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客人
客人
“你、你說什麽?”柳知味微微一怔。其實他不是沒聽清秦深說了什麽,而是話的內容和用意,太令他費解了。
“你們雖然不是真正的道侶,但是能想出這個法子來接近我們玄月峰,你們之間的關系,肯定不簡單吧?”秦深大膽推測,“你們的動作和眼神,要麽提前練習過,咱們你們平時就是這麽相互交流的。你來我回眉來眼去的,啧啧啧。”
“我和司徒之間,沒有什麽特殊的,只是關系比較好的同門,相處得很好的朋友。”柳知味無奈解釋,“還有你說的‘眉來眼去’,大概是有所誤會,你看到的,可能是我們在進行一些普通的、健康的眼神交流。”
秦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我有機會了。
柳知味沒聽懂:“嗯?”
“既然你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不管他對你有多少意思,我都有機會趁虛而入了。”秦深說着,對他深情地眨了眨眼。
“你對司徒有意思?”柳知味警鈴大作,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和秦深之間拉開距離,“你是不是也看上他的樣貌了?”
秦深笑了:“我對他可沒想法。而且他一直帶着面具,我何時看過他長什麽模樣?”
“那你是想……”柳知味有種不祥的預感。
“當然是想和你,找機會深入了解一下啊。”秦深理所當然道。
柳知味又往後撤了一點,感覺身上起了雞皮疙瘩,“你不是有道侶了嗎,別做對不起人家的事!不對,對不起人家的想法也不要有!”
秦深歪頭:“我可沒說過我有道侶。”
信息量過大,柳知味的腦子也快要變得不靈光了。他疑惑地問:“和我們一起吃燒烤的吳道友,不就是你的道侶嗎?”
“你說他啊。”秦深似乎思考了下,而後道:“我早就說過了,他是我的小跟班。看他喜歡賴着不走,和他玩玩而已。嗯……可比某些胡攪蠻纏的人好多了。啊,我剛才說的你別在意,只是想到了一位老相好。”
柳知味:“……”貴師門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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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麽警惕嘛,我只是問問而已。如果你不願意,我自然也不會強求。這種事情還是要建立在兩情相悅的基礎上才好。”秦深悠然道。
柳知味聽他這麽說完,也仍然沒有放下戒備。明明這個人從剛見面,到現在為止,确實沒有騙過他們,又提供了很多關于萬象錦囊的信息,還很有機會在未來成為燒烤攤的常客,但他就是給人一種不能去輕信的感覺。難道是因為他從外表到言談舉止,都透着一種輕浮?
“沒關系,以後我們也還有見面的機會,畢竟我要經常光顧你們的燒烤攤的。另外,我也很期待你和司徒之間的發展哦。”秦深向柳知味靠近了些,打趣似的在他腰上拍了一下。
“哎——”被猝不及防碰了一下的柳知味,反駁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秦深不知看到了遠處的什麽,神色一凜,飛速道:“我還有事就此別過改日再會!”
柳知味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長長地呼了口氣,他今天起早到這來,忙活了好久,現在終于可以歇歇了。他随意地将手搭在腰上,在衣帶裏側摸到了一塊東西。
這不就是之前那塊玉石嗎?秦深要當作買燒烤的錢付給他,被他還回去的那塊。
原來方才秦深碰了他一下,不是想占他便宜,而是偷偷把這個給他!
玉石太貴重了,不能收。柳知味這樣想着,去尋找秦深的身影,結果剛好看到秦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怎麽了?”司徒清走了過來,見他很是焦急,問道。
柳知味解釋了事情的經過,“我得把這個還給他。他往那邊走的,你能不能輕功帶我追上去?”
“好。”
就在司徒清即将靠近柳知味時,一道靈力驟然闖入兩人之間!
柳知味被震了出去摔倒在一旁,司徒清則在靈力襲來的瞬間向外側躲開。
後續的攻擊沒有到來,司徒清匆匆把柳知味扶起來,憂心忡忡:“還好嗎?”
“嘶——”柳知味咧咧嘴,“我沒事,就是屁股有點摔疼了。對了,怎麽沒見到段石?”
“他說人有三急,晚些來找我們。”
方才的靈力在地上留下一道深痕。從位置來看,對方并不打算真正傷到他們。
柳知味緩過來些,發現司徒清在看着前方,便也随着他看過去——
一個戴着面具的玄衣男子正在向他們一步步走來,氣勢鋪天蓋地。
“我們和這個人打過交道嗎?”柳知味小聲問。
司徒清緊鎖着眉,“不曾見過。”
那人徑直走向柳知味,“你和秦深是什麽關系?”
“啊?”柳知味不解。這人突然出手,又氣勢洶洶地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他是我剛認識的朋……客人。”柳知味差點就按習慣說成是朋友,到了嘴邊又改了,畢竟嚴格來說,秦深和他确實算不上朋友,他也對秦深仍有一些戒備。要說關系的話,他們就是燒烤攤主和吃燒烤的客人吧!
說完,他看到玄衣人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客人。”玄衣人重複了一遍,短暫的沉默後,大笑幾聲,接着又像是自言自語道:“秦深啊秦深,我本以為你頂多養幾條狗氣我,沒想到……”
“他在說什麽?”柳知味和司徒清交頭接耳,“他的腦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司徒清:“确實。這其中或許有誤會,多加小心,不要輕舉妄動。”
附近大概是剛結束了一場精彩的會武,許多弟子離開時要經過他們這裏,于是漸漸多了不少看戲的人。
“你。”玄衣人對柳知味說,“名字。”
柳知味不滿:“你先說。”
“我佩戴了面具。”
柳知味這才想起來,戴面具來的人都是為了隐藏身份,其他人即使認出了也不能揭露。像他這樣直截了當問名字,按照靈霄宗宗門大會的規矩,更是不可。
“你不說也罷。”玄衣人活動了下手指,關節發出聲響,“來打一場吧。”
此言一出,周圍立刻熱鬧起來。
“快來看,有人要發起匿名比試!”
“有個戴面具的,另一個沒戴。”
“誰啊,沒見過……”
柳知味當然是想拒絕的。可是這宗門大會又又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被發起比試的那一方通常不能直接拒絕,哪怕偶爾有實力懸殊的情況,也要過幾招做做樣子再結束。
正常來講,若是發起的人在開始後,才意識到對方實力太弱,大多都會手下留情。
但柳知味面臨的情況有些令他頭痛。這玄衣人剛見到他,二話不說就先動用靈力,恐怕不能直接用常人的腦回路去判斷。
“我替他。”司徒清站了出來,擋在柳知味面前,直視着玄衣人,“和我打。”
玄衣人冷漠道:“我向他發起挑戰,與你無關。”
“你之前把他傷到了。”司徒清金色的眼眸微微咪起來,提高了音量,“如今又要與他比試,這不公平。各位覺得呢?”
“竟有此事?這樣還要發起比試,屬實不合理。”
“這就有點過分了啊。”大家紛紛站在司徒清這邊。
玄衣人惱怒:“你說說,我什麽時候傷到他了,又傷到哪裏了?”
“你剛過來的時候,用靈力發動了攻勢。這地上的裂痕就是證據。”司徒清給衆人指了指地面。
玄衣人:“我下手有分寸,只擊中了地面,又怎麽傷得刀他?”
“他被靈力震到,摔傷了。”
玄衣人不信,“怎麽可能?口說無憑,哪裏有傷,讓我看看。”
“傷在臀部。”司徒清氣勢不減,大言不慚,“你,确定要看?”
玄衣人:“……”
柳知味:“……”他發現司徒清在随機應變、胡說八道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雖說在這麽多人面前,謊稱屁股受傷,讓他覺得有那麽一些些的丢臉。
“別廢話了,和你打便是!”玄衣人說着,周身靈力彙集。劍意化形,直直沖向司徒清。
“往後退點,要打起來了!”
“這麽突然就開始了?”
在圍觀弟子驚呼與議論之時,司徒清平地而起,完美避開向他橫着劈過來的劍意。
玄衣人先是一怔,随即親身上前,運轉內功,與之纏鬥。
玄衣人十幾個招式接連放出來,竟是一次也沒打中過司徒清。
“那個白衣服的,輕功也太好了吧。”
“太強了,黑衣人內功如此深厚,都拿他沒辦法。穿白衣的究竟是什麽人?”
“雖然看不到臉,但從身姿來看絕非凡夫俗子。好帥啊,真想認識一下……”
玄衣人被司徒清的動作晃得花了眼,體力內力都已經發揮到極致,卻依然無法突破,開始力不從心。
又一個拿手招式失了手,趁着兩人都沒有下一步動作,玄衣人惱羞成怒道:“他是你什麽人?你為了他竟然能這般拼盡全力。”
司徒清沉吟片刻,回答:“朋友。很好的,獨一無二的朋友。”
“呵,不過是個出來賣的,你還把他當朋友?”玄衣人陰陽怪氣道。
“你說什麽?”司徒清鎏金色的眼中燃起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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