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紀茹開始學習禮儀沒多久,一天,紀安當着衆人的面說道:“爸媽,過兩天我的朋友們會過來。”
說着紀安還看了紀茹一眼。
紀茹聽在耳朵裏,卻不覺得這和自己有什麽關系,畢竟她又不認識紀安的朋友。
倒是紀盛和袁慧互相對視一眼,對紀茹道:“等那天紀茹你跟哥哥姐姐一起見見客人,長長見識。”
“對了,周博到時候是不是也會來?”想到什麽,袁慧問兒子。
驀然,紀瑤的動作變得有些僵硬,讓紀安心疼不已。
紀安冷笑一聲,道:“當然,要知道周博可是瑤瑤的未婚夫,誰都不來,他也得來啊。”
“紀安!”紀盛皺眉,看了紀茹一眼,沉聲道:“當初這門婚事,定的是紀茹和周博。”
婚事之所以落到紀瑤頭上,是因為紀瑤這麽多年用.的都是紀茹的身份。
可紀安才不在乎這點,他聽到紀盛呵斥,眼眶驀然紅了,道:“可這麽多年跟周博相處的是瑤瑤,你們想婚事換人,有沒有考慮過瑤瑤的感受?”
“難道知道瑤瑤不是親的,你們就不疼她了嗎?”
“哥哥,你別生氣,爸媽怎麽會不疼我呢。”紀瑤強忍着心裏的難受,去安撫紀安道。
紀盛和袁慧沉下臉,道:“我們怎麽可能不疼瑤瑤,只是這件婚事并不像你們想的那麽簡單。”
“怎麽個不簡單法,你們就是想苛待瑤瑤去補償紀茹。”
“都怪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家也不會變成這樣!”紀安朝紀茹這個“罪魁禍首”怒吼道,看着紀茹的目光更是厭惡至極。
就好像紀茹不是自己有血緣的親妹妹,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夠了紀安,這跟紀茹有什麽關系,她當初那麽小,哪能做得了主。”紀盛勉強說了一句公道話。
雖如此,紀茹卻覺得他心裏并沒有責怪紀安。
“當初她被人調換是做不了主,可是長大後,她總能做主要不要回來,從她決定回來那刻起,咱們家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紀年明明是對紀盛和袁慧說的,卻對着紀茹的方向怒吼。
“哥哥!”紀瑤含淚站起來大聲制止紀安不再再說了。
再說下去,她就先紀茹一步崩潰了。
紀安越是強調紀茹,就越是讓她感到難堪,畢竟這些年她享受到的優渥生活,都是因為紀茹的原因。
身為既得利者,紀瑤做不到假惺惺的安慰紀茹,可也不至于落井下石的踩上幾腳。
“瑤瑤,你別哭,哥哥不說了還不行嗎。”紀瑤的眼淚讓紀安手足無措,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攻擊紀茹,也會連帶誤傷紀瑤。
因為紀瑤的哭泣,紀茹反倒成了局外人,不過紀茹心裏并沒有太傷心,紀安不想接納她,她還不願意承認紀安呢。
沒有期待,也就不會有失望和難過,這就是紀茹心裏對紀安的真實想法。
幾天後,紀安的朋友過來家裏。
那天剛巧袁慧給紀茹買的衣服全都拿去洗,紀茹只能穿上以前的衣服跟在紀安和紀瑤的身後。
看着紀安和紀瑤的背影,紀茹只覺得他們猛地不同。
在家的時候,紀安表現的極為暴躁易怒,可是現在的紀安嘴角噙笑,好像脾氣很好的樣子。
還有紀瑤,在家就像一只優雅蹁跹的天鵝,現在紀瑤更是脖頸高昂,周身好似籠罩了一層光。
看到紀瑤的姿态,紀茹也下意識把脊背挺直。
可是她到底沒有從小到大的訓練,很快肩膀不自覺的塌下來,讓紀茹的身體又回到舒适區。
直到周博等人陸續過來,紀茹才又打起精神。
只見為首的男生二十來歲,梳着背頭,好像還抹了發膠,在陽光下顯得特別油亮,乃至有些油膩的地步。
男生身後還有幾個男女,可是紀茹留意到,他們的步伐都沒有超過為首的男生去。
就在紀茹準備看的更清楚一點,紀安不動聲色的移動腳步,遮擋住紀茹的視線。
“周博,你們來了。”紀安招呼客人道。
為首的男生沖紀安點頭,道:“紀安,今天咱們可要好好熱鬧熱鬧。”
說着為首男生,也就是周博,和紀安對視,語氣意味深長。
“瑤瑤,你快去院子裏準備東西吧。”紀安對紀瑤道。
紀瑤微微點頭,“我先去為大家準備東西.。”
說完紀瑤看向周博身後的幾個女生一眼,幾個女生卻避開紀瑤的視線。
紀茹站在紀瑤身後,看到紀瑤身體明顯僵硬一瞬。
可是很快紀瑤身體又放松下來,并神色如常的離開。
紀茹回看那幾個女生,發現女生們也在看她。
“你就是紀茹吧,你好,我是張萱。”幾個女生朝紀茹走過來道。
紀茹有些受寵若驚,又很疑惑,“你們怎麽知道我的?”
“我們偶然聽說的。”張萱抿唇道,沒把話說的太清楚。
一旁,紀安臉色明顯臭下來,看着張萱神色微微陰沉。
紀茹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敢輕易接受別人的熱情。
很快紀瑤回來,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大家一起去後院吧。”
別墅後院是一個陽光玻璃房,裏面有專門的椅子,随着落座,男女無形的分開。
意外的是,紀茹被人簇擁在中間,紀瑤則落了單。
頭一次被人這麽對待的紀茹十分不習慣,身體僵硬的快發酸。
張萱卻像是沒察覺到紀茹的異樣般,笑着打量紀茹身上的衣服道:“紀茹,你這衣服是什麽牌子的?我怎麽沒見過?”
“牌子?這是我在地攤上随便買的,不是什麽名牌衣服。”紀茹下意識道。
“什麽,你的衣服都是地攤貨?”張萱笑容微僵,看着紀茹有些不敢置信。
“地攤貨難道是雜牌?多少錢?”對地攤貨不了解的女生們疑惑。
“我的衣服二十多塊錢,褲子三十多塊錢,鞋子是三十塊錢兩雙……”紀茹報出當初買衣服的價錢。
聞言,張萱臉色表情微妙,下意識和紀茹拉開距離,好像紀茹身上有髒東西樣。
“哈哈,紀茹你還真是幽默,要知道你可是紀家的大小姐,叔叔阿姨怎麽可能讓你穿的這麽寒酸,你一定是在逗我們對不對?”其他女生有些撐不住,勉強微笑道。
“對啊,紀茹你這身衣服總共都沒超過一百塊錢,連我們的一根鞋帶錢都比不上,你一定是在說笑吧。”
女生們不願意相信紀茹的行頭如此廉價,以至于最後聲音越來越幹,臉上笑容越來越淡。
紀茹抿唇,“我有騙你們的必要嗎?”
她連她們是誰都不知道,就更別說提前準備。
張萱看了紀茹一眼,臉上重新挂上笑容,道:“沒關系,只是衣服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不知你都會什麽才藝,有空我們可以交流交流。”
“才藝?廚藝算嗎?”紀茹想了一下道。
因為紀安的妨礙,她的學習稀爛,最後數來數去,居然還是廚藝最拿得出手。
“廚、廚藝?”張萱眼中浮現茫然。
反應過來,張萱極為震驚,“你怎麽會廚藝?要知道做飯油煙不僅對皮膚不好,也非常傷手。”
所以但凡有點家底的千金小姐,都不會學廚藝。
其他女生下意識看向紀茹的雙手,不敢置信的驚呼道:“天哪,紀茹手上還真有老繭。”
男生們聽到聲音也下意識看過來,看着紀茹的方向,忍不住竊竊私語。
紀茹的手被張萱快速翻轉攤開,露出那一時半會消不下去的老繭,那是紀茹辛勞的痕跡。
回到原生家庭後,紀茹就開始護膚,可是再好的護膚,也沒辦法快速把紀茹身上勞累的痕跡抹去。
看到紀茹指根處的老繭,張萱不敢置信的捏了捏,“老繭是真的,還有紀茹你的皮膚,好粗糙啊。”
紀茹下意識感受起張萱手掌的感觸,只見張萱十指如青蔥一般,指根處平滑細膩,沒有一點繭不說,手掌也柔.軟細滑的不可思議。
護膚療程裏,自然也包括手部保養,紀茹知道她的手掌已經細膩許多。
只是那是跟以前的紀茹比。
現在跟紀茹比的是一群從小嬌養的千金小姐們,紀茹一個半路出家的怎麽比的過。
在其他人的對比下,紀茹難免自慚形穢。
這時,紀瑤突然起身,“抱歉,我去一下衛生間。”
“我也去一下衛生間。”紀茹仿佛看到脫離這種環境的希望,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
紀瑤步伐微頓,還是沒有回頭。
倒是她們身後的張萱微微咬唇,還有紀安越發冰涼的眼眸。
對于紀茹來說,上洗手間只是随意的借口,可是在有心人紀安的眼裏,紀茹就是故意的。
看到紀茹跟在紀瑤身後離去,紀安唇角驀然微勾,對周博道:“按計劃行事。”
“好,真是沒想到你親妹妹那麽醜啊,明明比我們還小,看着卻比我們還大。”周博嬉笑道。
說完周博留意紀安的臉色,看紀安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愉悅,周博心裏就對紀茹在紀安心裏的地位有數。
衛生間,紀瑤并沒有用廁所,而是在水龍頭處洗了洗手。
紀茹來到紀瑤身側,問紀瑤:“你之前和張萱關系不好嗎?”
她嚴重懷疑張萱是想用她來打擊紀瑤。
“不,我們之前是最好的朋友,很難置信對不對?”紀瑤苦笑道。
“确實很難置信。”紀茹驚訝道。
就今天張萱對紀瑤的無視,說是死對頭都不為過。
“張萱家和紀家有生意來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
“可是當我的身世真.相大白以後,就失去了張萱這個朋友,因為張萱只想要紀家大小姐的友誼,而不是普通人紀瑤的友誼。”紀瑤自嘲道。
張萱因為她占據紀茹的身份而和她做朋友,現在也因為她的身份而疏遠她。
“如果是那樣,那張萱并不算你真正的朋友。”紀茹眉頭皺道。
“不,那就是我真正的朋友,而之後她們也會成為你真正的‘朋友’。”紀瑤轉眸看向紀茹道。
“難道和誰做朋友,不是我自己定的嗎?”紀茹不是很明白。
“你說呢?”紀瑤輕嗤道。
“去吧,紀茹,你才是今天的主角,張萱她們是為你而來的,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紀瑤扭頭,不再看紀茹。
紀茹只能先離開。
等回到陽光玻璃房後,紀茹發現氛圍變得特別熱鬧。
原本泾渭分明的男女生重新融合到一起,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在看些什麽,紀茹還沒靠近,就聽到男生們的起哄聲。
湊近一看,紀茹才發現他們正在看大屏幕。
大屏幕裏面,一道身影迅速跳躍旋轉,偶爾閃現的容顏,給紀茹一股熟悉的感覺。
紀茹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因為那不就是紀瑤嗎。
自己身邊的人,突然成為大屏幕中的主角是什麽感覺?
不等紀茹品味這樣的感受,心裏就反應過來,不是在她身邊的紀瑤成了大屏幕中的主角。
而是紀瑤一直是大屏幕中的主角,是她來到了紀瑤的身邊。
如果她沒有回來,她們今生可能就像大屏幕裏面那樣,一個在聚光燈下宛若天鵝般輕盈舞蹈,一個在大屏幕外看,根本不會有交際。
“看到了嗎紀茹,那就是我的妹妹紀瑤,她是那麽的美麗和耀眼,跟瑤瑤比,你看你,就像一只醜陋的醜小鴨一樣,虧你還有臉繼續呆在這個家裏面。”紀安不知什麽時候來到紀茹身後,在紀茹耳邊惡毒的說道。
紀茹猛地回頭看向他,倔強道:“可是醜小鴨本來就是天鵝的孩子啊。”
醜小鴨是會蛻變的,就像她一樣。
“你可真會做夢啊,确實,你就跟醜小鴨一樣,出身都不凡,可問題是人生不是童話,童話裏醜小鴨只需要長大就能逆襲,可是你呢?又該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彌補這十幾年的差距?”紀安冷嘲譏諷紀茹道。
“我告訴你,你別癡心妄想動搖紀瑤的地位,哪怕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我的妹妹也只有紀瑤一個,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
“信不信,只要我不認可你,爸爸媽媽也會放棄你?”紀茹還沒消化完紀安惡毒的警告,就聽見紀安自信道。
紀茹咬牙,“我不信,我相信爸爸媽媽不會讓你胡來的。”
“那咱們就走着瞧呗。”紀安冷笑道。
說完,紀安左手插兜,右手擡起,随後大拇指和中指并攏,用力一搓,瞬間打了一個響指。
響指過後,紀茹身後大屏幕的聲音驀然停.下,紀茹轉身,就看到周博身後的男生們快速把大屏幕收起來。
收起來以後,他們就從旁邊拿來好幾個行李箱。
看到那些行李箱,紀茹瞳孔驟縮,迅速朝行李箱們撲過去,“你們幹什麽?那是我的東西!”
那幾個行李箱,正是紀茹帶進紀家的行李箱,裏面都是紀茹從小到大的珍藏,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拿到手的。
不過紀茹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和紀安有關系。
“紀茹,你急什麽,大家只是想多了解你一點,你要是還想在這個家待下去,就給我安靜。”紀安笑着攔下紀茹道。
就在這時,周博突然踩在一個行李箱上,然後用腳尖打開行李箱鎖扣,并用腳後跟踹開行李箱。
瞬間行李箱裏面的一大堆東西亂成一團,一些還彈跳到行李箱外面,沾染上泥土。
看到自己珍貴的回憶被踐踏,紀茹眼眶瞬間紅了。
她想過去,紀安依舊攔着她,力量差距之下,紀茹根本掙不開紀安。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周博等人把行李箱們打開,并輕蔑的對行李箱裏面的東西評頭論足。
行李箱被專門檢查過,被拿出來的行李箱裏面大都是一些玩具、零碎東西,就是有衣服,也不涉及私密,尺寸更像是紀茹小時候穿的。
可偏偏就是那麽巧,行李箱裏面少有的一件衣服被蹦到行李箱外面,沾上塵土變髒還不算,還被一只穿着皮鞋的腳踩上去。
紀茹順着那只腳往上看,就看到一個尖嘴猴腮的男生,尖嘴猴腮的男生看到紀茹的視線,大聲驚叫一聲,彎腰把自己踩髒的衣服撿起來,陰陽怪氣道:“我就說是什麽硌着我的腳了,原來是一塊抹布啊。”
紀茹定定的看着他的臉,道:“那是我小時候養母給我買的第一件裙子。”
養父母并不富裕,從小到大紀茹穿的很多都是舊衣服,所以小時候一件新衣服對于紀茹來說是很難得的,以至于長大了也舍不得丢。
“這是一件裙子?誰看得出來啊。看這粗糙的布料,只怕根本沒超過一百塊錢,就這樣的衣服,你居然還當塊寶,這可真是,啧啧。”尖嘴猴腮的男生尖酸刻薄道。
“周哥,聽說紀家準備讓紀茹跟你履行婚約,天哪,你們兩個要是結婚,紀茹會不會把你們家變成垃圾堆啊?”尖嘴猴腮的男生表情驚恐狀道。
當事人周博看着紀茹滿眼譏諷道:“紀茹大媽,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咱們站到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的長輩呢,我的妻子只會是紀瑤,至于你,想也別想!”
其他男生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周博說完卻好像還不夠,他低頭看了一眼,随機挑中一個造型粗糙的魯班鎖,然後一腳踢飛出去。
“咔嚓”一聲,本就粗糙的魯班鎖應聲碎裂,紀茹看到魯班鎖的碎片怔住。
周博卻覺得很滿意,“這樣一來,你就不會對我心存奢望了吧?”
雖然他不知道那個魯班鎖對于紀茹來說有什麽意義,但他知道那一定是紀茹很重要的東西。
而那東西越重要,他越是破壞,紀茹之後就越不可能糾纏他。
“那是我養父親手給我做的魯班鎖,并不精致,因為我養父并不是專業的木工,很多都被我玩壞了,最後只剩下了那麽一個。”紀茹聲音平靜道,光聽語氣,可能會覺得紀茹不如之前憤怒。
所以紀安、周博等人并不把紀茹放在心上。
“咦,這是什麽?大頭貼嗎,好醜啊。”尖嘴猴腮的男生突然看到一張照片,拿起來看清楚後,嘴裏發出毫不留情的嘲笑。
周博微微側頭,嗤笑道:“确實難看,又黑又醜,身材看着還很粗壯。”
“不過這個照片的拍照姿.勢是不是有問題?按理來說這樣的姿.勢,是和人合拍的才對。”周博有些疑惑道。
只見照片上,紀茹用.的合拍姿.勢,可是照片裏面只顯示出紀茹一個人來。
突然,拿着那張照片的人像是被燙到一般,他嗷叫一聲,連忙把照片脫手。
照片輕飄飄的落回行李箱,紀茹的視線也随着照片一起垂下。
“你們看不到嗎,照片裏的另一個人,他是我的幹哥哥,在我養父母離世後,和我一起生活的人。”紀茹語氣輕柔道,眼神注視着照片,好像照片上真有另一個人。
周博和尖嘴猴腮的男生有些不寒而栗,周博直接搓搓胳膊,冷笑道:“紀茹,你別想耍什麽把戲,想吓唬我們,門都沒有!”
“就是,青.天白日的,你講什麽鬼故事呢。”尖嘴猴腮的男生厲聲道,用聲音給自己壯膽。
“是不是鬼故事你們以後就知道了,現在,我們先來算算這筆賬!”紀茹說着猛地推開紀安,紀安猝不及防,被迫退到一邊。
紀茹按照腦中計劃的那樣迅速來到魯班鎖跟前,一手抄起魯班鎖碎塊,随後就用魯班鎖的尖角部分朝周博和尖嘴猴腮的男生頭上砸去。
等紀安反應過來,紀茹已經對周博動手。
紀安瞳孔驟縮一縮,“紀茹你敢,住手!”
他過去阻攔,卻不想紀茹連他一塊打。
紀茹不僅打紀安,還絲毫沒省力,像是要把一直以來的憋屈全都回饋給紀安。
其他人被紀茹的狠勁震住,根本不敢上前,只能在旁邊叫喊,“住手,紀茹你快住手。”
他們說話的功.夫,紀茹又趁機給紀安、周博、尖嘴猴腮的男生來幾下,最開始被打的周博和尖嘴猴腮的男生頭上已經開始流血。
“血,血,快叫人來啊!”張萱等女生瞳孔驟縮,失聲尖叫道。
“怎麽了?”紀盛聽到動靜跑過來,看清楚發生的事後,滿眼錯愕。
最後還是動靜鬧大,驚動大人,才把紀茹攔下。
周博幾個被打,當然不可能不還手,不過他們手上都沒武器,算下來還是他們傷的重。
大人們分開他們後,就迅速通知醫生來給周博紀安治療。
等紀盛和袁慧得到消息并趕回來,紀安和周博已經負傷住院。
“紀茹,你怎麽能對你哥哥動手呢。”袁慧一回來就呵斥紀茹。
紀茹冷笑,“他讓人動我東西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後果呢。”
“如果我不是被逼急了,會這麽粗暴嗎?”
面對紀茹的反問,原本很生氣的紀盛和袁慧也沒了底氣,畢竟這事一開始的确是紀安先挑起來的。
唯一讓紀安沒算到的就是紀茹居然有反抗他們的勇氣。
他們原先的打算是讓紀茹認清在家中地位的現實,以及讓紀茹別妄想搶走紀瑤的婚約。
卻不想最後以他們住院做落幕。
“不管怎麽樣,你打人就是不對,等之後你跟我們一塊向周家和孫家道歉。”紀盛沉聲道。
紀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親生父親,“我不讓他們道歉就算好的,憑什麽讓我去跟他們道歉?他們受傷不是活該嗎。”
“紀茹,我們也知道這件事錯不在你,可是我們家和周家、孫家有合作,不能撕破臉,只是道歉,并不算什麽,過後爸爸和媽媽好好補償你還不行嗎。”紀盛語氣放軟道。
“我不,你們如果真是我父母,就應該站在我一邊。”紀茹驀然握拳道。
其實她這并不是第一次被人欺負,小時候她也曾因為家庭貧困而被同學嘲笑,可那時候她的養父母從來都站在她那一邊。
紀茹本以為紀盛和袁慧也會明事理,畢竟這事錯根本不在她,卻不想他們就算知道,也選擇讓她受委屈。
明明是親生父母,表現的卻還不如她的養父母。
紀茹心裏深深的迷茫,自己之前想要追求的親情,是不是一個錯誤?
“紀茹,你不要任性和讓我們失望,你要知道這事傳出去,你以後也別想有一個好名聲了,哪怕今後外人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不後悔嗎?”紀盛對紀茹連恐吓帶威脅道。
“不錯,我寧願外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想低頭。”紀茹咬牙道。
袁慧看着紀茹非常失望,“那行,以後你沒事就待在家裏吧,反正家裏也不差你一口飯。”
“走吧,我們去給周家、孫家賠禮道歉。”說着袁慧轉身。
紀茹不去道歉,他們必須得去,紀茹只能管住自己,卻管不了他們。
可是他們這樣,紀茹去不去,又有什麽區別呢。
紀茹看着他們的背影,突然覺得眼前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紀茹耳邊傳來紀盛和袁慧兩人的談話。
“可惜紀茹今天把周博也打了,要不然就能撮合他們了,本來還想着周家資金周轉出了問題,能趁機讓紀瑤脫身,去嫁更好的人家,現在看來是不成了。”袁慧嘆道。
“哼,這門婚事沒成更好,要是成了有周家撐腰,紀茹還不知得狂成什麽樣呢,你是不知道紀安被她傷的多重,咱們是要紀茹當兒子助力,不是讓她跟兒子作對的。”紀盛冷笑道。
因為紀茹傷了紀安,所以他們夫妻才放棄紀茹放棄的如此利落。
紀茹恍然想起紀安先前的自信,心裏對紀安的認知更加清晰。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不知道哥哥的計劃會這麽過分。”紀瑤過來道。
紀安住院,紀盛和袁慧離開,家裏現在只剩下紀茹和紀瑤。
紀茹看向她手裏的食盒,那是廚房特意為紀安熬的雞湯,“你要是真對我愧疚,就別去給紀安送飯。”
紀瑤握着食盒的手一緊,歉疚的閉上眼睛道:“抱歉,我做不到。”
紀安畢竟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的,她要是不去一趟,得成什麽了。
“随你吧。”紀茹沒跟紀瑤多糾纏,轉身回了房間。
紀瑤原地頓了一會,去給紀安送飯。
房間裏,紀茹也開始收拾行李箱裏面的東西。
被人故意踩髒的裙子已經洗幹淨,可是破壞的魯班鎖卻再也恢複不了原樣。
紀茹看着那些東西,突然璀璨一笑道:“爸、媽,我是時候跟你們說再見了。”
“你們臨終前一直挂念我,說希望我能找到親人,想讓我得到親人的幫助,可是為什麽我明明找到了親人,卻受了更多的委屈呢?”紀茹不明白。
因為有養父母打基礎,以至于紀茹想着親生父母會不會比養父母對她更好,事實證明她大錯特錯,親生父母非但沒有對她好,反而成為欺負她的人的幫兇。
紀茹終于意識到,自己在親生父母心裏,并沒有分量,這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當初她為了親生父母拒絕跟随幹哥哥離開,現在看來,決定終究是做錯了。
“可是憑什麽,他們能那麽高高在上的欺負我。”紀茹眼中含淚。
與此同時,她手中則快速把那件裙子剪開和撕碎,直至裙子失去原本面貌。
還有魯班鎖,紀茹也親手把它拆的更碎。
随着毀滅過程,紀茹心底對它們的留戀和曾經美好的回憶也一并抹去。
最後,紀茹帶着幾個行李箱離開紀家的大別墅,來到養父母的墓碑前,能燒的東西被她燒了,不能燒的則埋起來。
就這樣,行李箱裏面的東西越來越少,紀茹身邊的行李箱數量也越來越少。
直至最後,紀茹手裏一個行李箱都沒有,手中只剩下一張薄薄的照片。
處理完所有帶有回憶的東西,紀茹重新回到紀家。
之後紀盛和袁慧回來,看紀茹的神色不再遮掩自己的不喜,他們無聲的停掉紀茹所有的課程,有意無意的忽視起紀茹的存在,更別說帶紀茹出去見人,把紀茹介紹給別人。
等到紀安出院回來,對紀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紀茹在紀家的存在感越發薄弱。
就在這種壓抑的氛圍內,紀茹的十八歲悄然到來。
紀茹和紀瑤年齡相差不大,紀茹的十八歲,同樣也是紀瑤的十八歲。
不同于紀茹的十八歲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紀瑤的十八歲生日則被大辦,弄的人盡皆知。
紀瑤十八歲生日那天,紀茹不被允許出去見人,不過紀茹在暗中看到,之前不理會紀瑤的張萱等人對紀瑤又熱情起來。
是紀家表明了紀瑤的身份嗎?紀茹不知道,也不在乎。
“你心裏恨嗎?”蠱惑的聲音在紀茹耳邊響起。
只是這次紀茹沒再抵觸和逃避,而是平靜道:“我當然恨。”
“從紀安一開始對我的敵意,父母的有意偏頗,還有周博、孫森對我珍貴物品的踐踏,我都深恨。”
他們以仇恨待她,她也以恨意回饋,這樣才公平公正不是嗎。
“那你現在要不要需不需要我?我可以幫你報複他們。”那道聲音道。
紀茹垂眸看向手中保存下來的最後一張照片,好似看到照片上的男生唇角微微勾起,紀茹伸手,蓋住照片上的男生,拒絕道:“還不是時候,我還有些不确定,畢竟,機會只有一次不是嗎。”
所以,她必須得慎重才行。
“紀茹,紀瑤占據你身份多年,現在又把你的風頭全都搶走,你不恨她嗎?”張萱恰好撞見暗處的紀茹,開口問道。
“那你呢?先前知道紀瑤的身份疏遠對方,現在又跟對方交好,你們這樣真的是朋友嗎?”紀茹頭也不回道。
張萱眼眶微紅,說不清是氣憤還是激動,“我們當然是朋友,只是……不那麽純粹而已。”
“說真的,要是你們身份沒有被換,我的朋友本來該是你才對,只可惜造化弄人。”
“之前我想和你做朋友,可是最後發現我們之間實在沒有共同語言,反倒是紀瑤這個假千金,和我更有話題,加上紀家現在只承認紀瑤,我也只好努力挽回和紀瑤的友誼。”張萱自嘲苦笑道。
論身份,紀茹是比紀瑤正統。
可是錯失的那些年裏,紀茹和她們的生活環境截然不同,張萱就是想跟紀茹套近乎,也無處下手。
相比之下,從小一個圈子長大的紀瑤,更讓她感到如魚得水。
“你說得對,我們沒有共同話題,的确成為不了朋友。”
“至于你說我恨不恨紀瑤,剛開始我是恨的,因為要不是她,我也不會過那麽長時間的苦日子,我時常在想,要是我早點拿回自己的身份就好了,這樣我的養父母就不用因病離世,可惜世間沒有如果。”
“現在,我看到更多,突然覺得我那十幾年的貧苦,并不是一無是處,雖然窮,可也溫暖。”
紀家是比她養父母有錢,可是人情味也比她養父母淡,這是紀茹了解紀家後,做出的對比。
張萱看着紀茹有些憐憫,“你不用這麽自我安慰的。”
随着紀瑤在紀家的地位穩固,相對的是紀茹被紀家放棄,張萱覺得紀茹是在苦中作樂、強顏歡笑。
“你要這麽理解也行吧。”說着紀茹笑着離開。
看着紀茹離去的背影,張萱心裏不知為何,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可惜她是外人,紀茹信息不像紀瑤那樣公開,以至于只要紀家不想,外人就得不到紀茹的消息。
等張萱再知道紀茹的消息,紀茹已經抑郁,并以極快的速度逝世。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