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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葉修鶴聲音清冷,“她不過是個凡人。”言下之意,就是他和李茹兒仙凡有別,他不可能将半分心思予她,至于老婆本,那就是更不可能的事。
凜樂不是愚笨的神獸,自然聽得懂他的意思。凡界的那些話本,最愛寫的便是仙凡戀,天上仙君一召愛上凡人就抛卻仙位,寧願和凡間女子世世厮守,也不願做回仙界與天同壽的神君。
從前凜樂看這些話本子,還覺得甚是凄美!可自從去了上仙界才知曉那些仙人大多是寧願孤獨一生,也不願搞什麽仙凡戀,畢竟一昭不慎誤入歧途,很有可能淪為堕仙,或是灰飛隕滅的下場。
葉修鶴可是白帝之子,鶴族少君夫人的位置更不上任何凡間女子想坐就能做的,就是側妃也不行。
凜樂托着腮,看着葉修鶴清隽的側臉,好奇問:“那師尊可有有中意的仙子?”
葉修鶴道: “你往後就會知道。”
這話說跟沒說一樣!
師尊不愧是鶴族,嘴巴就是嚴實,不像鹈鹕一樣,生就一張大嘴巴不說,還總在上仙界亂說閑話。
不過,她剛才那番大膽地詢問,還是有那麽一絲絲效果。畢竟方才葉修鶴回她的并不是沒有,而是她往後就會知道!
她還真不敢想像,師尊這麽個清冷如月華的仙者,竟也有喜歡的姑娘!
算算他的年紀,師尊今年可是有三萬歲的高齡了。上仙界天帝之子,在他這個年紀聽說連兒子都抱倆了,可她家師尊至今還是一個單身鶴。
聽說鶴族長老每過百年就會到千音門催葉修鶴回九黎山主事,可葉修鶴視若無睹,依然在千音門做他的門主。
明明可以靠家世,卻偏偏靠自個成立一介仙門的仙君,不可謂不受上仙界一衆仙子們的追捧。
凜樂覺得,自家師尊的大腿她一定得抱得再緊一些。
去到下界,葉修鶴便告訴他們如今身處蘇州,這比原先的焦州要繁華許多,凜樂從前自己一個人生活時,就在這兒待過七八年,蘇州城就沒有她不熟的地方。
只是仙界和人界的時差實在太大,她在千音門拜師的日子連半年都未到,凡間卻已過去十年。
戲樓酒莊、青樓賭坊的掌櫃全換了一茬,蘇州城內還新建了一些佛寺道廟,街上随處都可見女冠道士兩三成群地相攜走在路上,這在十年前可是絕無可能發生之事。
凜樂便拉住一個美婦問,“蘇州城的修道之人為何這般多?”
美婦人一聽她的口音便知不是本地人,笑着解答說:“陛下信仰道教,凡是修道之人,官府每年最低都會給人十兩銀子,蘇州城歷來都是富庶之地,知府大人又是個大善人,每年都會翻新道廟不說,給人貼補的銀子都不會少于這個數!”
她比出三個指頭,凜樂便猜:“三十兩銀子?”
美人搖頭,心想這姑娘穿着不俗,為何卻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是三百兩!”
“!!!”
凜樂酸了,心想自己怎麽沒趕上好時候!
她一頭神獸,比起凡間那些俗子,天生就會使用仙術,捉妖什麽的更不在話下,要是她當年一直在蘇州紮根下來,不去皇宮吃狗皇帝的噩夢,興許就不會被迫拜葉修鶴為師……
不過,凡事有失必有得。
她去上仙界後,跟着貔貅仙子賺了上萬紫金靈石,也算是得了一份大機緣。
美婦見她遲遲未語,便以為凜樂是被震撼住了。她擡眼望向凜樂身邊的公子,眉目精致得如同話本裏的谪仙,羨慕地望着凜樂道:“姑娘的夫君生得真是俊朗!”
凜樂一訝,這美婦面皮長得甚好,就是腦子不大好使。
“夫人誤會了,我尚未嫁人,這是我師尊!”
那婦人忽然睜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畢竟這對師徒的面容都太過年輕,遠遠瞧着旁人哪會以為他們是什麽師徒,而是一對珠聯璧合的眷侶。
凜樂豈不明白這凡人在想什麽,就道:“我師尊就是顯嫩,其實他今年都已經三……”
她本想說三十的,可嘴巴卻怎麽使勁都張不開。
不用多想,她就是被師尊禁言了!
凜樂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在心裏道:師尊,我又沒打算将你的真實年紀報出來。
她要真說了,那凡人不是吓死,就是以為凜樂是個瘋子。
葉修鶴聽得到凜樂的心裏話,他用密語傳音道:“你覺得她會信嗎?”
凜樂:“……”
這不管是人是仙,長得嫩就是好!
凜樂就占長得不嫩的虧,她的芳齡才六十,在夢貘一族中連及笈之年都未到,可旁人一見到她飽滿的胸脯,總是以為她是到了年紀卻沒嫁出去的“老姑娘”。
只不過是因面皮生得好,凡間媒婆還是踏破凜樂在凡間的門檻,想給她說一門親事。
葉修鶴手執扇子,拱手道:“多謝夫人為我師徒二人解惑!”
“不用客氣。”美婦人輕輕搖頭,提着籃子站在原地,看着他們師徒走遠後,才不舍地收回落在葉修鶴身上的視線,提籃離開此處。
凜樂走在葉修鶴身旁,看到街上的女冠穿得比凡間大家閨秀還要闊氣,一時就感慨起這凡間皇帝将這錢全用在道修身上,朝堂上的官員不會被這個荒唐的皇帝給氣死嗎?
她雖然不愛讀書,但也知道前朝的厲帝就是因為将國庫銀子大把用在興建佛寺上,百姓們一個二個都不想種田,全把頭發剔了去當和尚。
原本強大的遂國國力日漸式微,才不過六年光景,就被人給推翻了。
難不成現在這任皇帝是想重蹈覆轍?
葉修鶴聽到她的心聲,就用密音傳話:“如今漓國的皇帝你應該認得!你先前還吃過他的夢。”
凜樂疑惑:“這狗皇帝居然還沒駕崩?”
葉修鶴:“……”
她就說這皇帝怎麽這麽不着調,原來是那個狗賊!
她這話說的不大不小,挨着他們師徒不遠處的女冠耳力好,将這話聽得是一清二楚,一時間就只差拔刀相見了。
凜樂幹笑一聲,“姐妹們,你們誤會我了!我說的狗皇帝是鄰國的!”
女冠們面色一緩,将刀劍全收回到鞘中。
凜樂撫着胸口呼了一口氣,她倒不是打不過這些女冠,而是不願再給師尊添麻煩!畢竟他們才從焦州飛到蘇州不久,她若是再将這兒弄得雞飛狗跳,師尊必然又要多費仙力抹去這些凡人的記憶,帶她重新尋一個地方暫住。
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凜樂還挺喜歡蘇州的,她想同葉修鶴在這兒多在一久。
她攥着袖子,慢步走在葉修鶴身後,愧疚道:“師尊,我有時候是不是挺麻煩的?”
葉修鶴停下腳步,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我從未覺得麻煩!”
凜樂一時有些受寵若驚,難得師尊摸她的額頭不是為了彈她!
葉修鶴聽到她的心底話,忍不住低聲一笑。
“餓了吧?”
凜樂點頭,“師尊給的采夢丹我前兩天就吃完了,我早上又只吃了一小碗豆腐花,現在肚子空得都在咕咕叫!”
葉修鶴見這夢貘在賣可憐,哪舍得讓他的徒兒餓肚子,便帶她去到一處酒樓用飯。
凜樂高興地挽住師尊的手臂,可待她随葉修鶴去到桌上坐下,點的是一碗小米粥并一碗青菜湯後,小臉頓時就塌了。
就這兒?
如此清湯寡水的飯食她就是最窮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吃過!
師尊真的好扣啊!
葉修鶴忽視她心底的哀嚎,摸了摸她的烏發,“為師出去一趟,你在這兒乖乖用膳,等我回來!”
凜樂乖巧地點了一個頭。
見他走後,立即奪門而出,去夜市找烤蝦吃。
蘇州的夜市在漓國可是出了名的熱鬧,哪怕在子時仍是人聲鼎沸、摩肩接踵,賣貨郎趁着人熱鬧,肩上挑着貨擔,在人群裏穿梭。
凜樂按照往日的記憶去到秦水橋畔,那兒依舊還賣着她最愛吃的烤羊炙,她習慣地伸手掏了掏錢袋,卻沒掏出銅板,而是一把紫金靈石。
她這才想起這根本不是上仙界,紫金靈石在人界根本行不通。
賣羊炙的小販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問:“小姐可是忘了帶銅錢?不然我給你先留着,待你回府後再讓家裏的仆從過來我這兒取!”
他是看在凜樂衣衫精麗,不像會賒賬之人,這才說出此話。
要是旁人點了十多串烤羊炙卻不付錢,他哪會将這羊炙留下來,早就将它賣給別人了。
凜樂聞着香氣襲人的烤羊炙,不自覺咽了咽喉嚨,她将手覆在錢袋上,用點石成金的法術将紫金靈石變成一錠金子扔給小販,就将他攤上烤好的烤羊炙拿走。
“姑娘,這金子……”太過貴重,根本不是他能補得起的。
“算我賞你了!”凜樂頭也不回地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她已經許久未吃這烤羊炙,盡管這炙肉辣得她小嘴都紅了起來,但凜樂還是一口也不帶停地全将它給吃完了。
要不是怕葉修鶴發現,她根本沒在原地等他,反而偷偷去夜市買了炙肉吃,一頓訓斥必是少不了的。
凜樂單手掐訣,才用縮地成寸的法術趕到酒樓,就發現自己騰地一下變成六歲女童的模樣。
“怎麽回事?”凜樂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影子,用小蘿蔔頭形容也不為過。
凜樂再次施法,想讓自己變回去,可靈力像是被封住般,一道最簡單的仙法也使不出。
她心中生了悶氣,擡腳就将一塊石頭踢到遠處。
“樂兒!”
一道清潤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可凜樂卻沒敢回頭,她裝作不認識葉修鶴一般,擡腳就往巷角暗處跑去。
可她那小胳膊細腿,哪能比得上身高腿長的葉修鶴。
他頃刻間就出現在凜樂前面,一手拎住凜樂的後領,将她給提了起來。
“你是不是用了點石成金一類的仙法?”
凜樂訝然,她都沒說出心裏話,師尊怎麽什麽都知道了?
葉修鶴拎着食盒,慢慢将她給放到地上,解釋道:“千音門為了歷練門下弟子,在你們下凡時都會禁止你們使用點石成金的法術,畢竟這有違天道,石頭終究該是石頭,而不該變成金子。”
凜樂幽怨道:“師尊,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本君不是讓你好好等在原地嗎?”葉修鶴伸手在她額上用力一敲,“你何時能讓本君省心一些?”
凜樂捂着額頭,接受不了自己居然矮成這樣,撒嬌似地抱住葉修鶴的大腿,“師尊法力無邊,你能讓我變回去嗎?”
葉修鶴搖頭道:“這規矩就是本君定下的,你認為本君會讓自己觸犯門規嗎?”
凜樂:“……”
自己給自己打臉這種事,要是換成她,凜樂也不會做!
她塌着一張小臉,垂頭問:“那我要怎麽做才能變回去?”
葉修鶴道:“你做好三件善事,自然就能變回去。”
這聽着不是很難的樣子!
凜樂霎時振作起來,蘇州城的凡人這麽多,她随手一幫,肯定不出三天就能完成了。
她擡頭看葉修鶴,見他拎着一個紅木食盒,笑眼彎彎問:“這是師尊給我買的嗎?”
葉修鶴搖頭,“是本君自己做的。”
蘇州上空正是仙界鱗泊湖,葉修鶴便去那兒釣了一尾青魚,炖好後又裝到食盒放好,這才到下界找她。
想不到這夢貘這般嘴饞,偷偷溜出去買吃的,也不給他這師尊留一份。
凜樂一時間也有些愧疚,垂下小腦袋道:“師尊,我錯了!”
葉修鶴輕應一聲,面色淡若得讓凜樂看不出他到底在不在生氣,她悄悄擡眸看了他一眼,小聲說:“下次我也給師尊做吃的!”
他倒看不出來這夢貘還會做吃的。
他牽着凜樂的手去到附近的悅來客棧,沒去方才的酒樓。
悅來掌櫃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她一見葉修鶴清隽俊朗的面容,連算盤都忘了撥,愣了三息才問:“公子是要住店嗎?一間還是兩間?”
葉修鶴道:“一間。”
凜樂拉了拉他的衣袖,不解問:“師尊,你是不是将我給忘了?”
“吾沒忘。”
掌櫃的看凜樂跟年畫裏的精致小人似的,捂嘴笑着說:“小姑娘,你師尊是怕你晚上被花拍子給拍走了,才要一間房保護你的。”
“可我今年都六……”十歲了!
話未說完,凜樂又被葉修鶴給禁言了!
凜樂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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