面孔上一片凄然,羽睫處隐隐垂淚,輕輕地出聲道::“母親,我替你報仇了。”

頭戴銀飾,身着寶藍色的壓辮子少女腳腕間系着銀鈴。

她步履翩翩,飄到軒轅璃身邊,柔軟地望向她,眼睛裏說不出的心憐,低低地求饒說:“姐姐,我們走吧。”

“走,又能走到哪裏去。”

“天下之大,自可去得。”

“……是嗎?”

那回應聲音迷惘至極,似是難以歸家的少女的問詢。

不知何時,軒轅璃已然站在了這座山的最高處。

她抱着一把瑤琴。

她幽幽的笑了,輕輕地撫琴,琴聲悠揚,暗含着幾分勾勒人心神的效用。

可沒有人呵斥,只因那琴聲勾起的是記憶裏最美好不過的事情,似是帶着人去最美妙,最動人的,最讓人安心的地處回味。

場間有人隐隐落淚。

可軒轅璃就在這矚目之下,緩緩出聲道:“我知我手弑親父,罪大惡極。沒有養恩,也有生恩……便用這條命還這此生的恩。”

“姐姐!”

随即,她便在寶藍色衣衫女子驚呼之下跳下了那高處,并非連接通往山下一面的絕谷。

雙劍峰一高一低,可都有一道絕谷。

其間,亂石嶙峋,地勢驚險,常人掉下去九死無生,更是人跡罕至之地。

漫畫第十話尾聲便定格于她墜落的翩跹身形,以及寶藍衫女子也随之跳了下去。

在場衆人有驚愕、有可惜、有嘆惋、亦有隐隐的欣賞,心憐。嘆這女子為母複仇之心決然,嘆這女子剛烈至如斯地步。

可彈幕紛紛都是:

【真跳崖了?】

【啊哈,為什麽我總覺得這莫名好像一場排好的大戲。】

【忽略其他,我挺感動的,嗚嗚嗚,我承認我淚腺很低,很容易就能看哭嗚嗚嗚。】

【艹,不小心磕到兩位小姐姐了。】

【姐妹情深,愛了。】

【就我在想軒轅小姐明明有武功嗎?怎麽可能會死啊。】

【感覺大家也不相信,可是你懂得……這種走向就很傳奇話本啊,複仇成功飄然離去的話就一點感覺都沒了。】

【xs退個場也要創作一個經典鏡頭哈哈哈哈。】

【邪門!】

【悲劇讓人留戀,讨論。】

【江湖一大傳奇,軒轅山莊的愛恨情仇,父女相鬥,哈哈哈哈,恭喜軒轅小姐很快成為江湖熱報人物!!!】

【不行,我為什麽要看作者發的幕後段子,我要被xs,完全哭不出來了,cp也磕不到了嗚嗚嗚。】

作者在個人賬號發了一頁心裏碎碎念加對話。

關于……“毒風仙”花仙鳳和“思美人”軒轅璃的心理活動,看似雙向奔赴的柔情對視,實則心裏想法如下。

軒轅璃:快點上場。

花仙鳳:好,可我的眼淚擠不了那麽快。

軒轅璃:……

花仙鳳:對了,你怎麽演戲演的那麽好?我一點都不會。

軒轅璃:為了活命

花仙鳳:……有道理,這戲沒演好我們也不用活了。

軒轅璃:……

跳下後:

軒轅璃神色沒有半點悲傷。

她說:“走吧。”

花仙鳳摘下重重的頭頂配飾,近乎哀怨的出聲說:“好久沒這麽搞過,要被累死。出個場還真的不容易。”

評論紛紛表示:

【行吧,這是喜劇。】

【哈哈哈,逗死,兩個冷酷拽姐被逼迫演戲,好凄涼的感覺哈哈哈。】

【真是貢獻一波大戲。】

【問題,問題……想看的人完全沒看到啊,慘慘慘。】

【實慘。】

【小莊主:我辛辛苦苦排戲,結果沒看到一點???】

【難得看他憋屈到哈哈哈。】

【突發意外,真突發意外,可是李師叔真的超帥啊啊啊,這個出場是真的帥爆了,成為我心中的暫第一。】

因這一話的徹底出場,某個播報情報的論壇開始嗨起來了。

“我cp真當衆貼貼了,救命啊,怎麽不能說是一種旁若無人的秀恩愛。附圖片X2”

“牛逼,牛逼。”

“這漫畫越來越離譜了,日常懷疑作者狀态哈哈哈哈。”

“真cp定點發糖,我磕死了。”

“這個手,這個懷抱,嗚嗚嗚,他好愛他(bushi)他只愛他!!!”

“太愛了,今天又是為我cp落淚的一天。”

可實際時間線上的很多人都處于驚茫中。

只是一場試劍聚會,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死去的軒轅莊主,盜拿錢財逃離的奴仆,密道裏陰暗的監牢……

以及那位不可說,不可揣測的白袍劍客。

天機門的采風使身形落拓,地面灰塵沾上白衣,他也不顧及,只滞留在原地,依舊處于一種沉浸在自己思索之中。

他那随身的仆從來尋他時,帶了一只雪白的鴿子。

他恰有所悟,口中喃喃:“竟是他,竟會是許多年都未曾出現的他。”

他取下鴿子腳的細筒,卷開那小小紙條,看畢後從腰間懸挂的一個略厚些的小竹牌裏抽出一張細窄的紙。

用筆寫下一句話。

【昔日雲瑛六子之首,現身神劍山莊,修為已至先天。】

白鴿攜帶着信件通向遠方。

采風使言旭略出神望着,在一旁觀望的武者便問道:“先生,你是不是已知道今日這位宗師的來歷了?”

這年近中年,有些蕭索的采風使低低嘆息道:“我只見過他一面,那已是許多年前的事情。那是在二十年前的歸山派……那時他的武功盡失,宛如廢人。說來也巧,我去的那時歸山派熱鬧非凡,因掌門小女婚事來了許多人。我循着他的聲名而去時,只見他默默在冷無人煙的竹峰上,削着一根細長的竹。”

“我未曾見過他的輝煌,他天下無雙的劍術,大巧若工的鑄劍術,只見到了他最落魄時的一面。”

“那日,他正做一支竹笛。”

“我問他是否是想送給心上人,他卻不說話。”

言旭年近四十有五,眼角的紋路略深,一貫簡樸肅然,顯有笑意。

許是他見了太多的事,知曉太多的是非,如同時間一般留下了深刻的印痕,他也越發的懷着一股悵然。

此時,他倒是不禁地笑了下,語氣嘆惋:“歲月催人老,可他已不老于人間。”

“誰又知道以後?”

“誰會想過今日,他怕是早就入了先天至境。”

單玲珑輕聲喃喃:“劍癡李妙峰,竟是他。”

李潇水是真的驚愕。

同是習劍,他怎能沒聽過這個曾經大名鼎鼎的人物,可他卻也真沒想過……那個樸素至極,宛若仆從的灰衣人會是昔日的雲瑛六子之首。

青虹宗的長老閻道信昔日是個散修時,還曾受過這位的指點,劍法一度突飛猛進。

閻道信甚至說過:

沒有李妙峰就沒有今日的自己,只是他當年修為太低,無法還這指點之恩。

莫峥震驚開口問:“那豈不是隔壁歸山派的……真的?”

方少懷少見的沉重地想事情。

是正道。

果然如他所料,可另一位……另一位究竟是誰啊!!!他好有個心理準備,萬一被找上門他也有應對啊!

殷景山依舊沉默。

單玲珑出聲問:“師兄,會沒事的吧,那位可是宗師……”

沒有出聲。

殷景山難得有些出神,消除了那些不受控制的擔憂後,有些事情莫名的浮上了心頭。

也許他不應當看到的。

那其實是個很隐秘,很不容易見到的視角。

将少年攬起時,領口順着脊背往下落下了幾個淺紅的痕跡,明明是淺淡的,可灼燙的就像是烙印般,似在證明,按下印記。

那是獨屬于他的所有物,這有些不可忽視,且嚣張的印記。

像是溫存後的痕跡。

暧昧。

占有的欲望。

可他應該會沒事了。

應該吧。

*

高山之上,碧海藍天。

此處卻有一小小屋亭,布置妥當,床榻上的白衣人靜靜閉着眼,烏發落在肩頭,像是睡熟了的神仙。

李藏鋒俯下身,親了親他臉頰,低聲說:“醒來吧。”

他這話說的柔情百轉,似乎從未透露出的感情都迸發了出來,就是他自己說出時也微微有些驚慌。

很多時候,他是個笨拙不過的人。

他不善于交際,不精于

心計,這才情願于寄托所有于劍之上,他不願意扯入門派勢力之争,所以他情願遠離。

李藏鋒輕輕攬住他,心神漸漸平靜下來。

何必驚慌。

毒性已解。

何況以他的境界,百毒不侵已是平常,不過是身軀适應排解出去需要一些時間。

并非是那年北域尋藥時,他急于突破深受重傷,內力虛浮無力,可在那巍峨雪山之間,忽然間就找不到他的身影。

他想喊出口,卻沒法說出口。

他怕沒有回應,電閃雷鳴之間,空蕩蕩的,沒有他的身影。高峰懸崖之上,只有吹過的嗖嗖風聲。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喘息。

他往懸崖邊只看到一截破舊的衣衫,沾滿了泥,那只手修長有力,抓痕不少,似是被石子割傷,沙土磨砺,血液滲透出來了幾分。

“我沒死,你是不是有點失望。”

李藏峰失聲。

他極速抓住那只手,低頭将他抱起,抱緊,像是抓住了此生不可抛棄,放下之物,內息渡過去時只覺一片空白。

他還活着。

自那以後,他實在無法看到他受到任何傷害。

如果是劫,那便萬劫不複。

他甘願受之。

其實,師明佑是真的有些生氣,為這突如其來的小差錯。

他辛辛苦苦編排的戲,他自己居然沒看到……他醒來後着實準備好好發怒的,可看到眼前的一切,複而幽幽地躺下了。

窄小的床榻上,除了他,還有另一人。

這個人睡熟了,輕輕攬着自己。

他白色衣袍依舊潔淨,英俊面容不免有幾分蒼白,那是內力耗盡時不可避免的虛弱。

真笨啊,他不禁想。

師明佑任由着被攬着,只稍稍轉了身,目光有點柔軟、又有些出神的想着事。

“好吧。”

“我原諒你了。

最終,他有些愉悅地出聲說,似是一個輕妙的答複。

【作者有話說】

更新,努力甜甜

微微有點好奇大家對第二個世界的觀感(寫這個題材我很忐忑,一是以前沒寫過,二是武俠真的冷,可是耐不住想寫,然後我又菜嘛,節奏慢,更新也渣渣,哭死)也不知道寫的怎樣

有時候我自己想想,居然還有人追我寫類武俠背景的文,知足了

感謝在23-10- :19:12~23-10- ::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jun君不見 1瓶;思周 101瓶;黑色曼陀羅 30瓶;落影寂 20瓶;雲霁、不想說話的啞巴 10瓶;江臨川吖 5瓶;冰淇淋烤冷面 2瓶;彳、明月爆炒漂亮老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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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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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