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酸甜烏梅茶

酸甜烏梅茶

仲夏之夜,月光疏朗。與往常的清爽怡人不同,此時空氣中浮動着令人燥熱的暑氣,翻卷在星河街的上方,幾乎要将整個街道裹挾着吞噬。

時至深夜,青石板鋪就的曲折小徑上來往行人寥寥無幾,偶爾見到跌跌撞撞奔跑着的稚童,也很快消弭在暖黃色的熒光裏,倘若離他們近一點,或許還能看到微顫的毛茸茸獸耳,或是一條蓬松的尾巴,優雅地拖曳在身後。

入了夜,星河街就是妖的天地。

而此時此刻還能留在這裏的人,要麽是法力通天的天縱之才,要麽也是星河街選定的特殊之人。

而程年年,只不過是萬家住戶中普通的一家而已,唯一特殊的是,她還是程記美食樓的老板。

然而,最近發生的某件事情卻讓她的身份更加特殊了。

按照慣例,七月半妖界和魔界之間的屏障大開,兩界之間要各自擇一名使者交接、商談,為八月初的草市做好準備。

星河街處于人界與妖界的相交之處,既不屬于人界,也不屬于妖界,卻被仙官規劃為草市的主要舉辦地之一,故而星河街也需要派代表與兩界的使者談判。

待妖和善,又熟悉人界規則,并身兼一手好廚藝的程年年自然被衆妖選出,成為星河街新一屆的執掌人。

好在如今天下太平,兩界使者大都通情達理,且都是慈眉善目的老人,程年年分別将他們請到自己開的美食樓裏,親自下廚做了一桌飯菜,色香味俱全,兩位使者大快朵頤,心情大好,很快就将草市開辦的事宜商談完畢。

今天本來是她例行為星河街的妖怪居民送烏梅茶的日子,可偏偏和使者交涉耽誤了時間,導致她只能工作到現在。

但是程年年卻由衷地感到愉悅,她甚至哼起了小曲,和星河街的元神聊起天來。

這個世界的設定不同尋常,有點像東方古代的志怪小說,但這裏的風俗習慣卻又與現代十分相似。

例如星河街,它原本只是一條用泥土和石頭混合而成的普通街道,如今卻能暢通無阻地和任何生物溝通,口齒伶俐,怼人毫無障礙,一口一個準。

簡單地說,萬物皆有靈,而靈氣積攢到一定程度就能生發意識,倘若此時再加以修煉,便可以練出元神,繼而成妖。

星河街有元神,但他沒有成妖,準确地說,是他不願意成妖。

至于原因麽……純屬是這厮懶,且八卦。

“我說崽崽啊,你這樣下去不行。”

星河街的聲音慢悠悠地從地底下冒出來,散發在空氣中,凝成一團煙霧,那團煙霧不停地變化着形狀,最終變成叼着煙頭,微笑着的骷髅頭的模樣。

骷髅頭圓滾滾的,原本眼睛的部位漂浮着兩簇橙黃色的火苗,嘴角邊還長着棕色的卷胡須,看起來倒也不可怕,反而有些滑稽。

“咱們星河街成年居民的婚嫁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你看看你,都在這裏生活了七年多,媒人都快把家門檻給踏平了,你怎麽也不春心萌動一下?”

又來了。

剛沒說幾句人話,星河街就開始扯起嗓子,模仿着街頭王婆賣瓜的語調,宛如成了精的媒婆。

程年年被他說多了,一開始還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現在都能不拖泥帶水地以“美食不香嗎為什麽要談戀愛”這句話反擊。

星河街………無可辯駁,他家崽崽做的菜确實是天上有地上無的人間美味,吃了還想吃,吃過都說好。

在程年年心目中,很少有人能比得上麻辣香鍋糖醋排骨黃焖雞米飯和芝士奶蓋,也沒有什麽事情是好好吃一頓解決不了的。

她一邊若無其事地往前走,一邊不停地用腳尖摩擦地面。

這對于星河街而言,莫過于最敏感的地方被人輕輕搔撓,骷髅頭牙齒亂顫,憋笑憋得辛苦,連連求饒。

程年年适可而止:“還亂不亂說話了?”

“哈哈哈哈……不、不了,幹嘛這麽嚴肅,我只是關心你的終身大事。”

“你一個人類女孩子,要對付一群妖,怪不容易。”

後面半句話,他的聲音很輕,伴随着若有若無的嘆息聲消失不見。

“放心”,程年年拍一拍他光滑的腦袋,清咳一聲,“其實應該是他們有點怕我。”

星河街:???它自己街上住的那些東西是什麽他還不知道嗎,一個賽一個野蠻。

程年年繼續rua骷顱頭,小小聲解釋道:“因為他們覺得我什麽都敢吃,撸毛還能把妖給撸禿。”

“自從上次突發奇想,用素菜做了一桌百獸宴以後,就沒有虎妖出來對我大吼大叫了。”

“自從我沒忍住把熊妖的幼崽撸禿了一層頭皮,熊妖就再也沒半路殺出來搶劫。”

她有些憂愁地總結:“其實我是很想和妖怪們愉快地玩耍的……現在他們也不常來美食樓,我只能改變策略,添加外賣服務,結果他們一看見我就跑了。”

星河街:………

是他錯了,給大佬遞茶。

一人一街的搭話中,程年年很快走到了最後一家。遙想自己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年之久,上輩子她因患絕症,即便生活富裕也無福消受,很快就一命嗚呼。再次醒來,她就出現在星河街上,靈魂寄居在一個十三歲女童的身體裏。

就是在那個時候,星河街接納了她,将她收為自己的居民,後來,等到上一屆的執掌人離開,則認定她為接班人。

最開始,星河街還不會幻化成骷髅頭的形狀,但他會偶爾冒出來陪她聊天,如同耐心的長輩一般,教她如何在這裏生存,幫助她度過了最困難的歲月。

她曾經因為人類女孩的身份遭到了不少妖怪的攻擊和反對,好在始終有一部分妖怪心地善良,在發覺她沒有惡意之後也寬松接納了她,甚至資助她辦起了美食樓。

雖然她還沒有被衆妖所接受,自從執掌星河街以來便遭到頻繁質疑,但是好在她巧妙地化解了這些矛盾。

程年年在穿書前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做廚師,廚藝精湛,斬獲了不少廚師界有名的獎項。來到這裏之後,她拾起了老本行,所做的食物遭到了星河街妖怪們的廣泛好評,倒也能夠借此養活自己,甚至綽綽有餘。

生活在慢慢地變好,程年年很喜歡當前的生活狀态,但偶爾還是忍不住想起穿越到這裏的第一天裏,腦袋中回響的聲音——

“你想要的,我都會捧在手心裏送給你。”

還有,平白無故出現在自己衣服口袋裏的一本小說。

程年年将那本小說翻了好多遍,毫無疑問地在書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卻是一個平平凡凡的路人甲。

書裏她的戲份極少,但提到有關于她的信息都和目前的現實一模一樣,因此程年年幾乎能夠斷定,她穿書了。

在這本狗血言情小說中,她的最終結局是“不知所蹤”。

問題是,如果接下來現實的進展和書中所描述的一樣,那麽距離書中她“失蹤”的日子只剩下三年了,這期間,她又會經歷什麽?

她內心自然有些恐懼,但更多地卻是期待。

至于目前,她只想做一條鹹魚,吃好喝好,毫不顧及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将美食樓經營得更加紅火,彌補上個世界因病重造成的遺憾。

*****

程年年停在最後一家住戶,伸出手敲了敲。

這是貓妖阿軒的家,貓妖喜靜,性格內斂怕生,但程年年卻和阿軒很是熟稔,只因而人同為吃貨,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不一會,輕快的腳步聲就從門的那頭傳來,阿軒推開門,露出一張清秀精致的瓜子臉來。

“年年姐!”

阿軒化身人形也不過是十幾歲孩子的模樣,卻堪堪比她矮了一大截,他蹦蹦跳跳地竄上竄下,一溜煙地窩在程年年懷裏。

程年年提着木制的食盒,差點沒拿穩,好在她反應快,提早将它放在院子的桌上。

因為是最後一家,程年年也樂意留下來歇腳,一人一妖坐在圓形的桌旁,安靜地各飲一碗烏梅茶。

烏梅茶的做法說簡單簡單,說難也難。

将熟透的烏梅從枝頭摘下,放在陽光下暴曬三天,待水分完全蒸發後,再将烏梅分別浸在糖漿和鹽水中,數十分鐘後取出。

之後,再将烏梅封存在真空袋中,放置半個月後拿出,這個時候烏梅就可以用來泡茶了。烏梅茶好不好喝,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泡茶的水,程年年會提前一個星期收集泡茶的露水,再請水妖将其封閉儲存好,如此便能保證水質的新鮮。

等到每年的七月半,再将烏梅放入水中泡好,根據各妖的口味加入紅糖、玫瑰花瓣、蜂蜜等配料。

烏梅茶最是解暑,很适合在這悶熱的夏季飲用。喝下便唇齒留香,回味無窮,仿佛徜徉在清涼的池水中,任由清水撫慰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阿軒小口地啜飲,卻不似往日活潑,他時不時擡頭望向程年年的方向,嘴巴張了又合,目光閃爍,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程年年早就注意到,她飲下最後一口茶液,蹲在阿軒面前,檀口輕啓,明顯是疑問的語氣:“阿軒?”

阿軒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除星河街以外的第一個朋友,她對待他就像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可今天的阿軒有些不太對勁。

不僅話變少了,就連烏梅茶也沒有一口飲盡,以往他都要纏着她再要幾碗的。

少女的聲音如往常一般親切柔和,令人無法拒絕。阿軒癟嘴,終是沒法繼續沉默下去,像倒豆子一樣委屈地向她道來事情的來龍去脈。

“程姐姐,我……我可能不能留在這裏了。”

“昨天信鴿傳音說,族人找到了這裏,要帶我回家……”

原來是這樣。

程年年微微愣了一瞬,随即又扯出一個笑容。

“好事,族群遠比星河街安全。”

星河街位于人界和妖界的邊界之處,容易被心懷不軌者盯上,百年來動亂不斷,只不過近十幾年要穩定一些。

一般同族妖怪都是聚居,只有星河街不同,這裏的妖怪來自各個族群,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從自己的族群中分離出來,來到星河街與其他種族的妖怪雜居。

但是如果某個族群執意要将星河街的妖接回去,也沒有任何妖能夠反抗。

程年年安慰似的揉一揉阿軒頭頂新生的軟毛,眯着眼睛,目光飄向遠方,若有所思。

“可是族長說星河街馬上要遭天災,而且……我舍不得程姐姐……”

阿軒嘟囔着,越說到後面,小腦袋埋得越低,長長的尾巴也聳拉在地上,梅花爪在青石地上撓啊撓,明顯不願意接受現實。

星河街要有麻煩了麽?

貓族的預言向來八九不離十,雖然知道總會有這麽一天到來,但突如其來的預言還是讓程年年的思緒變得紛亂起來。盡管如此,她還是柔聲安慰好友,并答應留在阿軒家陪他度過在星河街的最後一晚。

凝視着阿軒孩童般的睡顏,程年年心底一片柔軟,但想到貓族的預言和星河街近來日益頻繁的“催婚”,她又感到不安。

阿軒睡着,嘴裏卻還在念念有詞:“年年姐,我會來接你的……”

程年年被他迷糊的睡相逗笑,又被他無意識間的承諾所觸動。她合上眼睫,用力地擁抱了一下自己唯幾的摯友兼親人。

她回想起書中記載的關于阿軒的經歷,注視他的目光便忍不住添了一份耐人尋味的探究。

夜深,萬籁俱寂。窗臺上一道黑色的身影輕巧掠過,他長身玉立,目光灼灼地凝視屋中沉睡的女子,良久才離開。

*****

翌日清早,阿軒就不見了,大概是半夜被族人偷偷帶走的。

程年年看着空蕩蕩的院落,有些失落,但也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昨日的悶熱持續到深夜被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所代替,庭院裏被風雨摧毀得一片狼藉。程年年将庭院整理幹淨,才離開這裏。

院子門口标注原主人姓名的木牌也成為一片空白,這麽多年以來,星河街的住客來了又去,總數卻不增反減。

總體說來,星河街确實不是一個适宜居住的地方,即便現在看來一派安泰,暗藏的隐患卻太多了。

太陽尚未升起,天蒙蒙亮,程年年墊着腳尖走在坑坑窪窪的雨後小徑上。

也許星河街也聽到了她和阿軒的對話,氣氛有些沉重,一人一街默契地不發一言。

這條街道最玄奇的地方就在于,白天它屬于人界,是人界王都附近的長安街,而夜晚則是妖的天下,人和妖互不幹涉,甚至絕大部分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而程記美食樓卻像是一個中介的存在。

每年的草市,也是貫通人妖二界的重要契機。

因此,程年年白天生活在人界,而晚上卻和妖在一起活動。

她兀自走了一會,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朝頭頂看了看,便被刺眼的陽光照得大腦眩暈。

果然,晨光大映,周圍的環境與之前的截然不同。

從妖界回到人界,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然而,人心卻比妖心難測得多。

程年年嘆了口氣,她拍一拍襦裙上沾染的塵土,正準備繼續往前走,卻被一陣咒罵聲吸引住,停下腳步。

她循着咒罵聲走去,躲在牆壁背後觀察情況。

是住在街尾的屠戶,姓王,之前還經常光顧美食樓,但是最近不知怎麽就沒來過了。

有人說,王屠戶已經不吃正常的熟食了,他吃生肉;更有甚者,傳言禽肉已經不能填滿他的食欲,王屠戶只對人肉感興趣。

程年年原本不信,可當刺鼻的血腥味從王屠戶的院子裏傳來時,她全身都繃緊起來。

作為一名廚師,程年年的嗅覺自然是極其靈敏的,她很快就辨認出,那種味道……絕對不是來自于任何一種普遍食用的肉類。

程年年背後直冒冷汗,而那頭的咒罵卻還在繼續。

“呸,哪裏來的畜生,偷老子的肉還發瘟。”

“真他娘的晦氣,看老子打不死你?”

男人的咒罵聲中夾雜着些許如同小獸般微弱的嗚咽,程年年一聽就了解了大致情況。

她皺起眉頭,早就聽聞王屠戶有虐待動物的癖好,精神也不正常,半夜殺豬是常有的事,嚴重擾亂安眠,搞得衆人紛紛投訴,縣令沒辦法,只好将他移到街頭尾端,讓他一個人住,再用一大筆安家費封口。

少了領居幹涉,王屠戶虐待起動物起來更是肆無忌憚,而現在……

程年年餘光瞄到王屠戶斧頭下掙紮的一團影子,不動聲色地捏着微微汗濕的手心。

王屠戶體型龐大,兩人力量懸殊,直接正面剛肯定勝算不大。

現在時間尚早,街上的居民大都還在睡夢中,想叫幫手也不現實。

程年年想了又想,現在只能咬咬牙主動和王屠戶溝通了,或許還能謀到一線轉機。

卻不想她剛剛從牆壁內側探出一只手來,王屠戶就敏銳地轉過頭,眼疾手快地提着斧頭向她砍來。

程年年還沒來得及反應,思緒還停留在對王屠戶突然發狂的驚詫中,直到她意識到危險的臨近,準備逃開時,那斧頭離她只餘下一指之遙了。

生命攸關之間,那團白色的影子在面前一閃而過,喉間發出尖銳而陰沉的嚎叫聲,直直向王屠戶撲去。

待到程年年沖上前去時,事情的發展就已經不在她的掌控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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