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前前後後忙活了七天,直到把老堂主下葬了,葉小鮮才算是得了空閑。
今天天氣不錯,她正指揮着貓三狗四這兩塊料把後院的廚房重新修好。幹他們這行的仇人遍地,為了防止保不齊誰得了信兒之後,把老堂主的墳頭給挖了,葉小鮮決定弄個衣冠冢糊弄人。真正的屍首讓她在自家後院給“火化”了。
只不過燒的時候沒控制好火候,連屍體帶廚房,一起都被大火給燎了。
葉小鮮一邊砌牆一邊罵罵咧咧的說道,“你可真能給我找事兒,死都死了還麻煩人。我們都好幾天沒地方開火吃飯了你知不知道?你良心上過得去嗎?哦,忘了,你就沒良心。”
“爺,咱就不能雇人來砌廚房嗎?” 貓三嘟囔個嘴抱怨着,他長得又高又壯,和貓的形象一點都不沾邊。
“媽的,你就不能長點腦子?” 葉小鮮一個鏟子就飛了過去,一點耐心都沒有,“你見過哪個幹黑道的雇人修廚房?回頭官府過來問話,你讓我怎麽解釋廚房失火的事兒?白踏馬的長那麽大的個兒,一肚子草包。”
貓三可不敢招惹她,這人是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只好老老實實的接着砌牆。
葉小鮮手裏的鏟子扔出去了,人也跟着洩了氣。她拍拍屁股準備走人不幹了,“你們倆接着幹,爺去忙點正經事兒。”
她嘴裏的正經事兒就是跑去福運茶樓聽書。
今天講的是七俠五義。臺上說的是錦毛鼠龍樓封護衛,她腦子裏想的是葉小鮮奔流堂任堂主。講到鄧九如飯店遇恩星的時候,她正在思考的是三王爺能否成貴人。
那本名冊還在她懷裏揣着,這事兒她沒忘,就是不知道該不該給那人送過去。這人她沒見過面,是老堂主的忘年交。
可是葉小鮮對一切有交情的人都保持懷疑的态度。哪個不開眼的人會和他們這種人攀上交情呢?除了有所圖的,就是瞎了眼的。她既不想替人賣命,也不想結交傻子。
葉小鮮腦子裏面在一個情節一個情節的過着。究竟有沒有什麽辦法,能不過三王爺的手就拿到令牌呢?按那個已經被她燒成灰的老堂主的話來說,那就是逃難跑到死胡同 -- 絕路一條。可她才不信那個邪性呢,這天底下還沒什麽是狗爺我拿不到手的。
她的眼睛半眯着,手指有節奏的在桌上敲打着,一下一下,突然她擡起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整個人變得警覺起來。就連她肩膀上最細微的肌肉也慢慢駝起,肩頭好像被一個無形的金鐘籠罩起來。
有人在盯着她!
她不想幹擾到別人聽書的雅興,悄悄地站了起來,直到她從茶樓裏面走出去,都沒能放松警惕。
她感覺到至少有兩個人在關注着她的動作。其中一個應該是沒有功夫在身,或是不屑對她隐瞞的人。另一個卻是十足的高手。
從茶樓裏面出來,她左拐右拐的進入了一條不知名的胡同中。
狡兔三窟,距離這裏不遠處,是她平時歇腳的地方。葉小鮮将身後的尾巴帶到這個擺明了是她地盤的院子,不怕的就跟進來好了。
那條尾巴果真跟了進來。
“膽子挺大的啊,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家你就敢進。” 葉小鮮路過胡同口的時候,随手從路邊撿了一根廢車條。現在她正拿着這根車條劃愣着地上的黃土,卷起的灰塵掉落在她的皮靴上,這下更加看不出這靴子原本的顏色了。
“我們爺有請。” 一個男子在她身後說道。
葉小鮮回過身去,只見一個高高的精壯男人,身穿剪裁良好的長衣衫,腳踩有筒之靴,不似她那樣用綁腿将靴子緊緊紮起。這是有錢人家的打扮。
“巧了,都是爺。” 葉小鮮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們爺什麽來頭啊?”
“見了爺之後你去問他。”
“那你們爺請我什麽事兒啊?”
“見了爺之後爺自會告訴你。”
“合着你什麽都不知道?那你跟我這兒費什麽話啊?滾回去打聽清楚了再來。” 葉小鮮下了逐客令。
“在下冒犯了。” 這人惜字如金,沒說幾句話就拉開架勢要動手抓人。
葉小鮮冷哼一聲,你當小爺我是吓大的?盡管放馬過來,小爺怕了你才怪。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人上來就一個黑虎掏心,半握着的拳頭帶着剛勁兇猛的急風,朝着葉小鮮的門面就抓了過來。
葉小鮮也不是吃素的,她将手中的車條一抛,直戳戳的就往這人的心口飛去。車條要比他的拳頭來的快一些。趁着這人以拳變掌,想要避開直面而來的武器時,葉小鮮擡起右腳,随之踢起來的灰塵和小石子兒被她的雙臂一揮,一點沒糟踐的全都揚到了這人的臉上。
都不認識你是誰,犯得着跟你打架嗎?浪費小爺我吃進肚子裏的糧食。
這迷眼的招數也只能迷住一時,葉小鮮縱身一躍便栖身上了屋檐。雖是白日裏,但她對這一帶的地形布局着實熟悉,揀着荒廢的或是人少的內宅後院,這一路竟然沒人看到她的身影,就連看家護院的狗子都不曾察覺剛剛有人掠過它家的房頂。
葉小鮮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福運茶樓。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人想要見她。
茶樓的二樓雅間裏,一位精悍的少年人正垂手而立,畢恭畢敬的低下眼睑,伺候着端坐在椅子的男子。
怪不得葉小鮮沒有發現有第三個人看着她,原來這第三個人不是不存在,而是根本就沒有看向她。
躲在對面角樓裏的葉小鮮仔細觀察着這個站着的少年。這人年紀不大,看上去也沒有孔武有力的身體,但不知怎麽,葉小鮮就是覺得這個人異常的危險。
而坐着的這位,看上去便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這人雖然有一副高大的身材,看上去卻過于文質彬彬了些。葉小鮮猜想,這人不知是哪座高門大戶裏的貴公子,沒準練過些外家拳腳,但與他身前站立的少年相比,四舍五入,約等于一點功夫不會。
這位貴公子長得卻讓人挑不出毛病。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配了極性感的嘴唇。看上去不像是漢人,反倒像。。。像胡人?葉小鮮也說不上來到底像哪裏人,總不過是好看的人,自古美男不問出處,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和他的臉龐相對應的,是一雙同樣優美的手,此刻這雙大手正一邊撥弄着手裏的茶杯,一邊對身邊的少年講着面前的幾道菜。
葉小鮮心想,這人還挺會吃的。
福運茶樓最吸引她的,不是說書先生嘴裏講的書,也不孤女指尖彈出的曲兒,而是幾樣和她口味的吃食。
不是葉小鮮瞎吆喝,就這人面前擺着的這盤水晶肘子,方圓幾十裏的飯莊無一家能與之媲美。這才真正是如水晶一般晶瑩潔淨的肘子,那口味兒鹹淡适度,吃在嘴裏肥而不膩,無論是大嚼還是慢咽,都過饞瘾。
若不是囊中羞愧,葉小鮮恨不得天天都要點上這麽一盤吃進肚兒才算好。
提到錢,這又是一件令葉小鮮煩心的事。別看他們奔流堂接的都是收人錢財□□的活計,可老堂主這人教條的很,有違人倫的買賣不接,迫害百姓的事不做。
這樣一來倒是高尚有餘,可他們奔流堂也就變成了斷流堂,窮的唯丐幫有所不及。
金管家又是個只進不出的老貔貅,手緊得很。看着這麽些個好吃的東西,她這一堂之主卻丁點也買不起。
這過的是什麽日子,還能不能讓人體會到當惡人的好了?
正胡思亂想呢,對面的男人卻對她揮了揮手。她沒看錯吧?她都隐藏在陰影了,還能被發現?
絕不可能!
葉小鮮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
可是這位目光如火如焚的男人居然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對她誇張地揮了揮手臂。
這下就尴尬了。她是出來也不是,繼續躲着也不是。這人究竟是怎麽發現她的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是個豁達的人,解不出來就不要硬解,想不通的事情一律不去想。
葉小鮮眼珠這麽一轉,逃跑路線就已經成書于胸。拜拜了我的水晶肘子。
可惜這次她注定會栽在這個地方。從角樓的四面八方突然就湧入了十幾個少年武士,無須片刻就将她團團圍住。
這些人出手又輕又快,同時又精準到位。招招式式都直指要害。
葉小鮮快速的從這些人裏面挑出一個看似最弱的,她一向都是先挑軟柿子捏的。葉小鮮來不及抽出她的匕.首和短.劍,只是伸出手指,點在對手的左手無名指上。這一招看似輕巧,卻集中了她全身的力道。有誰的手指能受得了這樣的一招呢?
年輕的對手“啊”的一聲慘叫,這疼痛的感覺從手指沖到心口,疼的他動都不能動。
對手倒地之前,她已經挑好了下一個倒黴蛋兒,正要出手的時候,就聽見對面的茶樓裏飄來一陣穩健的聲音,這聲音對她說道:“朋友且慢。我們是應了老堂主的托付,前來請新堂主吃飯的。”
這聲音怪得很,仿佛只有葉小鮮能聽見似的。她瞥了一眼,只見坐着的貴公子口中念念有詞,而發出聲音的卻是他身邊的垂手少年。
看來這是貴公子借着少年的內力對她喊的話。
乖乖,這少年究竟是什麽來頭?連虛無缥缈的人聲兒都能指哪兒打哪兒。
這十幾個少年她也不是打不過,只不過打架太累人了。她是小混混,又不是武癡,
況且她還是個從善如流的人。既然人家都邀請了,那就過去瞧瞧。
瞧一眼你不吃虧,瞧一眼你不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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