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掠紅顏
掠紅顏
只要燕凜死了,那麽這趟荒唐的旅程就可以結束了,她就可以回家,繼續當她的玩偶醫生,不用給誰做飯,不用看燕凜的臉色,不用提心吊膽。
可是燕凜要是死了,她真的會開心嗎?
還是說,她真的會心甘情願的回去嗎?
段辭雪想過了,她不會,至少現在,她不想看着燕凜去死,很多東西都還沒來得及弄清楚,她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管。
在遠遠的可以看清楚盛源的馬匹後,段辭雪繼續加了點速度,最後來到了蒼鷺山。
蒼鷺山地形錯落有致,大致呈現凹型,而燕肆的軍隊現在正處在凹處,敵對魏炤的軍隊恰巧處在兩邊的高處,正好将他們圍了住,退也退不了,進也進不得。
原本燕盛二人僅是在周圍查看,卻不曾遭受襲擊,有一些新兵在混亂中走散,盛源也因此受傷。燕肆在看到他的傷口後,執意要他回去,盛源本不想丢下她,可燕肆卻說自己會馬上跟來。
而現在,這個局面,倒是讓盛源心裏憋着火了。
他注意到了身後跟來的馬匹,但來不及深究,他現在唯一在意的,只有那個被圍住的燕肆。
聽聞鎮國侯的女兒模樣傾國傾城,而自家這個爹身為大将軍,一直想着和隔壁鎮國侯結個親,一直有意無意的戳盛源,可盛源毫不在意,男兒志在建功立業,怎麽可能困于一些兒女情長。
可當他見過燕肆後,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話就是廢話。
一個女子竟可以活的如此光鮮,如此的熱烈,張狂。初見那日,燕肆一席紅衣勁裝,正在演武場上練劍,她的動作輕盈,卻又處處露出鋒芒,好似一瞬之間,就能斬斷敵人的咽喉。
盛源找借口與她比武,刀劍交錯之下,他卻處處想着該怎麽和燕肆聊天,一個情窦初開的年紀,連在演武場上,都絲毫掩飾不了,耳間攀上的緋紅。
那時的燕肆模樣稚嫩,言行舉止間卻有了幾分領導者的氣勢,“你這樣,怎麽上得了戰場!”
盛源不知如何回答,撓了撓腦袋後,只是腼腆的低頭笑了一聲,全然沒了日常裏的那分随意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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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不信什麽是一見鐘情,但那些話本裏演的,那些說書先生說的,他在見過燕肆後,他都信了,而且堅信不疑。
可兩人的婚事還未定下,這場戰争便毫無準備的打了起來。
皇帝說,兩人都是大楚的将軍,理應擔負重任。于是,婚書尚寫了個開頭,還沒來得及補充,就被草草擱置在了一旁,兩人也無法抗命的前往了戰場。
而敵對的人,正是執掌錢財的戶部尚書魏炤,大臣裏上湊彈劾他的人不少,可皇帝并未理會,就算每次上朝時,大臣口頭上奏都不會得到皇帝多一分的防備,皇帝依舊放任魏炤攬財,處理反對自己的黨派。
僅僅用了五年時間,魏炤就私藏軍火,招攬人才,他以皇帝胡亂征稅,毫不作為,不恤民生為由,團結了一衆被迫害的百姓,舉旗造反,勢要推翻這個荒唐的統治。
“福天下,利萬民”這是魏炤給部下畫下的藍圖,只要此戰勝利,所有的人都會封功加爵。
*
段辭雪來到蒼鷺山外,她能清楚的看到被盛源放在山腳的馬匹,一條悠長的道路通向山裏,岩石兩側矗立,将這條路正好包了住。
她并未走多久,遠遠的就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站在兩側的高處,被圍住的人數不多,卻很有秩序的列陣站着,而陣中站着的,是一些受傷了的士兵,還有一席紅衣铠甲的燕肆。
段辭雪找了一番,卻沒有找到燕凜在哪,而且那個快自己一步進來的盛源也沒了蹤影。
“燕将軍,你考慮好了沒有,我在這裏可是吹了兩個時辰的風了。”堵在燕肆軍隊正前方的軍隊裏,領頭魏炤說道。
“不管你等多久,我絕不會退讓!”燕肆冷眸看了一眼魏炤,周身的氣焰依舊強烈。
魏炤挑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事啊,大不了,你們都死在這裏。”
他的話随意,好似開玩笑一般,但他的眼裏卻帶着濃稠的陰郁氣息,死死的盯着燕肆。
而此時周圍的士兵也将弓箭架好,只等魏炤下令,滿天飛剪必會傾瀉而下,将底下的人都捅個對穿。
燕肆:“魏炤,你好歹也放過言,許諾給百姓們一個好的歸宿,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如今這般弑殺,你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
“幾分真假?這就取決于你們的态度了,只要你們投降,我必會以誠相待,何必動刀動箭傷了和氣。”魏炤嘴角擒着笑,卻仍舊以勝利者那種居高臨下的态度看着燕肆,“你當真以為你的一腔孤勇能夠救下這一群人?”
“……”燕肆沒有把握,或者說,她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就連她自己,她都不能保證能夠走出去,更別說這群帶着傷員的士兵。
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眸子裏的光亮流轉,臨月城,這座她守了将近兩月的城池,終于還是保不住了嗎?
沉默良久,好像內心的掙紮與煎熬終于決出了一個勝負,她擡起頭,眼神堅定的看向了魏炤,“我跟你走,你放他們回去。”
此話一出,圍住燕肆的士兵都震驚的看着她。
“将軍,這怎麽行!”
“我們怎麽可能丢下将軍不管!”
“将軍,你不能答應他,這種賊子怎麽能得償所願!”
“我們殺出去!保護将軍!”
“對!我們誓死保護将軍,我們送将軍出去!”
“絕對不讓賊人得逞!”
“送将軍出去!”
……
呼聲越來越高,幾乎響徹了整個山谷,原本垂下的劍又被士兵舉了起來,直直的指向了魏炤。
肉眼可見的,魏炤臉上的笑臉漸漸淡了下去,眼底的戾氣翻湧而上,他一把搶過身邊人手上的弓箭,只見長弓拉滿,“嗖”的一聲,一支箭就劃破空氣,徑直朝着人群飛去,不偏不倚的射中了呼聲最大的士兵。
這一箭,力道極中,硬生生射穿了铠甲,整個箭頭連着三分之二的箭身都嵌進了肉裏,僅一瞬,士兵的聲音戛然而止,随後愣愣的朝後倒去,沒了生機。
“真的吵呢。”魏炤勾唇笑着,可他眸子裏卻不及半分笑意,看的人毛骨悚然。
這變化來的突然,燕肆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的士兵就被魏炤一箭奪去了生命,而其他的士兵面面相觑後,也都禁了聲。
“燕肆,你聽不懂我的要求嗎?我說的是打開城門,投降。”魏炤嗤笑一聲,“你跟我走?我要你一個女人有什麽用?我不缺将軍,還是說,你想成為我的妾室?”
緊接着,站在魏炤身邊的人便笑了起來,笑聲如同利箭一樣,直戳戳的朝着燕肆襲來,羞恥感翻湧,她垂下頭,緊抿着嘴唇。
突然,不知從何方射出的箭,電光火石之間,射中了魏炤身下的馬匹,馬兒當即受驚嘶鳴,不受控制的,背着魏炤四處亂竄着,他的随從對于這種變故也明顯的慌了神,所有的關注點都放在了魏炤的身上。
混亂與無序之間,燕肆冷靜的抓住了機會,下令讓士兵分為兩路,一路帶着傷員離開,一路跟着自己向前沖。
魏炤并未因馬受驚而受影響,只見他騰身一躍,直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安穩的落在了另外一匹準備的馬背上。
“可以了,一個都別留。”他沉着聲音,心情格外憤怒。
一時間,箭矢如雨落下,密密麻麻的朝着山谷中的軍隊飛去,空氣被箭劃破的聲音刺耳驚心,猶如死神低吟。
燕肆招架不住,被傷了手臂,她緊咬牙關,盡力躲着每一只射來的長箭,可對方的火力太大,他們又正好處在風暴中心,毫無還手之力。
就在燕肆覺得自己要死在這裏時,盛源奪過剛剛經過身邊的士兵的馬匹,不顧一切的穿進了箭雨之中,“燕肆!”
這馬速極快,幾乎是毫無顧忌的往前沖着,馬背上的盛源目光如炬,緊緊的盯着燕肆的方向,耳邊的箭雨紛飛,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前進的步子。
盛源揮動長戟,玄鐵相碰的一瞬,宛若驚雷乍起。
“肆兒,拉住我的手!”盛源來到燕肆身邊,伸出手一把将燕肆拉上馬背,這混亂之中,魏炤的臉上卻帶着戲谑之意。
只見魏炤重新取了一只箭,搭上長弓後緩緩拉開,三點一線的終點,正是還在箭雨裏穿梭的燕肆。
箭在弦上,僅是瞬息,就朝着兩人飛去。
原本必定射中燕肆的箭矢,不知怎的,突然被另外飛來的箭給射偏了方向,堪堪嵌進了黃土裏。
魏炤有些驚訝,他挑眉看向了箭射來的方向,只見一人身着月色白衣,半張臉隐在黑暗裏,全然看不出樣貌。
他揮手,侍從們的弓箭便全都對準了那人,不用分秒,箭雨就變換了方向,段辭雪看着,心裏的慌亂一時讓他沖了出去。
“燕凜!小心!”
這話剛說出口,整個空間都如同鬼魅一般停了下來,原本明亮的天空登時攏上了一層黑壓壓的雲層,所有的光線都被壓下,最終風暴驟起,箭矢轉向,士兵們腦袋旋轉了将近一百八十度,整個眼睛漆黑的盯着二人,在确定方位後,沒有半分猶豫,全都朝着兩人襲了過來。
“我靠!”段辭雪看着這陣仗,心道不妙,可身上帶着的唯一有點攻擊力的,除了自己這雙手,就只有一把針錐了。
段辭雪就像個活靶子,所有的箭矢都朝着她飛來,沒有半分的遲疑,眼看自己就要被捅成馬蜂窩,段辭雪直接蹲了下去,抱頭等死。
可預料的疼痛沒有傳來,當段辭雪慢慢睜開眼後,只見燕凜正擋在她的身前,所有的箭矢瞬息定格在面前,被強制停下的箭矢,餘威依舊掀起了風,吹動着燕凜的月白色長袍,也吹動了段辭雪的長發。
銀色絲線不知從何而來,卻織成了一張巨大銀網,無一放過的将所有的人都纏了起來,被纏住的人不能前進,只能發出掙紮的聲音。
“燕公子……”段辭雪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發顫,眼睛很是酸澀,眼底濕意漸起。
“閉嘴,誰叫你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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