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掠紅顏
掠紅顏
張熳面帶怒色,眼底的陰郁再也藏不住,他低沉着聲音,幾乎是咬着牙對着身旁的人下了命令,“燒了。”
什麽!
此話一出,段辭雪便轉頭看向了身側的燕凜,只見燕凜垂眸看着庭院裏發生的一切,眼底卻沒有半分動容,就好似眼前的一切,全都和他無關一般。
“公子。”段辭雪開口喚了一聲。
燕凜回頭看着段辭雪,他的眼底依舊冷淡如常,僅僅是嘆了口氣,反問一句:“何事?”
“你……我們真的不去阻止嗎?”段辭雪小心開口,看着燕凜這般淡然的神情,她也不知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确,“不管如何,燒了終歸不好。”
“不好?”燕凜嗤笑一聲,一動不動的盯着段辭雪,他眼底的荒唐與嘲笑一覽無餘,“有什麽不好的,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多好啊。”
“可……”段辭雪本還想說些什麽,可看着他那副模樣,心裏的情緒一瞬被澆了下去,她緊抿着唇,再未開口。
底下的士兵将油一點一點的灑滿了整個庭院,他們退于一旁,沉默着等待張熳的動作,只見他從懷裏取出火匣子,輕輕一吹,一個小火苗便燃了起來。
他最後垂眸看了一眼躺在臺階上的兩人,在匣子落地一瞬,所有兵馬都退出了鎮國侯府,僅留下了庭院裏一地屍體和升騰而上的火苗。
火舌沿着油斑不用片刻就沖上了房頂,火光沖天而上,燃燒的噼裏啪啦的聲音逐漸變大,混雜着難耐的熱氣,朝着兩人沖了過來。
眼看着腳下的火焰就要爬上牆檐,段辭雪有些害怕的動了動身子,可誰知這一腳直接踩空,讓她往後倒了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個狗啃泥的時候,燕凜拉住了她的手,一把就将她送進了自己的懷裏。
段辭雪有些錯愕的擡頭,正巧撞見了燕凜的喉結,正緩慢的上下移動着,随後就聽到了他低沉的聲音,“別犯蠢。”
就三個字,卻因為男人低沉的嗓音帶着些許磁性,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有一種暧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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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段辭雪盯着燕凜,愣愣的開口道了句謝。
此時的籠中天空已然黑下,炙熱的火光不停的攀上府邸,在夜幕下,成為了一場盛大綻放的煙火,而燕凜的臉上也被照出了明暗分割面。
昏黃的色彩打在他的臉上,輪廓分明的下颌線落入眼眸,段辭雪擡頭看去,竟一瞬覺得這人如同谪仙般,白衣勝雪,卻被柔光包裹着。
燕凜:“別盯着我看,不然把你丢下去。”
段辭雪:“……”
不知是不是籠中時間變動過快,這場火并沒有持續多久便堪堪停了下來,在天亮之後,原本風光無限的鎮國侯府已經成了一片黑土。
煙塵紛飛,一陣風吹來就散得無影無蹤,可這煙塵又殘忍至極,在它之下,一切都沒留下。
原本以為這場大火過後,鎮國侯府便再無人來探望,可不止何處跑出一位女子,她穿着一身素白衣裳,頭發僅用一根簡單的發簪盤住,她穿梭在黑炭一般的府中,模樣執拗。
段辭雪定睛看過去,此時的女子正巧将頭轉了過來,她的眼底通紅,卻依舊斂不去自己的一身鋒芒。
“燕将軍?那不是燕肆嗎!”段辭雪直接開口,然後看向了身旁的燕凜,“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如今情境下,改朝換代,鎮國侯府上上下下都成了新帝的通緝對象,此時出現,不就是明擺着告訴別人這裏還有一個燕家後代,讓人來抓嗎!
“不行!公子,等會士兵巡邏過來,發現她了就大事不好了。”
“所以呢?你又想和上次一樣,去救誰?”燕凜的聲音如同冰水般,将段辭雪澆了個通透。
她倒吸一口冷氣,然後想起了這裏是籠啊,自己所有的行為都改變不了什麽,這裏的結局已經被固定了,誰都無法改變。
段辭雪低下頭,心裏卻格外不是滋味,“知道了。”
燕肆的步子逐漸慢了下來,在确認整個府邸什麽都不剩的時候,她沉默的愣在了原地,此時宛若禁止般的,連風都沒有吹來。
然後段辭雪看到燕肆蹲下,将頭埋進了臂彎中,她的背劇烈起伏着,哽咽聲随之而來。
“爹娘……小凜……”段辭雪依稀能夠聽到夾雜在哭聲中的話語,這哭聲萬分無助與絕望,惹得段辭雪心裏一緊。
“公子,你真的不去幫幫她嗎?鎮國侯府和你應該有些關系吧。”
燕凜挑眉,随即嗤笑道:“哪裏來的自信?”
段辭雪:“公子曾出手幫助過燕将軍,而且最初來京城的時候,你曾朝着那個街道看去,是因為盡頭是鎮國侯府吧,還有相同的姓氏,剛剛燕将軍也說了一句凜。”
“嗯,有道理。”燕凜點頭,眼裏卻帶着無法忽略的戲谑之意,“還有什麽,繼續猜猜。”
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段辭雪心裏窩着火,“什麽叫有道理,你就是和他們有關系,家人是嗎?”
“既然是家人,那就應該在困難的時候互相幫助,或許結局已經定下了,但過程可以不同。這個魂籠給了一次機會讓公子見到自己的家人,公子就可以彌補一些自己的遺憾。”
燕凜聽着,眼底的笑意逐漸散去,替代而上的卻是一片寒冷。
“家人?這個和我有什麽關系,我不需要這東西。”
“公子這是何意?”段辭雪蹙眉,不解的問道。
還沒等燕凜開口,兩人身邊突然刮起了無來由的大風,混着黑色的霧氣,段辭雪難耐的閉上了眼,可當大風停下後,睜開眼卻到了另外一處地方。
而原本站在身邊的燕凜也不見了蹤影。
魂籠的又一次變化,将段辭雪帶回了臨月城,只是這臨月城仍舊有些破舊,全然不是籠外那副繁榮模樣。
眼前是一處破舊的道觀,裏面點着些燭火,隐隐綽綽的将陳設照亮,段辭雪從門縫裏探去,在确認裏面沒人後,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木門因年久,推開時發出了吱呀的刺耳聲,段辭雪被吓了一跳,在平複內心後,這才擡頭觀察起了道觀。
道觀裏倒沒供着什麽神佛,而是混亂的擺着些木料,還有一些翻倒在地上的香料,燈火還是有些昏暗,段辭雪上前去瞧放在角落裏的木具。
可當她靠近時,一張咧嘴大笑,雙目漆黑的人偶臉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段辭雪心裏一驚,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這人偶在跳動的燭火中,詭異與恐怖感讓段辭雪又退了幾步。
“公子,請您幫幫我,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突然,一道男聲從門外傳了過來,伴随着洗洗漱漱的腳步聲,段辭雪拉回理智,連忙起身蹲在了牆角的人偶堆裏,屏息聽着外面的動靜。
“不用什麽代價,你說說你的要求,我能幫的一定幫你。”被稱為公子的人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溫柔平靜,如同清泉般。
借着燭光,段辭雪能隐約看到,對話的兩人的模樣,有些震驚的,段辭雪發現那位前來求助的人,正是盛源,不過他現在已然褪去了少年模樣,留下的是成熟與穩重。
而另外一個有些面熟,段辭雪細細想了一下曾在何時見過,突然腦海裏的021開口:“訴息,燕凜他師傅。”
原來此人就是訴息,他穿着一身灰色長袍,頭發用發帶散漫的束着,他長得秀氣,每說一句話時,他眼底的笑意就像要溢出來般,舉止間透出極致的溫柔。
盛源:“聽聞公子能起死回生之術,我想複活我的愛人。”
訴息整理着身旁的桌子,在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請盛源入座,“抱歉,這裏确實許久沒收拾了。”
“起死回生真是折煞我了,我僅是将魂魄注入人偶中,讓她以人偶姿态存活罷了。”
訴息撿起地上一個小小的人偶,在确認沒有裂痕後,放上了桌面,“就是這種,只不過個子大些。”
這人偶小巧,神态卻格外逼真。
盛源接過,輕輕摩挲着,“挺好的,能回來就行。”
訴息:“既然公子心意已決,明日請公子帶我去您愛人離去的地方,我去取個材料。”
在聽到訴息的同意後,盛源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退了兩步,準備彎腰行禮,可訴息眼疾手快,直接扶住了他的手臂,“行了,我這裏沒這麽多規矩。”
盛源有些發愣的擡起頭,連忙道謝,“多謝公子。”
“哪有這麽多好謝的,能幫到誰,我也挺開心的。”他擺了擺手,有些局促的說道,“好了,回去吧,明天酉時記得過來。”
在終于送走盛源後,訴息這才放松的坐了下來,他垂眸把弄着手上的人偶,突然開口:“姑娘,躲挺久了,出來透透氣吧。”
! ! !
不知為何被發現,段辭雪一瞬間冷汗都流了出來,她怔在原地,手心已經布滿了細汗,周圍的黴味依舊濃烈,可眼下卻讓她忽略了它,她看着燭光下的訴息,一時不知該不該出去。
“我又不吃了你,更何況你突然出現在我家裏,我還沒害怕呢,你怎麽就開始發抖了。”
訴息淡淡的說着,然後站起身子将一些未點燃的蠟燭引燃,随着燭火的跳動,道觀裏逐漸亮堂了起來,而角落裏的人偶也盡數顯露。
“姑娘,那堆材料裏,怕是會有蟑螂哦。”
“……”段辭雪抿唇,看了一眼周遭亂糟糟的樣子,也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癢癢的,忍無可忍,直接跳了出來。
“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別放蟑螂。”段辭雪低着頭,不自在的摳着手指,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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