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陳宗允手上的骨節很大,緊緊的握在她的肩膀上,葉小鮮覺得有些硌得慌。
“你這也太瘦了。” 陳宗允的大手微微一動,摩挲着她的肩膀。這麽瘦怎麽還能這麽大力氣?
葉小鮮腦子裏還在琢磨那本輕功啥啥指南該怎麽寫,于是開口說道:“瘦點能跳的動。不過我跟您說,我以前還真有個朋友,大胖子,巨大,有多大呢?北海那白塔看見了沒?比那個白塔還白的大胖子!”
陳宗允被她繞的都笑出了聲,她有時候雖然有點嘴碎,但總比繃着個臉生氣強。
“那大白胖子一跳能跳三丈高,您還甭不信,真事兒!”
“哎我說,我還有一個朋友,瘦不溜秋。瘦的哎,您見過竹竿兒吧?把他跟竹竿兒并排放,您分不出哪個是竹竿兒哪個是他。不僅瘦,連臉色都跟竹竿兒一個色兒。”
葉小鮮說着還在他懷裏稍稍側了個身,陳宗允被蹭的有點癢癢。她的側臉着實好看,下巴的輪廓清秀又倔強,嬌娜卻不與別處同。豪爽中帶着女子特有的秋波朦胧。陳宗允不禁想起來一句戲文:出水一芙蓉,婷婷複袅袅。
葉小鮮還在眉飛色舞的說着:“這竹竿兒有一絕活兒,那就是走得慢。您別小瞧這個慢,一般人能三兩步竄上房,跳上樹。但您見過誰能慢慢悠悠一步一步的在牆上走嗎?嗯,他就能!厲不厲害吧您說?所以啊,打架不分環肥燕瘦,不管什麽身量的人,掄起拳頭都能幹兩下子,您說是吧?回頭我就把這個寫到輕功那個啥指南裏面去。我發現了,我不是不能寫書,是不能坐在那裏扣字兒。得找個話搭子,我這人說半天就能說出一本書來。”
陳宗允一愣,想了片刻才想起來這是自随口給她留的任務,寫書。沒想到這混混還真把自己給的任務當回事兒。
“書寫的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您那兒夥食忒差,影響我發揮。”
“呵呵,你怎麽做到的?張口就來?”
葉小鮮看着他離自己近在咫尺的臉龐,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我也是真的不會寫,哪兒有師父教徒弟之前先寫書的?”
學武的有幾個能識字的?
陳宗允看着她微微有些紅了小臉,月朦胧,鳥朦胧,勾魂攝魄醉朦胧。
他忍不住擡起手,撫上她的臉頰,低頭輕聲說道:“那有何難?先從你如何學武的寫起便可。”
葉小鮮被他吹得臉紅似滴血,卻還是死鴨子嘴硬,“南風不識何由始,王爺真是多情子,對什麽都感興趣。”
“多情可不敢當,好不好南風也不一定。但是有一點是一定的,我确實是對你感興趣的。” 陳宗允微笑着看着她。這混混還不承認,可管她是男是女,自己越來越喜歡她這件事卻是确鑿可據的。光是胸膛裏面的那顆砰砰跳着的心,就足以證明。她是男的自己就喜歡男的,她是女的自己也就喜歡女的,如此簡單的道理,之前是自己想複雜了。
“咳咳,王爺您自重啊。我這人不吃這套。” 真的?葉堂主您這心口不一啊。
兩人一馬,幽暗的街道上,就連這黑駿馬都放滿了腳步。暧昧的情愫便在這夏日的夜晚暗暗生起。
“不吃這個沒關系,這個你肯定吃。” 說着,陳宗允微微放開她,用手一指街邊擺攤兒的小食車在她耳邊說道。
陳宗允翻身下馬,站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對馬背上的葉小鮮說道:“下馬。”
她只是不會騎馬,還是可以自己下馬的。卻鬼使神差的将手放到他的手掌中,任由他攬着自己的腰從馬背上滑了下來。
“老板,兩份茶泡飯。” 陳宗允也沒松手,裝作不知的依舊牽着她的小手。
這茶泡飯只有夏天有的賣,用涼香片茶泡冷飯,清香去暑。老板剃着個光頭,穿着一件沒領子的布小褂兒,笑着盛了兩碗,又送了一喋兒黃瓜小菜。
河邊的古柳下,竟然還有幾絲涼風吹來。雖然已是夜幕降臨,這河邊卻依舊熱鬧。天越熱,戲越好,名角兒們都唱雙出。夏日涼風伴着槐花香味兒,真真使人精神舒爽。河對面傳來鑼鼓點兒,戲園子裏正在上演的是《四郎探母》。
天熱是真的,散了的暑氣是真的,對面的可心人兒也是真的,而那些朝堂上的庵髒不堪卻如往事舊夢,随風而逝。
“王爺還知道這種小攤子啊。” 葉小鮮覺得這茶泡飯不錯,比他府裏的飯菜強百倍。
“叫名字。”
“啥名字?這攤子叫啥名字?”
“叫我的名字。” 王爺來王爺去,她怎麽就和他這樣生分?
“那怎麽好意思,回頭您老人家又說我不知禮數。” 葉小鮮連連搖頭。
陳宗允心說,你還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無非是想揶揄自己之前的斥責罷了。他倒也不惱,只是好脾氣的說道:“之前是我不該那樣對你說話,給你陪個不是如何?”
如何如何,葉小鮮還能如何,她還能擡手去打笑臉人不成?
“倒是不用賠不是,您回頭別再呲噔我就得了。”
“那是自然。這攤子開了好久了,來的路上我都不确定它還在不在。這是我小時候吃的。” 陳宗允将身子往後微微仰了仰,“小時候半夜溜出來聽戲,這裏離武館最近,萬一露餡,我還可以躲進武館裏面去。”
聞言葉小鮮才意識到,這裏距離康裏武館不過只隔着一條街而已,“沒想到您,不是,你小時候還有這麽一出。”
陳宗允對她改了稱呼很是滿意,“嗯,小時候淘的很。你呢?你小時候也住在京城嗎?”
葉小鮮搖搖頭,“我小時候在寬城縣長大的。對了,和捉五兒他們藏東西的致遠縣不遠。”
“你什麽時候開始跟着你師父的?”
“三歲?我都不記得了其實,長大了之後我問的我師父,他說是三歲。不過我估摸着他記得也不一定準。我們院兒裏的孩子太多了,他沒那個腦子都記住。”
“你們院裏的孩子都是撿來的?”
葉小鮮點點頭,“都是。我師傅一輩子沒結婚沒孩子。你說我夠意思吧?要是沒我,他死了都沒人管埋。”
話說到這兒,葉小鮮急急的停了嘴。自己何必說這種掃興的話呢?幹他們這行的,死了沒人埋是再正常不過了。可這世道艱難,唉聲嘆氣的活着的又不只是她一個。就連陳宗允這樣的皇家血脈,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普通老百姓又有什麽可矯情的呢,還是活一天就樂呵一天吧。
可惜天不遂人願,有人偏要破壞氣氛。
唢吶開道,孝子在前,一行人哭天喊地的擡着棺材走進了康裏武館。
陳館長已經準備睡下了,被這麽一吵又趕緊走出了院子,“何事喧嘩?”
一行人不由分說,推開康裏武館的大門,将一口棺材“嗵”的一下放到院中央。領頭的一個又瘦又高開了腔說道:“我們是來給袁德勝報仇的!”
這圓葫蘆竟然死了?
袁德勝練了暗夜斬之後本就開始走火入魔,被葉小鮮一喂藥,加速了毒性在體內迸發的進度。但這是已經好長時間之前的事了,冤有頭債有主,怎麽就認準了這事歸康裏武館負責呢?
陳館長也很震驚,“你們是何人?”
“京城百忍堂!” 這是永琪武館人。
聞訊趕來的葉小鮮和陳宗允進門時,陳館長正在和幾十號人對峙。見三王爺來了,陳館長馬上就要行禮,卻被陳宗允爛了下來。葉小鮮知道這事兒陳宗允不方便說話,于是自己又換上了那副二流子模樣,一翻白眼,懶洋洋的說道:“哎哎哎哎哎,你們讓讓。”
這幾十口子也不知道她什麽來路,卻還給她讓出一條道兒來。
葉小鮮走到棺材旁邊,用手一拍,“報仇這種事急不得,知道吧?先打開蓋子看看,爺可好久沒見過圓葫蘆了,怪想他的。”
瘦高個兒一點頭,百忍堂中走出一個小子,将棺材蓋挪開一個縫兒,正好露出袁德勝那張死灰色的臉。
人是這個人,死也确實死了,可死法不對頭。
若是因為暗夜斬或是激雲散而死,他不會還剩下一個全屍。人的皮膚和五髒六腑都會因為能量的劇增而爆.炸,除了骨架子,別的都會炸成碎片。
“這事兒不是小爺我幹的,你們另找真兇吧。” 葉小鮮揮揮手。
“你說不是你就不是了?” “當我們百忍堂好欺負嗎?” “今天不給個說法,休想蒙混過關!”
一時間葉小鮮覺得自己跳進了蛤.蟆坑,這些人還要讨說法?居然想到跟武館裏的小混混讨說法,他們這腦子應該也理解不了什麽事暗夜斬了。葉小鮮向四周看了一圈,百忍堂來的這幾十號人裏,沒有練過暗夜斬的。看來這袁德勝是背着堂裏的人偷偷跟人練的。
“你們這幫智障,要不你們說說這事兒想怎麽了吧?” 要是錢不多,不如就給錢完事兒,大不了回頭再找機會把場子找回來。她懶得和這幫人掰扯。
“我們要這間武館。” 瘦高個兒鼻孔朝天的說道。
“呵,老子還想要你們這幫狗崽子的命呢。” 葉小鮮冷哼一聲,這幫王八犢子竟敢獅子大張口,看來這一架是逃不掉了。娘的,老子想當回五好青年怎麽就這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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