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Qs12(雙更合一)

第12章 Qs12(雙更合一)

◎你說惹誰不好,非要惹她?◎

兩人一起看電影看到很晚。

說不清究竟是為了電影還是為了其他的什麽, 反正屠杳全程別別扭扭的不肯表現出自己的緊張,而靳硯北,坦然自若的扣着她的手不松, 時不時用大拇指肚輕蹭她的手背。

蹭出一潭幽藍的暧昧氣氛。

《死神來了》一共5部, 每一部的時長都是一個半小時,戀戀不舍的看完第一部 ,屠杳眼珠子滴溜一轉, 尋思反正時間已經很晚了,明天又休息,幹脆直接通宵看完好了。

一看,就看到清早5點鐘。

而靳硯北,沒有任何意見的一直陪着她。

按道理來說,夏末秋初的天仍然亮的很早, 大約不到五點鐘就能欣賞得到日出。

可惜他們沒有那麽幸運。

今天恰好是個陰天, 只有天亮, 沒有日出。

屠杳不在意形象的捂唇打了個激出眼淚來的大哈欠,被拎着空蕩蕩的不鏽鋼桶的靳硯北笑“血盆大口”,氣的她提步小跑,滿沙灘追着他揍。

他也十分配合,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 既能讓她感受到追逐的樂趣,又不會令她追不上。

海水漲潮的“嘩嘩”聲此起彼伏于耳畔, 披在她身後的外套不斷在風中飛揚, 聞聲而來的海鷗成群結隊的翻飛, 挂在他後背的帽子時而彈起又落下, 她氣喘籲籲的撐着雙腿膝蓋喊, “靳硯北你個混蛋!你給我站住!”他眉開眼笑的後退着走, 一手擡起勾了勾指頭,“來追我啊。”

屠杳白他一眼,細喘兩口,故意擺出一副不樂意再追,要拎着鞋子進別墅的姿态。

靳硯北雙手叉腰,對着她的背影挑眉頭,見她腳步真的一下不停,兩個大步邁到她身側,與她一同走。

Advertisement

始料未及。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手給他了肩膀一拳。

見計謀得逞,哈哈大笑着別墅朝樓梯口跑,不忘在臨上樓梯前扒着欄杆沖他嘚瑟:

“哈哈哈,沒想到吧?哈哈哈哈哈。”

“我終于贏你一回了。”

“古人雲,唯小人和女人難測也,”他目視她眉星目熠的媚笑,展眉笑眼的走進開放式廚房放桶,靠坐在島臺上意有所指道,“你倒好,兩個都占。”

“怎麽?我是小人一般的女人?”

“不,你是小女人。”

屠杳徹底笑瘋了。

扒着欄杆蹲下,捧腹大笑他怎麽能講出這麽好笑的冷笑話,滿室都彌漫着她銀鈴般的笑聲。

笑夠後,連澡都不想洗。

直接上樓扔了鞋,就鑽進被窩睡覺。

再醒來。

便是正午十一點鐘。

困困頓頓的半眯眼睛,眼皮下偷藏打哈欠還沒來得及收回的霧氣,她環抱浴巾步伐不穩的摸進衛生間內洗澡。

渾身脫的精光,往花灑下一站。

迎接她的,卻是冰冷刺骨的冷水。

“嘶,”屠杳沒忍住打了個冷顫,白嫩的皮膚迅速被激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趕忙轉開花灑放水,嘟囔道,“這水也太冷了吧?不應該是24小時持續供熱水嗎?”

哪怕已經将熱水的方向轉到最大,放了三四分鐘的前水,再從花灑中噴出來的依然是冷水。

沒辦法。

只好将身體草草擦幹。

重新套好髒衣服去隔壁的衛生間內嘗試。

結果還是冷的。

無奈之下,只得下二樓去找靳硯北。

靳硯北的房間也在最內側,就在她房間的正下方,一拉溜兒去過去,只有那間的奶白色房門是緊閉着的,跟本無法窺探裏面的情況。

屠杳屈指敲門,連續發出咚咚聲,卻久久沒有人應答。

八成是還睡着,要不就是去哪裏玩了。

估計短時間內也不會來開門。

她心中這麽想道。

不打算再過多打擾,也不準備在這裏久等,混混沌沌的拖着感覺不大舒服的身體朝樓梯處走,糾結要不直接回去洗個冷水澡好了。

沒成想運氣還挺好。

恰好在樓梯口拐彎處碰到上樓來的靳硯北。

“找我?”

靳硯北身長玉立的站在臺階上,快速掃視一圈兒她頭發滴水、略顯狼狽的模樣,暗自意外的挑挑眉。

他衣裝工整,頭發微微交錯淩亂,看樣子應該是才從外面回來,周身還包裹着些暖乎乎的潮熱勁兒,整個人都在往外持續不斷的發散熱氣。

“三樓沒有熱水,就想來問問你這裏有沒有,”屠杳不太自在的轉移視線,撩開被冷水打濕、随意沾貼在臉頰處的一縷頭發,“但是敲門沒人應。”

“有,”

靳硯北折身向上邁,領她往房間的方向走,沒拉拉鏈的防曬外套随着他的動作不斷擺動衣角,“以後不用敲門,直接進去用就好。”

屠杳沒應,只說,謝謝。

她的房間是白牆壁藍房門,他的則相反,藍牆壁白房門,他的房間與她的大小布置都差不多,十分整潔,一眼掃過去幾乎沒有什麽雜亂的物品,無論是桌面還是床上都是整整齊齊的,地板應該是他又打掃過一次的,幹淨的不像樣兒。

她沒再多看,抱着浴巾走進浴室。

“我——”

可以用用你的洗漱用品嗎,我沒帶下來。

“我”字才出口,靳硯北就知道她要問什麽。

斜肩頂在牆壁上側看她,颔首同意。

“洗發水和沐浴露都在裏面架子上,洗面奶在盥洗臺上,”他下巴微頂,在浴室外給她指了指物品擺放的具體位置,“其他還需要什麽?”

屠杳不想看他這副好似任何時候都能游刃有餘的模樣,想打他個措手不及。

半開玩笑道,“需要關門,別偷看。”

“就算不關我也看不到,”

靳硯北淡色的瞳孔亮亮的,蘊着濃濃的笑意,從胸腔中悶出好聽的腔調,尾音帶着看不見的勾,“他倆在路上,我得下樓去接。”

屠杳乏善可陳的應了句拖腔帶調的“哦”,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反手把他拍在門外。

徒留靳硯北在外面對着緊閉的浴室門無奈的笑。

樓上和樓下的水溫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樓上冷的要命,像是沒有燒過的自來水。

而樓下熱的要死,只朝熱方向旋轉一點兒都覺得溫度很高,偶爾調多些還會覺得燙皮膚。

屠杳痛痛快快的在滿室白霧中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無論是發間還是身體皆染上與靳硯北相同的清冽味道,裹好浴巾出浴室,想趁他還沒回來的時候趕緊回樓上去換衣服。

卻不料——

一開房門,還沒往出踏兩步,就先瞄到不遠處過道中手拖行李箱、正目瞪口呆的盯着她的秦決。

以及。

旁邊雙手插兜悠閑懶散、眼中暗藏着壞勁兒的靳硯北。

“杳杳杳,杳,杳姐,你們——”

屠杳雙手環于胸前,避免走光。

被秦決不可置信的目光和欲語還休的震驚搞的渾身別扭,旁邊吊兒郎當的靳硯北又一副根本沒打算解釋的模樣,明明什麽都沒有的氣氛硬是被他倆攪和成濃膩漿糊。

不願繼續在這種多情緒交雜出的尴尬中待下去,率先打破沉默。

一開口,便是更加無法解釋的尴尬:

“我先回去了。”

“……”

“……”

倍感頭痛的用沒抱衣服的手掌拍拍腦門兒,深深提起一口氣,在心底暗罵自己真是個蠢蛋。

如果可以,她真的恨不得能穿回半分鐘前把自己的嘴巴縫上。

免得說出這種越描越黑的話來。

“別看!”屠杳緊咬着下唇,惡狠狠的瞪他,抱着衣服越過兩人朝樓梯口快步走,“我倆之間什麽都沒有!”

秦決臉上難以緩解的震驚逐漸轉變為意味深長的揶揄,擺出一副“诶呀,我明白,咱們誰和誰,我都明白”的故意裝傻模樣,用暧昧拉絲的眼神不斷在兩人之間梭巡。

甚至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還十分哥們兒義氣的朝他倆做了一個擡手拉嘴巴拉鏈的動作,擠眉弄眼的示意他是一定會為他們保守秘密的。

見自己無論說什麽都洗不清,屠杳幹脆閉嘴不再說話。

手抱衣服、快步經過靳硯北身旁時,還十分羞惱的短暫駐足,瞪腳用力踢了他小腿一腳:

“混蛋,都怪你。”

在她看來是“報仇出氣”。

在已經有先入為主的濾鏡的秦決眼中卻自然而然的美化成小兩口之間的打情罵俏,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啧”着。

屠杳以最快速度消失在樓梯口處,自然沒能看到身後的秦決挑着揶揄的眉,朝靳硯北一個勁兒的頂眉頭傳達“果然,小爺就知道你們之間肯定有貓膩,還不想告訴小爺”的意思。

“我倆沒在一起,估計短時間內也不會,”

靳硯北的視野中再看不到屠杳的身影後才正了正神色,正兒八經的對秦決講,“現在是我單方面對她有意思,她估計只拿我當個飯搭子。”

“短時間內不會在一起,也就是說以後會在一起,”秦決動用自己除了放在學習上不行、其他地方都行的頂級理解力,八卦道,“那到底是什麽時候才會在一起啊?”

“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八年?”

“說不來。”他長久的望向空蕩蕩的樓梯口說,“先等她能想起我的時候再說吧。”

“她?想起你?”

“你倆難不成以前也認識?!”

“嗯。”

“在過去某個不懂事、不記事的年紀裏,”靳硯北慣來深沉的眼底難得流露出一絲懷念,低而沉的從心裏悶出一句真心話,“我和她,都曾是對方生活裏最重要、最美好的存在。”

“不過,可惜的是。”

“她好像忘記了我。”

“……”

*

太陽被埋藏于濃重的雲層後,只釋放一丁半點的亮度,屠杳抱着衣服上樓,與剛放完行李要下樓去的沈菡初迎面相見。

許久未見,她身上的衣服仍然很舊。

半松不緊的黑色牛仔褲被水洗到有些發白,稍微有些小的白色短袖看起來是最基礎的款式,只是因為右胸口處縫了一個三麗鷗大耳狗的補丁才顯得稍有特色些。

但依然沒有辦法掩蓋它已經被主人穿了很久很久的事實。

“杳杳,”沈菡初在看到她後眼眸瞬間變得亮晶晶的,雙手拽住褲縫軟軟糯糯的喊她,“我剛剛在你卧室門口喊你,但你不在,以為你還在睡覺呢。”

動作間。

令她看清她牛仔褲腳處的磨損。

“樓上沒有熱水,我下去洗了個澡。”

屠杳二話不說的拉着她走進自己的卧室,推開衣櫃,從裏面拿出那兩件專門她給她帶來、連标簽都還沒拆過的白色連衣裙,讓她進衛生間去試試合不合适。

雖然沈菡初從來沒有接觸過奢侈品牌,但是偶爾也能見到母親穿,自然而然就認識這兩件連衣裙吊牌上印着的、彰顯它們昂貴價格的奢侈品标志。

每一件都至少是四位數打底。

甚至還可能達到五位數。

“這裙子…”她的嗓音連同她小心翼翼抱着裙子的手一同在抖,自卑的眉眼間滿是覺得自己不配得,“…很貴吧。”

“不貴。”

“是櫃姐說我年度累積消費很高,免費送的,”

屠杳在來的路上就一早想好了借口。

既不會傷害她的自尊心,又可以讓她安心接受,“那天我不是把你的裙子扔掉了嗎?想着不能光扔不賠,得賠你條新的。”

“但我衣櫃裏幾乎全是黑色紅色的,沒什麽白色的,就這兩件,全都給你拿來了,你挑着穿。”

“我——”

太貴重了。

她還是不太敢接受。

“——實在不行你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國慶禮物,”見她還是有想把裙子還給她的意思,屠杳幹脆又換了種強硬的方式,逼迫她必須收下,“可以還禮,但是不可以拒絕,不然我就生氣了。”

沈菡初頓時酸了鼻頭。

手指不斷蜷縮,手中的裙子被越攥越緊,她垂頭認真看了看那兩條無論是面料還是剪裁都優質上乘的裙子,一擡眼,水靈靈的小鹿眼中布滿霧氣。

“其實,”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憋住想要落淚的沖動,低聲呢喃道,“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屠杳瞬間愣怔在原地。

又一次感覺到有些不知所措。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沈菡初會是國慶節的生日,更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小可愛竟然比她還要大兩個月。

而她,竟然還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誤打誤撞的碰上。

簡直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為了讓沈菡初能夠接受這兩件裙子,她昨天走時還特意沒有拿專櫃的包裝袋包裝,只留下衣服上面的吊牌讓她知道這是全新的,而不是她穿過才給她的。

要是早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就去專櫃讓櫃姐好好給她包裝一下了。

“我——”

“——沒關系的,”沈菡初抿唇笑笑,主動向前邁了兩步,沒敢抱她,只是将額頭輕輕頂在她肩膀上,掩蓋情緒十分繁雜的眼眸,“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記得我的生日,從來沒有人給我過過生日,更沒有人送過我生日禮物。”

“杳杳,謝謝你。”

“你是第一個肯送我生日禮物的人,我真的很開心。”

“開心就不準掉眼淚,”

屠杳感受到肩膀處傳來的濕涼意,擡手用拇指蹭去沈菡初眼角處凝結起的淚滴,揉了揉她的通紅的臉蛋兒,“我記住了,以後每年的今天我都會給你過生日。”

沈菡初抽了抽鼻子,明眸善睐的笑着應好。

聽她的話拿着新裙子進浴室裏試。

兩件白色連衣裙的剪裁設計都偏年輕,樣式簡潔幾乎看不出品牌,低調中又透露着溫柔堅韌,應該會很适合沈菡初穿。

所以她并沒有過多擔心她會不喜歡那兩件裙子。

反而在心裏默默籌劃該怎麽給她過個生日。

身旁未關的陽臺門外透進海浪嘩嘩聲與游人的歡笑嬉戲聲,身後大敞未阖的木質房門驟然間被人敲響,共同驚醒沉思中的屠杳。

回頭瞧。

是指間勾着她發圈的靳硯北。

正逢他要開口時,緊閉的浴室門也同時發出動靜。

沈菡初身穿其中一件簡約但不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走出來,不太習慣的這裏拽拽,那裏弄弄,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先聽見站在門外的靳硯北以一種十分暧昧的語氣對屠杳說——

“杳兒。”

“你的發圈落在我的髒衣簍裏了。”

“……”

*

任屠杳如何講幹嘴皮子,都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和靳硯北之間沒有關系。

久而久之,她也懶得再辯解。

只是心有不甘面不顯的路過正在拆鹵味外塑料袋的靳硯北身後時再次擡腳踢他,示意他去和他們解釋。

但他就好像背後也長了雙眼睛。

又一次順利躲開。

氣的屠杳滿客廳的追着他踢。

太陽不露蹤影,天空茫白一片,飛機快速駛過的噪聲逐漸壓倒海浪的翻湧聲。

客廳很大,不明不暗的空間十分寬敞,靳硯北躲着躲着忽然不再躲,停駐在透窗而進的細微光束中,仿似全身都在發光。

屠杳一下子沒有能剎住腳步,筆直的一頭撞進他懷中,被他霸道的圈在懷裏不讓再離開。

修長而節骨清晰的雙指從黑色塑料盒內捏出一片布滿甜辣鹵料的藕片,順勢放低喂到她唇邊。

他站在她身後攬着她,輕聲誘哄道:

“張嘴。”

她削瘦凸起的肩胛頂在他壯碩有力的胸肌處,埋在皮肉下的肋骨被他緊實有勁的胳膊禁锢,表面上不情不願的張唇咬住那片藕。

實際上。

趁機朝後折腿,踢他硬實□□的小腿一腳,然後靈活的從他懷裏掙脫而出。

在距他一兩步遠的距離處擡手捏着那塊被咬掉三分之一的藕片,腮幫因咀嚼食物的動作不斷凸起又癟下,輕微晃動着身體像偷到腥的小狐貍般望着他沾沾自喜。

星眸睐眼的沖他無聲嘚瑟:

“哼,別以為你占到便宜,其實是我贏了。”

卻在觸碰到他帶笑的、好像無言表達“對,是你贏了,只要你開心,我願意認輸”的寵溺眼神時略感不自在的偏開眼,埋在發間的耳根子隐約紅了一片。

慢慢悠悠的朝茶幾走。

海風時大時小的吹擊着玻璃,間或發出微小的吹噓聲,秦決帶着來自室外的歡聲笑語、拎着大包小包的外賣進來,一頭紮進還未散去的暧昧氛圍。

“杳總,下午我想帶菡菡去深潛,”

他完全cue不到氣氛的湊近正手捏鴨脖啃的津津有味的屠杳身邊,朝她擠眉弄眼道,“如果一會兒她問起你來,你能不能就說下午要和铮铮出去,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去?”

屠杳憶起先前他欠揍的揶揄。

一臉冷漠的拒絕:

“不能。”

“求求你了嘛~好杳杳~”

幼稚鬼秦決把東西放到桌上,不要臉的用胳膊外側貼緊她磨蹭,被她嫌棄的推開還要硬往上湊,嗓音像被是波浪拍打過,說出口的話都打彎兒,“你就是我的好姐姐~”

“嘔——”

屠杳有模有樣的拿開鴨脖,朝身旁的地面幹嘔,被氣急敗壞的秦決用拳頭杵了下胳膊,兩人瞬間相視着笑出聲來。

“起開,少惡心我,”她笑罵道,“只要你以後別再打趣我和靳硯北,我就考慮考慮。”

“那不行,”

秦決滿臉煞有介事道,“寧為五鬥米折腰,也不能拿我們铮铮的未來老婆當籌碼。”

“秦!”

“決!”

屠杳歇斯底裏的咆哮出聲,用手裏剛剛包好鴨脖骨頭、打算扔垃圾桶的紙巾團砸他,“你奶奶的!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秦決這次終于能夠靈敏的避開。

一見她有要用東西砸他的征兆,立馬折身起跑,順便拐了好幾個s彎,躲的她遠遠的。

雙手大拇指撐在太陽穴,四指上上下下的連同舌頭和眼睛一起擺動,朝她作鬼臉。

依照抛物線弧度行進的白色紙團皺皺巴巴的跌落到地板上,被彈起,略微松散,又落下去。

裸露出裏面包裹着的骨頭。

屠杳顧不上收拾,随手抄起一把放在大廳角落裏、還占着幾根頭發的掃把追在他身後想揍他。

兩人毫無規律的圍着沙發和桌椅跑。

邊跑邊喊邊笑鬧。

“嘿,我躲,你打不到小爺!”

“你小子就欠,就別被我逮到,啊!”

“……”

靳硯北擺好餐盒,遙遙望着她臉頰上無比生動的表情眼底蘊笑,俯身将掉落在地上的紙團撿起,重新在掌心間揉成一個實球,半舉雙臂作投球狀,瞬間用力朝不遠處的垃圾桶抛擲紙球。

時機把握的正好。

待秦決被屠杳追着跑到垃圾桶前,紙團恰好順着預料中的行進弧度落下。

一偏不偏的砸在他腦袋中央。

躲都躲不及。

屠杳先是愣了愣。

半秒鐘後,忽的爆發出熱烈的笑聲。

站着笑直不起腰來,不夠勁兒,索性蹲下,兩只又白又細的胳膊垂直搭在膝蓋上,頭埋在臂彎裏面哈哈哈的狂樂。

“靳铮铮!”

秦決難以置信的雙手抱頭,捂着腦袋跨腿起跳,躲過屠杳邊笑邊朝他扔來的掃把,搞怪的大喊大叫道,“小爺我好歹也陪了你15年,就算不愛也不能這麽絕情吧!”

“哈哈哈哈哈哈——”

屠杳笑的肚子疼。

靳硯北裝無辜的聳了聳肩。

全然一副“其實我沒想砸你,這是要扔垃圾桶的,誰知道你會突然出現,可不能怪我”的吊兒郎當模樣。

窗外的光線明亮了一些。

沈菡初穿着屠杳送給她的白色連衣裙,小臉通紅的拎着專門從附近海鮮店專門為他們打包的清蒸拼盤進來,走過時順便蹲下身子将孤伶伶躺在地板上的掃把撿起,立回原位。

才又掉轉身子,邊往飯桌走邊柔聲細氣的喊她,“杳杳,我給你打包了你愛吃的辣螺,快來吃吧。”

心忖反正靳硯北已經幫她報過仇了,打不到他她也不算虧,屠杳的小細腿于地面蹬直,坐到最外側的椅子上去幫他們一起解外賣袋。

沈菡初悄悄給她塞來一只草莓味的棒棒糖。

偷偷用餘光看着她抿唇笑。

秦決鬼鬼祟祟的放輕腳步靠近,見她沒有再揍他的意思,稍稍放下警惕的走過來,安心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就要坐。

沒能預料到。

屠杳的雙手認真解着塑料袋,腿卻格外不老實的連帶着腳一同踹上秦決的椅子腿,将他的椅子整個踢離他屁股底下。

導致他剎都剎不住往下坐的動作,直接狼狽不堪的仰面跌坐到地上。

“咚——”

“——卧槽!”他懵了幾秒鐘,随後雙手捂着直直貼地的屁股大吼道,“痛死小爺了!”

沈菡初瞥他一眼,唇角的笑意更大。

“嗤,”靳硯北微微折頸,笑音裏夾雜一點被沙礫磨過的低啞意,勾起腳尖踢了踢他屁股,野調無腔道:

“你說惹誰不好,非要惹她?”

“沒看出來,還他媽的是個妻管嚴,”

秦決罵罵咧咧的搭上沈菡初伸下來要拽他起來的手,另一只手撐地站起來,揉着屁股繞到屠杳對面坐下,恨其不争的罵靳硯北,“別笑太早,将來有你小子哭的時候。”

靳硯北不當回事兒的點點頭。

屠杳又要砸他。

今天的午飯特別豐盛。

一部分是靳硯北叫跑腿從本地知名飯店打包送的特色餐食,一部分是秦決提早定好的外賣,還有沈菡初方才出去周邊大排檔買回來的海鮮。

都是互相為對方的口味考慮的,自然沒有重樣。

每個人都大快朵頤。

席間。

沈菡初果然問她下午能不能一起去深潛。

屠杳故作姿态的猶豫了幾秒,不動聲色的用眼角餘光欣賞夠秦決變了又變、就差想把臉皺成一團兒的面色。

以及。

着急到不停蹬直雙腿想在桌下踢她,但又不得不在面兒上保持不能讓沈菡初發覺的正常表情的分裂。

才夾了一個辣螺,勉為其難的“大發慈悲”道:

“你倆去吧,我下午得和靳硯北出去。”

“去幹什麽呀?”

沈菡初在一瞬的遺憾後好奇道。

她面色沉靜如水,絲毫不慌,抻腿踢踢身旁正剝皮皮蝦的靳硯北,把難題甩給他,“去幹什麽?”

“附近有家民宿的老板組織了場沖浪賽,”靳硯北不緊不慢的沾了沾調料汁道:“叫我們過去玩。”

屠杳以為他只是随口一說。

直到吃過午飯後被他拉到海岸邊,領到民宿老板提前準備好的兩塊沖浪板,她才知道,他沒和她開玩笑。

盛夏烈日正盛的時候沖浪容易曬傷導致蛻皮,深秋氣溫較低的時候來玩容易被風吹着涼,反而在今天這種只有微弱光芒能沖破烏雲、溫度又不算太低的日子進行水上運動再合适不過。

潮悶悶的腥鹹空氣被略顯濕涼的海風趕跑,涼爽的風與躁動的海水浸入皮膚,帶來無盡舒爽。

“幹嘛也給我報名?”

屠杳雙腿交叉,盤坐在沖浪板上等浪,将茶色的長發随意用抓夾挽在腦後,遙觀岸邊無數游客嬉笑玩鬧,“就不怕我完全不會玩這個東西嗎?”

靳硯北示意她提前轉轉腳腕與手腕熱身,視線快速從她運動短褲下藏不住的白皙肌膚移開,喉結微滾,“你微博上有寫,如果有機會的話想參加一次沖浪賽。”

“雖然這個不算正規,就當玩個開心。”

屠杳聞言,輕蹙眉頭凝思。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條微博應該是她11歲那年在夏威夷沖浪時有感而發記錄的。

彼時。

她的沖浪還玩的不是很好。

頂多算業餘。

而如今,雖然技術早已經練到還算不錯的程度,卻沒再有過能夠參賽機會。

便不了了之。

“你看的夠多的啊,都快翻到底兒了吧。”

她着實沒想到靳硯北這種表面看起來高冷而有距離感的人,私下裏會把她随手記錄碎碎念的幼稚微博小號翻個底兒朝天。

卻沒來得及細想:

她是今天淩晨才告知他她的微博小號的。

而沖浪比賽報名的截止日期。

是前天。

“浪來了!浪來了!”

“第一組準備走了!”

不知道身後的人群中是誰先發出這一聲提醒的,上一秒還在閑聊瞎侃的屠杳和靳硯北同時撐板跪起身,再次檢查束腿帶,雙腿分立收緊核心,等浪來。

浪來的很快。

不是大浪,只算能推動劃水的小浪。

屠杳穩而直的分腿站立在沖浪板上,被小浪猛然推動着向前滑行,濕鹹微冷的海風撲面而來,見縫插針的鑽入鼻腔。

身後好像有人“噗通”一聲落水,她稍稍找回些許以前的感覺。

緊接着,便來了個大浪。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怎麽玩過沖浪,而且這次用的還是自己不太熟悉的板子,不敢一上來就上高難度動作。

慢慢适應的爬了兩次浪,先憑借肌肉記憶小心嘗試了一個正向底轉的動作。

完美駕馭。

平衡好身體,略一偏臉。

眼角餘光中是靳硯北直接迎着鋒利曲卷的浪尖完成一個無比帥氣的360度轉板,擊起板下一陣陣花白的浪水,與他身上的黑色運動套裝形成鮮明對比。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輕而易舉的爬了個浪說,“大膽往前走,我在你身後。”

令屠杳有了信心。

放開膽子迎着下一道接連而來的浪尖向上直沖,在最高點處快速180度轉體,甩尾切浪。

藍綠色的清透海水被她腳下的沖浪板猛然甩起,朝半空中濺出一道圓弧型的白色浪尾,随着她逐漸畫圈擺正板頭,身後霎時飛起鋪天蓋地的白色浪花。

漂浮在海浪上,蒸發在空氣中,然後又下落,打出陣陣聲響。

她耳畔的碎發被風吹的不斷飄打在兩頰。

眼中是勢在必得的自信。

優哉游哉的跟在她斜後方的靳硯北差點兒被她掃起的白浪濺到。

反應十分敏捷。

直接選擇側板貼浪做反手浪。

仰沖上浪尖的那一瞬間,極速在空中做了個360度翻躍,保持着雙腿下蹲單手抓板頭的炫酷動作順利回落在浪面,成功避開她的“尾巴侵襲。”

身後有人在大聲叫好。

越往海洋深處滑,人越少,浪越大,cleanup set就越多。

屠杳向來玩正手浪玩的很溜,卻感覺反手浪很難,還是會容易把控不好的跌落。

想趁着這個好機會再逼自己練練。

可是面對一波比一波更大的浪,她就連保持劃水爬浪都略感吃力,更別說玩高難動作。

每次都是稍稍嘗試一小部分,然後以放棄告終。

偏頭向後看。

确保營救汽艇還跟在身後,就算她出現什麽意外也可以随時被人撈起。

同時,也見。

斜後方的靳硯北在一道翻湧而起的巨大海浪上靈活熟練的玩了一手正手浪,在碧綠色的浪面上劃出一道漂亮的白色半橢圓。

這還不夠。

滑向浪尖時又驟然一個反手浪轉體,雙腳短暫離板在空中完成180度跳躍,随後微蹲身,單手抓前板陡然從半空中俯沖下來,将浪一整個拍擊成白色。

依照浪面急速下滑,浪也被激到越來越高,恰好浪尖回翻與浪面圈曲成不太透明的半管狀,靳硯北毫不猶豫的蹲腿直直沖進浪管中,順着浪管延伸卷曲的方向滑管浪,最後趁所有人不注意,迅猛的從浪管中沖出,又是一個360度空中側轉體,随後壓板潛越。

待大浪過後。

潛于水中穩穩立在沖浪板上的他便顯露蹤跡。

贏得周遭一衆參與者的歡呼吶喊。

靳硯北玩世不恭的擡手向後喽了一把被海水打濕的黑發,原先極具清冷少年感的三七分瞬間變成很有男人氣概的後背頭。

他大局在握的踩在兇狠無定數的浪上,雙臂彎曲,雙手手掌向外,中指分別繞後拐搭到食指與大拇指的縫隙中,其餘三指彎曲,做出一個标準的“good luck(成功)”手勢。

右眼睑下方那顆小而精巧的淚痣經過水的洗禮後變得愈發妖豔。

哪怕是當初在夏威夷,那個被譽為沖浪者的天堂的地方,她都沒見過玩沖浪能玩的跟他一樣厲害的人。

心不由得癢癢起來,也想練到能像他這般又酷又帥,好似無論遇到什麽都能穩操勝算。

趁浪來,幹脆放手一搏,傾身後劃做反手浪。

卻不知。

她小看了這次的浪。

這次的浪又高又急,是close out,完全就是奔着把人蓋進海裏的目的而來,根本不适合用來沖浪。

以她現在的反手浪水平完全無法度過。

自然被急浪沖飛板子,落入水中。

在跌入幽藍深海前的零點幾秒。

她親眼目睹——

靳硯北蹲下身體,毅然決然的扯掉腿繩,趁着緊接而來的一道浪猛然起跳,朝她落水的地方撲來。

令她莫名想起。

7歲那年在美國練習沖浪落水時,隔壁鄰居家那個陪她一同長大的小哥哥也是這樣,毫不顧忌自己安全的扯掉腿繩,撲過來救她。

而那個小哥哥。

右眼下方也有一顆淚痣。

……

作者有話說:

cleanup set:比平時的浪更大的一組浪。

close out:一組浪全部扣掉。

這兩個專業名詞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好,就幹脆還是用英文了。

安全提示:出去沖浪一定不要像文中這樣搶浪。

平時出去沖浪都是我們幾個互相熟悉也都玩得開的,有專業人士在看着,不會出危險,所以我們每次自己比賽的時候都會同時搶浪玩,然後想盡辦法把對方搞到水裏面去。

但其實這樣是非常非常非常危險的,我寫在文裏也就是為了凸顯一下男女主沖浪厲害,不怕搶浪,但是現實生活中一定不可以嘗試!安全你*他!(反正沒我)

3.19前評論這章的一律發紅包!!!!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