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Qs33
第33章 Qs33
◎他是我的。◎
自那天沒能追到他過後, 靳硯北就宛若人間蒸發一般。
無論是去圖書館裏守株待兔,還是專程繞到國內部理科實驗班門口不動聲色的打探,都沒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就連每天都要在她耳邊絮絮叨叨靳硯北這靳硯北那的梁續都熄了火。
更不用說正忙着和沈菡初膩膩歪歪的秦決。
簡直是一問三不知。
屠杳自從與靳硯北鬧矛盾的那天晚上開始, 情緒就越來越低沉, 越來越不對勁兒,整天不見揚一下笑,反倒是塞着耳機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
長到已經有些影響正常生活了。
就連課間出去上廁所, 都是精神恍惚的。
心不在焉。
臨進門前不小心撞到了人。
還偏偏是趙傾。
“霧草,你沒長眼啊?”
趙傾沒帶那三個小跟班,獨自一人捏着手機往出走,不忘邊走邊舉着手機用屏幕當鏡子,欣賞自己的妝容,“我這麽貴的新鞋剛穿第一天就被你這種人踩髒, 晦不晦氣呀?”
屠杳魂不守舍的摘下右耳蝸內塞着的耳機, 本想真心實意的與她說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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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話非要說這麽難聽, 就令她不想說了。
趙傾估計也沒指望她會道歉,自顧自的擡右手撩了把剛做過造型的頭發,故意揚了揚聲,驕縱炫耀道,“要不是我現在要去和靳硯北約會, 非得讓你把我的鞋舔——”
卻在高傲到一半時,歇了音。
下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語中, 讨好意味異常明顯。
“——硯北?!”趙傾費盡心思化了全妝的眼眸亮了亮, 嗓音明亮又清脆, 俨然與幾秒鐘前的咄咄逼人判若兩樣, “你怎麽來了呀?是不是等太久了啦?不好意思~”
猛然間聽到這個日思夜想的名字。
屠杳先是手足無措的怔忪了幾秒鐘, 與此同時, 身體迸發出不由控制的神經反射。
面朝于他的背脊立刻不自覺的繃直,脊柱溝直愣愣的僵硬着,肩胛骨向後凸起。
「……Got you in my veins, when you around I’m in the zone,當你在我身邊時你就如同我身體裏流淌着的血液,My pleasure and pain,體會我的喜與悲……」
但她并沒有回頭。
盡力克制住不停想往他身上黏視線的沖動,生怕只一眼就望進他滿載沉冷疏淡的眸。
不願意看他對她就像是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
那比殺了她都讓她難受。
趙傾無從窺探她複雜的內心活動,面若桃花,眼露急色,不斷用心急如焚的鋒利眼神示意她趕緊滾開。
又害怕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被靳硯北看見。
微微側身,不敢動作太明顯。
偏頭朝靳硯北嬌笑。
屠杳想起被她欺負過的沈菡初,又想到被她算計過的自己,不想這麽簡單就順了她的意,放她去和靳硯北“約會”。
可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靳硯北那天傍晚所說的紮心話。
“……”
“是沒有,你只不過是,把我賣出去了,而已。”
“……”
“你不是把我賣給她了嗎?我和我金主吃頓飯,還需要向你報備嗎?”
“……”
是啊。
是她親手把他推向別人的。
是她親手把他的微信號發給出高價買的趙傾。
那他現在要和他的金主出去約會,她又有什麽資格阻攔呢?
狠狠閉了閉眼,緊咬下嘴唇。
屠杳邁腿往左側挪了一步,稍稍側身貼着門框,為趙傾讓開奔赴于靳硯北的光明大道。
「……When I’m far away from you,當我離你遙遠之時,I get lonely and I know you feeling the same,我倍感孤獨我相信你也是這樣……」
趙傾在靳硯北看不到的地方偷悄悄白了她一眼,将高高昂起的下巴壓下去,眉飛眼笑的踏着做作的小碎步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跑去找他。
靳硯北抄兜立于人來人往的長廊之間。
隐在三七分黑發下的、古井無波的墨眸中漾開不知名情緒。
有不少人嘻嘻哈哈的跟他打招呼。
趁身體還沒回正的短短幾秒鐘,屠杳極快的撩眼瞟向圍牆處專程來國際部等趙傾的靳硯北。
這一眼。
略過皮帶收攏白襯衫下擺的細腰,撐架起合體裁剪、卻因光芒穿過而顯得有些透的寬胸闊背,徑直對上他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一刻。
無論是被明媚陽光攀附着的拼色牆壁,還是被你追我趕、嬉笑打鬧的學生們填滿的走廊,都好似被摁下了暫停鍵,一動也不動。
吹揚她褶皺裙擺的風,轉而擾向他工整微敞的立領,再重新繞回來撩撥她的長發。
或許被暫停的不是其他人。
而是。
她,和他。
「……You’re my moonlight, brighten up my dark nights,你是我的月光,照亮我心裏那片漆黑的夜,Make me shine, give me up the ****, ooh yeah, yeah,讓我容光煥發,拯救了我……」
他逐漸蘊滿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眸子與她想逃避卻硬着頭皮逞能的眼神交錯、排斥、鬥争、直到最後抵死互融,黏膩了周遭的一整片空氣。
悶的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的呼吸微微屏住,沒有用,他周身清冽卻黏膩的氣息早已順着風緊緊繞裹住她,于她周圍組建出密密麻麻的、名為“暧昧厮磨”的藤蔓。
令渾身的骨血都在沸騰,起舞。
男生們在跑,在叫,在自來熟的與靳硯北打招呼,好奇他來這裏做什麽。
女生們在走,在笑,在小聲讨論趙傾和靳硯北到底是什麽關系。
整個國際部都好像因為他的到來而爆發出從未有過的熱鬧。
人聲不鼎沸,心思沖破天。
而他。
單手插兜兒,游刃有餘的與每個跟他打招呼的男生笑,甚至有幾個看起來就跟他關系十分要好的男生專程從班級裏走出來,就為了與他拳頭對拳頭的碰一下。
然後說兩句話。
在做這些的同時,暗地裏還保持着與她相隔遙遠距離、卻從未有一刻停歇的以一種外人完全無法知曉的方式至死方休的博弈着、纏夾着、放縱着、沉淪着。
最後。
一起高·潮。
如果大腦可以代替身體感受高·潮。
那麽她想。
靳硯北都不用碰她。
光是這樣看着她,光是這樣在人來人往中一錯不錯的注視着她,就像扒光了她衣服,将她裏裏外外上了個透徹。
「……If you want the truth let me give it to you,如果你想知道最佳選擇那讓我親口告訴你,So much **** I would do just for you (Go),我只對你傾盡所有……」
趙傾小跑至他身側,卻不敢碰他。
無論言語再怎麽耀武揚威,也不敢真的在沒有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擅自觸碰他。
屠杳直立于他對面,卻氣氛迷蒙。
無論他跟她說什麽氣話,只要與他四目相對,她便能立馬知曉他的情緒與感覺。
她虛虛勾着耳機線的右手放直,令耳機線陡然失去阻攔,躁動的搖擺在小腹之間。
手指微微向上,撫摸左手腕的手環。
嘗試探尋他的心思。
當她的指腹剛觸摸上感應器,靳硯北直視着她的眸色便剎時更沉。
濃郁到像是随時會往外滴墨。
他舔了舔後槽牙。
哂笑。
見奸計得逞,她不再戀戰,挑釁的揚起飽滿欲滴的紅唇,哼出一句“When I get love babe, say yeah babe,(來吧,讓我們我墜入愛河,共度餘生。)”
折身朝教室內走去。
看吧。
靳硯北。
就算你身邊站着的是其他人,那又怎樣?
你不照樣得在心髒中與我交歡。
至死不渝。
身後。
是一路追随她背影的黯沉目光。
……
蔥白指尖甩着耳機,悠悠蕩回座位。
彼時,梁續正和他對面那個尖嘴猴腮、她記不住名字将其稱之為“小猴”的男生讨論的熱火朝天。
“……趙傾太瘦了,沒勁兒,真不如那個,”小猴無比誇張的用雙手在胸前畫出一個巨大的弧度,然後颠了颠,“那個亂大的,連走個路都顫,我看怎麽也有D+了。”
“你他媽的能不能別這麽膚淺?”
梁續雙手把着手機邊,維持着打游戲的姿勢,雙腳分別支撐在桌杠上,驅使上半身随椅子一齊向後斜,時刻關注外面的情況,“我們北北肯定看重的是內在,不是外在,好吧?”
“趙傾有什麽內在?”
小猴也抻着脖子往外看。
梁續兩只沒什麽精神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外面,想也不想就答道,“好像沒有。”
小猴無語,“那不得了?”
“其實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越看越覺得北哥跟趙傾根本不來電。”
“為什麽?”
食指摸摸下巴,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梁續老神在在的解釋道,“你去找ambiguous object(暧昧對象)的時候一點激情都沒有?然後ambiguous object都向你跑來了,你不僅沒動作,還和人家保持安全距離?搞得好像兩個人一點都不熟一樣?”
“那不能,”小猴又看了一眼外面,秒接道,“我肯定激動到要死,恨不得就地來一發,把她變成我正兒八經的馬子。”
梁續:“……”
“你他媽有病吧?”
“你就說是不是這個理?”
“也是——”
“——杳姐,”梁續見她回來,立馬收腿倒回原位,為她讓開身後的路,“剛才你去上廁所的時候外班又有個男的過來給你送巧克力和情書,我按你說的那樣跟他傳達你不談戀愛,但他還是一定要讓我轉交給你,沒辦法,我就給你塞書格裏了。”
屠杳圈指比ok,“謝了。”
本來打算直接照例分給他們吃。
但是眼珠子滴溜一轉。
轉手從書格裏掏出愛心桃包裝的費列羅和藍色封皮的情書,擺到桌面正中央,拍照。
編輯微博文案:
【巧克力很甜,你也是。】
附帶剛拍的那張圖片,點擊發送。
“喏,我最近減肥不能吃甜的,”
最上方一行小字提醒她博文已發送成功,屠杳壞心眼兒的挑了挑眉尾,順手把巧克力盒推回到梁續桌上,随便找了個借口,“你們分着吃了吧。”
“杳姐,你都這麽瘦了,還減啊?”
小猴邊拆費列羅的包裝邊問。
梁續罵他猴急的像是沒吃過個東西,也附和搭腔,“就是,你現在這個身材正好,再減就不健康了。”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屠杳不願意深想他們想說的到底是“不健康”還是“沒有料”了,不走心的點點頭,坐回自己座位上重新塞起耳機。
掏出那本半年多才看了十幾頁的《莎士比亞十四行詩》來讀。
歌詞與歌詞銜接的間隙,歌曲與歌曲交疊的時間,梁續仍然和小猴喋喋不休的讨論靳硯北和趙傾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甚至還借此打賭。
如果趙傾是靳硯北的ambiguous object,那梁續就包小猴一個月的早餐。
并且送貨上門的那種。
而她的目光卻長久又死板的停留在第21頁的最後一句話:
【別任性:你那麽标致,何必甘心做死的戰利品,讓蛆蟲做子孫?】
*
雖然活着是很艱辛。
但她确實更不願意讓蛆蟲做子孫。
需要提交的project都做完了,練習冊上的題目也都趁午休時間刷完了,屠杳沒有背書包,從書格裏翻翻找找,摸出一個貓罐頭來,側頭問梁續:
“梁續,你知道我們學校哪裏有流浪貓嗎?”
“欸?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欸,”
梁續十萬火急的收拾着書包,不忘找空隙操控幾下放在桌面上顯示着游戲界面的手機,瞅了瞅她手中的貓罐頭,“杳姐你是想去喂貓嗎?”
她嗯。
“我知道,我知道,”抓緊時間往書包裏塞平板的小猴頭也不擡的答道,“籃球場斜對面那片小樹林裏有只黑貓,比較常見,但脾氣不咋好;食堂一樓有只白貓,胖的要死,不樂意動,但給點吃的就是娘;臺球廳裏有只三花,屬于私人財産,必須進去交臺費才給碰。”
梁續一臉不可思議: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廢話,那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小猴白了他一眼,覺得他“孺子不可教也”,“漂亮妹子們最喜歡小動物了,尤其是這種長得可愛性格又好的,我這不得準備充足,以防随時上戰場——”
“——就像現在。”
言罷,右手支下颚,朝她抛來個媚眼。
“杳姐~我陪你一起去吧~嗯?”
梁續幹嘔以對。
“……”
“……”
屠杳移開視線,冷漠回絕:“不用了,謝了。”
不知道小猴口中的其他情報是真是假,她唯一能夠确定的是,籃球場斜對面那片小樹林裏确實是有只黑貓。
畢竟。
如果當初沒有那只黑貓的“提醒”,她也不一定能夠發現在小樹林中被趙傾她們欺負的沈菡初。
拿好罐頭,獨自開啓尋貓之旅。
時歷春分,萬物複蘇。
柳枝冒出幼嫩的新芽,雜草叢生間隐約冒出一朵朵小白花,夜晚來臨的越來越慢,霞彩總會随不同的心情編造出絢麗多彩的圖案。
籃球場內總是熱火朝天。
球體撞擊籃板的聲音與叫好聲此起彼伏,汗水與空氣融合出青春的朝氣蓬勃,不少女生結伴從操場走出來,去食堂吃飯。
而她。
獨自逆流前行,沿着樹林邊“喵喵”細叫。
“喵~”
“……”
“咪咪?”
“……”
“啧啧啧,快出來咪咪。”
“……”
金烏西墜些許。
屠杳沿路彎身叫了許久,都不見貓的蹤影。
倍感頹敗的曲腿,緊靠臺階蹲在層林盡染的小樹林旁,側臉貼至伸直下落的胳膊內壁上。
沒有聚焦點的盯着灰霾霾的濕潤泥土嘆氣。
可能是天生與小動物無緣吧。
她這麽想。
等來來去去兩三波人走過她身側,她又不甘心的倒着腦袋沖樹林裏叫了兩聲,安靜等了幾秒鐘。
還是沒見任何貓影。
只好垂頭喪氣的抻直腿,打算原路返回。
卻在猝不及防的一回頭時。
被腳下險些踩到的黑乎乎的一團東西吓到。
已經邁出去的右腿擡不能擡,落無法落,屠杳剎住動作,朝後方踉跄兩步,努力維持住身形。
定睛一看。
是她苦苦找尋了好久的壞家夥。
早已悄悄跟在她身後爬了一路的黑貓散漫的趴在被陽光照射的地方,用肉粉色的舌尖舔了舔打結的毛發,随後,慵懶無比的打了個哈欠,歪頭用明黃如蛇眸的眼珠子盯着她。
似是在無聲詢問,她找它做什麽。
屠杳顧不得思考它到底咬不咬人,也來不及想它究竟打沒打過疫苗,一個小步踏回至它面前,曲腿下蹲,滿心驚喜的問:
“你想吃罐頭嗎,喵喵?”
黑貓先是用鼻子湊近嗅了嗅罐頭盒外部,大概是聞到了裏面的肉味兒,立馬四腳支地站起,邁步又靠近她一些。
撕開易拉環封蓋,将罐頭盒擱到地上,屠杳一錯不錯的看着它埋頭苦吃,唇邊染上了些她自己都沒能意識到的笑意。
它看起來很乖,好像沒有任何攻擊性,她想起心理老師曾說過的話。
想趁這個機會摸一摸它。
未曾想。
食指還距它毛茸茸的後腦勺大約幾厘米遠,它卻毫無征兆的從罐頭盒內昂起頭,用沾滿魚肉碎的大嘴“呲”她。
吓得她連忙縮回手,生怕它咬她。
向後退了一步。
終于知道為什麽小猴說這只黑貓的脾氣不太好了。
不僅吃飯狼吞虎咽,而且還極度護食。
大抵是被她那次沒得逞的“偷摸”吓到,以為她要搶它的吃的,張嘴叼起還剩一少半的罐頭盒就往樹林裏跑。
速度不快,但動作令人始料未及。
屠杳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越朝內裏跑,光線越昏暗,密密麻麻的樹幹與葉子遮天蔽日,徒留幾束細微弱小的光柱透過葉與葉之間沒能完全折疊的隔閡內掃射進來。
落葉與雜草被泥土腐蝕,苔藓随微風長得茂而不密。
黑貓在一棵看起來與周圍其他并沒有什麽兩樣的樹旁駐足。
屠杳擡手揮開空氣中彌漫的怪異味道。
下一秒。
卻看到——
斜前方不遠處的樹下有一男一女相對而立。
男生漫不經心的雙手插兜,背脊挺得筆直,雖然看不清臉,但周身散發出的幹淨陽光極有魅力。
女生的制服裙很短,露出兩條白花花的腿,雙手持一封信件,要交給對面的男生,一臉嬌羞相。
很明顯是表白現場。
雖然她十分不想旁觀這種事情。
但是。
那副矯揉又造作的表情,那種尖細像夾子的聲音,除了趙傾,沒人能表現的出來。
再一想。
趙傾那麽驕傲,眼高于頂,能讓她甘願寫情書表白的,就只能是……
屠杳不自覺逼近了幾步。
“……真的很喜歡你,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初中代表新生演講的時候有個學姐當衆給你表白,當時她旁邊坐着的人就是我。”
“是我先說想和你表白的,結果卻被她搶了先,這件事,一直讓我很後悔。”
趙傾表白表的聲情并茂,完全沒空關注她。
“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對你的感情只是單純的仰慕,只要遠遠看着你,看着你耀眼,看着你被花團錦簇,看着你幸福就好。但是後來,我才發現,不是。我是真的很愛你,愛你愛到哪怕你每天只需要看我一眼,我便什麽都願意為你做。”
“所以,硯北,求求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留在你身邊的機會?”她邊說,邊向靳硯北靠近,看樣子八成是想抱他,“哪怕…哪怕就幾天也好,就算你只是玩玩我都願意的。”
她前進一步,靳硯北就後退一步。
清冽而距離感滿滿的冷磁腔回蕩在樹林內,驚飛了不少剛落枝打算看戲的鳥兒。
“抱歉,你很好,”他幹脆又利落的拒絕道,“但我們不合适。”
趙傾雙目瞬紅,不甘的追問道:
“為什麽?為什麽不合适?哪裏不合适?你說呀,我都可以改的呀……”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靳硯北吊兒郎當的揉了一把頭發,笑的輕世肆志,“我已經沒辦法再喜歡上任何人了。”
他已經心疼過獨自舔舐傷口的獵豹,就注定無法再憐惜無病呻吟的家貓。畢竟,獵豹只臣服于一位獵手,而家貓,可以有無數個好的歸宿。
“我可以讓你喜歡的,硯北,我一定可以的,”趙傾抽着鼻子,加快步伐,想伸手抓住一直後退的靳硯北,“我們可以很合适的。”
靳硯北折身躲開,不讓她碰。
“抱歉,我們真的不合适。”
腳下的小黑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逃竄走了,樹枝間的鳥兒也全都被吓飛,屠杳聽他們兩個牛頭不對馬嘴的拉扯聽的一個頭兩個大。
心忖。
這個麻煩是她給他找的,她也該負責。
索性。
故意将妥帖系着的領帶勾開,不成樣子的鈎挂在脖頸上,學他雙手插兜,懶散而浪蕩的向他們走去。
“硯北,我求求你——”
“——噓,”
屠杳卷舌吹出個抑揚頓挫的流氓哨,截斷趙傾如狗皮膏藥般甩都甩不開的話語。
也成功令靳硯北回頭,與她對上視線。
“她不合适,”她狐貍眼妩媚飛揚,高馬尾随風輕微晃動,笑的挑釁又狡猾,“我合适。”
趙傾注意到有外人出現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雙手擋住自己哭的“梨花帶雨”的臉頰,甚至仍然害怕她見識到她只能給靳硯北看的狼狽,向後轉身以背影朝向她們。
自然沒能看到。
屠杳面色坦然的走到靳硯北身旁,趁他用目光描摹她面容的間隙,出其不意的攥住他工整貼合的領帶,将他的脖頸拉至與她平齊。
然後。
墊腳吻了上去。
“屠杳?”
趙傾的語氣很差,一邊擦眼淚,一邊又擔心言語過激會破壞她在靳硯北面前營造出的嬌柔形象,“你來這做什麽?”
靳硯北抿唇偏臉,不讓她親。
語調是刻意的疏離,“屠小姐,自重。”
她的動作沒能及時剎住,柔軟的唇瓣撞上他骨線鋒利的臉頰。
有一瞬間的細痛。
輕“嘶”一聲,沒什麽好氣的推開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伸出舌尖舔唇。
學着趙傾矯作的語氣,故意氣他道,“當然是,有男生喊我來這裏吃巧克力啦。”
不出意料。
靳硯北的臉色因她的話語陡然下沉。
“慣的你,”他壓身逼近她的耳畔,腔調沉冷而陰鸷道,“敢拿吃過其他男人送的巧克力的嘴來親我,欠收拾是不是?”
“是啊,那你要弄死我嗎?”
她根本不怕,頑皮的朝他耳朵吹氣。
靳硯北輕而易舉就被她挑起下半身難以遮擋的狼狽,氣不消,反漲。
連與她鬥嘴的心思都沒有,賭氣轉身離開。
趙傾動作迅速的擦好眼淚,還順便補了個口紅,再嬌裏嬌氣的轉回身體來,小樹林中早已沒有了靳硯北的身影。
“硯北——”
視線環視一周,确保小樹林中沒有任何靳硯北存在的跡象,又端回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模樣。
“——你晦不晦氣啊?啊?”她拎了拎裙子,雙臂環胸,語氣極差道,“怎麽哪兒都有你?”
“你再罵,我不介意把我剛剛錄的視頻發到學校超話裏去。”
“你——”
趙傾還想罵些什麽,卻被她搖晃手機的動作唬住,改了口氣:
“——開個條件吧,要怎樣才能不發?”
“離靳硯北遠一點。”她說。
“你說什麽?”
趙傾的柳葉眉微擰。
“我說,你離靳硯北遠一點。”
屠杳用大拇指緩而慢的擦拭下唇,一字一頓道:
“他是我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歌曲出席:《Moonlight》 Yo Trane
ambiguous object:暧昧對象
別任性:你那麽标致,何必甘心做死的戰利品,讓蛆蟲做子孫?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正好改到這章有歌詞了,那就這章寫吧:
嗯…我是一個特別愛描寫氛圍感的人,想必也都看出來了,歌詞這個,避免不了,但是呢,你們的錢也是錢,我不是為了用歌詞湊字數,也不想用這些複制來的東西憑白掙你們的錢,所以,老樣子,作話會不定時掉落番外,大概3-5k的樣子,補上歌詞占用的字數(但是我不會一章發完,也不會說是哪章發,全訂的寶貝自然能看到,嘿嘿!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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