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雕花玉
雕花玉
“他就沒有任何東西要同我說的嗎?”羅钺成的聲音顫抖着,段辭雪能看到,這一刻就連他整個人都像是崩塌了一樣。
段辭雪準備上前,卻被燕凜拉住了手,段辭雪看了他一眼後,柔着聲音說了句沒事後,就直接走向了羅钺成
“他有話托我給你,你想聽嗎?”段辭雪站在了羅钺成身前,然後問道。
羅钺成僵硬的擡起眼眸,那一雙早已猩紅的眼,仿佛要滲出血來,他看了一眼段辭雪後,卻又将視線低了下來。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選擇了沉默。
“他說:‘我這輩子欠你很多,實在抱歉,倘若真有機會再次見面,我必定會好好向你道歉,不再托人之口了。’”段辭雪用着訴息的口吻說着,“‘我當時騙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傷心,卻不想對你留下了這麽大的影響,大祈的人沒有錯,阿凜也沒有錯,錯得是我那一腔俠義心腸,明知自己對不住你,還一意孤行。’”
段辭雪說完後就轉了身,她拉住燕凜的手便緊緊的握住了。
“他有什麽對不起我的……”羅钺成哂笑一聲,“他是個聖人,總喜歡救一些和他沒有關系的人,就像我,我也是他救回來的……”
羅钺成說着,然後自顧自的閉上了眼,“他不該給我希望的。”
“他救了你……?”段辭雪有些驚訝,想起來,她還沒弄清楚兩人的過往,他只知道訴息是大祈皇帝的弟弟。
而對于羅钺成,她一點也不理解。
“羅钺成,你這具身子,好像也不夠時日了,”燕凜回握住段辭雪,然後朝着羅钺成說道,“去換一個吧。”
羅钺成擡頭,苦澀的笑了起來,那是一具木制的身子,是他找了很多年才找到辦法讓他的靈魂進入其中,裝扮成一個人的模樣。
說起來,那引他靈魂入木偶的銀絲,還是訴息就給他的。
只是這麽久了,這跟根銀絲能夠支撐他有這麽多年,卻終究看不到兩人團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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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麽這麽聽他的話,就離開了聽離苑,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直接掐死燕凜,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早點籌謀好一切。
可他想完了所有的東西後,他想到了訴息,那是一個單薄的人,卻又想着去肩負起拯救蒼生的責任。
蒼生哪裏需要拯救,他們又是哪裏配得上訴息的拯救?羅钺成他想不明白。
只是當他想起自己被訴息從死人堆裏拉出來的時候,他又在這一刻瞬間釋然。
訴息他就是這樣的人啊。
羅钺成的身子一顫,踉跄退了一步,他撿起地上的彎刀,沒有留下任何話便走了。
“燕凜,你知道羅钺成的故事嗎?”段辭雪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裏忽的一落。
“并不了解,我只知他曾經是個殺手,師傅是從死人堆裏将他救出來的。”燕凜說着摸了摸段辭雪的腦袋,“好了,別想了,我們回去吧。”
段辭雪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一起在城門處找馬夫買了輛馬車,一起朝着臨月城駛去。
“對了,燕凜,我想看花燈節來着,這寒冷的天氣,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吧?”她撐着腦袋,看向了一旁的燕凜。
“嗯,也就不過兩月有餘了,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們下次就再來。”
段辭雪喜悅的應了一聲後就看向了馬車車窗外,不知從何時起,天上已經飄起了毛毛小雪,細細密密的,卻又将一切染得那麽慢。
“下雪了……燕凜。”
“嗯。”
段辭雪: “聽離苑下雪怎麽樣,曾經下雨的時候它總是霧蒙蒙的。可有太陽沒時候看上去卻又格外的明亮。”
燕凜看着段辭雪,然後解釋:“很漂亮的,一片雪白,讓所有的東西都被埋在了雪裏,整個世界只剩白茫茫。”
“那你有堆過雪人嗎?”
“堆過,不過很久了。””
“那我們回去一起堆一個吧,喚醒你多年的記憶。”段辭雪說得認真,就連手臂也不由自主的揮動了起來。
燕凜看了止不住的想笑,“好,我們一起。”
馬車外雪花洋洋灑灑,樹枝逐漸披上冬裝,道路上的泥濘也被掩蓋了去,趕路的馬車順勢慢了下來,兩人就坐在車內,看着窗外的一切。
大雪讓一切都變得安靜了,可這場雪下在了兩人經過的路上,輕輕柔柔的添上了喧嚣與人間色,這是長久的一段時間裏,燕凜沒有體味過的存在。
他忽然覺得自己在這世界裏有了一個位置,一個他真實活下來的位置。
“阿雪。”他喚了一聲,然後擡眼看向了身旁的人。
這稱呼是段辭雪第一次聽到,她有些發愣的對上他的眼睛,下意識的說:“怎麽了嗎?”
“你不會離開我了吧。”他問得小心,卻又在語氣裏帶上了滿滿的占有欲。
段辭雪挑眉,氣得都笑了起來:“怎麽,又要把我綁回去?”
“……沒有,”燕凜突然地下了的頭,偷摸着握住了段辭雪的手,“我只是确認一下,怕你不要我了。”
段辭雪兩只手都回握住燕凜,“怎麽不要你?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一個。”
馬車依舊行駛得很慢,車外忽的吹起了風,雪花在風裏翻飛,傾盆而來,仿佛将要掩蓋這個世界一樣,只是馬車很穩,不怕什麽風雪。
燕凜驀地擡起頭看向她,他意識到了眼前的姑娘已經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才選擇和他站在一起,也是抛棄了什麽才讓他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他竟然還要去确認,就像個不折不扣的糾纏者。
“我知道了,謝謝你。”燕凜抱住她,這個擁抱很緊,很溫暖,帶着燕凜的體溫和身上好聞的檀香味,段辭雪埋進他的胸口,蹭了蹭。
呢喃的說:“那你也不許離開了。”
“我永遠都不會,”說完他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東西,說,“當時看你很喜歡這個,我就買了下來,只是一直都沒想好怎麽送給你。”
段辭雪擡頭,疑惑的看向燕凜的手,只見一個白玉做的簪子被他小心的握在手裏——那是段辭雪曾經想買的。
“你……什麽時候注意到的?”段辭雪有些不可置信。
“就你看上它的那一刻。”燕凜拿起簪子,然後問,“我能替你帶上嗎?”
段辭雪點點頭,然後就感覺到了簪子插入發髻的動作。
“謝謝你。”段辭雪趴在燕凜身上說。
*
兩人回到聽離苑時,出乎段辭雪意外的是,裏面所有的東西都是原本的模樣,曾經打鬥過的痕跡已然清理幹淨,就連中庭那棵大樹落下的葉子都都沒有一片落在了地上。
很不正常,段辭雪看了眼周圍,然後看到了蹲在一旁準備吓她的若生。
四目相對之下,若生讪讪的走了出來。
“小姐你怎麽看到我的……”若生委屈巴巴的,站在了段辭雪面前。
“燕凜,她……怎麽回事?”
明明應該在竹林裏的若生,怎會突然出現在這兒,而且當時若生明明不是這種表現。
“我将她變回來了。”燕凜轉了轉手上的銀絲,然後遞給了段辭雪看。
段辭雪驚訝的看着燕凜手上的銀絲,細細薄薄的一根絲線,就這樣控制住了若生,“可你是怎麽做到的,不是斷了銀絲嗎?”
“她自己來找我的,因為她是我的靈魂。”
段辭雪想起來了,若生曾說過自己是燕凜的一個殘魄,當時段辭雪還氣憤她不去救燕凜來着。
“挺好的,回來了就好。”段辭雪握住了若生的手,不是冰冷的,而是帶着帶着溫度。
段辭雪想起來了,若生曾說過自己是燕凜的一個殘魄,當時段辭雪還氣憤她不去救燕凜來着。
“你挺瘋的。”段辭雪忍不住去打趣他。
燕凜眸光一閃,嘴角勾了抹笑,看向段辭雪,“不瘋怎麽留住你?”
段辭雪沒理他,而是看向了若生。
“挺好的,回來了就好。”她握住了若生的手,不是冰冷的,而是帶着帶着溫度。
若生歡快的說: “小姐,我所有的東西都打理好了!你現在可以去休息,我來做飯!”
段辭雪腳下一頓,一把攔住準備離開的若生,“等等!我們不餓!”說完她就看向了燕凜,用眼神示意他贊同自己的意見。
燕凜覺得她這模樣格外好笑,然後裝作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阿雪說的對。”
若生聽了眸子一轉,然後就将段辭雪拉直一旁,湊到她耳邊問:“小姐,公子他是不是生病了啊?”
“怎麽了嗎?”段辭雪疑惑的瞧了眼燕凜,此刻他正笑眯眯的看着兩人。
“他竟然叫你阿雪!”若生急得跺腳,“他從來沒這麽親密的叫過別人!”
段辭雪噗嗤笑了一聲,然後佯裝正顏回答:“嗯,你的猜測沒有錯。”
“啊!那去請大夫給他看看啊!”若生急得臉都紅了,說完就準備往外跑。
“欸,等等,”段辭雪被逗得一直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
被耍的若生一愣,就看到了燕凜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段辭雪,然後段辭雪笑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她當即理解了這兩人正在取笑她。
若生鼓着腮幫,嘟嘟囔囔說,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小姐,你騙我,若生不理你了。”
“別啊,這不是很久沒見你了,我也想你了嘛。”
“想我還開我玩笑……”
“好好好,我錯了,但是若生今天不用你下廚了哦,我和公子都已經吃飽了回來的。”
若生眨眨眼,然後問:“那我呢……小姐還說想我了,連吃的都沒給我帶……”
段辭雪最受不了小姑娘這幅委屈模樣,她無奈的牽住了若生的手,然後安慰的說:“那我給你下廚,做肉夾馍怎麽樣?”
“真的嗎?”若生喜笑顏開,“不過今天就不用了,小姐等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給我做!”
段辭雪覺得這姑娘格外好糊弄,也格外的單純,然後她突然想起什麽,轉身看向了燕凜,“你……不會也這麽好糊弄吧?”
她用口語說的,并沒有發出聲音,燕凜看了挑眉,一副你在說什麽狂言的表情。
若生明明就是這個人的靈魂,一些言行和舉止都是曾經的燕凜下意識的反應,段辭雪看着這般活潑的若生,轉念又想起了這一路陪着燕凜走過來時,他的疏離和冷漠,克制與妥協,都是這一生所改變的。
她沒覺得這般變化不好,只是覺得可惜。
原來燕凜曾這麽快樂過。
“燕凜,你是極好的人。”段辭雪忽的說道。
燕凜覺得這話有些歧義,甚至是從段辭雪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感覺,他微微垂眸,笑着打趣:“我怎麽突然就變成了個好人了?”
段辭雪撇開臉,“你就是個好人,我說的。”
“好好好,我信了,你說我是好人我就是,”燕凜說着,然後向段辭雪走來,“那阿雪願意做那個好人身邊的人,督促他成為一個更好的人嗎?”
段辭雪裝不懂,“什麽意思啊,我聽不懂。”
燕凜牽住段辭雪的手,然後另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腰,“真是聽不懂?”
兩人的距離在一瞬之間拉進,段辭雪只要對上燕凜那雙眼睛,就心虛的不得了,她紅着臉将頭別開,然後呢喃依據:“真聽不懂。”
燕凜不想在和她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将她的臉轉過來,直接吻下去堵住了她喜歡亂說的嘴,兩人氣息在這一刻交纏不清,段辭雪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她用力去推燕凜的胸膛,可最終只是徒勞無功。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若生見了,語無倫次的用手指了指兩人,但最後什麽也沒說就捂着眼睛跑開了。
就在燕凜換氣的間隙,段辭雪擡手擋住的自己的嘴,她的眼裏帶着慌亂與氣憤,整張臉都被吻得通紅。
“你注意一點,我們還沒确認關系呢!”段辭雪拿出這個來壓燕凜。
而燕凜只是笑了笑,眼底的荒唐直接淹沒了段辭雪,“到底是誰先勾引我的?”
說完他就準備去吻段辭雪的手腕,燕凜的動作不輕不重,但就是撓得人心裏發癢。
段辭雪怎麽躲也不是,只覺得自己的腿越發軟了,她最終還是拗不過燕凜,趴在了他的胸前喘息。
“我沒有!”段辭雪惡狠狠地說,但又因為自己整個人狀态都不對勁,說出來的話莫名的帶上了滿滿的勾人意味。
燕凜摟着段辭雪,将自己的頭埋在了她的肩窩裏,沉重的喘着氣,仿佛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一樣。
“那......”燕凜深呼了一口氣,然後壓着嗓子問,“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段辭雪被他抱得發怔,只覺得這一刻都格外的夢幻。
“聘禮呢?”
“我很窮的。”
“難道還要我自己出聘禮啊?”段辭雪氣得發笑,然後裝模作樣的錘了錘他的背。
燕凜也覺得這個問題好笑,他将段辭雪摟得更緊了,“不用你出,只要你願意,我照樣明媒正娶。”
“若是我不願意你能怎樣?”段辭雪忽然想逗他。
“那我就算是把你變成人偶,也要讓你留在我身邊。”燕凜擡起頭,盯着段辭雪沒有半分動搖。
“你真是個瘋子。”
“瘋子只愛慕你,他也只有你了。”
*
盛京城中,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雪終于消停了下來,陽光舒展而下,屋檐正緩緩滴着雪水。
人們都在忙碌着花燈節的事物,用了幾天時間,已經将街道安排得一片繁榮了,段辭雪坐在酒樓裏,從窗口向下看着忙碌的人。
此時一陣風吹來,吹動了段辭雪垂落的長發,也将她的臉吹得紅了一片。
“把窗子關了吧,別着涼了。”燕凜說着就伸手準備去合窗子。
“不行!”段辭雪一把攔住,然後抱怨道,“我好久沒來盛京城了,而且以前來的時候都沒什麽機會看這繁榮景象,你就別攔我了。”
燕凜和她僵持着,無奈的說:“娘子,聽話。”
段辭雪并沒有理會聽話兩個字,而是直接将頭伸了出去,趴在了窗棂上。
“夫君,你說你什麽時候在這盛京城置辦一套家業?省得我每次來這裏都覺得怪新奇的。”段辭雪語氣裏全是遺憾,仿佛這事兒是有多強求燕凜一樣。
“……娘子前不久才說沒必要。”
“我這不是突然想了嗎?”
“那是否真的想好了要在這裏置辦一套?”燕凜開始思考哪裏的風水好了。
“算了,沒必要,這事兒很麻煩。”段辭雪一口悶了杯裏的酒,然後慢悠悠的又将就被滿上。
“……”燕凜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後說,“聽娘子的。”
段辭雪覺得耍燕凜很好玩,畢竟自己曾經被他耍了也吓了好多次,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記仇的女人,并一直踐行着這種有仇必報的想法。
“你去了臨月城後,有再次過來參加過這裏的花燈節嗎?”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就像問問,多了解一下你。”
“哦?娘子還有哪裏沒了解清楚,要不要今兒晚上多聊聊?”燕凜歪頭一笑,看着段辭雪。
段辭雪身形一頓,心虛的瞟了一眼燕凜後就把頭收了回來,整個人都正襟危坐在了座位上。
因為剛剛吹了冷風,她的耳尖和臉頰都是紅的,仿佛真的被燕凜的話給刺激成了這樣。
“你能正經一點兒嗎?”段辭雪聲音很小,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
“我挺正經的,娘子想到哪方面去了?”
“……沒有!”
“沒有臉還這麽紅?”
段辭雪聽了連忙用手去摸自己的臉,然後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有些發燙了,她惱怒地睨了一眼燕凜,當即下決心不理他了。
燕凜看着眼前的人氣鼓鼓的樣子,越發覺得她像只炸了毛的貓,越老越讓他心裏毛躁。
“我去了臨月城後就再也沒看過花燈節了,小時候一家人一起去花燈節的時候,我還覺得挺有趣的,只不過後來沒人與我同行,我就覺得無趣,沒去過了。”燕凜喝了一口涼酒,慢慢的說了起來。
段辭雪注意到了燕凜眼裏流光轉動,她舉起酒杯,遞過去想去和燕凜碰杯安慰他,“我以後都能陪你,不會無趣的。”
燕凜重新盛滿酒,然後笑着和段辭雪碰了個杯:“這可不對了,這次分明是我陪你來的。”
段辭雪就還沒喝下去就一口噴了出來,她劇烈的咳嗽着,臉越發的紅了。
燕凜見狀連忙上前輕撫她的背,“娘子你還好嗎?”
段辭雪吸了幾口氣後才終于緩了過來,她心裏越想越氣,氣燕凜這人就只會耍她。
“你不願意就回去,我自己一個人看!”說完,段辭雪就直接起身準備離開,只不過還沒走兩步,就被燕凜拉住了衣擺。
“我願意的,你別丢下我……我錯了……”燕凜低着頭,委屈的模樣做了個全套。
段辭雪當然知道這人的套路,可又擋不住這人委屈模樣帶來的殺傷力,她咳了一聲,最後還是妥協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燕凜:“晚上一起去看看吧,今天的花燈節是最熱鬧的。”
夜晚的盛京城裏燈火通明,街上挂着各式各樣的花燈,姑娘們一人提着一個花燈在街上游走着,好奇的看着周圍的所有東西。
段辭雪在人群裏穿梭,每經過一個都停下來看看,像個沒出過閣的女子第一次出門時,對什麽都懷着好奇心一樣,燕凜就跟在她的身,處理她看上的東西。
“夫君!”段辭雪遠遠的喊道,“這裏有兔子花燈!”
燕凜點了點頭,快步跟了上去,“來了。”
“看上哪個了?直接拿。”燕凜對段辭雪說,然後拿出錢遞給了老板。
段辭雪拿了一個自己喜歡的樣式後,就直接往前走了去,她沒刻意等燕凜,而是看着四周的動靜。
此時周圍人群漸多,街道也開始變得擁擠,身邊的人群也格外的喧鬧不堪,段辭雪覺得這種熱鬧格外的充實,她很喜歡這樣的節日。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原來的世界裏,元宵節是她很愛的一個節日了,那天人們也足夠的熱鬧,能夠淹沒她孤獨的身體。
她緩緩的停下了步子,然後轉身看向了身後的燕凜。
此時燕凜不知何時買了根糖葫蘆,悠哉悠哉的朝着段辭雪走來。
段辭雪看着他,問:“夫君,你當初找到我的時候,心情是怎麽樣的?”
街上燈光不算明亮,卻照亮了段辭雪,而那黃昏的色彩也讓這一刻變得格外的惹人沉溺,燕凜只覺得視線有些模糊,到最後還是笑着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是我活了這麽久,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的活了,”他上前,将糖葫蘆遞給段辭雪,“為你而活,為你心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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