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兩撥人正處于劍拔弩張的狀态,對戰雙方雖然人數懸殊,但人少有少的好處。實在打不過,她護着陳宗安全撤退,問題還是不大的。葉小鮮混跡江湖十餘年還沒死,靠的是啥?靠的是一條妙計:打不過就跑。

想明白了退路,葉小鮮說話的時候腰杆就硬多了:“趕緊的啊,你們滾不滾?大老爺們的半夜跑我們家編筐啊?要不您幾位拿着竹條蹲我們院門兒口編去算了,別耽誤我們家老頭子歇着。”

陳館長這一身的睡衣着實有些尴尬。

比這更尴尬的是睡眼朦胧的王大臉,這孩子睡得早,才被聲音吵醒,正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外面這是怎麽了?

王大臉的爹媽都是鄉下來的走腳販子,他平時就住在武館裏面,算是和陳館長做個伴兒。

這會兒葉小鮮已經從腰間摸出短劍握在手裏,和這幫江湖門派不需要客氣,這些不要臉的一準兒會以多打少。只是短劍雖然用的順手,卻只能防身,不能護着陳宗允。最好是挑幾個打頭的,剩下的知難而退。

“肉棗們,這就慫了?大不了爺讓你們二打一,夠讓着你們這幫晚輩了吧?”

“怕個廚子!兄弟們,我先上!” 果真有腦子不好使的,打架最忌諱啥?最忌諱講義氣。

葉小鮮都沒來得及使出三成本領,這小傻子就被她打斷了幾根肋骨,疼的在地上打起滾兒來。

“還有誰?” 葉小鮮大吼一聲。最好是一個一個上,兩個也沒問題,三個就不能這麽潇灑了,四個就要挨揍了。

就在他們吵吵嚷嚷的時候,王大臉推開門,嘟哝着說道:“這是怎麽了啊?”

被百忍堂的人擋着,葉小鮮也沒發現他。然而百忍堂裏的一個人發現了他,這是堂裏“得”字輩的徒弟。輩分雖然不低,可人卻十分的慫。剛被葉小鮮那幾手功夫鎮住,心裏正擔心堂裏的人派自己上場,正巧碰到這條小魚自投羅網。

千載難逢的機會哪兒能錯過,于是一把抓過來王大臉,将匕首頂在那孩子的腰眼兒上,大聲喊道:“住手!”

衆人一愣,葉小鮮這才看見被劫持的正是王大臉。她一皺眉頭,惡狠狠的說道:“把這孩子給我放了。”

百忍堂的人雖然也覺得抓個孩子當人質有所不妥,卻也沒人吭聲,只有那劫匪李得霸扯着破音兒的嗓子喊道:“你把康裏武館的地契拿出來,我就放人!”

陳館長剛要開口,葉小鮮就陰森森的說道:“拿你媽個狗幣,你敢動這孩子一下,老子讓你們全家開膛破肚,活着看老子把你的腸子肚子一根一根的揪出來喂野狗。”

這李得霸也急紅了眼,反正也打不過這個人,拿住人質好歹沒準還能有一線生機。

葉小鮮見他不準備放人,一伸手就抓過來一個百忍堂的人,連看都不看,“咔嚓咔嚓”兩聲卸了他的胳膊,這人還沒來得及覺出疼來,就被她一腳踹到院門口。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在場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葉小鮮已經抓了第二個人,搭着他的肩膀說道:“放不放?”

李得霸愣神兒的片刻,葉小鮮先是手上用力,再飛起一腳,第二個人就被卸了胳膊倒在大門口。

“放不放?”

此刻百忍堂的人已經被鎮住了,集體向後退了兩步,齊齊的看着李得霸。

李得霸的腿肚子都在打轉兒,面子上卻還死撐着,“不能放了這小子,要不然我們的人就白白受傷了!”

葉小鮮冷哼一聲,“這好辦。”

說着,從地上抄起一根棍子遞到李得霸面前,對他說道:“你也打我一棍子,就算兩清,行不行?”

“開什麽玩笑!” 陳宗允堅決不同意,這麽粗的棍子,一棍子下去骨頭就斷了。

李得霸也不同意,“兩棍子不行!我們這倒下三個人呢!”

“那三下行了吧?尼瑪的臭煞筆,別給臉不要臉啊。” 那匕首明晃晃的太吓人,要不是怕這沙比真的朝孩子下手,葉小鮮才不主動找打呢。

陳宗允一臉嚴肅的拉着她,葉小鮮一甩便将他的手甩開了。這棍子決不能打到陳宗允身上,他是個王爺,追究起來誰都跑不了。陳館長那個老骨頭架子,一棍子就散了。所以雖然知道這不是什麽好主意,可挨兩下就挨兩下吧,她又不是沒被人打過,沒多大的事兒。

李得霸被剛才那兩下子着實鎮住了,生怕葉小鮮反悔撤了他的臺階,快速騰出一只手薅過來木棍,高高的揮起,重重的落下。

“嗵嗵嗵”,三個悶響,葉小鮮覺得這李得霸應該改名叫李元霸,這力氣也太大了點吧!!但咱能喊疼嗎?不能夠!誰喊疼誰踏馬的是三孫子!

嘴角好像流血了,她渾似不覺,也不去擦,只裂開嘴巴朝李得霸開口一笑。這笑比哭還讓人瘆得慌,她該不會是長了個金剛不壞般的身子吧?怎麽可能不喊疼呢?

趁他自我懷疑的檔口,葉小鮮側手如刀鋒,一下砍到李得霸的大穴上。李得霸一疼,下意識的松開手,王大臉趁這個機會三兩步的跑到了陳館長身邊。

葉小鮮雙手抽刀,用刀尖劃着李得霸的臉說道:“再說一遍,袁德勝不是我們殺的,現在帶上活人死人,都給老子滾。”

一聲令下,百忍堂的一群人連抱怨的都沒有,悄無聲息的跑了個精光。

葉小鮮深吸一口氣,實在是太疼了,“你們倆跟我回奔流堂,這裏不安全了。”

他們倆不能去雲王府,只能和她去奔流堂。見陳館長哆哆嗦嗦的還要回去收拾東西,葉小鮮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除了房屋地契,別的你敢多拿一件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趁他們爺倆回屋收拾東西的時候,陳宗允嘆了口氣,他心疼極了。這結結實實的三棍子仿佛像是打在自己心上,自己怎麽如此不頂用,連累她一個女孩家家受這種罪。

葉小鮮自是不知道他心裏是如何想的,只略略側過身看向他,突然一愣,開口問道:“你的臉。。。誰幹的?”

陳宗允也不在意,摸了摸,“許是剛才人多的時候碰到了,不必介意。”

那怎麽行!她就喜歡他這張臉!!!

媽的,葉小鮮頓時惡從膽中生,臉色陰沉溽雨,近似梅天。

她一聲不吭的把陳館長和王大臉交給阿春,轉身就要離去。此時已是夜半,陳宗允拉着她的衣袖說道:“還要去哪兒?”

“剁了那幫王八犢子。”

“你可省省吧!我給你找個大夫來,你就在屋裏歇着,哪兒都不許去!” 陳宗允說完就翻身上了黑駿馬,也不管這夜深人靜的擾不擾民,打馬就走。

葉小鮮哪兒還顧得上等大夫,她滿心都被怒火填滿了。當真以為她好欺負呢?她個老姑娘,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張好看的臉龐,不吭不響就叫你給劃壞了,今天不教訓教訓你們這幫批發爹媽的貨,當真是忘了馬王爺有幾只眼。

她沉默不語的等人都散開,只身摸到百忍堂的門前。

我有三千像,今天就給你們見見阿修羅。

百忍堂的人見是她,一個個都吓得不敢出聲。黑雲垂到地,飛霰如細礫。“我來收點東西。”

“什麽。。。什麽東西?”

“人手。” 葉小鮮仿佛沒有在看他們,而是嘆了口氣,“我欲為任,不欲殺生。今日在康裏武館,是誰将一男子的臉劃壞的?”

百忍堂的各位你看我,我看你,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都不記得是誰幹的了。

“不說是吧?” 這百忍堂的人個個都是孬種,怪不得袁德勝要學別家的功夫,怪不得他們要挑選滿是老弱病殘的康裏武館踢館,今天不把他們打到滿地找牙,自己這混混也就當到頭了。

葉小鮮準備重操舊業,她裂開嘴角,眼中卻不帶一絲笑意。

“你。。。你要什麽?” 見她走上來,李得霸吓到失禁,也顧不上一地的污漬,開口問道。

“我要在你們每個人臉上劃上一道,也不用多深,只要露出筋骨便可。然後将這把刀在傷口裏面轉上一圈,挖出一塊肉,然後扔到火堆裏。烤出肥油的,說明臉皮太厚,該死。烤出臭氣的,說明平日總擺着臭臉,該死。烤糊了的,說明臉皮太薄,不适合在這江湖上混,該死。”

衆人一聽,按她這麽一分,所有人都該死了。

又知道這魔鬼說道做到,不敢存了僥幸,“好漢饒命!好漢有所不知,并不是我等想要去尋康裏武館晦氣,而是實在活不下去了。我們百忍堂自從老堂主去世,已經再也沒有收入,若不去康裏武館踢館,怕是撐不過三個月就要解散了。。。”

葉小鮮一聽,你跟我說這個幹嗎?你解散解你的啊,找我何幹?

“這麽着吧,既然你們也要解散了,托三個月不如現在就解散。現在解散滾蛋,把地契和堂主令牌交給我,我少揍你們一頓。不服氣的現在說話。”

嚯!這活吃人的閻王,被她嚼完了的人恨不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葉小鮮雖然做得過分,但百忍堂裏的人卻沒有一個準備反抗。正所謂幾十人齊齊解戰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葉小鮮被這雙手奉上的令牌和地契感動到了,她出道這麽多年,這還是頭一回感受到人間的溫暖!正所謂人間自有真情在,只要免費我都愛。

葉小鮮覺得自己應該學會适合而止,于是将東西一把奪過來,對這幫人下了大赦:“都收拾東西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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