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

第 39 章

林恒擠進人群中一把将小溪護在身後，指着婦人的鼻子破口大罵：“就憑你這爛逼貨能生出多優秀的兒子？小溪在全年級排第19名，你兒子排名47，別跟我他這幾次考得不好，他最好時的名次是多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誰高攀誰？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小溪勾引他？你睜開你那兩只狗眼看看，你兒子給她提鞋都不配！”

“你個小兔崽子……”

“別他媽以為就你會罵人，你他媽問過他倆是什麽情況沒有？走在一起就是勾引他？那我跟你走在一起是不是就證明我操過你？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張口狐貍精閉口賤人婊子，你他媽就是這麽學着做人的？我看你就批了一張人皮而已，滾回你的發廊繼續賣肉去吧！”

“你……你知道我的背景嗎？說出來吓死你！”

“我他媽管你有什麽背景！罵不過想找人弄死我是吧？我給你機會，你現在就找，我等着，只要他媽有一個人敢給你撐腰我一個電話把他一撸到底！”

這次輪到貴婦人被氣得渾身顫抖，指着林恒說不出話，最終甩手撂下一句狠話拽着郭曉要走，林恒再次開口說道：“從下周開始，如果你兒子再出現在小溪面前後果自負！”

林恒把小溪帶到人群外，帶到公園的長椅上說：“想哭就哭吧，這裏沒人。”

“以前不想哭的時候眼淚拼命掉，現在想哭了反而哭不出來。”

“還在生氣呢？”

“沒想到他竟然……本以為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沒想到剛才連一句解釋都不說，任憑他媽在那兒各種難聽的話罵我。”

“認清一個人哪有這麽容易。”

“沒想到你這麽文質彬彬也會罵人啊，髒話說得真溜。”

“那得看對誰，對付君子便要據理力争，對付小人就要惡語相向。”

“你家……很有背景？”

“我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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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不用擔心，看她那樣兒明顯是信了，放心，她不會來找麻煩的。”

“你怎麽這麽賊啊！”

“被高志宇帶壞了。”

“你怎麽突然出現在這兒？”

“啊，我，沒事兒幹，瞎轉。”

“你媽不會也突然出現吧？”

“人和人的素質是不一樣的。”

……

兩人就這樣坐在長椅上聊了起來，小溪已經不急着回學校了，越長大對憤怒的排解能力越差，直到臨走時仍對今天的事耿耿于懷，咬牙切齒，林恒讓她氣量大一點，小溪沒好氣地嗆道反正被罵的又不是你，站着說話不腰疼。

為了以示安慰，中午，林恒帶她去了一家新開的飯店，做的魚遠近聞名，飯店很大，現在又正直飯點，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火爆程度不亞于食堂開飯，不過為了林恒的一片好心，小溪忍了。

小溪本不愛吃魚，只因為挑刺太麻煩，但林恒說這家飯店裏的魚沒有刺，小溪當然不信，等到魚肉端上桌夾起一筷子小心翼翼咬了一口，果然沒有魚刺，她好奇地問林恒是怎麽做到的，林恒故作神秘地伏在她耳邊說：“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要外傳，人家就靠這個混飯吃呢！”

小溪把筷子上的魚肉放進嘴裏，重重點了一下頭，林恒繼續說道：“這家做的魚之所以沒有刺是因為，大廚在做之前把魚刺都挑出去了。”

小溪扭頭看向林恒，确定他不是在開玩笑，然後拿起筷子敲在他頭上，林恒詫異地問道：“你打我幹嘛？”

“沒事兒，就是單純地想打你。”

“為什麽你這麽喜歡吃肉卻長不胖呢？”

“喜歡吃又不代表每頓都吃。”

兩人邊吃邊鬧一桌美食迅速讓小溪忘記了上午的不快，卻沒注意到另一桌結完賬後有個男人向這裏望了一眼，然後對同伴說道：“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兒，一會兒回去找你們。”

小溪停下筷子，預感到再吃下去又要吃撐了，這可不是個好習慣，于是把剩下的飯菜打了包，現在真該回學校了。

走出飯店大門，小溪看到一個男人正坐在花壇上抽煙，起初并未在意，可是再轉頭時她看清了他。

“爸？”

“小溪。”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回來快一個月了。”

“你怎麽不跟我說？”

“你現在學習緊，怕打擾你。”

“是怕打擾我還是不想見我？”

“你看你說的，做父親的哪有不想見女兒的道理……這位是？”

“啊？他是……他是我同學……我倆沒什麽的！”

“叔叔您好，我和小溪一起在三中學美術，我叫林恒，今天老師讓我們出來采買點兒東西，然後一起吃了個飯。”

“哦，對……”

小溪還要說下去被林恒扯了一下衣角，她只會越描越黑。

“你倆不用這麽緊張，我說你們什麽了還是我長得太吓人？林恒是吧？你先回去吧，我跟小溪聊一會兒。”

“哦，好。”

林恒把大包小包都挂在自己身上，然後一步三回頭地逐漸走遠。小溪手中只拿了一部手機跟在張勇身後走到公園裏，心中忐忑不安。

“坐吧，咱爺兒倆已經好長時間沒在一起說說話了，我回來後把家裏的老房子推倒了，今天剛打好地基，今天過來主要是請大夥兒吃個飯。我計劃的是這個月先把主體蓋起來，裏面的裝修先等等再說，之所以沒告訴你也是怕你回去沒地方睡。”

“那你現在住哪兒呢？”

“我在院子裏搭了個棚子，現在又不冷，先湊合住幾天，等房子蓋起來我還得回廣州。”

“為什麽不一次弄好？”

“錢不夠啊！”

張勇嘆了口氣，再次伸手去掏香煙，剛要點上，小溪呵斥道：“別抽了！整天就知道抽！讓你戒也不聽！”

張勇讪讪地把香煙放回原處，撓了撓頭從腳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說：“這些年掙了點，加上以前存的，只夠把房子蓋起來，裏面的裝修可是個大頭，家具、電器……我聽蘇老師說暑假時你們要去北京集訓還得花個幾萬……”

“爸，其實以我現在的成績走文化課也可以，雖說清華北大那樣的一流名校不敢想，但像985、211裏面的一本，努努力還是能夠考上的。”

“閨女，一個人有夢想是好事兒，人活這一輩子圖什麽呢？一副健康的身體，一份自己喜歡的事業，一個深愛自己的人，這便是生命的意義，你要做自己喜歡的事，不要因為任何借口放棄自己的夢想。”

“爸……”

“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處在什麽階段就要考慮什麽事情，你現在高二，首先要考慮的就是不久之後的高考，你将來有出息，爸也跟着沾光，至于那個林恒，我對你們的态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我知道一味的打壓反而适得其反，但你要把握好這個度，你要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你要有自己的底線……”

“爸！都說了我倆沒什麽的！我倆只是普通朋友……我倆……”

“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不反對你倆在一起，但也不鼓勵你在這個年紀談情說愛，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學習上，高中的生活很苦，我也經歷過，我也知道勸你放棄這段感情反而會招致你的反感，所以我希望看到的是你倆一起奮勇向前，一起依偎取暖，相互幫持，一起進步……”

小溪已經放棄了辯解，雖說張勇的态度比大部分家長都開放得多，但這樣被人誤解實在很憋屈，她有些懊悔今天出來買顏料了，早知道這樣在學校買馬利多好？

“小溪，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你是女孩子，不要讓自己吃虧，不要讓這件事影響到你的學習。”

“這是兩個要求。”

“好了，回學校吧，我就不送你了，他還在等你呢！”

小溪擡頭看去，林恒正躲在一顆大樹後偷看，自以為躲得很隐蔽，只是顧頭不顧尾。小溪的臉登時紅了起來，他這一舉動更加坐實了張勇的猜測，想要辯解更加蒼白無力。

小溪走到林恒身旁擡起腳便踹了過去，嘴裏呵斥道：“讓你走為什麽不走？”

“我怕你吃虧。”

“吃你個頭啊！你是不是傻！”

林恒自知理虧，沒吭聲。

張勇的一番話化作一汪春水洗刷着小溪心中的堅冰，雖然并未有遇水則化的神奇功效，但小溪确切地感覺到了溫暖，盡管這是個嚴重變異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