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
比起“白新娘”,尚時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更像是被盯上的祭品,下一秒就會被拉去獻祭,還是非自願的那種。
“走吧。”費何意在他耳邊輕輕催促,略顯刻意的與尚時保持了一段距離。
白色的西裝其實是有些招搖的,不一定穿在誰的身上都合适,但是穿在尚時的身上卻是極為合适,他那張臉能壓住西裝,就是白色在一衆黑色中太過顯眼。
尚時略有些清瘦,背脊挺直,肩寬腰窄,腿是筆直修長的,若是他肯摘下鼻梁上的眼鏡,只會更加的豔絕。
“費何意!”
咬牙切齒、恨不得在費何意身上撕扯下一塊肉的聲音從窦文钰唇齒間抿出,他惡狠狠的盯着費何意,垂在身側的手背被他攥的直響,他是非常克制自己,才沒有讓他的拳頭揮到費何意的臉上。
要放在平時,他是費何意不對付,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失控,他現在理智丢失了大半,全是因為尚時在費何意的身邊。
窦文钰是真的害怕擔憂費何意會對尚時下黑手,費何意有多麽的惡劣他是領教過的,誰知道他會對尚時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而且看尚時的樣子就知道尚時今日不是自願來這裏,一定是受費何意威脅。
這邊的窦文钰還在為尚時感到擔憂,卻根本不清楚尚時是受到了些許的威脅,但是那些威脅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他今日來主要還是想來“湊熱鬧”。
費何意見到窦文钰,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或許是穿女裝扮女生的次數多了,他笑起來時有幾分小女生的嬌俏羞澀,五官又極為的陰柔,看上去就像是女扮男裝。
他雖是這幅樣子,但是沒幾個人敢嘲笑招惹他。
“喲,窦少,我耳朵還沒有背,你不用這麽大聲叫我。”他單手插兜,笑容有些腼腆,眸光陰恻恻的,知道窦文钰是在意尚時,他有意想要握住尚時的手,但是手只伸到了半空中他就停了下來,背脊微涼,臉上的笑容淡了不少,最後把手放了下來。
先前,他在車上問尚時認不認識秦瑾是別有用意的,他覺得尚時應該認識秦瑾,但是尚時反應太過平淡了,一時之間他也說不準尚時到底有沒有在撒謊。
窦文钰最近幾天沒有休息好,他這幾天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不出房門,并且誰也不見,皮膚讓他捂白了不少,臉型略顯瘦削,反正沒有了之前的風華正茂。
他的“病”還沒有好,自然是哪裏都不想去,原本今天的葬禮他都不願意參加了,但是真是提前說好的事情,并且他的白月光秦瑾還在……
Advertisement
“……”
這是在秦瑾父親的葬禮上,窦文钰不好發作,他輕咬着牙忍了忍,脖頸的青筋都凸了出來,他轉眸看向站在一旁頗為無精打采的尚時,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柔和,“尚時,是不是他威脅你?沒事的,我現在讓人把你送回去。”
費何意不太好對尚時動手動腳,但這妨礙他讓窦文钰更生氣一點,“這哪呢?尚哥身上的衣服都是我親自挑的,就穿這麽一小會兒,太浪費了。”
尚時擡眸看了費何意一眼,費何意這話是沒有問題,但是話語中着多到溢出來的暧昧就過于不正常了,明明費何意就是送了他一件衣服,但是從費何意嘴裏說出來,清白的也變成不清白的了。
窦文钰之所以會這麽失控,還因為方才有人看到了站在費何意身邊的尚時,隐晦的問費何意這是不是他
窦文钰拳頭攥的一直發響,兩步走到費何意的面前,抓住費何意的衣領,面目略顯猙獰,“你對他做了什麽?”
費何意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偶爾挑挑眉尾,露出幾分小女子的嬌俏,“你希望我對他做什麽?”
“尚哥,他都為了你揍我了,你不管管嗎?”
窦文钰也看了過來,他倒是希望尚時開口管管他,白色西裝的尚時太過耀眼明顯了,幾乎能夠立馬吸引住一個人全部的注意力。
尚時恹恹的垂着眼皮,臉上的疲憊難以掩飾,他語氣平平,甚至可以說是毫不在乎,“這能怎麽管?你們想打就打吧。”
反正又不是他的葬禮,不過要是有人在他的墳頭幹架,那他湊合的欣賞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也不能說尚時太過薄情了,但事實就是這個樣子,無論是他們一死一傷,還是兩敗俱傷,都與他沒有太大的關系。
費何意因為尚時的話輕“啧”了一聲,胸口微悶,但是一瞧窦文钰那委屈到都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忽然釋然了,這裏還有一個比他難受千百倍的人,他就不那麽難受了。
說來也是奇怪了,他私底下給尚時使絆子使了快兩年了,這兩年期間,窦文钰總該能夠聽到一些風聲,可是他對尚時不聞不問,就最近這段時間,窦文钰像抽風一般犯了病,開始在意尚時了。
“窦少,你動不動手呀?”費何意赤.裸裸的嘲諷着,餘光倒是看到了與窦文钰關系一向不錯的方長垣和季宏,最近處還有一個雷邢。
起先,他也沒有想過要這麽挑釁窦文钰,是害怕雙拳難敵四手,但是與窦文钰交好的這幾個人是一個也沒有要上來幫忙的意思,所以他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他今天一定要窦文钰動手,要窦文钰在這麽人面前丢了這個面子,即便他可以會和窦文钰一樣。
這是那個人命令他這麽做的。
窦文钰不動手,他可以逼窦文钰動手。
費何意突然伸手同樣拉住了窦文钰的衣領,把人拽到他面前來,貼着窦文钰耳朵輕聲說:“你老公身段不錯,有沒有意向把人拉出來,我們一起玩玩?”
他這話雖是為了氣窦文钰才這麽說的,但是他也不是胡亂說的,當初窦文钰年紀不大,正處于什麽都知道一點,但什麽都不是特別明白的時候,就有和他的這個包括季宏在內的好友說過,以後要是有了丈夫老公,會帶出來和大家一起玩。
至于這個“玩”是哪個“玩”,只有說這話的窦文钰,和聽到這話的幾個人最為清楚了。
窦文钰一直都忍耐壓制着怒意,可是聽到費何意說了這樣的話,塵封的記憶是被喚醒了,但是拳頭也落在了費何意的臉上。
誰還沒有中二或者叛逆期說的瘋言瘋語了,這種話原本就是口舌之快,也叫口嗨,但是費何意偏偏要把他說的話當成,還拿到明面上來,這讓他還怎麽能忍得下去。
再忍就算不上是個男人了!
“玩?費何意,我看你娘裏娘氣的,不雌.伏在百人身下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我先找幾個人把你給玩了?”
窦文钰這一拳用的力可不小,費何意的臉被打歪了,還火辣辣的刺痛着,等他站穩身子,還沒有解氣的窦文钰想要故技重施,但是這次費何意握住了窦文钰的拳頭,反手給了窦文钰一拳。尚時
然後兩個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在這場被詭異推遲了快一個月的葬禮上拳腳相向,似乎也沒有那麽驚世駭俗了。
霧蒙蒙的天又飄下了小雨,落在肌膚上冰冰涼涼的,帶走了一些燥意,尚時垂眸看着恨不得至對方于死地的費何意和窦文钰,十分又心情的在想,這雨落在他們打的紅腫的傷口上會不會帶走一點痛意。
這場鬧劇看似發生的突然,但卻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并且事出有因,周圍人微怔了一下,但是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雷邢一個健步走了過來,把尚時給扯開了,動作稍稍粗魯了一些,手腕上的血管都撐起了皮膚,“站這麽近,也不怕被打?”
他目光在尚時過于白皙的脖頸上的那顆小痣上微微打轉,就在喉結的上方。
方才費何意的話他聽到了一些,到現在嗓子又幹澀又滾燙。
尚時被這麽一扯,腦子就更暈了,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是緩了好久才緩過來,等他好受些了,身邊的人也早就從雷邢換成了方長垣。
方長垣眼眸微彎,透着幾分不懷好意的狡黠,“雷邢,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哥這麽嬌嬌的,弄壞了怎麽辦?”
“哥,要不你去那邊坐一會兒,這邊的事情很快就能夠解決了。”
雷邢看了方長垣一眼,這目光對視上了,也就順帶着明白了對方想要做什麽。
他們看似是要上前拉偏架,但實際上是趁亂下黑手。
拉架的人不少,還有人是湊熱鬧的,所以說要是做了點什麽,還真不一定有人能夠瞧得出來。
雷邢趁亂按住了窦文钰的頭,他的按是用力的往地上按,雷邢和其他人還不太一樣,他喜歡健身,并且偶爾會去打打拳擊,所以窦文钰在他眼裏就是小打小鬧。
以往他不會插手這種幹架的事情,因為他得給自己父親留一個“好印象”,他可不太想自己家的公司落到他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手中。
但是現在有這麽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他的确不太想要放過。
要是窦文钰被人打死了,尚時就成了“寡夫”,若真到了那個時候,想要對尚時做什麽都可以了吧?
這個想法也就是在雷邢的腦子裏過了一遍,他不會付諸行動,因為殺人犯法。
尚時微微擡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的黑傘,身旁撐傘的方長垣還在陰陽怪氣,“小心着點,可別打壞了什麽東西,萬一去醫院都治不好。”
一想到窦文钰現在與他一樣,方長垣就是覺得解氣,但是單單只是這樣看着,還不夠解氣,他把傘塞到了尚時的手中,“哥等我一會兒。”
揍人的這種事情當然還得是親自動手最為解氣。
上次在醫院他還沒有打夠,他忍氣吞聲了這麽久,只報複了這麽一下下哪裏管用。
窦文钰着實是沒有想到方長垣還會過來給他下黑手,他有些氣急敗壞的擡起頭,“艹了,方長垣,你他媽的做什麽呢?我們不是說……”
“哎呀,抱歉,我打錯了,我這就幫你打回來。”
“……”
尚時撐着傘,自然是不會在原地等方長恒,他正想要找個地方坐下來歇歇,就看到幾個穿黑色西裝的保镖把打架打的有些上頭的窦文钰和費何意給拉開了。
費何意輕碰了一下唇角的傷痕,挺疼的,但他還是輕扯唇角,對着窦文钰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打着一架我也不虧,窦少丈夫的滋味可是不錯。”
別看他現在還能夠雲淡風輕,實際上他的手指骨折了,現在正痛着。
比起費何意,窦文钰的模樣要糟糕透了,衣服上沾染了泥濘,原本精致的臉也多了幾道猙獰的傷痕,配上窦文钰眼中的陰翳,是愈發的兇神惡煞。
窦文钰現在就是一只被鬥敗的公雞,但是還不服輸,非要把費何意當衆閹了他才覺得解氣。
“文钰,你還要接着鬧嗎?”
一道溫潤但是不缺蕭殺嚴肅的聲音喊住了窦文钰。
這一喊,不僅叫住了窦文钰,還把窦文钰的理智給喚回來了,委屈到泛紅的眼眸濕漉漉的看着尚時,同時他還有一種被尚時戴了綠帽的憋屈感。
他知道費何意的話不能相信,但着也不影響他覺得難受。
尚時沒有去看窦文钰,“綠人者,人恒綠之”,窦文钰應該早些明白這個道理的,他微微吊起眼尾,看着走過來的男人。
男人五官與窦文钰有些相似,但是他比窦文钰多了幾分成熟沉穩,那雙眼眸也顯得老成很多,淺色的唇瓣輕抿着,略帶着一點書香氣質,但是目光淩厲起來,氣勢不輸在場的任何人。
窦文钰見到男人,頓時老實了起來,方才的嚣張氣焰蕩然無存,雖有不情願,但還是得乖巧的喊一聲“哥”。
窦善是窦文钰的大哥,比尚時還要年長上幾歲,但是那張臉要顯得要比尚時老上不少,眼角落着細紋,臉上的肌膚略有些下垂之意。
有些人天生就會顯得老些,窦善雖是這樣的人,但是他身上有尚時想要的成熟。
窦善身上有着時間歲月留下來的成熟穩重,氣質略微內斂,不似窦文钰那般張揚,但卻能夠做到壓窦文钰一頭。
窦文钰舔了舔唇上的傷口,瞧着窦善把目光放到了尚時的身上,明知道他哥不會對尚時做什麽,但還是難以自控的做出一副護人的姿态,“哥,你過來做什麽?”
他還沒有傻到以為窦善過來是為了替他出頭亦或者想要保護他這個弟弟的。
窦善的這個名字起的太好了,窦善什麽都不缺,就是唯獨卻了一點“善”,他這個人做事可以滴水不漏,但大多數時候以絕對的利益為重,善良幾乎少得可憐,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窦文钰在很小的時候就領會到他哥這點了,他小學的時候因為長得漂亮,不僅經常被當成女生,好老師受到欺負,有好幾次他都被欺負慘了,有人把他按在地上揍,衣服都要被扯下來了,他哥窦善還在一旁看着,漆黑的眼眸裏是一點波瀾都沒有。
“哥……幫幫我……”
窦善特別難得的将視線往窦文钰那張可憐的小臉上移了一下,“可以,但是你得把房間讓給我。”
窦文钰瞪着滿是淚光的眼眸呆住了,可是留給他發呆的時間不多,他見那人又要來扯他的衣服,再這麽下去,他的褲子可能真的要被當衆脫掉,沒有辦法,他只能夠答應窦善,“好好好……給你……都給你……”
他的房間原本就是窦善的,可是當年太小了,又仗着有父母的寵愛,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兄友弟恭,蠻不講理的把他哥的房間給搶占了過來。
他哥面無表情的搬離了房間,他以為他哥并不在意這間房間,沒有想到,窦善無時無刻都在想着怎麽把房間多回去,甚至他這個弟弟死了都可以做到毫不在乎。
這樣的哥哥太過喪心病狂,窦文钰能做的就是遠離他。
窦善冷冷的擡眸看向臉上帶傷的窦文钰,薄唇微抿,“沒有被打死?”
“……”
“我也沒要你來幫我……”窦文钰扯着唇角,一副不服的姿态,鞋尖撚着地上青綠的小草。
“不是我要來幫你,”窦善的五官線條柔和,聲音也是如鳴佩環,他身上有一種類似于古人淡雅的氣質,“這些保镖是秦先生的人。”
窦文钰臉色更白了一點,嘴巴要比腦子快很多,“秦先生?他來了?他在哪裏?”
他四周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秦瑾的身影。
窦文钰現在可矛盾了,他在乎尚時,要不然費何意說出那樣的話來的時候,他的反應就不會那麽大了,但是他暗戀秦瑾好幾年了,突然叫他放下,他根本放不下。
窦文钰對秦瑾的感情未必就是“愛”,更多的是一種執念,他很小的時候見過二十出頭的秦瑾,就那麽一眼,就被徹底的迷住了,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和秦瑾結婚。
剛過了十八歲的生日,他就去找秦瑾表白了,可是他根本沒有見到秦瑾的面就被秦瑾給拒絕了。
窦文钰不願意就這麽放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好的,越是得不到的就是越折l磨人,圈子裏也沒有人會去嘲笑窦文钰在追一個老男人,畢竟那可是秦家的秦瑾。
秦家底蘊深厚,誰都想要與之交好,再分一杯羹,即便不是圖秦瑾這個人,就算是沖着秦家的家底去的,他們都能夠理解窦文钰。
秦瑾身上的一點,讓窦文钰誤會了很多年,才導致後來他非秦瑾不可。
秦瑾家世好,樣貌出挑,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完全就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窦文钰覺得世上所有和貌美有關的詞都是為了秦瑾而存在的。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從來沒有動過情l愛這種東西,身體與思想上都沒有,仿佛就像是在等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一樣,也或者他天生就沒有感情這種東西。
小時候的窦文钰見到秦瑾後,還傷心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只能感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他不但想要秦瑾喜歡上他,還想要秦瑾的初戀是他。
後來,他從季宏的嘴裏得知秦瑾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秦瑾的父親管的嚴,不允許秦瑾早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管的太嚴而留下了“後遺症”,秦瑾成年後也沒有和誰戀愛過,對誰都是冷冰冰的,一副涼薄的要死的樣子。
秦瑾也被拉去相親過,商業聯姻對家族充滿了好處,可是秦瑾的相親總是以失敗告終,沒人知道他做了什麽,但是來相親的對方聽到秦瑾這個名字,眼睛裏就會充滿恐懼,驚慌失措的搖着頭,不願意見到秦瑾第二面。
因為秦瑾的種種欣慰,窦文钰以為秦瑾這是在為他“守身如玉”,所以他一直期待着快些長大,成年後他就可以和秦瑾正是交往了。
但是,他從十八歲等到了現在二十六歲,結過一次婚又離婚了,秦瑾對他依舊沒有任何表示。
當初他與尚時的婚姻,也不過是他想要拿來氣一氣或者是激一激秦瑾。
秦瑾沒有出現在他的婚禮現場,也沒有送來任何的祝福,窦文钰拿不準秦瑾到底是吃醋了,還是沒有吃醋。
被一次被秦瑾拒絕,窦文钰都會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難受,因為他害怕秦瑾會愛上別人,不過好在沒有。
能夠見到秦瑾的幾乎并不多,所以今日的葬禮窦文钰期待了好久,他的私心讓他不想要讓自己在這裏遇見尚時。
……
秦先生?
尚時一想起秦瑾這個名字,就不受控制的想到住在那個狹小房間裏的男人,明明痛苦不堪,可是他又摘不下來戴在自己脖頸上的枷鎖,明知強制愛是不對的,但是男人又拒絕不了強制愛。
他雖然有一點同情心,但是在他看來,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始終都是虛拟的,小說中的人物會如何如何,與他的關系并不大,所以在朦朦胧胧了解到男人的一點情況後,他沒有立馬同情心泛濫的去幫助男人。
那個男人的話他估計也只能夠信一半。
“尚時……”
窦善溫潤的聲音喚回了尚時出走的意識,他緩緩擡起眼眸,望向眸色略有些晦暗的窦善。
“忙嗎?過幾天,我們聚一下吧。”
“我想要了解一下文钰的近況。”
“哥,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過我的事情了。”窦文钰想要上手拉過窦善,但是被窦善一個目光給定在了原地。
尚時擡了一下鼻梁上的銀框眼鏡,面色被風一吹更加蒼白了,聲音略有些沙啞,“他就在你身邊,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他。”
盡管兩個人在同一個城市,可是他見過窦善的次數是少之又少,其實不僅是窦善,他見窦家人的機會都是屈指可數,窦文钰一向覺得他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也沒有把這場婚姻當過真。
窦文钰捂着一說話就會疼的唇角,幫腔道:“是,哥,你直接問我。”
如果這不是在外面,他恐怕就要直呼窦善的大名了,他這是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惱怒。
因為他對窦善太過了解了,并且心中的惴惴不安也一直提醒着他,窦善這是又要和他搶東西了。
窦善想要一個東西的念頭是從來都不會擺在明面上的,窦文钰一開始并不知曉,他還曾經因為自己從窦善的手裏搶到了一樣東西而洋洋得意,可是沒過多久,他就得心甘情願的把這件東西送到窦善的手中,還是雙手奉上的那種。
從前有婚姻作為保護,窦文钰還真不害怕窦善打尚時的主意,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也輪到他患失患得,惶恐不安了。
“問你?”窦善輕搓了一下手指,語調是柔和的,看上去就像是溫柔的哥哥在關心自己的弟弟,“問你,你會說嗎?”
“就比如說你上次去醫院,為什麽沒有治好?”
他挑起眼尾,看向尚時,“還是說,就只有尚時能夠治你這個怪病?”
傘在尚時白皙的面容上落下了淡淡的陰影,順帶着将他眼底的光亮一起侵染了,“文钰病了?我又不是醫生,怎麽可能治好文钰的病呢?”
窦文钰有沒有“病”他還算清楚,但是這樣不能妨礙他裝傻充愣,同時他還能夠倒打一耙,“你這個做哥哥是應該好好關心一下文钰了,他的确有很多事情你還不知道。”
方長恒覺得他的“神”太過嬌滴滴地,所以特意給尚時尋了一把傘,可是尚時把傘打上後,整個莊園又只有他一人撐傘,再加上他還穿着非常顯眼的白色西裝,這下子是想要低調都低調不起來了。
尚時幹脆就不要低調了,就高調。
這段時間,除了費何意和程漠原來找過他,方長恒和雷邢私底下也聯系過他,都邀請他作伴來參加秦家的葬禮。
尚時還挺納悶的,就這麽一個葬禮到底有什麽好的,非要他來不行。
方長恒和雷邢的目的有些相似,他們都是害怕尚時對窦文钰還存有舊情,把尚時叫來,是想要讓尚時看看平時矜貴高傲的窦文钰是如何在秦瑾面前做“狗”。
所以即便他們發現尚時騙了自己,尚時不是不願意來,而是早就收到了被人的邀請,他們并不是特別生氣,只要尚時來了,并且親眼看到窦文钰的醜态就行了。
可是對于站在遠處的程漠原來說還是有點不太一樣的,蒼白的面容在沒有陽光時更像是死屍,他抿了抿略紅的唇瓣,目光落在了尚時的手上。
“這倒也是。”窦善以為不明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他身上有一種專屬于成熟沉穩的壓迫感,不會逼得人喘不過氣了,但也不會讓人不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他提前叫住了想要走開的窦文钰,“換一件衣服,別丢了臉。”
窦文钰臉色變得稍稍有些難看了起來,窦善說的也沒有錯,況且,一般情況下,窦善根本不會管他的死活,除非是他的某些舉動影響了家裏的利益,窦善才會管上一管。
窦善也被他這個無腦的弟弟弄得非常的無語,他慵懶的擡了一下眼皮,但是他甚少見窦文钰對一個人失了智到這種地步,如果不是窦文钰一廂情願,那就是尚時太有手段了。
費何意擦了一下下巴的血痕,打鬥間他的發絲落了下來,襯得他那張臉越發陰柔了,他特意走過來找尚時,但是尚時手微微一松,這傘角度一斜,費何意的臉是差點就要撞到傘面上。
“你鬧脾氣?”費何意揉了一下脖子,不知是不是方才和窦文钰掐架的時候傷到了脖頸,他聲音有點沙啞。
尚時垂着眼眸,有點無精打采,困意也是一遍又一遍的席卷而來,“沒有,你要是不想要再被打一頓,就離我遠一點。”
費何意聽完尚時的話,下意識擡眸望四周看了一眼,方才“渾水摸魚”的雷邢和方長恒偶爾會把視線落到這邊,那樣的目光用虎視眈眈來形容是不過分的,并且就像尚時說的那樣,他要是再稍稍往前一點,大概就會遭受到和窦文钰一樣的待遇。
他兩指夾住傘檐,微微将傘擡了起來,說話的聲音輕柔又甜膩,“哥哥,我去換件衣服,待會你去這裏……等我。”
費何意扮女人扮習慣了,這聲音可以随意的切換,他還對尚時露了一個千嬌百嫩的笑容,然後表現出戀戀不舍的樣子離開了。
尚時恹恹的垂着眼皮,眼底的青黑有點重,踩在軟綿綿的草坪上好似踏着雲,他原本就是想要尋一個無人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費何意就給他指了這麽一個地方,他不可能不去。
臨走前,他還害怕自己太過招搖,把傘都收了起來,小心翼翼避着其他人的視線,往費何意與他說的湖邊的小樹林走去。
…………
窦文钰換好衣服就立馬走了回來,他沒有見到秦瑾,只能讓管家代為轉告方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很抱歉,畢竟他都在秦瑾父親的葬禮上動手打人了,秦瑾把他請出去也不為過。
剛才只在一旁看着,并沒有插手季宏神情略有些嚴肅的走了過來,他拽着窦文钰來到了一處無人經過的地方,對上窦文钰詢問的視線,他抿了抿唇瓣,“你還喜歡秦瑾嗎?”
秦瑾這兩個字從誰的嘴裏說出來都行,唯獨從季宏的口中講出來會無比刺激窦文钰。
窦文钰當場就和季宏急了,“對呀,是喜歡,怎麽了?你不是也喜歡嗎?”
這麽多年來,就他一個人锲而不舍的還想要追求秦瑾,已經下意識把秦瑾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當年,他和季宏正在家中玩着,他們是一起見到了明月風清的秦瑾,只不過他是當時就表現出來了對秦瑾的喜歡,而季宏對秦瑾一直抱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下意識認為季宏與他一樣都喜歡秦瑾。
季宏眉頭輕皺,眉峰上染了一點清霜,“秦瑾他……太危險了,還可能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最好是離他遠一點。”
他不知道自己對秦瑾抱有什麽樣的感情,但是年少的他的确被秦瑾狠狠驚豔了一下,在那之後,他就一直調查和秦瑾有關的事情。
他把這當成很正常的吸引力,但是随着他調查的越多,越發現這個秦瑾可能“不太正常”,這場葬禮簡直就是一切的導火索,他起先也沒有想過要來提醒窦文钰一嘴,可是秦瑾一直在拖他父親的葬禮,都快一個月了,葬禮是遲遲都沒有辦,而這段時間裏,秦瑾也不是因為太忙,所以沒有時間辦葬禮。
窦文钰頗為奇怪的打量了季宏一眼,季宏的表情太過認真凝重了,搞得他都不知道季宏是不是真的在诋毀季宏了。
“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他是沒有追求到秦瑾不假,但是他現在還沒有到了因愛生恨的地步,季宏如此诋毀他喜歡過的人,即便窦文钰轉了性,變成了好脾氣,依舊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
他打開季宏的手,快步向湖邊的小樹林走去。
季宏見窦文钰油鹽不進的樣子,沒有打算繼續為窦文钰操心,窦文钰很多時候傻的太過天真了,只會看他想要看到的,秦瑾相親過那麽多次,每一次的相信對象提起秦瑾這個人,都會目露驚慌失措,還不能夠說明問題嗎?
窦文钰往湖邊走是有說法的,方才有傭人告訴他秦瑾在湖邊等他,他沒有去考究這句話的真實性,也不覺得有人會騙他,就大膽的往湖邊走了過去。
結果半道上,讓人一棒子給敲暈了,還順帶着被塞進麻袋給運走了。
費何意轉動着手腕,看着窦文钰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撞進了麻袋,是他讓人把窦文钰吸引到了這裏,動手打暈窦文钰的也是他的人,這是他給窦文钰下的套,待會還有一個饕餮盛宴在等着窦文钰。
費何意的想法是挺不錯的,但是他忘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正打算往湖邊走,莊園老管家攔下了他,笑眯眯的眼睛都快成一道縫了,他對着費何意的身後微微颔首。
他下意識轉過身去,在看到男人那張被歲月留下過痕跡的臉時,心髒不受控制的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這倒不是難以自控的心動,就只是出于本能的畏懼。
……
林間的小道是踩出來的,若平時還好,鳥語花香,充滿了大自然的氣息,但是一道下雨天,便都是泥濘,費何意為了搭配尚時一身雪白的西裝,還特意又給尚時帶來了一雙白皮鞋。
這可就苦了尚時的皮鞋了,邊邊角角上都沾上了泥點子,就連褲腿都沒能避免。
尚時一開始還會小心翼翼,後來他發現無論如何謹小慎微,有些泥水還是不可避免的要落在他身上,幹脆就随它去了。
他離湖邊是越來越近了,同時他還注意到湖邊有另外一道身影,西裝革履,肩寬腰窄,那雙穿着西裝褲的腿是筆直又修長,是非常優秀的衣服架子。
但是尚時有些走不到道了,他今天太過疲憊,精神狀态不是特別的好,以至于他走近了才發現湖邊的身影有些熟悉,與那天他在會所電梯內見到的身影很是相似。
秦瑾……
盡管今天的葬禮是屬于秦瑾父親的,可是到場的每一個人都在等着秦瑾露面,尚時是萬萬沒有想到一直沒有出現的秦瑾會在這裏。
尚時是沒有見過秦瑾,唯一的那次還是匆匆一睹,還不确定他看到的是不是秦瑾,尤其是秦瑾的側臉很像一個他見過的人,但是有的時候,一個人的氣質與壓迫感就已經很能夠說明問題了。
尚時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生出了幾分想要逃走的念頭,他也的确這麽做了,只不過他剛要轉轉身子,湖邊的男人就轉過身來,與他對視上了。
男人這張臉他的确見過,俊美到讓人見過一眼就難以忘記,眉眼深邃,黑白分明的眼眸裏情感很淡,過于涼薄了,最好看的就是他的唇形,顏色不淺不深,抿起來足夠的性感。
他僅僅只是站在那裏就足夠入畫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其實并不重,舉手投足間的壓迫感又不像是在時間流逝中積累下來的。
尚時大腦宕機了那麽一會會,這張臉他很熟悉,甚至可以說與他見過的那名被“強制愛”的司機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但他又覺得這兩個人不像是同一個人,氣質相差的太遠太遠了,眼前的男人是有久居上位者的壓迫性的,絕大多數的時候很難做到與他對視,面對他的時候,氣勢上就會矮上一截。
但是那名司機的身上充滿了煙火氣息,像是一個尋常的普通人,除了因為“強制愛”而好像有點心理疾病。
尚時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準确的判斷出來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他面對司機的時候,沒有感到過于局促,而他現在腿在微微發軟,就像是陷入了沼澤中,亦或者像是披着狼皮的羊被送到了狼王的面前,他明明怕的要死,但是為了活命不得不強裝鎮定。
在男人看過來那一刻,尚時就已經溜不走了,且不說他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何況他現在腿發軟,整個人發飄,根本就走不掉。
“尚先生。”
尚時的腿本就發軟,男人的音色太好了,沒有矯揉造作,是磁性中充滿了成熟的味道,現在他耳朵也泛軟,大腦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他正強打起精神的時候,男人就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兩個人隔着半米的距離,很正常的社交範圍,但是尚時依舊感覺有什麽東西纏上了他的脖頸,他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尚時垂着眼眸,剛好看到了男人一塵不染的锃亮的鞋面,他眨了眨眼睛,覺得很是不公平,明明都是走一樣的泥土路,為什麽男人還能夠保持的這麽整潔,而他的鞋子早已經髒的不堪入目了。
也不是尚時想要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而是他在氣勢上輸了一大截,便只能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但是這麽一找補,他發現自己都沒有找補回來,這腿還越發的軟了。
他是想要與男人對視的,可是方才男人站的遠,還沒有什麽事,如今男人來到了他的近處,他再去看男人的臉,就會有些暈眩,朦胧不清,什麽都看不真切。
很奇怪,但是受到男人迫人的氣壓的影響,他又不能夠一直盯着男人的臉看,何況這還有些稍微的失禮,他便只能當作一切正常的移開了視線。
男人好看的薄唇微微一動,聲音從尚時的上空飄了過來,“我上次想要約你出來見一面,或許是有些唐突了,不過沒能見到你,有些遺憾。”
男人的話落在尚時的耳朵裏,多了幾分秋後算賬的意味,他這個人也只敢在電話裏或者網上犯橫,要是叫他當面對秦瑾犯橫,那他還得猶豫很長時間。
尚時勉強支起來他有些泛暈的腦子,唇瓣的顏色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變得格外淺淡了,“秦先生……現在我們也算是見到了。”
秦瑾淺淡的勾了勾唇角,他大多數時候是不笑的,但是唇角有笑容的時候,又極其的難以察覺,在尚時沒有注意的時候,他又往前走了半步,沙啞着嗓音:“白色和你很配,很漂亮。”
“讓我想起了白色新娘的故事。”
他誇的很是用心,絲毫不覺得尚時穿白色來葬禮上會太過突兀。
尚時的腦子更暈了一點,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司機之前與他說過的話。
——秦瑾盯上我的時候,誇過我長得好看,我相信了。
———然後他就這麽對待的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