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何來罪過
何來罪過
“放下?你要誰放下?就像你當初把我支開聽離苑的時候一樣嗎?”羅钺成看着他,眼底早已變得猩紅,仿佛下一秒便能流出血來。
訴息一愣,随後低頭沉默了半響。
在無聲的對峙中,訴息上前拉住了羅钺成的衣袖,他的動作很輕,像往常一樣輕輕晃動了幾分,“對不起。”
羅钺成低着頭看他,這一刻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那時的羅钺成已經被訴息救了下來,在新皇攻破城門後便跟在了訴息的身邊。
——
“阿成!這事已經解決了,我們回去吧。”訴息拉着羅钺成的衣角說道,他很怕羅钺成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兒來。
“怎麽解決了?他們可是打了你!”羅钺成掙開手,然後朝着已經被他打得趴在了地上的幾個混混問,“你們哪只手打的?”
“阿成!”
羅钺成并沒有理他,而是自顧自的半蹲了下來,與趴着的幾人保持着很近的距離,他伸出手,抓起了其中一人的頭發。
頭皮被扯得生疼,被抓的人面目很明顯的變得猙獰了起來,嘴裏不停的叫喚着饒命。
“說,哪只手?”
“饒命啊,大人,饒命啊……”混混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味地求饒。
在他一聲一聲的求饒中,羅钺成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他直接抓過那人的手,取出腰間的匕首便砍了過去。
混混的尖叫聲惹得周圍的幾戶人家都熄滅了燭火,将門窗緊緊的合住了。
鮮血如柱噴濺而出,不稍片刻就染紅了羅钺成的衣裳,此時的光亮已經暗了下去,灰黑色的情況下,根本看不清羅钺成此時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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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息眉頭緊蹙,上前搭上了羅钺成的肩膀,他很憤怒,語氣直接變得嚴厲了起來:“阿成!你到底想幹什麽?”
“找他們要代價。”羅钺成站起身,将剛剛砍下的手丢在了一旁,如同丢棄一個垃圾一樣,“讓他們清楚,惹了你的代價。”
“你将他手斷了,他以後怎麽過日子?”訴息連忙去扶趴在地上的人,可對方在看到他來了之後,如同見了鬼魅一樣,連連後退,連傷口都管不上了。
“我幫你看看傷口,你別害怕。”
這話毫無安撫之力,反而眼前的人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爬起來跑進了黑暗裏,訴息剛想去追,卻被羅钺成抓住了手腕。
“放開。”
“你管他幹嘛?死了不正好?”
“你是不是覺得這世界上的人都沒有價值,随意讓你生殺予奪?”訴息轉頭看着羅钺成,四目相對之下,他能看到羅钺成眼裏的迷茫與無助,“我告訴過你,很多事都不能用刀劍來解決,如果這樣真的有用的話,那衙門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他們雖然攔了我的路,但對我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你為什麽又要去斷了他的手?”
“因為他們該,誰讓他們攔你的。”
“……羅钺成,我覺得我們兩個需要冷靜下,皇兄為你安排的職位,你考慮考慮吧,別跟着我了。”
話一說完,訴息便用力掙脫了他的束縛,轉身便朝着那人跑去的方向追去,羅钺成愣在原地,直接慌了神。
“訴息…訴息!”他喊着追了上去。
再次找到後,訴息已經将混混的傷口處理好,送去了一旁的醫館。
訴息看着他趕來的模樣,神色冷淡沒有理他。
羅钺成低着頭,上前拉住了訴息的衣袖,習慣了殺戮與刀劍的他,心早就變得很硬了,可現在面對着訴息時,他心下卻突然軟了。
他的動作很輕,捏着訴息的衣袖左右晃動,“訴息,我錯了,你別生氣,我以後都聽你的。”
——
“沒用,”羅钺成甩開,然後取出了腰間的匕首指向了燕凜,“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突然回來的,但他今天必須死。”
在兩人無聲的對峙間,一旁的皇帝開口說:“訴息,既然回來了,那就別走了。”
“你們當真覺得這天律條規都是擺設麽,想留下誰就留下誰?”
“代價當然會給,不然我們也不會搞這麽一出戲了,”羅钺成匕首一甩,便落在了燕凜的身前,而這個動靜也讓燕凜回了神,“我們沒想過你會突然出現,不過你既然來了,那這個所有的事也變得簡單了起來。”
“什麽?”訴息不解的看着他。
此時一直不吭聲的燕凜突然開口,他看着訴息,說:“他已經在這裏下了一個剝離陣了。”
剝離陣,能夠剝離所有不該屬于擁有者的東西的法陣,而這個法陣一直被當做禁術,只因陣啓動的引子便是百人的靈魂。
訴息看了眼臺下擁過來的百姓,一瞬明白了這場戲到底意欲何為。
“羅钺成!你是想讓天下人來為你的一己私欲付出代價!”
羅钺成沒有理他,只是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只見從被他甩下的那把匕首開始,刺眼的白光便如同鬼魅一樣,瞬息間籠罩住了玄正街頭,而過來的所有百姓都被落在了這個白光中。
腳下符文轉動,白光也慢慢的變成了血紅色,紅色的光線升起,直接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
羅钺成和皇帝站在陣外,平靜的看着陣中所有人。
“阿凜,快點阻止這個陣!”訴息朝着燕凜喊到,以他的能力,在陣還未徹底形成的時候,是能夠将其擊破的,這樣羅钺成所做的一切都會成為徒勞。
訴息本想有所動作,可不知為何,他突然離開了那具人偶殼子,唯一的一縷魂魄成了孤魂,飄在了陣的正上方。
而他将所有希望都寄托給到的燕凜,卻如同沒聽到一樣,緩緩的閉上了眼。
他依舊跪在那裏,沒有任何動作。
訴息急切的看着他,卻又因為不能說話而沒有任何辦法。
——
“為什麽不阻止這一切!”
燕凜忽的擡頭看向陣的正上方,靈魂在這種情況下是可以被看清楚的,他看着訴息,忽的扯了抹笑。
“我勝任不了,師傅,我覺得我活着沒意義。”
燕凜自顧自的将頭低下,符文繼續轉動着,最後陣眼落在了燕凜下方。
“師傅,我希望你能回來,而不是我。”
——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沒有他,訴息不會死,羅钺成也不會變成這樣,雲家更不會覆滅。
一切都是他的問題,他覺得他該還點什麽了。
“燕凜!”
忽然間,明明已經快完成的陣中突然闖進來了一個人,那是一個足夠嬌弱,甚至算得上有幾分狼狽的身影。
她步子很快,幾乎飛奔着朝着燕凜沖來。
“燕凜!你給我振作點!我和訴息過來救你,不是想着把我們也搭進去的!”
段辭雪上前解開綁住燕凜的繩子,然後用力的将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明明是那般嬌弱的身子,卻在這一刻擁有了無法解釋的力氣。
她背着燕凜,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
只是這個陣能進不能出,進來了,所有人都必須為這場祭祀奉獻祭品。
羅钺成雙手一合,陣就完全合上了,陣中哀嚎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可段辭雪這一次卻沒再怕什麽,她取出自己腰間的針錐,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陣的邊緣。
紅光印在她的臉上,她卻背着燕凜沒有半點退縮。
燕凜看着她,突然覺得心都塌了,“笨蛋,打不開的。”
“閉嘴,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麽活不活的問題,”段辭雪語氣不善,可手上的動作沒有半點遲疑,“我告訴你,你必須給我活着,你死了我就燒了你的聽離苑。”
明明是威脅的話,可燕凜聽了卻沒有半分被威脅的感覺,他緩緩兩手擡起來,用指腹抹掉了段辭雪臉頰上的灰。
“你說你膽子這麽小,怎麽就突然沖了進來?”
“我膽子一點也不小,更何況你在這裏。”
話音剛落,陣就泛起了白光,紅白交錯之下,白光突然變成利刃從地底刺出,陣中所有的百姓都被利刃貫穿身體,鮮血順着白刃流在了符文之上,符文瞬間崩壞,形成一條又一條紅绫。
沒給任何反應的機會,紅绫瞬間朝着二人沖來,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紅绫沒有去縛燕凜,而是将段辭雪手腳都給縛住了。
在紅绫的牽引下,段辭雪直接被升至陣中心的上當,此時紅绫绫身忽然發出金光,黑金色的符文爬至其上,仔細一看,那正是反着的大悲咒。
這變化來得太突然了,段辭雪的連反應都還來不及,就被突然指向自己的白刃愣住了神。
符文微微閃着光,而白刃卻盡數從地底升起,全部刺向了段辭雪!
“不!”燕凜大喊道,可這沒有半點用處,他眼睜睜的看到了所有白刃都刺進了段辭雪的身體,鮮血染紅了伸出的白刃,尖端處還有鮮血不停的往下滴。
段辭雪直接口吐鮮血,在白刃刺入的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無數的刀劃過,自己的血肉被分割片下,寒冷一瞬爬滿了全身。
在意識逐漸渙散之時,她看向了跪在一旁正看着自己的燕凜。
“活着……”她的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她只能調動所有的力氣讓自己的嘴唇動起來。
可這太費力了,段辭雪的動作形同虛設。
她緩緩閉上眼睛,頭也因為沒了力量支撐,耷拉了下去。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死的透透的了,可段辭雪再一睜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
白色的天花板和有規律的機械音是第一時間讓她感受到的東西,她微微牽動手,卻發現自己手背插了個點滴。
她有些恍惚,卻又在一瞬間清醒。
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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