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只小鹿

3只小鹿

“什麽游戲?”

“王者榮耀?吃雞?”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何昀川扶了扶額,“......或者倩女幽魂?”

她唯一會玩的游戲是陰陽師,只有角色收集游戲才适合她這種操作白癡。

“一起開黑?”

陳楚辭踟蹰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在地決定坦白從寬,“那個……其實我不太會打游戲。”

既不是不會,也不是會。

嚴謹一點來說,她這個游戲白癡也不算在撒謊。

陳楚辭非常感謝“不太會”這個詞的發明者,讓她幸免于“游戲黑洞”的稱號。

至少她看起來,還是挺會玩游戲的。

可惜何昀川沒聽懂。

骨節分明的手機劃動屏幕,不一會兒便打開荒野求生,“你賬號是什麽我加你。”

“......”

瞧瞧這好看的嘴唇中說出的是什麽惡毒的話!!

“加了我你肯定會後悔的。”

一雙小手顫顫巍巍,陳楚辭不情不願地退出了正在播放的視頻頁面。

陳楚辭倒也不是沒開過黑,高三畢業那年,她天天在家裏躺屍,看不過去的申慧決定收她為徒,教她開黑,不過打了一局之後,陳楚辭就卸載了這款游戲。

太他媽難了。

比學物理還難。

陳楚辭基本沒什麽操作可言。

她的戰術基本上可以概括為,我躲着,你就抓不到我。

茫茫的大草原上,每個人都是戰略性的攻擊躲閃。

唯獨她,毫無技術含量可言,一個勁兒的往前沖,偶爾跑累了找塊大岩石,躲在後面。

當別人享受殺戮的快感時,她獨自捉迷藏。

幾乎每一次,躲着躲着,她就會被一個自己看不見的人打死。

說實話,她至今也沒在游戲裏見過除了申慧以外的人,非洲大草原上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狂野的追着疾風。

不過,她自己倒覺得這個方法還挺好,只要自己跑得快,她能撐到最後十個才死。

何昀川拉她打游戲,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3局下來,陳楚辭每次都是團隊裏第一個戰亡的。

“你這什麽蛇皮操作?”

她聽見了男人低沉的無奈,卻一點兒也不想搭腔。

主要的原因是,她今天連疾風都不想追逐,腦袋有些昏昏欲睡。

旅游一半多的時間都花在了坐車上,舟車勞頓,外加她有些暈車,睡覺無疑是除開韓劇之外,最好的休閑方式。

“哐當哐當。”

去往富士山的山路有些颠簸,不知不覺,她的頭就靠在何昀川的肩膀上,進入了熟睡。

車開了快四個小時,窗外的天逐漸暗下來,像是下雨的前兆,身邊的人兒還在睡,腦門兒踏實地枕在他肩上,左肩早已是一片麻木。

他本想叫她起來,又不是男女朋友,兩個大男人整的這麽gay裏gay氣的像什麽樣子,可後來,敵軍的偷襲又讓他無暇顧及,任她去了。

啧,輸了。

他有些煩躁地礽開手機。

聳了聳肩想要陳楚辭離開,無奈她只是偏了偏頭,他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但沒過幾秒鐘,腦袋又扣回了他肩膀上。

動作反複了很多次,陳楚辭依舊無動于衷,他感覺她不是睡着,而是暈厥。

何昀川挑了挑眉,難道他肩膀的觸感真這麽好?

下次我也試試。

海拔逐漸升高,陳楚辭的耳朵慢慢出現了高原反應,簡單來說就是耳膜疼。

姑娘的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發出無意識的夢呓。

“唔。”

像是不滿于耳膜間傳來的疼痛,她揉了揉自己小巧的耳垂,徐徐睜開惺忪的睡眼,眨巴了幾下。

脖子。

白皙的脖子。

白皙好看的......男人的脖子。

眨眼的速率逐漸變快,大約十幾秒後,陳楚辭才意識到自己正趴在男人的肩頭。

卧槽。

卧槽?

卧槽!!!

好尴尬,我怎麽起來啊?

這麽硬的肩頭,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酣睡的。

陳楚辭皺了皺眉,安靜如雞。

邊假裝自己還沒睡醒,邊想對策。

沒注意到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

她決定在下一次大巴颠簸時,随強烈的波動幅度将腦袋轉靠在左側的車窗上。

颠簸來的很快,幾乎是每分每秒。

陳楚辭也沒看準時機,一股腦兒就向左莽撞。

“嘶。”

她感覺自己的天靈蓋要被撞碎了。

操,那能怎麽辦,還不是得繼續裝。

她連腦門都沒敢揉,保持最初的姿勢,乖巧中透着倔強。

何昀川忍俊不禁。

從他的角度看,她像個正在面壁思過的孩子,後腦勺仿佛在傳遞一條訊息。

“別理老子,老子不高興,你哄不了的那種”。

她聽見身後男人的低笑,不久,微涼的指尖覆在她的臉頰上,将她的頭正對自己。

左額上傳來一陣涼感,“沒事吧?”

她輕咳一聲,轉頭看向窗外,“看你個頭啊。”

她知道他這話說的無比純潔,畢竟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姑娘,可怎麽辦呢?

細膩滑嫩的臉蛋還是不自覺的紅了。

“今天可能會下雨,”導游提着小喇叭,适時的打斷了姑娘的想入非非,“富士山很冷,請大家穿上最厚的衣服。”

可能是長得矮小可愛,每次導游站起來說話,在後排都只能看見半顆頭,而且那半顆頭大部分由黑發組成,乍一看,就是一頂懸空的假發。

白天還好,晚上跟他媽午夜兇鈴奪命似的。

陳楚辭每次看都吓得頭皮發麻。

-

立夏炎炎,又加之行李空間小,走的匆忙。

陳楚辭最厚的衣服,就數她身上的這件牛仔外套了。

并且,她覺得問題不大。

哪有那麽多人閑的無聊往行李箱裏塞羽絨服的?

當然,結果還是挺意料之中的,注重養生的老年人都帶了羽絨服,而年輕人呢?

反正何昀川帶了,小少爺當然不能把自己給凍着了。

換句話說,整輛車上似乎所有人都在為嚴寒作準備,只有陳楚辭一人獨自在春天裏遨游。

看着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何昀川,陳楚辭面帶譏笑,淺棕色的瞳孔裏滿是嘲諷。

呵,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麽怕冷,下了車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王者風範。

當然,下了車她就不是這麽想的了,寒風凜冽,吹在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腳踝上,絲絲入骨,耷拉在兩側的雙手不自覺握成了拳頭。

何昀川跟在她身後,看見她低低顫抖的頸肩,有些好笑,“你要是冷的話,我還有一……”

卻被固執的姑娘頭也不回的打斷。

“不用!”陳楚辭也不知是和誰賭氣,聲音有些悶悶的,雙手忍住不搓動自己的小臂,囔囔着,“男子漢不會被一點小小的寒冷擊垮,而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男兒氣概!”

她當時就感覺自己的形象雄偉了不少,可惜後一秒就垮臺了,“阿嚏。”

不是一個。

而是六個。

連打的噴嚏。

陳楚辭揉了揉凍的通紅的鼻尖,“嘶”了一聲,在冷風中瑟瑟發抖,本就素白的嘴唇多了一絲蒼白。

下一秒,背上傳來了厚重的溫暖。

是何昀川脫下了羽絨服,蓋在了她的身上。

她吸了吸鼻子,默默将拉鏈拉好。

風吹來若有若無的牛奶糖味,摻雜着淺淡的煙草味。

陳楚辭大致瞄了一眼,沒見過的牌子。

她垂頭挪到男人跟前,扭扭捏捏地猶豫着要不要和他說聲謝謝。

就被他的下一句話氣的胎死腹中。

“你一個男生為什麽長得這麽瘦小啊?小時候家裏人沒給你吃飯嗎?”

“……???”

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有白內障啊?

她明明這麽有女人味。

基于她對“女人味”的強烈自尊心,她閉口不談自己是個姑娘,幼稚地想要他自己發現。

她無聲地瞪了他一眼,安靜地跟在何昀川後面。

男人重新回到大巴,拿下另一件羽絨服裹在身上,語氣懶洋洋的,“走吧。”

同樣的牌子。

嗯……估計他家很窮吧。

她悄無聲息地向男人投去一記同情的目光。

怪不得沒錢治眼疾,太可憐了吧。

哀傷的眸光直接被何昀川屏蔽,他看得出來這個小個子男生的內心戲很多,就也見怪不怪了。

可能是穿了同牌的羽絨服,和何昀川并肩走在雪地裏時,她若有若無地回憶起了自己的幼稚園時代。

“楚辭長大以後的願望是什麽呀?”

“和老師一起去富士山看雪!”小楚辭稚嫩甜膩的聲音依稀在耳邊萦繞。

“楚辭乖,那你要快點長大哦。”男人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

就是因為那句話和那抹笑,在所有孩子都渴望能停在年幼時光裏時,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長大,比誰都渴望。

“喂,你想什麽呢?”何昀川白皙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幾秒,有些不滿她的不專心。

“啊,沒什麽,”陳楚辭如夢初醒,“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他指了指十米開外的神社,神情淡然。

“哦。”

神社後面有座手辦店,陳楚辭像是看見了芭比娃娃的小女孩兒,興奮的拍打何昀川的胳膊,“我們去那逛逛吧。”

畢竟,沒有一個女生會對買買買不感興趣。

何昀川半倚牆邊等她,骨子裏的清冷氣,引來駐足。

“Your girlfriend is very cute.”

何昀川漆黑的眼底正看不出情緒的凝視陳楚辭,卻被突如其來的外國男聲打斷。

何昀川垂眸看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No,he is not my girlfriend.”

啧,外國人的視力都這麽差嗎?

“……WhatHe”

外國小哥的表情略顯誇張,有點像……朋友圈盛傳的黑人表情包。

何昀川揚眉,有些不耐煩,“Yes,he.”

視線不動聲色地再次定在陳楚辭的小身板上,“嘶”了聲。

這麽柔弱無骨,也不知道以後怎麽找女朋友。

“何昀川!”

眸子向上,對上站在收銀臺前陳楚辭那雙焦急的瞳孔。

她朝他招了招手,表情很急,可纖纖玉手有種逗小狗的感覺。

啧。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倒不是想讓他給自己翻譯,畢竟一個窮孩子能會日語才出了鬼,她只是有些慫,面前的收銀員長得有些兇神惡煞。

她需要拉個大佬給自己撐撐場面。

陳楚辭左手挽住何昀川的臂彎,擡了擡下巴,仿佛這才找回了“顧客是上帝”的氣勢。

收銀員仍在叽裏呱啦,她也仍然屁也聽不懂,剛準備拿現金,就被何昀川低沉的嗓音打斷了。

“滿5400日元免稅,”他好像有些疲倦,眼眶微紅,漫不經心道,“問你要不要再買點。”

陳楚辭頓了頓,還停留在他聽得懂日語的光輝中。

果然,窮人家的孩子都是清華北大的料!

“啧。”

不過這位清華生似乎有些不耐,食指戳了戳她的腦門,示意她看看後面烏央烏央的隊伍。

姑娘這才從收銀臺旁邊的小飾品中拽下一個鑰匙扣湊單。

“吶,”

免稅後的陳楚辭心情大好,從袋子裏掏出一個鑰匙扣往他的羽絨服口袋裏塞。

“送你了。”

“不要,老爺們兒誰挂這個。”

“不要拉倒。”

陳楚辭準備收回自己的老虎鑰匙扣,卻被何昀川一臉嚴肅認真地拉住了手腕。

“我要小兔子。”

“……?”

何昀川看見陳楚辭充滿蔑視的眼神下意識的脫口解釋,“送我侄女兒。”

陳楚辭挑了挑眉,編,接着編,我就靜靜地看着你。

-

芳菲夕霧起,暮色滿房栊。

不巧,登山這天,煙霧缭繞。

半天也沒見其富士山真面目。

天公不作美,怎麽打抱不平也沒用。

何昀川沒什麽想法,網上關于富士山的圖片已經有很多了,親不親眼看對他來說沒那麽重要。

他準備和滿腹怨氣的老人們一樣,去大巴車停靠的休息站。

剛起步,就被身旁瘦弱的姑娘扯住了衣角。

“你看!”

語氣裏藏不住的欣喜,陳楚辭激動地拍了拍身旁的人,像個剛上幼稚園的孩子似的指向山頂。

她是幸運的,彌留之際,煙霧慢慢消散,富士山嬌羞的留下了一個全身照。

何昀川沒看山頂,皚皚雪光照在女孩兒潔淨的小臉上,眼睛清澈的像琉璃珠,意外的清秀好看。

身邊的可人兒是女生的想法再次湧上心頭,又被無情打斷。

“快拍快拍!”

最後的短短幾秒裏,她捕捉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相片。

姑娘很開心,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小手從剛才那一刻起,就挽上了男人的臂彎,再也沒放下。

嘴裏哼哼唧唧不成曲兒的小調,蹦蹦跳跳地往回走。

何昀川垂眸看她,壓低了聲線,“陳楚辭。”

陳楚辭擡頭,陽光灑在她身上,格外溫柔,“嗯?”

何昀川仍看着她,“你是……”

女生嗎?

話說到一半,何昀川這個絲毫不講究情面的人,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這是什麽鬼問題。

無論男女,這個問題都會讓人難堪吧?

他揚了揚眉,痞聲痞氣,“你……”

陳楚辭依舊擡着頭,乖乖的等待他的下一句話,她感覺自己的頸椎要壞了,“我怎麽了?”

真是……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

“所以剛才那張富士山的照片……就是你要的回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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