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耳光
耳光
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于策遠給親了,郁寧整個人都懵了。
她的初吻,就這麽被他給奪走了。
說是吻也不盡然,兩人的唇只是貼在一起,于策遠并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郁寧怔愣着,腦子裏一片空白,雙手下意識揪緊了于策遠身前的衣服,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唇瓣上,他的唇是柔軟的,微熱……還帶着酒氣。
這一吻只是短暫的片刻,卻又像是過了很久,在她仍處于震驚之時,沒等到她羞赧,于策遠先松開了她。
“對不起……”
“郁寧,別愛我,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他的行為與他說的話自相矛盾,又像是自言自語,完美诠釋了什麽叫做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郁寧怒從心起,面上不顯,并沒有從于策遠身上起開,單手捏住他的下颌,緩緩開口
“你剛說什麽?”
她面色平靜,不辨喜怒,與他對視幾秒,忽然嗤笑了一聲,而後起身後她後退了一步,彎下腰與他平視。
“你有本事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于策遠沒敢看她的眼睛,垂眸道:“郁寧,我們不合适,你別再喜歡……”
他一開口,她手一揮,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于策遠的頭偏了偏,臉霎時多了個巴掌印,後面的話也沒有再說出口。
郁寧的一巴掌把于策遠給扇懵了,怔然許久,看到她眼中的薄霧,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靈動的雙眼此刻已氤氲着水光,她倔強地看着他,緊緊咬着唇,又氣又惱,聲音微顫。
“于策遠,你就是個混蛋!”
“膽小鬼!懦夫!”
“你算什麽男人!”
于策遠:“……”
他正要伸手,郁寧卻先轉過了身,背對着他,哽咽着說,“既然是你想要的,那就如你所願,我對你的喜歡到此為止。”
她是衆星捧月的公主,驕傲如她,不該折了自尊,一次次在他面前低聲下氣,卑微得連她都看不起自己。
“這段時間給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我向你道歉,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來煩你了。”
話說完,她頭也沒回地離開了,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生心動,但這是她最後一次将自己弄得這麽狼狽難堪,以後再也不會了。
于策遠伸出去的手抓了空,連她的衣角都沒碰上,他猛地站了起來,卻沒有勇氣追出去。
就算追上去又能如何,他什麽都給不了她,她從小錦衣玉食,在家人的呵護下嬌養長大,從沒吃過苦,她年紀還小,感情上就像一張白紙,她的喜歡單純直接,不會考慮太多別的。
可他不一樣,他是男人,又比她大幾歲,考慮事情不能只顧眼前,現在的他一無所有,不敢作出任何承諾,給不了她将來。
她是天上月,他是地上泥,他們之間是天與地的距離,他不該有癡心妄想的。
季淩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于策遠頹喪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門口的方向,這一幕他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現在的于策遠可不就是兩年前的他麽……
于策遠看着眼前一蹶不振的好友,突然同病相憐的悵然。
“我剛看到郁寧離開的時候好像哭了。”
于策遠怔了怔,随即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說有事要先離開麽,怎麽還在這裏?”
季淩衍抱臂看着好友,挑了挑眉,一副悠閑看戲的姿态。
“原來剛才你是在裝醉的,聽我給郁寧打電話,你心裏偷着樂的吧?”
今晚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其他幾個朋友,其他人都被于策遠不要命的喝法給整倒了,只有季淩衍很自覺,喝的是白開水,滴酒未沾。
在季淩衍聯系郁寧時,于策遠閉着眼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看上去是醉得不輕的樣子。
看于策遠別開眼,季淩衍不禁鄙夷起來。
“心機男!”
兩人是最好的朋友,又是室友,季淩衍太了解于策遠了,他明明就很想見郁寧,卻又裝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哥們兒,你很清楚,借酒消愁并沒有多少作用,犯糊塗時作的決定往往會讓你後悔莫及,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就算你不承認,你喜歡郁寧是事實,作為過來人的我想提醒你一下,你可千萬別步我的後塵,愛而不得滋味太難受了。”
聽了好友的惆悵感嘆,于策遠突然覺得心理平衡了許多,打趣道:“都這麽久了你還沒讓我表妹對你舊情複燃,這樣下去情況不妙啊,這兩年來你給我姨父又當兒子又當女婿的,對他比對親爸還孝順,連我都感動得一塌糊塗,我表妹竟然始終無動于衷?”
季淩衍露出苦笑,搖了搖頭,表示一言難盡。
于策遠來了幾分精神,站起身,手搭在季淩衍肩上,把‘不懷好意’都表現在臉上了。
“以前我表妹那麽喜歡你,現在卻是你費盡心思給她當牛做馬也換不回她的一個眼神,這是不是就叫做風水輪流轉啊。”
對于策遠的幸災樂禍,季淩衍作出了有力反擊。
“哥們兒,容我提醒你一下,就目前來說,你正在重蹈的覆轍,風水輪流轉也适用于你身上,也許最後你比我還要慘,不出意外的話,一畢業我就能和阮阮結婚了,我以後能一直陪在她身邊,郁寧和阮阮可不一樣,等你後悔的時候,你連哭的地兒都找不到。”
于策遠一噎,季淩衍說的是事實,他無法反駁。
郁寧是郁家的小公主,她有萬千寵愛,只要有郁琛在,她永遠是高貴的公主,高高在上。
現在他讓郁寧傷心委屈了,郁琛就算不找他算賬,以後多半是不會再郁寧和他見面了。
如果這一次錯過了,也許他和郁寧真的就再無可能了。
于策遠心慌得厲害,疾步往外走去。
季淩衍揚聲叫了他一聲,明知故問,“你這麽急去哪兒啊?”
于策遠答道:“很晚了,她一個人不安全,我送她回去。”
季淩衍看破不說破,只笑道:“喝了那麽多,你能不能行啊?”
于策遠沒回頭,揚了揚手。
“真男人,就沒有不行的時候。”
原本季淩衍還想提醒他什麽的,聽了他這話,笑了‘嘁’了一聲,索性坐下等着看他的笑話。
十幾分鐘後,于策遠失望而歸,渾身濕漉漉的成了落湯雞,季淩衍講完電話收起手機,擡眼就看到他狼狽的模樣,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我剛才在停車場看到郁寧,應該是她家的司機送她來的,你磨蹭了那麽久,追不上是正常的。”
于策遠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瞥了眼幸災樂禍的損友,十分無語。
“你怎麽不早說。”
如果季淩衍告訴他的話,他就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直接去停車場了,興許能追上郁寧。
季淩衍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我說了呀,你跑太快沒聽到,不能怪我吧。”
于策遠忽然覺得自己交了一個損友,只會看他的笑話。
拿着手機擺弄了一陣還是沒法開機,于策遠無奈,只得求助于最佳損友。
“我手機沒電了,你的借我一下。”
季淩衍雖然表現得一臉嫌棄,還是把手機給了他,正當于策遠伸手來接時,季淩衍突然“咦?”了一聲。
于策遠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心不在焉問了句,“咦什麽了,見鬼了?”
季淩衍一手摸着下巴,盯着于策遠的左臉看,疑惑說,“我怎麽覺得你的臉好像有點問題啊。”
聽到季淩衍這話,于策遠愣愣擡眼看過去,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眼中劃過些許不自然的神色。
“我的臉好着呢,哪有什麽問題,分明是你眼睛的問題。”
季淩衍一本正經分析起來。
“這麽仔細看的話,你的臉确實和平時不太一樣了,左邊臉好像比右邊大一點,看上去不對稱了……”
“我說你最近是不是長胖了啊?”
于策遠:“……”
就在剛剛他挨了郁寧一耳光,季淩衍不提還好,也不覺得疼,現在聽季淩衍這麽一說,于策遠忽然感覺左臉火辣辣的。
那小丫頭剛才那一巴掌還真用力了,剛才都把他給扇懵了。
當然,這麽丢臉的事絕對不能讓季淩衍這個損友知道,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毀于一旦了。
于策遠清了清嗓子,微低着頭,掩飾尴尬,解釋道:“可能是最近上火吧,畢竟天熱嘛。”
季淩衍覺得于策遠的反應着實有點反常,狀似不經意靠近了些,這樣一來就看得仔細了。
看清于策遠臉上的巴掌印,季淩衍‘啧’了一聲。
“哥們兒,你臉上這個……該不會是郁寧打的吧?”
于策遠沒理季淩衍,低着頭解季淩衍的手機屏幕鎖。
第一次他輸入季淩衍的生日,沒解開,他略做思考後重新輸入幾個數字,解開了。
于策遠這才看向季淩衍,揶揄說,“哥們兒,挺悶騷的嘛,我猜我那個性格別扭又嬌氣的表妹應該不知道你連手機的密碼都是她的生日吧。”
季淩衍作勢要奪回手機,于策遠反應迅速躲開了,快速輸入郁寧的號碼撥了出去。
很快郁寧就接了,平靜到顯得有些冷淡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
“喂。”
于策遠輕咳一聲穩住心神,悠悠開口。
“郁寧,是我。”
聽出來是于策遠的聲音後,郁寧二話不說直接挂斷,都沒給他再開口的機會
一旁看戲的季淩衍沒忍住笑出聲來。
“哦吼,把自己作死了吧,人家小姑娘不理你。”
于策遠又撥了一次,這一次剛響一聲就被拒聽了,他不死心又撥了一次,發現郁寧已經把季淩衍的號碼拉黑了。
發現事情不妙,季淩衍收起幸災樂禍,拍了拍于策遠的肩,滿是同情。
“以我的經驗來看,這次你很可能玩脫了,如果不及時采取行動,會徹底沒戲的。”
于策遠抿唇不語。
而另一邊,郁寧坐在車裏後排座上,聽着雨打車窗的聲音出神。
郁寧不說話,司機默默嘆氣,最終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郁總剛剛給我打了電話,他現在在家裏等着你呢。”
郁寧回過神來,淡淡應了聲‘嗯’後就沒話了。
因為心情不好又加上淋了雨,半夜的時候郁寧就生病發燒了,口幹舌燥的醒來,她勉強撐着下樓去找藥。
夜深了,郁琛還沒睡,他在書房裏聽到動靜出來看,感覺到郁寧情況不對,快步上前扶住她,擡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俊臉霎時變得黑沉沉的。
“身體不舒服還跑出去淋雨,都燒成這樣了也不告訴我。”
不等郁寧解釋,郁琛心疼地安撫說:“忍一忍,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很快就不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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