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并沒有2

并沒有2

“燕凜!”她大聲的喊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心口裏正堵着一團火。

被叫到的人,前進的步子一頓,然後幽幽的轉過了身,眸子冷如冰的看着朝着自己跑來的人。

燕凜:“你怎知我的名字?”

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卻格外低沉壓抑,就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發一般。

段辭雪沒有理他,而是直接開口:“雲北嫣這麽愛你,為了你寧願跳湖自盡也不嫁給他人,你就是這麽報答她的,将她全族趕盡殺絕?”

沒等段辭雪反應過來,燕凜就快步移動到了她的面前,然後毫不猶豫的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到底是誰!?”

燕凜帶着怒火,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

段辭雪被他突然掐住,原本就因為是跑過來的,呼吸還有些急促,燕凜收縮力度後,窒息感遠比預料中來得更快,她張着嘴,想去呼吸,卻根本沒有多少空氣進入她的肺部。

“我真替雲北嫣感到不值!”段辭雪用盡最後的力氣說着。

就在自己的意識快要渙散的時候,燕凜倏然松開了手,被制約的氧氣突然得到了解放,段辭雪跪坐在地上,狠狠地咳嗽了幾聲後,擡起眸子,怒視着燕凜。

可燕凜僅僅是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然後漫不經心的看着段辭雪,“雲北嫣,她和其他人有什麽區別?只會抛棄罷了。”

他居高臨下,卻滿眼悲哀。

段辭雪:“那你為什麽要殺她全家?”

燕凜的眼睛微眯,稍稍歪着頭看着段辭雪,“你是以什麽身份問我?”

“你當真以為,你的命我不敢收?”寒芒透過他的眼底,落在了段辭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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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無聲地對峙着,木偶人站在燕凜身側,他的臉上畫着咧到耳根的笑容,垂着頭,一動不動地盯着段辭雪,好像一個伺機而動的捕食者,下一秒就會沖出來,咬碎獵物的脖頸。

“為什麽,她的抛棄不也是為了你嗎?”段辭雪絲毫沒有在意那個面目猙獰的木偶人,仍然質問着燕凜。

他眼睫微顫,然後将目光在木偶的身上點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後,又落在了段辭雪的身上。

“姑娘,如此刨根問底的人,一般都活不長久。”他的語氣已經平和下來了,反倒帶起了一絲挑逗的意味。

他緩緩蹲下,捏住了段辭雪的下巴,審視的看着她。

“你說說,你這樣的女子,是如何從別人手上活下來的?”他的手很涼,剛開始段辭雪因為憤怒根本沒注意到,現在仔細一感知,就發現他的手涼的毫無溫度。

她不由得冷顫了一下。

“什麽意思?”

在看到段辭雪眼底的疑惑後,燕凜突然嗤笑了一聲,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木偶人,問道:“誰告訴你,雲氏一家是我殺的?就因為我帶了它?”

這話直接給段辭雪的腦子給繞糊了,她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雙丹鳳眼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太具有魅惑性了。

“這不是你幹的?那為何你要來這?”段辭雪将頭偏開,突然心虛了起來。

燕凜:“那就要問問這位姑娘,為什麽一見到我就抱如此大的敵意了?”

你他媽的自己心裏沒點數啊,誰一出場,就頂着一個終極boss的身份,站在只有終極boss才可能出現的場景裏啊!

“我……我其實是雲小姐的朋友,來看她出嫁的,可誰知……”她裝出傷感的模樣,毫不心虛的扯着謊,“還沒等她回娘家,她就做出如此令人痛心的事。”

燕凜默默看着她,他的眸子暗沉,在這黑夜裏,只有木偶人手上提的油燈帶着些光亮。

“你叫什麽?雲北嫣沒向我提過你。”

段辭雪心裏一顫,沒想到自己的演技真的可以騙過他,“小女段辭雪,辭別冬雪之意。”

燕凜點了點頭,“辭去一生風雪,留得一世平安喜樂,你的爹娘,必定很愛你。”

他的語氣溫柔得好像第一次見面那般,段辭雪聽着有些晃神,她看着燕凜,竟然從他的眼底讀出了些向往。

“最近這臨月城不太平,姑娘早些離開吧。”說完他手指微撚,身旁的人偶就動了起來,兀自往前走去,然後在自己準備轉身離去時,開口說道。

可還沒走幾步,他就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給挂住了,他有些疑惑地轉頭,看見段辭雪正抓着自己的袖口,眼巴巴的看着他。

“……”

怎麽可能放你走,放走了我的任務怎麽辦?還有我的回家大計。段辭雪心裏想着,臉上卻擺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段辭雪:“我沒有家,公子可以收留我嗎?我真的有用的,而且也不會和你搶飯吃。”

燕凜沉默的看着她,許久才開口:“不可。”

段辭雪:“為什麽?”

燕凜眸子微眯,蹙着眉看着段辭雪,“你一介女子,敢跟着不熟知的男子回家?”

段辭雪長得很好看,就算是穿越到了別人身上,面容也是和自己相差沒有多少,她的臉上帶着些血跡,讓此刻的她看上去更為嬌羞,一雙眼睛盯着人的時候,滿目皆情。

“不怕了,畢竟公子獲得過北嫣的認可,我相信公子的為人。”

似是覺得段辭雪說的是什麽笑話,他冷呵了一聲,“我可不是什麽好人。”

“不過,既然你會做飯,倒也算個用處,”他淡淡的說道。

“是吧是吧,其實還是有用的吧。”段辭雪眼裏閃着光,滿臉期待的看着他。

燕凜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去了,可這一次,他走的很慢,像是故意等後面的人一樣。

察覺到他的意思後,段辭雪連忙跟了上去,可還沒走幾步,自己的頭就暈了起來,一瞬間天昏地暗的,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倒在了地上。

——

幾個小時前,段辭雪來到了預約客戶的家中,準備為他修複已經壞掉的玩偶。

門一開,她就對上了一雙漆黑的雙眼,她本無意冒犯,只是習慣性的去和顧客對視,只是這一次很奇怪,這雙眸子就好似沒有情感一樣。

段辭雪修複過很多玩偶,每一個玩偶的眼睛她都有印象,可眼前的人,明明是活的,可他的眼睛卻平靜得……好像玩偶一樣,這樣的念頭一出現的時候,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被自己突然的聯想吓了一跳。

“段小姐?”開門的人最先開口,他的聲音輕柔,卻滿含試探之意。

“是…請問你是燕凜先生嗎?”被這樣一問,段辭雪這才微微回過神,将視線從他的眼睛挪開,把整體放進了眸子裏。

“嗯,請進吧。”

燕凜和她年級相差不大,他的五官利落分明,較長的頭發微微垂在他的耳後,嘴角微微上揚,俨然一副溫柔模樣。他身形颀長,身上随意搭着一件寬松灰毛衣,正做出請的動作,讓段辭雪進房間。

這人長得好看,笑起來更是勾人心魄,段辭雪看着賞心悅目,想也沒想其他的,直接就大步進了房間。

別墅的裝修風格和其他的房子差不多,可奇怪的是,這裏面一點人氣都沒有,甚至是沙發都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段辭雪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略帶猶豫的問:“燕先生,剛剛打電話預約的人是你嗎?”

那聲音和燕凜的聲音完全不同,蒼老與遲鈍在燕凜這裏沒有絲毫的表現,可這房裏沒有其他人了,那會是誰給她打的電話呢?

“那是我的管家,他剛出門去置備些東西了。”燕凜很有耐心的回答道,然後領着段辭雪朝着地下室走去,“要修複的玩偶在地下室,我帶你過去。”

下了好幾個樓梯之後,燕凜來到了一個具有年代感的石門,段辭雪有些驚訝的看着,21世紀裏,古石門是猶如遺跡一般的存在。

這石門是青灰色的,可能存在時間太長,石門上的東西很模糊,只能依稀看到雕刻着一條盤曲的龍

燕凜的腳步聲在地下室回響,聲音敲擊人心,聽得段辭雪心裏直發慌,這種壓迫感,從她踏進這棟房子開始,不消反增。

他一絲不茍的将石門推開,或則根本沒有推,這門在燕凜輕輕觸碰一下後,自己就打開了。

石門移動的沉悶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寧靜,段辭雪小心翼翼的探頭,朝着房間裏面看了一下,裏面昏暗得厲害,只有一盞黃油燈亮着,她有些疑惑,為什麽這地下室,連燈都沒弄一個。

原本以為要黑燈瞎火的給委托人修複玩偶,可就在燕凜進去之後,刺眼的光線不知從何處,一下子就撲面而來,段辭雪一時無法适應,被刺激得閉上了眼睛,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後,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房間正中央端坐着一個人偶,它的身上穿着鮮紅的钿釵禮衣,頭戴金制鳳冠,一縷青絲微垂于胸前,她的眼眸微阖,有一種正在犯困的意味,但這一切看下來,卻絲毫不失禮節。

段辭雪看着她,要不是木偶人的臉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裂痕,她甚至會認為那房間中央坐着的是一個真人,它真的精致得讓人心顫,就算見過無數種木偶了,段辭雪還是會敬佩制作出這種木偶的匠人。

“這就是要修複的嗎?這臉确實損壞嚴重了。”段辭雪蹲在木偶旁,仔細端詳着,拿出工具測着木偶人臉上的裂痕。

燕凜沒有回答她,進了房間後,他就在右側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滿臉笑意卻不及眼底的看着段辭雪,只要不看眼睛,這笑容簡直柔進了骨子裏,可只要無法忽視,這張笑臉就會變得很格式,完全沒有感情。

段辭雪的視線僅僅是在燕凜臉上點了一下,然後立馬心虛的移開了,她堪堪問道:“燕先生?”

燕凜:“嗯,不過吧……”

他的尾音拉長,給人一種缱倦的感覺,段辭雪忍不住的循聲看了過去,卻看到燕凜懶懶散散的靠在椅背上,眸子微眯,正一動不動地盯着她,“還有一個。”

段辭雪:“還有一個嗎?我明明記得預約上只寫了一個啊,難道我記錯了?”

“沒有,你沒有記錯,”燕凜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着段辭雪走近,“剛剛只有一個的,現在你來了,又壞了一個。”

什麽叫她一來就又壞了一個?段辭雪疑惑地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這如婚房的房間,确實只有一個木偶人擺放在這裏,哪裏還有另外的啊……

段辭雪尴尬的笑了一聲,胸腔裏的心髒跳得飛快,冷汗也漸漸地布滿了額頭,她不安地擦了擦手心,完全不敢轉頭去看燕凜。

“是不是沒看到?”燕凜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挑逗意味,他微微俯下身子,原本打在段辭雪身上的光被他遮住,将她圈在了陰影裏,“你猜猜,這房間裏,除了這個人偶和你,還有哪個人偶壞了?”

段辭雪身形一震,恐懼瞬間操控了自己的理智,她的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別再靠近了!”

心跳急速加快,先帶着呼吸都有些倉促了起來,段辭雪手裏握着工具刀,她的身體有些顫抖,去還是将刀指着燕凜。

看着這一幕,燕凜臉上的笑容沉了下去,他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被自己吓到後癱坐在地上的女孩,“段小姐開不起玩笑嗎?”

他的聲音冷而淡,和他的眼睛一樣。

段辭雪微怔的看着他,聲音有些顫抖,不可思議的說:“什麽?”

只見燕凜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轉身坐回了椅子上,仍然一股溫柔良善的模樣,“我剛剛開玩笑的,如果吓到段小姐了,向你道個歉。”

可這詭異的感覺絲毫沒有因為他說是句玩笑而有所消減,段辭雪慌張的收拾起東西,然後起身準備離開,“對不起,燕先生,這個單子我不接了。”

她剛準備擡腳,卻發覺有一個冰涼的觸感憑空出現在了她的小腿上,寒毛近乎是在冷感出現的一瞬間立了起來,段辭雪僵硬的低下頭,看見了那個精美的金色步搖微微搖晃,發出銀鈴般的聲音。

人偶臉上帶着裂痕,緩緩擡起頭看向段辭雪,寒意從小腿直接竄到了脊背,完全沒有思考,她猛地用力,想去将腿收回來,可木偶人就像黏在了她的腿上一般,被她拖了一段距離仍舊沒有松開。

段辭雪驚恐地看向靠在椅背上的燕凜,他的眸子淡淡的,僅是看着。

在惶恐中,段辭雪确信了一件事,燕凜的那雙眸子,和跪坐在地,正仰頭看着自己的那個木偶人的眸子一模一樣,都不是真的。

她不知道這一切為什麽會找上自己,她甚至勸自己這真的是一個玩笑,但腿部冰冷的感覺并沒有散去,還有那兩雙盯着自己的眼睛。

21世紀了,不信鬼怪不信神的段辭雪,第一次覺得這東西存在。

“找到你了,你還想跑到哪裏去?”燕凜的聲音幽幽響起,段辭雪心裏一顫,手上拿着的工具包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裏面的針線和刀具四散開來,落在了那襲紅衣裙擺的旁邊。

人偶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尖銳刺耳,還沒等段辭雪從恐懼中逃離出來,一陣眩暈就席卷住了她,在她腦袋接近空白的時候,看到了燕凜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這笑是期待的、懷念的、又含有一種悲哀,段辭雪來不及深究,意識就被阻斷了。

——

段辭雪擡手按了一下太陽穴,想着将大腦裏眩暈感壓下去幾分,她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四肢松軟到完全沒有力氣将自己支撐起來,她的腦子空白了一秒,然後一股強烈的饑餓感席卷了上來。

怎麽可能不暈?021給她制造了這樣一個漏洞百出,只有一個月壽命的身體,在她穿過來的那一刻,她完全能感受到,這身子脆到風稍微用力一吹,就會倒。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段辭雪轉過頭看向門口,一個穿着青色羅衣的少女信步走來,在靠近段辭雪的床邊後,段辭雪看清了她手上端着的是一碗粥,少女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笑着,将粥一點一點的送進段辭雪的嘴裏。

雖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但毒死總比餓死來得更有面子。

可當粥跑進自己的嘴巴後,段辭雪突然覺得,遭這罪還不如餓死得了。

她眉頭微蹙,盯着眼前的少女,可她的表情從進來時就沒變過,而且這雙眼珠,也黑得完全沒有光影落下,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提起力氣朝着門口喊了一聲:“燕凜!”

門口并沒有人,倒是少女的動作有了明顯的僵硬,她幽幽開口:“你又想幹嘛?”

明明是女子的面孔,發出的聲音确實男人的。

段辭雪:“這粥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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