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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戀綜第七天·好狗狗和觸手阿諾的包裹◎

雪地上, 藤裏央踩過的腳印如梅花般。地白風色寒，飄灑如雹霰的雪團迅速覆蓋他來時的痕跡。與此同時，雪在偌大的犬身上厚厚地堆了一層。

勢如破竹的風雪未能發現巨獸身下隐匿的小小人類。

犬科動物原本淺金帶灰的毛發, 在一片白茫茫中極易分辨的色彩, 也被雪色掩埋。他并不畏懼寒冷，輕輕地抖動兩下身軀, 動作幅度謹慎小心，雪花丁點也沒有灑在她的身上。

熱量在極小、狹促的空間內回蕩。

她依舊震驚，說不出話來, 仰面就是藤裏央那一雙深藍眼眸。大狗狗聚精會神地抖着厚厚的雪，随着動作起伏, 以犬為線, 圍出一道淺淺的壁欄。

風雪緩緩止遏之時, 藤裏央結束工作。

一串溫吞、低沉的嗚嗚聲，在人類的上方傳來。距離那麽近，徐橋橋完全能嗅到雪的清涼與他的味道, 濕熱的吐息将她冰涼的臉頰烘得紅紅，被雪水浸潤的脖頸也被染上一陣難以忽視的熱度。

“藤裏央。”

人類近乎顫抖地伸出手，輕輕拍在犬科動物濕漉漉的鼻尖。

她的指尖被他小小地舔了下。

藤裏央一定是不滿意她的指尖溫度——太涼了，人類是脆弱的, 低溫會讓她生病。

抱着這樣的念頭, 大狗狗虛虛地含住她的指尖。

那一雙眼睫毛極長、眸色明亮的深藍，在狹窄靜谧的空間裏，汪汪如湖, 睫毛很輕地抖動着。

狗狗舔了一下指尖。

又舔了一下。

他勢必要把她的指尖暖和起來。

=

【險境求生·雪地】在星網上, 有着相當數量的經驗貼。

無數經驗貼中, 經過參與人員親身試驗後, 得出的幾個通關關鍵，毋庸置疑，是“熱量”和“食物”。

嘉賓們進行着該虛拟世界的游玩活動時，星網《戀不受縛》版塊，也在實時讨論着戀綜嘉賓該如何借助自身優勢于低溫雪山生存。

№34：原始形态帶毛發的種族有天然優勢，像是狗和鳥，前者皮毛濃厚，後者常年在嚴寒高空。

№45：就是女嘉賓中的“森林海”星系種族肯蘭也是耐低溫的種族。沒記錯的話，她們“森林海”一個星際年裏有四五月低溫季節吧，低溫季裏，她們的星系還會産出最甜的冰寒蜂蜜。

№55：鼠兔屬耐高寒，調過世界難度的雪山求生對她來說不是問題。

№67：蛇屬遇低溫容易冬眠……欸，我操心早了，絲芽大美女半路遇到阿諾。雖說兩位關系不好，但還是同一目的，一致去找橋橋。

№88：目前是橋橋和藤裏央會面、絲芽和阿諾，其他五位都是獨行。

第一百樓的發言，說出大家起初最操心，現在完全不擔憂的事實——

№100：狗鼻子确實靈。藤裏央第一個找到橋橋，我也就不擔心她啦！好狗狗，值得嘉獎！

……

肯蘭在半路上看到高空劃過的一道绮麗顏色，她眯着眼瞧，分辨出那是利奧·夏。

她沒有停下腳步。

耳邊是雪花簌簌落下的動靜，她凝視設備的顯示頁面，确認自己距離想找的人還有幾裏路——擅長叢林中行走的精靈種族可以在短短十來分鐘時間裏到達目的地。然而，她放緩腳步，決定在這段路途中，尋找一些足夠喂飽人類的食物。

人類和她不一樣。

肯蘭蒼白的尖耳朵在冷雪下動彈兩下，明綠色的眼珠流轉出溫柔笑意，她回憶着接駁設備前，漂亮人類不安、柔軟，又那麽可憐兮兮的央求。

她當然會找到她。

只不過，不出意料的話，已經有人先她一步尋覓到。

那麽她就不必着急，不如将這趕路時間騰出一些，為之後喂養她做好打算。

驟然間，停歇的風雪又大了。

尖耳朵精靈跳上山嶺，在較高處，遠眺着目的地，她的視野清晰，隐隐可見一線火光溫暖而明亮地搖曳。

肯蘭失笑：“應該已經暖和起來了？”

一如精靈所想。

徐橋橋在毛絨絨的狗狗圈起的狹窄空地裏，露出一雙眼，尖尖下巴掩在淺金灰的毛中。若不是手指還緊緊攥着絲芽的衣擺，誰也看不出藤裏央的原始形态裏藏着這麽個小家夥。

絲芽：“你想吃點什麽？”

她提溜兩下手裏撿來的“登山便攜包”。運氣好，和阿諾共行途中，觸手盤踞吞沒不少雪面，撿到這個虛拟世界裏固定刷新的生存包。

裏頭就有能量棒、飲用水、可燃棒。

漂亮人類回答她：“我都可以！”

絲芽回頭看阿諾，這生存包是他找到的，出于禮貌，她還是問了句：“你要什麽，剩下的我給橋橋。”

蒼白陰郁的孤生種族：“我不需要。”

風雪中，他灰黑色瞳孔顯得很深、很暗，只有在看向人類時，中央泛起一點點光。雪折射出的稀薄光芒與他瘦削清俊的輪廓相互映襯，微茫而朦胧，如同暗處生長出的苔藓，一點點潮氣。

絲芽得到答案，也就不再追問。

她蹲在徐橋橋面前——蛇屬美人在與阿諾同行期間，以原型活動。見到徐橋橋後，便恢複了慣常的類人形态。

目前，只有被完全依賴着皮毛的藤裏央保持着原始形态。

絲芽翻了翻生存包，裏頭有着幾袋餅幹，她确認口味：“你喜歡吃甜的，對不對？”

她聽到她甜甜地回答：“我喜歡。”

絲芽望見被藤裏央毛發擁簇着的小小人類，她仰着臉看她，一時間心裏頭怪怪的。可能是人類的眼睛太亮，鼻尖的粉紅又大大增加她的可愛程度，絲芽咳嗽一聲，斑斓蛇信嘶嘶吐出，她把甜口味的餅幹遞給她，并道：“我給你生把火，你總不能一直呆在他身邊。”

那一條蓬松長尾不動聲色地甩動兩下。

這句話讓他不那麽高興。

絲芽當做沒看到。

她回身，正打算利用現有材料來生火，就看到阿諾身後的觸手吐出一堆跋涉前來時，收集到的可燃物。

枯枝、蕨葉、生物骸骨、腐殖質、泥炭……乃至不知道他的觸手吞了地面以下多少的，呈凝固态的石油。

絲芽臉上挂着巨大問號。

她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阿諾探過一只可燃棒，觸手迅速地将那堆可燃物擠擠挨挨地搓成一團。然後，“嗖”一下點燃了它們。

一團明亮熾熱的火，在雪地裏燃燒着。

它非常溫暖。

雪粉騰揚，瀌瀌弈弈。淡紅的火光後，蒼白清俊青年的眼珠融進火影，他做完這些，期期艾艾地看向徐橋橋，吭聲道：“這裏暖和。”

持續提供着熱量的火堆，足夠所有嘉賓到達後一塊取暖。

藤裏央并不情願地将徐橋橋讓出去。

熱量誘引着人類前行，他們靜默地看向她向那團明亮的火光去。

踩在雪面上的足印，林間小鹿般雀躍。她半蹲在火堆前，一雙明亮的眼熠熠生輝，手指攏在一起，捧出一手心的光。

阿諾望着她，無聲無息地扭動兩下身後的透明觸手。

他屏住呼吸。

人類已經悉悉索索地把絲芽給她的餅幹掏出來，在火前烤烤，直到烤熱了，先遞過身後的藤裏央。

大狗愣了一下。

徐橋橋把掌心遞得更近一些。

她說：“謝謝你找到我。”

掰碎的餅幹，食物的香味。

其實并不是多麽好吃的東西，在虛拟世界裏，它不過就是個果腹的數據。

犬科動物的鼻尖上頂着一片沒有及時化掉的雪花。

雪花盈盈亮亮，化成一灘薄薄的水漬時，藤裏央的眼彎了彎。

從喉中鑽出一聲近似笑的咕嚕，藤裏央先是迅速地舔掉那塊餅幹，緊随其後，他拿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指尖，推向她懷裏剩餘的餅幹。

徐橋橋說：“好，我自己也吃。”

絲芽驚異地看着他們倆。

直播間裏的觀衆們與她有着同步的困惑：

【人類居然讀懂狗的肢體語言欸？！】

也有話題逐漸偏移的發言：

【橋橋好會訓-狗w】

【只有我一個人想到那個那個嗎？我是說，舔餅幹的時候……】

絲芽也吃了幾口餅幹。

她其實并不餓，主要是陪徐橋橋一塊——當她舉着餅幹遞過來，要她吃時，她實在難以抗拒人類的眼神。

至于一開始就說自己不吃的阿諾，也在人類試探着問他要不要喝點水時，莫名其妙地答應下來。

肯蘭捧着采摘來的雪山植物到達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漂亮人類在火堆前，伸出手專注着烤熱火。她身後是一只距離她半米遠的巨犬，懶洋洋地舒展身子，尾巴一揚一甩。

孤生種族在慢騰騰地喝水，不知道為什麽速度特別慢，喝一口還總是看對面的人一眼。

絲芽在眺望遠方，她應該是四位中最早意識到她即将到來的，眯着眼，颔首示意。

“橋橋！”

精靈喊了一聲。

那個正在烤火的漂亮小家夥如沙漠洞穴中的狐獴，一下子擡起臉來。

火堆散發出的熱量，溶光流金般點在她的瞳中。雪白面龐與殷紅唇色，恍惚讓人看到雪地紅櫻，她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議，喜悅綻放在瞳中，随着動作，人類的聲音也清亮甜蜜，應和着她，熱情而飽含愛意：“肯蘭！”

尖耳朵精靈望着她。

那一刻，近似喟嘆地，腦中只有這麽一個念頭：

這個溫暖得近乎迷人、漂亮得難以理喻的小家夥。

她輕捷跳躍，如風般掠過，到達徐橋橋身邊。旋即，敞開懷抱，擁住了這個人類。

=

《戀不受縛》7天專刊，視頻在戀綜直播的第八天零點準時放送。

視頻專刊的受衆與随時追着《戀不受縛》直播間的觀衆略有重合，但更多則是那些沒時間關注直播間，喜歡看節目組總結目前戀綜cp動态的人們。

星網上，臨時退出的辛西娅也在自己的個人賬號裏發布與戀綜相關的內容。

【辛西娅：有朋友問我，在戀綜中覺得哪一個嘉賓是最符合我的審美。】

【辛西娅：我暫時沒有最喜歡的異性嘉賓，只有最喜歡的同性嘉賓，嗯，是的，人類很好，是個很可愛的存在。】

她的發言下，路人詢問她在下車戀綜前，把徐橋橋喊走說了些什麽。

辛西娅沒有明确回複，只說讓他去看零點後發布的視頻專刊。

零點一到，官網發布的視頻就迎來如潮般的點擊量。

辛西娅同樣點開視頻，她略過前六天的拍攝，專注于看自己不在的時刻。

臨時退出戀綜，她忙碌于與親友交談此後的個人發展，無法全程關注戀綜。

尤其是第七天的戀綜拍攝，據說節目組因為她的“下車”，将部分流程修改，添加了一些本不在計劃內的活動。

歉意稍起，很快，辛西娅的注意力就沉浸在視頻內容中。

她沒有開啓視頻彈幕，保持着專注力，觀看她缺席的“第七天”。

……

【險境求生·雪地】

銀白空曠的天際掠過一點流光溢彩的顏色，鳥的飛行速度極快，如金線閃過陰沉雲霭，利奧·夏帶着尋找最适合的求生地的目的，翺翔于天空中。

嘉賓們已經全部碰面。

肯蘭牽住徐橋橋的手，她低聲對她叮囑道：“我們會跟着利奧給出的方向一路前行，如果你走不動一定要說，我們有辦法。”

戀綜節目組不會在娛樂項目上為難人。

他們接駁設備，進入虛拟世界後，收到的唯一任務，就是在這個雪山裏度過一晚上。

根據虛拟世界體驗器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對比，他們在雪山上呆一晚，退出設備時，正好是現實中的傍晚。

徐橋橋信賴地看她，點頭答好。

在雪地裏，并不是每個嘉賓都選擇原始形态。

只有原始形态利于跋涉，他們才會有意識地切換。

辛西娅注意到，現下變化出原型的只有利奧·夏、藤裏央、束菟、絲芽。

她稍陷沉思——阿爾法星系的先鋒兵蟲擁有在任意環境裏生存的超強能力。蟲體是對抗惡劣生态進化而成的狀态，可他并沒有選擇在雪地裏變為原始形态。

畫面再轉，鏡頭掃過在隊伍前列的克裏斯，他堅硬而有力的附肢如先行刀刃，直截了當銷毀攔在他們身前的障礙物。

“類人形态”下的克裏斯，依舊擁有着強健武力。

她點開彈幕，與她一樣跳過前六日的觀衆顯然不多，彈幕僅有零星幾條。辛西娅的注意力被一條亮着五彩光，昵稱熟悉，定睛一看，是阿爾法星系官方賬號的發言吸引。

【即便是類人形态，先鋒兵蟲依舊擁有着超強武力。】

阿爾法星系對麾下先鋒兵蟲的誇贊。

辛西娅了然，她倒也挺贊同這一點。

繼續觀看時，她記住現下嘉賓結隊的行走順序。

為了在雪山度過一晚，利奧·夏在空中引領着八位嘉賓前往選中的、适宜過夜的地點。

羽翼張開約有三米的大型鳥類，顏色鮮麗，極其耀眼，是整片空中無法忽視的生物。

為首的克裏斯不愧為“先鋒兵蟲”，雪色映輝，金屬色的附肢折射出超脫的冷酷色彩。他在做前行工作時，不忘回身看後續隊伍是否跟上，并時不時提醒腳下雪坑。

其後，是束菟和絲芽。

束菟的原始形态是個不算太大的鼠兔，憨态可掬。絲芽的蛇形大她許多，長尾在地面嗖嗖行走時，見她跳在地上的速度稍，還會用尾巴尖勾住她，友好地攜帶一程。

肯蘭擅長在叢林間跳躍，她的步子很快，手牽着徐橋橋時，會刻意地放慢一些，綴在她們倆身後的是人魚單晰和孤生種族阿諾。

總的來說，阿諾是這支隊伍的收尾。

這樣的隊伍安排可以說是極其合理。

忽的，高空中傳來一陣悅耳清亮的鳴叫，利奧停在一個較高的山嶺。

約莫有七八十米高，山體垂直。

那就是選中的目的地。

辛西娅跟着鏡頭走，以觀衆視角，可以清晰看到利奧·夏最終降落的這個山嶺确實是個寶地。

這應該是【險境求生·雪地】資料片中生成的特殊地形。有一個成洞穴狀，足以容納數十位嘉賓的空洞。洞穴內沒有積雪冰霜，地表幹淨，甚至還有一處涓涓湧動的溫泉眼。

利奧是尋找這片寶地的大功臣，他在尚未與大家碰面前，便在高空中分析下方領地裏，最适合過夜的地點。

只要順利爬上山嶺，進入洞穴，他們的這一晚上就能安适度過。

辛西娅幾乎要為利奧·夏挑選的這塊地方叫好。然而，她看着隊伍停下，克裏斯望着山嶺，沒有率先動作，只是看向隊伍中的徐橋橋。

英俊兵蟲說：“橋橋上不去。”

九位嘉賓裏，只有人類無法輕松爬上這個山嶺。

就連海洋種族人魚單晰，都因種族天賦，擁有着不錯的體力，他的類人形态不會拖累隊伍。

雪簌簌地下，一陣風卷着晶瑩落在人類鴉羽般的睫毛上，徐橋橋露出一個有點呆、有點可愛的表情。

她看向克裏斯。

克裏斯也看她。

然後，她用空閑的，沒被精靈牽住的手，摸摸鼻尖，試探着問：“我試試，爬上去？”

克裏斯指向高峻曲折的山體，并告訴她，人類的體力無法在短時間內到達頂峰。

“你會受傷。”

兵蟲這樣道，無機質的瞳孔裏溢出擔憂。

人類嬌嫩的肌膚，會被粗糙、尖銳的石頭磨出痕跡。

利奧·夏從山嶺飛下時，聽到這番對話，他很是抱歉，對徐橋橋低低叫了幾聲。

辛西娅沒聽懂，節目組不知道為什麽後續也沒有翻譯，或許是覺得這樣的肢體語言已經足夠觀衆明了。

大鳥沮喪地收攏羽翼，一串連綿的唧啾。

人類一定是悄聲對他說了什麽，利奧總算沒有那麽難過。

很快，在他們商量着如何順利到達山嶺洞穴時，一個出乎意料的嘉賓張口說了句話：

“我可以帶你。”

是阿諾。

辛西娅直起身，她錯愕地看着視頻，所有嘉賓的注意力霎時間都落在他的身上。這個蒼白陰郁、面容清俊的孤生種族，話很少，聲音喑啞，脾性是有點怪異的，并不好相處。

短短六天，辛西娅有幸與他度過一次“兩人一日”。

她的感受很難言語，出于禮貌，她也不願意評判他的社交能力。

絲芽在前一刻提出建議，她的蛇形可以再帶上一人，只是這很有風險，山峰尖聳，石體鋒銳，她不能夠完整地保護好她。

阿諾身後的觸手終于有了幾分存在感。

他并不是問其他人的意見，只看向徐橋橋，嘗試地探出一只柔軟、延展度極強的觸手。

“可、可以包住，然後，帶上去。”

不知道為什麽，說到這句，阿諾可疑地臉紅了。

辛西娅想，也許是因為他很少說話，陡然在大家面前交談，一時情緒局促不安？

這可能是看到這一畫面的星際觀衆們統一的想法。

孤生種族在星際上的資料太過稀少，沒有誰膽敢宣稱，自己極了解孤生種族。

虛拟世界裏的時間已經接近傍晚，本就陰沉的天色，在跋涉中，緩慢暗下。彤雲密布，雲罅沒有任何光亮，這不是一個好天氣，也許更加猛烈的雪暴就要到來。

一刻的沉默。

烈風打破寂靜，徐橋橋伸出指尖，碰了下阿諾友好探出的觸手，她說：“那就麻煩你了。”

人類答應得很快，她知道再不做決定，更加嚴酷的風雪就要到來。

辛西娅也松了口氣。

她看着視頻中，阿諾用淡透明的觸手輕輕地裹住人類，從腳踝開始，柔柔地蜷住，并非完全貼合。

他在包裹她時，換作了原始形态。

深海種族辛西娅驚訝地瞪大眼，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孤生種族阿諾的原型。

戀綜的第二天，千礁淺海捕獵中，阿諾曾變化過一次。那時候，女性嘉賓們都沒有那個心思去看男性嘉賓們的原始形态。

孤生種族的原始形态是奇異、詭谲的多觸手。

它吞沒了人類，猶如一顆怪異空氣球，裏頭裝着心愛的漂亮玩偶。

徐橋橋一定是對這奇妙的種族特性産生好奇。

在其他嘉賓略有擔憂的表情下，她甚至還好奇地用手指頭碰了下“空氣球”的肌理。

肉眼難以察覺的間隙，阿諾顫動。

嘉賓們與觀衆一樣，對孤生種族了解甚少。

他們渾然不知這對于阿諾意味着什麽。

利奧·夏啾叫，催促阿諾趕緊将人類帶上去。

觸手粘附在山體，緩慢而安全地向上爬行。

鏡頭持續跟追，被吞沒在“空氣球”裏的人類在阿諾的爬行過程中，颠動一下，她的掌心啪嗒地貼在球的底面。

徐橋橋：“我可以坐下嗎？”

“空氣球”裏騰地冒出來一個座位。

人類瞪圓眼睛，她當然沒想到阿諾像個許願機，直接變出一個讓她坐下的家具。

辛西娅目瞪口呆，心想，在戀綜的那幾天她怎麽就沒見過阿諾這功能？

要是阿諾用點心，在和女性嘉賓們相處時，施展點孤生種族的小手段，怎麽會成為大家口中最難相處的那一位？

半途下車的辛西娅在搜索星網《戀不受縛》消息時，都能看到許多吐槽阿諾注孤生的段子。

徐橋橋摸索着坐了下來。

一路向上的“空氣球”，邊緣帶着不規則的觸手，粘膩濕潤地攀附在山體。

直到最後到達目的地。

阿諾将人類緩緩地放出自己的身體。

他暫時沒有變幻為“類人形态”。

最早是從腳踝開始緩慢上升、包裹的球球形态，在釋放時，是從頭頂開始。

腳踝是最後一步。

大概是寒冷讓阿諾的動作出了點錯。

人類要跳出時，它不經意地擦過腳踝。

辛西娅就看着橋橋困惑地低頭看自己的腳，緊接着，彎腰俯身摸了摸，說：

“……濕的。”

作者有話說：

本章中，阿諾的“空氣球”，和現實中的手辦球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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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寫的內容比較多，零點前沒能發出，寫完了合在一起更新~

目前還不确定每天的具體更新時間，三次元比較忙碌，我盡量在零點左右更，如果有遲的話，大家白天來看就好，不要特意熬夜哦。

謝謝大家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