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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這小畜牲，竟然敢罵我？”兼蝶仙子天生仙胎，又是千音門二長老。衆仙家平日見面，誰不會多讓她三分。

不想，今日竟碰到木頭愣子。

偏偏這小蹄子還大略略地說出她的痛處，這怎不叫她惱恨？

兼蝶當即美目噴火，我見猶憐地走到葉修鶴面前告狀，“師兄，你看這夢貘，言語粗俗不說，還專挑她人痛處，這種品行不堪的東西，怎配當你座下首徒？”

凜樂一聽，臉色瞬間就沉下來。

仙界果然不是什麽好地方，明明是兼蝶先開口罵人，現在倒好，臉大得都在她師尊面前賣起可憐！

凜樂當即翻了一個大白眼給兼蝶，她在人界自在慣了，從來不管旁人會如何看待她，而葉修鶴身懷讀心秘術，在聽到兼蝶暗罵凜樂小蹄子後，臉色瞬間冷下來。

“凜樂品行如何，本君比你清楚。

再者，蒹葭殿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

――出去！”

兼蝶難堪地咬着下唇，她好歹是他師妹，可他卻如此不給她面子，要是讓千音門的弟子都知道了，她往後哪還有臉做什麽長老？

“師兄！”兼蝶哀怨地喚了他一聲，期盼葉修鶴能說些軟化，哪怕一句話都行。

可她愣是一個眼神都沒收到，更讓她氣惱的是，葉修鶴擡手一揮，蒹葭殿的大門從內轟然打開，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請她趕緊出去，莫再打擾他們師徒。

兼蝶氣得直接踩上彩鳳雙翅，轉瞬消失在殿中。

凜樂站在葉修鶴身邊，還是有些搞不懂這個脾氣火爆的女仙是什麽物種，便開口直接問道：“師尊，她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東西這個詞用不好可就是來罵人的。

葉修鶴知道她這個徒弟在凡間不愛看書，說話也有些不着調，很想伸手敲打敲打她。可念及自己方才已經教訓過她一次，要是他再敲下去，她變得更傻怎麽辦？

念及此，葉修鶴将剛伸出的手又收回來，還耐心解釋道：“這是兼蝶仙子，千音門二長老，算是你的師叔。她生來就是陰陽蝶，因法相無法固定，每過千年便會變化一次性別！”

凜樂驚了， “那她到底算男的還是女的？”

感覺好變态！

“……”

葉修鶴聽到她心裏的話，沉默了一瞬。

兼蝶因為陰陽蝶的身份，脾氣敏感又古怪，只不過因為她出身蓬萊，且又是千音門二長老，衆仙者都會忍耐她幾分。

至于她是男是女，他也沒有定論。不過她經常幻化的是女身，所以大家都稱呼她為仙子。

這些事情他原本是不欲多說，但小徒弟既然問了，他自然要耐心解答，便道：“現在算是女的，但保不準什麽時候會變成男人，所以你還是……得與她保持适當距離。”

這個她自然會！

就兼蝶那個爛脾氣誰受得了？

凜樂現在都懷疑兼蝶是走了後門，才當上千音門二長老。她擡眼看向葉修鶴手中的鳳首箜篌，好奇問：“師尊，兼蝶仙子是擅長什麽樂器啊？”

葉修鶴道：“敲鑼。”

“……”

這不是凡間人一敲都會的尋常樂器嗎？

一點也不高大上！

兼蝶仙子一定是走後門進來的！

這下凜樂更好奇了，千音門真有弟子願意跟她學什麽敲銅鑼嗎？

這還真沒有，因為好多樂修都覺得這門樂器一點也不符合仙家人的氣質，都紮堆去學古筝琵琶之類的仙樂，這就自然而然成了一個冷門樂器。

兼蝶正是看中這個，才撿了便宜，輕輕松松進入千音門，後來又在蓬萊島主的舉薦下，成為本門派二長老。

可縱使有她這般投機取巧的先例，但還是有弟子不願意學敲鑼，這就導致想拜兼蝶仙子為師的樂修少之又少。兼蝶仙子一氣之下，便利用自己二長老的身份，将銅鑼這門樂器劃為千音門弟子必修課之一，每月初一必須到參化殿修習如何敲鑼。

葉修鶴便提醒她：“明日辰時，記得讓小鶴載你去參化殿學敲鑼，遲到可是要受罰的。”

至于處罰是掃山還是洗樂器，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凜樂抿着薄唇，不大願意去。

“師尊，那個什麽銅鑼，我不用學都會……”

千音門弟子誰不是如此？

可這規矩早已定下萬年，不是說改就能改的。要是他突然改了，兼蝶指不定要帶上蓬萊大鬧一場，說他為了個小徒弟就以勸謀私之類的荒唐話。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道：“若是她敢為難你，你就直接與為師說，本君絕不會坐視不管！”

葉修鶴都說到這個份上，凜樂自然不好在纏磨下去。

不就是敲鑼嘛？

她去敲就是了！

要是兼蝶敢為難她，她就直接将銅鑼捏成粉末，把它當骨灰給揚了！

葉修鶴聽到小徒弟暴躁的心聲，朝她招招手，“過來為師這裏，本君教你彈箜篌，讓你靜靜心。”

凜樂踱步到他身旁坐下，葉修鶴先撥動幾根冰水弦，教她最基礎的一些音階。

他天生就适合修樂，對于箜篌這門樂器，才學了不到半月，就可用箜篌之音禦敵。

可凜樂不足百年的獸生裏，哪裏彈過這種高雅的樂器，一時間學得是滿頭大汗，頻頻将他教的東西給彈錯。

好在葉修鶴極為有耐心，就算凜樂彈錯了，他也不會笑話她。

“這個得彈得再柔和一點！”

“像這樣！”葉修鶴握住她白皙的小手，手把手地開始教起來。凜樂不習慣地微微挪了挪小腿，發現兩人湊得極近，她甚至都能嗅到他身上清新的沉水香。

這種香她在人界宰相府聞到過，精貴極了！小小的一勺沉香就有南诏商人要價千兩黃金，堪比一塊巴掌大的羊脂玉了。那個丞相嫌太貴就沒買，最後托人去安南購買，才拔山涉水地得到一小盒沉水香。

葉修鶴身上的沉水香比宰相府的要純多了，肯定比那個相爺買的還要貴！

她貌似抱了一條超級粗的金大腿！

凜樂一時興奮地扯住她家師尊的衣袖，“師尊，你是不是有很多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