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外室
外室
蕭晏平日裏嘻哈慣了,沒個正形,突然正經起來,倒讓人略微有些不适。
可陸昭珩知道,蕭晏從來不是沒譜之人,大是大非面前,他拎的十分清楚。
“此事,我便是同你先通個氣,我是找了由子回來,自是不可久留。這就走了。”蕭晏自顧自的倒了一杯冰飲子,一飲而盡,便起身告辭。
陸昭珩見他瘦削的背影,嘴角微抿,終道:“你自己小心些。”
蕭晏這才回過頭來,揚笑道:“有你這句話,我自當謹慎。”
為你而惜福。
蕭晏走後,陸昭珩也起身,神采奕奕,好似閉目的片刻,已是深睡一場。
他喚了沈珞。
沈珞驚喜的發現,王爺對他的态度又恢複到了往常。
“太子那邊如何?”
“下朝後,林玎去了東宮,太子已經得知許氏清璇葬身火海一事。太子對此事十分在意,已命林玎三日內将縱火之人捉拿歸案。”
“縱火之人?”陸昭珩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是賊喊捉賊,許氏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罷了。
不過,許氏那厮不識好歹,竟誤會他救她,是因為要她做外室。
女人有什麽好?他才不要什麽外室!
“許氏有什麽好?竟讓太子為了一個外室的身份,管了林府的家事?”陸昭珩道,沈珞卻覺得他這由頭有些莫名。太子殿下,愛管誰的閑事那都是太子自個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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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有所不知。這女人啊,就像是茶瓯裏頭沉浮的茶葉,有之如品甘露,無之,就僅是寡淡無味了。寡水能讓人止渴,女人卻通讓口渴之人口留餘香。理兒就是這麽個理,王爺得親自體驗了才曉得……”
只是,沈珞尚未講完,陸昭珩卻已經不耐煩地邁開步子,走到院子裏頭了。他心中冷哼一聲:呵……女人。
宣京外城。
比起內城,晌午時分的興致恹恹,外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整條街,由南往北,由東至西,竟瞧不見一張面孔。
陸博文也不知,怎麽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外城。原本,今日,該是他和許氏珠聯璧合之日。眼下,卻只剩他一人,在這空蕩的街道上,來來回回的走。
所有的燥熱及汗濕,不過是心下裏無盡的遺憾。
走着,走着,陸博文進了自己給許氏準備的獨門小邸裏頭。
院落裏,兩盆山茶,是他特意尋了商販從西南運到宣京而來,不過是為了給她一個家的感覺。
那從西南而來的商隊說,等到秋冬,霜染紅葉,山茶它就開花了。
“山茶迢迢而來,你卻不在。”陸博文卷起祥雲紋寬袍衣袖,舀起水倒在山茶的根部,喃喃道。
隔壁院落裏頭,雙手背在身後,剛一進來的陸昭珩心想:太子真是好雅興,竟為了個外室,派了一個商隊大費周折的運來了兩盆山茶花。
可惜了遠到而來的山茶。
陸昭珩想到許清璇一口篤定他救她是為了豢養她為外室,就莫名而來一陣燥火。
誰給她的自信?
故而,他聽得陸博文的悵然,縱身一躍,翻過牆頭,到了太子的身後,負手而立,一派長者的模樣。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太子何故悲憫?”
陸博文被他所驚,“皇叔怎會在此處?”
陸昭珩這才意識到此時他出現在這裏,難免不讓人揣摩他有跟蹤太子的嫌疑。
索性便将這罪名坐實。
“成大事者不拘兒女情長,太子當明得身上肩負着的是民族基業,是整個宣國的未來。”
陸博文将手中舀水的瓢囊丢進半桶水中,直起腰身,微笑道:“皇叔提點的極是,侄兒自是将皇叔的話牢記在心。”
随後,他又補充道:“勞皇叔費心。”
“既然太子心中明朗,不如早些回到東宮去。這……外城,就不必再來了。”
陸昭珩覺得只是提防一個許清璇還不夠,他必須斷了太子想要豢養外室的念頭。
陸博文雖納悶皇叔未免管得太寬了些。但一來想起他說的話不無道理,字字珠玑,皆是為他考慮。聽那意思,皇叔是支持他儲君繼位的。
只要......只要不是站在齊王那邊便好。
二來,他也不願得罪了陸昭珩,一個在父皇心目中頗有份量的長輩。
遂,太子陸博文領着侍衛單玥,離開外城。
離開外城,去了內城。內城裏頭,準備着的皆是未雨綢缪。
陸博文離開後,陸昭珩望着腳邊的半木桶井水,自顧自道:“清湯寡水自有味,只是無人靜心來品。”
面前是尚未澆透的山茶。
他蹲下了身,一邊澆花,一邊又道:“何至屈人之下,做個外室?”
許清璇是親眼目睹了太子離開,才敢偷偷進來,再看一眼,前世她身為外室,所住之處。
沒想到裏面還有人。
安定親王竟有閑心給她從不曾打理過的山茶花澆水。
許清璇一看見他,便打算立馬回頭,悄悄溜走。可誰知,他在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他淡漠的望着她,等她開口。
許清璇只好行了個萬福禮,微笑道:“王爺好興致。”
仿佛昨日那個嚴詞厲色,冤枉陸昭珩的不是她。
陸昭珩只是瞅她一眼,便繼續給山茶澆水。誠然,他還對昨夜許清璇不分清紅皂白污蔑他之事耿耿于懷。
許清璇讨了個沒趣,也不願與他費什麽口舌。只象征性的辭別,“清璇不擾了王爺雅興,就此別過了。”
說完,欲走。
“慢着”,陸昭珩一道兒半桶水都澆進白釉花盆裏,水從底部流出,着着實實是吃了個透。
“你可知這是誰的宅子?”
許清璇自知在他面前,扯不了什麽謊,便道:“清璇知道王爺在擔心些什麽。既然清璇已承諾願與太子殿下撇清關系,自然言而有信。便也不可能背着王爺,同太子在這外城私會。”
“方才,清璇也是瞧見了太子殿下離開,才敢進來同王爺見面。”
陸昭珩怎麽都覺得她這話說來怪異,故而裝模作樣的幹咳兩聲。
許清璇接着道:“不過,王爺也瞧見了。并非清璇引誘太子,而是我那義父千方百計算計着,要将清璇送與太子。而太子的态度,您也瞧見了,太子對此事十分欣然。”
“為人外室這檔子事,清璇不願。”許清璇杏面桃花,粉了面頰,柳眉下雙目炯炯,那是發自內心的堅定。
她是真的不願。
“可宣國之大,清璇再回不去西疆。宣城之小,清璇也無法避着義父同太子一世,請王爺指條明路。”
許清璇本不想把希望寄托在陸昭珩身上。一來,他是否也想豢養自己為外室,尚瞧不真切。二來,她的傲氣不允許。重活一世,她不願再為外室。
可兩世為人,她如何不懂得權衡二字?不過是一時的低頭,如若真能換來道路的平坦,何不順勢而為?
指條明路?
“你想要怎樣的明路?”
“做你的外室。”
陸昭珩手一哆嗦,半瓢水灑了大半,濕了半邊袖。他孤傲的側臉上閃過一瞬不自然,而後冷聲道:“尚且不論本王是否有意于你,昨夜你說不願為本王外室,方才你又道不願為人外室,本王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此一時彼一時,昨夜是昨夜。
今非昨夜可比。
“并非真的外室,不過是求王爺庇護罷了。日後,清璇在這宣京站穩腳跟,自然同王爺劃清界限,還王爺一個清白。”
清白即是謊言,還了清白,即是戳破謊言,道理都懂,所謂還一個清白,無非便是一刀兩斷。
總歸,名譽這事,毀的是女人。
許清璇未說的,陸昭珩也懂。而假扮外室,他好似也算不上排斥。
又可以徹底斷了太子豢養外室的心。
只要太子不與許清璇結緣,便不會為她而死,大好河山,便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陸昭珩依舊是個閑散王爺。
一拍即合。
六月底,烈日當頭,許氏清璇同安定親王達成共識,假扮外室,他護她宣京之內不必畏懼誰。
三日後,林玎在府內地牢囚禁了一名男子,并派人送了密信到東宮。信上說,縱火案已查實,是宣京一名慣偷所為,特請太子殿下定罪。
人抓到便好。
太子不過是心中有股子惡氣,豈會真的對審一個盜賊執着?
太子并未出現在林府,而是托人送了書信:林公定是要秉公處置,還義女清璇一個清白。
一個盜賊的生死,有誰會在意?
林玎未多猶豫,将人處死。
與此同時,坊間盛傳,內城張記鐵鋪換了新東家。
新打的農用鐵器薄如紙、韌如磐石,輕便易攜帶。
刀劍鋒利,削鐵如泥,可作為兵器。
可就是這新東家總以一頂幂籬,斂去風華。有人說,天妒英才,因她冶鐵淬煉之術是旁的鐵鋪不可攀及的,因而生得一副不能見人的面孔。
也有人說,那女子美若天仙,是怕美貌帶來些不必要的麻煩,才不以真面目示人。
每每問及此事,院裏那位不是搬運就是清掃的夥計,總是哼一聲,“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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