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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自然是有的。

他是千音門門主，從門派建立之前，就與天帝南征北戰，奠定天族在仙界的正統地位，天帝予他的，可不止地位權勢這般簡單。

葉修鶴看着凜樂一雙杏眸滿是期待之色，故意反着說，“為師清貧得很，阿樂跟着本君可否會覺得委屈？”

凜樂有些不敢相信，她低頭看了眼他手中貴氣十足的箜篌，鳳翎上的五彩光瀾的羽毛可是用北海玉石綴上去的，單小小一顆就要百個紫晶石購買。

葉修鶴聽到她心中所想，解釋說：“這是門派所有，非我私人之物。”

“……”

那她豈不是抱錯大腿了！

千音門最有錢的長老是誰啊？

她可不可以重新再拜一個師尊？

“你想都不要想！”葉修鶴伸手在她腦門上重重一彈。這小財迷！有時候挺聰明的，有時候又憨得可以。

不過，這也怪不得凜樂，她如今才不過百歲，在夢貘這類神獸中還差兩百歲才算成年，要是拿凡間小兒的年齡段對比，正是有些小聰明的幼女。

“師尊，你能不能別再聽我的心聲了？”

她在他面前真真是一點隐私也沒有，凜樂蹙起一雙柳葉眉，希望葉修鶴能有屏蔽聽到他人心聲的功法。

想必他每次聽了，心中也是不舒服的。

否則為什麽會總是彈她腦門？

再怎麽說，他們也是師徒，就別彼此折磨了。

葉修鶴聞言一嘆，“這門讀心秘術的功法如此，縱使是本君，現在也無法改變。”

凜樂一驚，“那我豈不是每時每刻在想什麽，師尊都能知道？”

“非也。只有你在為師面前，本君才能知曉你心中所想。”其實這門功法在鶴族開創之初，是能随時聽到旁人的心聲，後來鶴族祖師不堪其擾，才将它改進成這番。

現今葉修鶴正在修研一門功法，往後或許能修改這門秘術，不過他目前只有四成把握，成功的幾率并不是很大。

他斂下心事，揉揉小徒弟的腦袋，“好了，今日的教學到此為止，你回去好好歇息，明日準時去參化殿上課。”

“是。”

凜樂踩了風似的，立馬離開蒹葭殿。

箜篌這門樂器對于她來說簡直是太難了，她剛才就不應該選它！這簡直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麽一對比下來，明天的敲鑼課簡直不要太輕松。

她只要随意梆梆敲兩下就成，就是為她授課的兼蝶仙子讨獸嫌了點兒！不過，明天是大課，千音門修樂的弟子幾乎都會去，她應該是不會特意針對她吧？

凜樂乘着小仙鶴，讓它載着自己在千音門上空繞上一圈，她都來這一久，都認不清路。要不是有師尊給的坐騎，她連去上課都是個問題。

她悠悠繞了半圈，發現千音門弟子大多都在午休，仙者不像凡人，歇息的時候必須閉眼躺在床上睡覺，而是盤腿打個坐就行。

這種靜休，不會做夢，仍算做修行。

凜樂百無聊賴地躺在仙鶴身上，鼻間忽然嗅到一陣氣味，有仙者正在入夢，她一時驚喜地彎起身子往下望，指着下面一個宮殿問，“這是哪兒？”

小仙鶴道：“參化殿。”

這不是明天她要去的地方嗎？

難道下面正在做夢的是兼蝶仙子？

凜樂對兼蝶做的夢一時起了濃厚的興趣，她糾了糾小仙鶴頭頂上的羽毛，“載我下去看看！”

小仙鶴吓得瑟瑟發抖，“你……又要去做什麽壞事？”

凜樂：“……”

她現在居然混到連一只白鶴都不願意信她神品的地步了？

她狠狠拔下小仙鶴頭頂上的一片羽毛，“下次再說我壞話，信不信我把你給薅禿了？”

“……”

為了自個不禿頂，小仙鶴委屈巴巴地載着凜樂到參化殿。

凜樂做這種事已然很熟練，她隐匿好自己身上的氣息偷偷潛入兼蝶仙子的寝宮，才入門就聞到一陣酒味，想必是兼蝶方才被她家師尊打擊得很深，這才借酒消愁。

她化作夢貘原型，跳到兼蝶枕邊，也不管她做的是不是噩夢，就饑不擇食地将她做的夢給吃了。

夢中之景，甚怪。

床上躺着一名男子，如玉般眉目精致的仙君赫然是她師尊，他的雙手被兼蝶用紅繩給系住，雪白衣衫褪到腰間，毫無抵抗之力。

兼蝶在夢中得意一笑，緩緩從袖中取出一根結實的仙繩，用力在他身上甩了幾下，而後一腳踏上拔步榻。

其後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凜樂吞咽的動作煞然一頓，兼蝶仙子居然……這麽變态。

她家師尊好慘，在兼蝶夢中居然是下面那個。

她用力拍了拍胸膛，想将這惡心的夢給吐出來，可無論凜樂使什麽法子，都是徒勞無功。

算了！

凜樂頭重腳輕地走出參化殿，小仙鶴等了她許久，一見她出來就生怕別人發現她在做壞事似的，迅速馱着她回到赤霜殿。

凜樂腦中一片混亂，等躺到榻上依然還是被兼蝶的夢給震撼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兼蝶比她想象中還要變态。

看來師尊提醒她離兼蝶遠一些，并不是什麽駭人聽聞之言。

凜樂晃了晃想腦袋，努力将今日所見之夢忘了，可等她第二天去到參化殿見到兼蝶仙子的那一刻，她又全想起來了。

她頭疼地看着自己桌上比同門大上兩倍不止的銅鑼，單一個面就有她四個頭大！

不用多想，兼蝶仙子絕對是故意的！

陸歸雲坐在凜樂身邊，從她腰間佩戴的玉牌，認出她是修鶴仙君座下首徒，便溫聲道：“小師妹，你的銅鑼看着挺重的，要不我和你換換？”

凜樂一陣心喜，當即準備和他換鑼時，兼蝶仙子就往她這處走來。

“你們這是做什麽？”

陸歸雲拱手行禮，“長老，弟子是見凜師妹的銅鑼太過沉重，便想同她換一換。”

兼蝶蹙了蹙眉，面色有些不悅，“這是吾特意為她備下的，凜樂作為門主首徒，經受的歷練自然是要比你們這些普通弟子多得多！”

“今日她若連這鑼都拿不起，那還有何臉面做修鶴仙君首徒？”

凜樂都聽到這兒，豈不明白兼蝶是想做什麽？

今日這銅鑼，她就是不拿也得拿了。

凜樂将手搭在銅鑼上，準備将它給舉起時，就發現這東西沉得很，幾乎都要有一座山重了。

淦！

兼蝶肯定往上面施法了！

凜樂咬牙瞪了她一眼，兼蝶眉眼微微往上一挑，作出得意狀，凜樂喘了口氣，搓搓手準備重新擡鑼時，忽然聞到一陣奇怪的味道。

凜樂胸裏一陣翻騰得難受，頓時就把昨天吃的夢全吐了出來。

參化殿所有弟子頓時都驚呆了，因為他們看到兼蝶仙子竟在夢中把修鶴仙君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