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霞腮淚漬,月眉香暈,眼見着新得來的小美人哭暈過去,這還了得?西風嘯那山一般的身體瞬間就沖進了廚房裏。葉小鮮心說,幸虧沒和他交手,這大塊頭的速度之快絕不在自己之下。

葉小鮮正經本事不行,卻熟練的掌握了各種下三濫的技能,其中這裝死的功夫便是連閻王本人都要仔細辨一辯才能知真僞。

“可有郎中?” 西風嘯抱着葉小鮮,對周圍人吼到。

方銳此刻仿佛才緩過神兒來一般,蹭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草民草民就是郎中。”

西風嘯眉頭一皺,這個小美人怎麽就跟了如此一個窩囊廢?如此美玉,只有本将軍這樣的大英雄,才配擁有。當下便不愉的呵斥道:“那還不快快診治!”

方銳連連點頭,“草民家有藥,這是常有的事大人不必驚慌,內人一激動就會昏厥。草民這就去拿藥。”

一粒藥入了口,葉小鮮慢慢轉醒了過來,西風嘯提起來的心這才落了下去。“這藥不錯,你再去多備上一些,把藥方留下。”

帶去京城叫那些名醫看看究竟是個什麽病,別讓這野郎中耽誤了病情才好。不過這病美人看上去也別有一番風情呢,尤其這剛轉醒,輕輕的躺在自己懷裏,便是念纖腰柔弱,都為相如瘦損。直叫人忍不住小心呵護才是。

隔壁的陳宗允此刻已經在找稻草捆小人了,紮死這個臭不要臉的!

“這裏的味道。。。奴家想出去透透氣。” 葉小鮮掙紮着要站起來,西風嘯哪肯放開她,只打橫一抱,便将這小寶貝兒抱到了院中。推說石凳太涼,直接坐在他那石柱一般的大腿上才算了事。

方銳趁衆人離開廚房的時候,快速将一瓶無色無味的藥水盡數倒進了河豚魚中。怕葉小鮮也跟着吃到這魚肉,他放的藥并不能致人于死地。

葉小鮮怕再拖下去這糙漢子就要忍耐不住和自己床榻上見真章了,催着他叫人把河豚魚端上來,趕緊開飯才是正經。席間,她好似突然開竅了一般,一個勁兒的為西風嘯布菜添酒,實在擰不過去,才嘗了一口河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銳下了藥的原因,這魚肉入了口便是一陣麻麻酥酥的,着實奇怪。

陳宗允看着葉小鮮受寵若驚的樣子,哪怕知道她只是作戲給西風嘯看,心中也是萬般的不好受。不就是河豚魚嗎?等回到京城,比這還新鮮的玩意兒本王也任你吃個遍。

大将軍這頓飯吃的非常盡興,雖然這小寶貝兒不曾陪着他喝上幾杯,西風嘯也不惱,只當是她這村婦一時放不開臉面,又是當着自己曾經的丈夫的面,多少有些拘謹。這無妨,以後慢慢調交便是了。

好不容易哄着他吃完這頓飯,葉小鮮覺得自己以後也別叫什麽“狗爺”了,還是改成“狗慫”更加貼切一些。

好在方銳這藥着實好用,飯後沒多一會兒,西風嘯已經攀上葉小鮮脖頸上的手就開始不聽使喚了。他舌頭打着結兒,嘴巴不利索的說道:“寶貝兒啊,這酒是不是有點上頭?”

葉小鮮心說這個傻大個兒,連是哪裏出的問題都沒搞明白,只好引導他說道:“奴家也覺得暈暈的,不過奴家未曾飲酒,怕不是這酒裏的問題。”

不是酒,那就是菜了。西風嘯一驚,拼着最後的神智,對手下吼道:“飯菜有毒,給給給本将封存了查。”

說完,這傻大個兒就晃晃悠悠的閉上了眼,神志不清了。

西風嘯轉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夜裏了,他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趁着西風嘯那裏的人手忙腳亂的時候,葉小鮮換回男裝,先是将阿娟送到北青山上,她還是躲在這裏最穩妥。然後葉小鮮直奔北青縣府衙。拆了府衙的牢獄大門,放走了一幹男女老少,臨走的時候還順便盜了官老爺的官印。掂量了一下,這東西能賣錢嗎?

對她來說,這些都不是個事兒。真正令人頭大的活兒還在後面呢。

放出來的人基本都回不去家了,這也就罷了,這些大姑娘小媳婦還沒自理能力,在這麽個是亂世裏,她前腳把這些人放出去,後腳就能讓別人賣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送佛還得送到西。

按理說,這都是天子手下的老百姓,于情于理應該老陳家出錢安排,對吧?可陳宗允這王八蛋一看見這幫哭哭啼啼的婦人,雙手向背後一放,擺明了不準備插手,“葉大俠您就好人做到底,順便安置了她們可好?”

可好?好你奶奶個腿兒!這又不是小貓小狗小螞蟑,好幾十口子大活人你讓我塞哪兒去?

陳宗允拉了拉葉小鮮的袖子,低聲說道:“要不然就安置在奔流堂吧?我看你們那個土匪窩也沒個女人操辦,亂的很。沒準看對了眼兒的,還能湊上幾對兒。你說這年頭,正經人讨老婆都吃力,你這也算是為你們員工謀福利了。”

我去,你說的容易,這可是幾十口大活人啊。雖說這些人也能組織起來勞動生産,繡花織布縫制衣物這些女紅基本都會,甚至有幾位還曾有過經商的經歷。可葉小鮮是黑道,奔流堂是土匪窩,眼瞅着雜貨鋪子就要開張了是怎麽回事?

“你當真不管?” 葉小鮮對陳宗允問道。

陳宗允搖搖頭,“這是您積德行善的時候,本王不敢搶功勞。”

“好,你不管我也不管。” 葉小鮮把心一橫,放出狠話,老子不幹了!

這回好了,一下捅了馬蜂窩,嗡嗡嗡嗡,這些女人當即哭天搶地,下一刻就要有撞牆的勢頭。

“爺,我們一定不會拖爺的後腿,我們什麽都能幹。” “爺行行好,跟着爺做什麽都可以。” “大爺不能不管我們啊。”

葉小鮮被她們哭得耳朵裏嗡嗡的,只覺得腦仁兒疼的吸溜吸溜的。她嘆了口氣,認命的說道:“行吧行吧,怕了你們了。”

她找到其中一個看上去最精明的,拿出來兩千兩銀票放到她手裏,說道:“你識字嗎?”

女子點點頭。

“這麽的,你去京城,找奔流堂的阿春,說是葉堂主讓你們來的。這些銀子你們路上雇幾輛馬車,少抛頭露面,少露富。就說是落難的鄉下農婦進城投奔親戚。你們之間的關系,互相串串供。路上有誰想起了更好的歸宿,分筆錢給她即可。”

這可是她剛從陳宗允那裏掙來的銀子啊,還沒捂熱乎,就又給出去了。合着她幫陳家人做任務掙錢,末了兒掙來的錢替陳家人幹的缺德事擦屁股。她覺得自己不是什麽大俠,而是大傻。簡直就是傻子喝粥,不僅傻,還冒傻氣。

送走了那幫姑娘,她腳不沾地的就要往謝家村走,方銳說西風嘯一天一夜就醒,她要掐着點兒趕回去。

陳宗允卻沒有再回到謝家村,臨分開前,他對葉小鮮千叮咛萬囑咐道:“無論是男是女,可知對人要有防備,切不可不顧禮義廉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到底想說啥?”

“我想說的是,咳咳,離西風嘯遠點。”

“這也不是我說的算啊,我倒是想離得遠呢,他不同意啊。”

“我說的就是這個!本王現在給你的任務,就是。。。就是。。。” 陳宗允心知,自己若是還說的含含糊糊,這混混定會繼續裝傻,于是一咬牙,豁出去了,“就是不可以與之同塌而眠,更不可行那男女間的情玉之事!”

葉小鮮冷笑一聲,“三王爺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我這人逮誰睡誰,管他雌與雄,能辦事就行,是這個意思吧?”

三王爺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葉小鮮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不管你什麽意思,你付錢我辦事,這就是咱倆的關系,王爺您可別亂了行情,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三王爺一愣,什麽叫不該動的心思?他動什麽心思了?

說完葉小鮮就扔下發愣的三王爺,一個人奔回了謝家村。

剛換上女裝,褪下一身的暑氣,西風嘯那裏就張開眼了。唉,葉小鮮心說,自己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日子裝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西風嘯這人也不完全是個草包,最起碼一醒來不是找他新得來的美人兒,而是找手下的人了解究竟是誰下的毒。他手下的人也着實不錯,查來查去,可算是查到了河豚魚身上。

“寶貝兒,咱們現在就回京,回去之後你就住在本将軍府上,榮華富貴任你享。”

西風嘯雖然沒說,但葉小鮮看出來他這是着急趕回去,就連北青縣衙出了那麽大的事都來不及過問了。

這就算這麽急,西風嘯也沒把葉小鮮給忘了。

又是頭巾又是鬥笠,葉小鮮被裹了個裏三層外三層,才随着西風嘯準備出發。這回她倒是不用裝着不會騎馬,費了牛勁才爬上馬背,馬一動,險些來個狗吃屎,跌下馬去。

擡頭一看西風嘯,這糙漢正對着自己頗有興趣的笑呢。葉小鮮趕緊嚴肅起來,不會騎也要咬牙騎,無論如何不能被這色中厲鬼抱着共騎一匹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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