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只小鹿
8只小鹿
“幹杯!”
宴會地點是家中餐廳,原因是什麽倒也不清楚,反正有糖醋小排就挺好。
老裴摸着圓滾滾的肚皮站起身,舉着酒杯,“這次陳同志要重點表揚。”
陳楚辭正美滋滋地扒拉自己碗裏的小排,含糊不清道,“都是領導教的好。”
她不是沒有敬酒的打算,只是申慧在她來之前就把她杯裏的白酒換成了涼白開。
因為她不想連續扛陳楚辭回家,兩次!
宴會就是這樣,虛僞地聊聊天,再恭維恭維,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不如埋頭苦吃來得更實在,嘻,吃多賺多。
這已經是陳楚辭啃的第12根小排了,可她毫無收手的意思。
“您好,”店裏的主廚端着一道菜肴走上前,“這是本店贈送你們的濃情蜜意。”
陳楚辭尋思着這麽膩歪的名兒莫不是巧克力?
眉眼一擡,不就是個桂花蓮藕嗎?
做作!
可當她望見主廚藏在餐盤下的面容時,“啪嗒”一聲,啃的正起勁兒的骨頭摔在了碗裏。
坐在她旁邊的申慧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小聲問,“怎麽了?”
陳楚辭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他……是不是我們……以前的幼教?”
“……好像是,”申慧擡頭,繼而低頭看她,瞪大了眼,“你不會還……”
“……”
那年冬天,天氣冷的誠懇。
陳楚辭手上抱着一小袋熱氣騰騰的板栗,獻寶似的:“老師,我的開學典禮,你一定要來哦!”
陸寧半蹲得和她齊高,隔着棉質帽,揉了揉她的發頂:“好,老師一定去。”
小楚辭有些喜出望外,從裹得嚴嚴實實的圍巾移出自己有些泛紅的小臉,伸出小指:“那、那拉勾勾。”
陸寧鈎上她的手指,含笑:“乖。”
當時的陳楚辭覺得仿佛一整個冬天的寒冷都能被口中笑出的熱氣融化。
可惜小學開學的那天,他并沒有來。
她記得自己笑嘻嘻的和新同學們揮手道別後,偷偷躲在圖書館前布滿紫藤花的亭子間,傷心的蹲坐在地上,哭了好久好久,眼睛紅的像只迷路的小白兔。
因為整個一年級的小朋友裏,只有她,任何人都沒來參加自己的開學典禮。
那可真是天大的委屈。
她應該懂事的,楊婕當時懷着孕,爸爸當然得陪她了,你自己孤單孤單就好了呀,有什麽好哭的。
模糊不清的記憶裏還是個別校的小男孩兒給了她手帕,酷酷的用自己的鴨舌帽遮在了她的腦袋上,有些傲嬌,“別哭啦!女孩子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哼!”
話是這麽說,男孩還是耐心的坐在小楚辭旁邊,靜靜地陪着她,哪怕這個小姑娘一句話也不想和她說。
她不确定自己對陸寧的情感是什麽,但至少不是喜歡。
“據說這次項目特別難搞,”喝的酩酊大醉的經理打斷了陳楚辭的回憶,将她的思緒拉回現實,“你是不是……”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陳楚辭忽然有些心虛。
“是不是偷偷出去進修了?”
“……沒有沒有。”這個真沒有,房租都讓她茍延殘喘,還進哪門子的修?
“別謙虛了嗝,這事我做主了!”
“以後這個合作由陳楚辭全權負責!”
“嗝。”
我不要,我不想,我想摸魚。
可誰讓她已經成了公司裏認證的“PEI業務小能手”了呢?
“聽說前幾天雲川這位少爺耍性子跑出國旅游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隐情……”前臺八卦劉忽然扯出一條傳聞,引得大家想入非非。
當然,在陳楚辭如此豐富活躍的大腦裏,她已經腦補出一整部電視連續劇了。
何少爺因為從小生得俊朗,學習成績又好,免不了女生的喜愛。
可他偏偏有些叛逆,不想接手自己家裏的公司,也不喜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他渴望白手起家,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
為了逃離母親安排的政治聯姻,他獨身一人來到異國他鄉體會寧靜的美好,而表姐就是他的母親用來監視他的棋子。離開家的何昀川發現自己手無寸鐵之力,回國後還是硬生生被弄進了公司。
哦,多麽腦殘的情節,多麽适合何昀川這個弱智。
陳楚辭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
當然,現實永遠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馳。
沒有哪個智力正常的人,會不想得到一個“能少奮鬥二十年”的機會。
不過他的确想逃離母親安排的相親,因為他心裏早就有了個姑娘。
那年冬天,小姑娘僅用一顆大白兔奶糖,就成功征服了小少爺的芳心。
全權負責合約的陳楚辭正在去雲川集團總部的路上。
雖說PEI公司的規模在陳楚辭心裏一直是名列前茅,但今天她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麽叫大。
她站在總部前,驚的差點自己絆自己一跤。
這規模至少是PEI的十倍有餘。
她像個剛進城的農村人,蔥白的手指纏繞在一起,有些拘謹地走到前臺,“您、您好,請問何總在嗎?”
前臺小姐循聲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站起身來向她鞠了一躬,讓陳楚辭有些受寵若驚。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女孩兒面容和善,長得又可愛。
陳楚辭感覺自己的心髒開始瞎幾把亂跳了。
糟了,這難道就是……心動的感覺?
要是此刻申慧在她旁邊,一定會語重心長地勸她:小姑娘,你這種思想很危險啊。
陳楚辭揉了揉心口,又抓了抓腦門兒,有些心虛,“沒有。”
“請這邊稍微等一下。”前臺走出了櫃臺,親自領她往休息區走,時不時向她發出關切的問候,“需要咖啡嗎?”
如果陳楚辭是個男人,她一定大吼一聲:“我可以!!”
相比自己公司的櫃姐八卦劉,不僅不笑,有時候還會口出狂言地罵人,大公司果然非同凡響,我要吹爆你們的服務态度!
櫃臺小姐走後,陳楚辭獨自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這才開始細細打量這座建築的內部設計。
整體而言,黑白基調,有些性冷淡的感覺。
陳楚辭啧了一聲。
一點都不符合何昀川的風格。
她覺得何昀川最适合的顏色是粉紅色,喜歡小兔子的少女值得擁有。
-
大廳裏的橙子氣味香氛特別好聞,和高中物理老師的授課有的一拼,催眠效果都很一絕。
陳楚辭打個呵欠,揉揉自己水水的眸子,盡力不讓自己睡着。
畢竟是來簽合約的,人還沒見着,自己先睡了,像什麽樣子。
我陳楚辭可不是這種人。
沒過十分鐘,她就像沒骨頭似的四仰八叉在陌生的真皮沙發上睡着了。
香薰是真的好聞,沙發是真的舒服,她也是真香。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喘不過氣的情況下醒來了。
剛睜眼就發現一層薄薄的空調被蒙住了自己的臉,被窩上有一股淡淡地牛奶糖地味道,很甜。
何昀川正半倚着牆,眯着眸子看她,身子向後靠了靠,一副“你居然在我的公司睡覺,你真是個垃圾”的眼神,涼涼道,
“醒了?”
陳楚辭懷疑他是馬戲團團長,擅長大變活人。
她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自己被睡的橫七豎八的頭發絲,笑的有些谄媚,“不好意思。”
誰知道她打個盹兒的功夫,何昀川就西裝革履的出現在她眼前,要怪就怪這個氛圍,明擺着哄人睡覺。
“跟我走一趟。”
何昀川無視了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握住她的手腕就往門外走。
嚴肅的表情讓陳楚辭誤以為自己小時候偷面包的事情敗露,要被警察抓起來了。
沒等她意識過來,就已經被何昀川拽上了轎車,還雞媽媽似的幫她扣上了安全帶。
好貼心哦。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去哪啊?我是來簽合約的!”她雙手撲在玻璃窗上,像個被收押的嫌疑犯眼巴巴地望着眼前這個帥氣的警察。
何昀川:“合約待會兒簽,有急事。”
“比合約還重要?”
這是陳楚辭第一次接下這麽大的單子,她不想辜負老裴那老父親般的期望。
“嗯,”何昀川看着半天打不着的火,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煩,“你再說話我就毀約了。”
“……”
顯然,他找到了能讓陳楚辭閉嘴的絕佳途徑。
-
清荷私立小區門口。
“上去吧。”何昀川停好車後,看了眼緊抱着合約書的陳楚辭,頓了頓,“合約書給我放車上。”
陳楚辭一動不動,像是佛前一朵蓮,“你怎麽不說話?”
“……”
她瞅了他一眼,冷笑:還不是你這狗屎不讓人說話?
“你可以說話了。”
何昀川低笑了一聲,沒曾想眼前這個小身板的男人居然這麽聽話?
禁令解除,可陳楚辭還是沒說話。
你讓我說我就說?我!就!不!哼!
想用合約釣住我?我告訴你!沒有用!沒!有!!用!!!
見陳楚辭沒什麽想問的,他薄唇輕啓,“這是我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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