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拿來吧你

拿來吧你

許貝朵和陸淮寧都有些震驚,萬萬沒想到陸織藝這麽一本正經的長輩,居然會跟着他們一起演戲,把假的都快變成真的了。

養男有時候也像家姑,衆人仔細一看,陸淮寧和陸織藝氣質形态,确實還那麽一丢丢相似,更何況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那股子優雅貴氣,沒人會懷疑她不是陸淮寧的媽。

這下,瀾水村的村民們徹底沸騰了。

如果同村的人有錢了,大家還會嫉妒一下,眼紅一下。畢竟以前都是一樣的泥腿子一樣的條件,一起穿着開裆褲長大的兄弟,突然你發達了、修房子了,我卻還是住着舊房子,在村裏辛辛苦苦幹農活過日子,當然會眼紅!

比如許貝朵他爸,稍微有些發達了,在村裏反倒不那麽受待見,盡管人人都尊敬他,但是打心裏還是希望他能和其他村民一樣,沒那麽好條件。

但是,陸淮寧和他的“媽”陸織藝不同。

這兩人對于瀾水村來說,就像是天降的神仙人物,只可遠觀,是他們觸及不到的外面的世界人物。

對村民們來說,只會羨慕這種人,但是絕對沒有嫉妒——本來就是天壤之別,根本不會想着拿自己的境況去和他比。

因此,發現朵朵勾搭上了這麽個金龜婿之後,整個村裏的都洋溢着一種喜氣洋洋的氛圍。

許貝朵!好女孩!出息了哇!

以後她就是全村的希望!

如果村裏人有個困難什麽的,只要拿出血緣親情,求朵朵的金龜婿幫幫忙,這種有錢人,動動手指頭就能幫他們解決絕大多數難題!

真的太好了啊!

村裏每個人眼睛都在發亮,看着許貝朵,恨不得她立馬擺流水席原地和金龜婿趕緊結婚。

村長這時才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探出腦袋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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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這個,大家夥現在高興,我說兩句哈。”

人頭攢動,他甚至看不清許貝朵和她的金龜婿現在的模樣,但是從心底油然而發的洋洋喜氣,已經完全籠罩了他。

“大家都知道,朵朵的家庭經歷了一些不幸的事情。”

“我們整個瀾水村村民,作為朵朵現在最親最親的親人,要對朵朵的婚事保持高度的關注,對她的幸福,作出全力以赴的支持。”

村長平時沒少在大型的會議上講話,說起文绉绉的詞兒來是一套一套的。

“這個,朵朵呢,現在是我們整個瀾水村所有村民的寶貝閨女,任何人都不能當着我瀾水村村民的面欺負朵朵。”

“咳咳”,村長知道外面鬧起來的是隔壁村的許光耀一家子,心裏早有芥蒂!

他一直以來都不希望朵朵和隔壁村的許光耀有什麽牽扯,畢竟要是結婚了,朵朵的宅基地可就成了人家家的了。

但是如果朵朵和省城裏來的貴公子結了婚,宅基地什麽的,那都無所謂了。

他甚至可以做主,把村裏的別的沒人要的地,拿出來一批送給朵朵。

只要她和金龜婿開心了,全村人都能跟着享福沾光,多好的事兒啊!

什麽隔壁村的許光耀,管他姓許不姓許都別來沾邊兒!

村長美滋滋地想着,趕緊切換嚴肅模式,繼續講話道:

“今天,我在這裏,要跟大家鄭重、嚴肅地強調兩點。”

“第一,我們瀾水村自家的事兒,絕對不能被外人幹涉。”

村長的眼睛瞟向許光耀那邊,遠遠的看着許光耀和他爹媽住在瀾水村的村口,看着就很不順眼。

“尤其是其他村裏的人,沒有任何資格跑到我們村門口,來教訓我們村的寶貝閨女。”

“黑豆在哪裏呢!黑豆!叔今天要好好的批評你一下,你沒有盡到職責,把你朵朵姐好好的看護好,不能讓外人欺負她!”

許黑豆高聲回答道:“叔!我錯了!我知道了!”

“下次見到有人說渾話欺負我姐,我就立刻把他打趴到地上!”

村長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見,已經威懾到了衆人,衆人都在鴉雀無聲聽他講話,他繼續說:

“除了黑豆,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別人都跑到咱們村門口來屙屎撒尿了,你們還能站在村門口看熱鬧,看戲都不知道站出來維護一下自家人!”

村民們羞愧地低下了頭,害,這不是之前瓜沒吃明白嗎,要是早早知道這個瓜是這樣的,他們早就群起而攻之,趕緊把許光耀一家趕走了。

要是吓跑了尊貴的金貴婿,這可怎麽辦!

村長繼續強調:

“第二點,朵朵這孩子爹媽都沒了,很可憐。但是她很優秀,很厲害,是我們全村的寶貝閨女,是我們全村的希望!”

“這次修祠堂的事情,她出了大力,也做得很好。”

“身為村長,我感到很欣慰,也很驕傲,子侄這一輩能有這麽出色的人才。”

啧啧啧,這一連串彩虹屁,連許貝朵本人都聽不下去了。

村長還在繼續滔滔不絕的講話:

“所以,我對大家提出第二點要求。”

“以後無論朵朵決定做什麽事情,大家都要鼎力支持,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

“啥也沒有的,就給咱們村裏人看好大門,不要讓別的村兒的瘋狗,跑過來随便咬人!”

說罷,村長的眼睛惡狠狠地瞟向許光耀一家。

很顯然,自從瀾水村的人見到許貝朵的金龜婿之後,許光耀一家就成為了瀾水村全村人的公敵。

二嬸子站在許光耀一家子身後左右為難,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回到了自己村的隊伍裏。

她咬牙切齒說:“光耀,不是姑不幫你,我看你們也別鬧了,趕緊回去吧。村裏的好女娃多的是。咱不用非在一棵樹上吊死。”

連致力撮合這件事情的二嬸子,都已經退卻了。

許光耀幾乎眼睛發紅,他悲傷地問:“朵朵,咱們之前每次見面,說的那些話,全都不算數了是嗎?”

許貝朵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連連擺手否認道:“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不要亂說呀,我什麽時候和你單獨說過話,沒有!絕對沒有的事!”

眼看着天色漸晚,夕陽西下,許光耀一家處在瀾水村門口,卻見瀾水村村裏人目光不善,個個對他們像見了仇人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說:“爹,媽,咱們走吧。”

臨走前,他低聲沉沉說道:“金鱗豈是池中物。許貝朵,你等着,未來終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高看我一眼。”

許貝朵:略略略……

終于送走了原書男主許光耀這個大麻煩,許貝朵松了一口氣。

本來戲演到這裏就可以了,陸家兩位尊貴的人現在就可以踏上他們的轎車,趕緊走了。

但是瀾水村村門口可圍着這麽多人呢,他們眼睛發亮,目光如狼似虎,直愣愣盯着兩位陸家有錢人。

村長立即站了出來,堆上一副笑臉,樂呵呵地說道:“來來來,兩位貴客從這邊進,我們村,今天為你們備上晚宴。村裏條件不好,你們可千萬不要嫌棄。我們只能用最簡陋的條件,用最真誠的心來招待你們。”

許貝朵尴尬地看了一眼陸淮寧,心想這事兒可麻煩了。

本來只是走個過場就可以了,沒有想到村長不知道發什麽瘋,非要把人家請進來吃飯。

這下村長的臉面肯定要丢光了,人家兩位天天吃的山珍海味,怎麽可能看得上在村裏吃飯?

陸淮寧還在揣摩許貝朵的意思,沒有想到姑姑陸織藝滿口答應下來。

她手上拎着包包,往前朝着村長走了兩步,随後環顧了四周,看了一圈,然後高高興興地說:“好啊,沒問題,今天我們晚上就在這吃飯。順便帶我們見見朵朵的家人,還有參觀一下整個村子吧。”

村長自然滿口答應,如魚得水,他親自弓着身子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然後村民們非常識趣地在村口讓出了一條通道,通道兩排全是黑壓壓的人頭,夾道歡迎。

許貝朵感覺到這個場景是如此的荒誕,她只能硬着頭皮,堆着笑臉,跟在陸織藝和陸淮寧的身後,在這些村民的注視下,像完成一項非常莊嚴的儀式一樣,緩緩地走進村裏。

好詭異呀,好社死呀。

許貝朵有理由相信,如果現在村裏有一隊吹拉彈唱的人,此刻一定鞭炮齊天,鑼鼓震天響了。

有錢人的待遇,真是好啊。

他們不鹹不淡的在村長辦公室吃了一個晚飯,飯桌上擺滿了村裏的好東西,土雞蛋,土雞,河裏撈的魚,總之都是村戶人家平時舍不得吃的東西,非常奢華。

席間村長不停的在說話,但是陸淮寧和陸織藝都是淡淡的,并不怎麽回答。

許貝朵算是終于看出來了村長的企圖,他就是想搭上這些有錢人,覺得自己作為村長也算和他們沾親帶故了,萬一以後有啥事可以找人幫忙。

縣城裏最奉行人情社會這一套,每個村裏也是一樣的,就算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對外面說出去自己有一個有錢的親戚,也是極為光彩有面子的。

晚飯後陸織藝還是執意不肯走,想要在瀾水村轉一轉,參觀參觀。

許貝朵心想這個貧瘠的農村有什麽好參觀的呢?難道是省城裏的大小姐,從來沒有見過村莊是什麽模樣,物以稀為貴,所以才會感到這麽好奇嗎?

有錢人的煩惱和見識,就是這麽平平無奇。

之前在圈宅基地的時候,許貝朵也曾詳細地逛過村子的每一處。

這一次是由村長親自帶領,像領導巡視一樣,沿着村子的每一個角落進行介紹。

當然在看到村口那棟小樓的時候,村長還是忍不住稍微掩飾道:“你看朵朵家條件還是很好的,這是她爸爸留給她的財産和土地。”

陸織藝也只是點點頭,也并沒有太關注這種小樓,不過她一眼就看見了,這棟小樓外面有一圈矮牆,彎彎繞繞的,圍繞住了很多地。

她從來沒有見過村子裏面是這個樣子的,于是伸起手,指着那些牆問:“這是什麽?”

許貝朵不說話,只是一臉壞笑,看着村長,看他怎麽回答。

這堵牆畢竟是她私自修建的,雖然之前用了各種理由,比如說她以後會嫁給一個姓許的人,以至于才能快速圈宅基地,幸運地讓村長他們勉強放過了她幾日,讓她能夠趕緊把圍牆修完。

現在圍牆雖然不高,但是她圈地已經将這些宅基地圍起來了,要推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着這兩個村長最想巴結的人面前,許貝朵倒要看看村長現在怎麽說,只要村長能蓋棺定論,宅基地這個事兒就算實錘了,鐵板釘釘,再也沒有人可以反駁。

村長果然猶猶豫豫了,他的眼神對上許貝朵狡黠的眼睛,心裏想這個女娃蔫兒壞。

之前就被許貝朵忽悠瘸了,不過她說的理由倒也有道理,如果她當真嫁給了一個姓許的人,他們整個村的人就不會覺得宅基地給了外人。

可是現在擺明了,許貝朵已經和那姓許的小子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她以後嫁的這個人姓陸呀,不姓許呀。

那這宅基地,還能算姓許的家的嗎?

村長腦子裏糾糾結結,正反雙方兩個小人在互相打架。

他今天如果張嘴回答這個問題,就等于在全村人面前承認了,這是她許貝朵的宅基地,以後再也不能說她沒有理由占據這塊宅基地,也沒有辦法把這塊地收回來了。

要是說了,可就違背了之前村裏的決定。

可是如果不這麽說的話……

村長看向許貝朵沖他眨眨眼,立即就明白了,那小丫頭片子威脅他呢。

如果不說的話,今天許貝朵随便撒撒嬌發發委屈,可能這兩個有錢人就他這個村長會有很大的意見,以後這個小陸總和朵朵結了婚,也肯定為了媳婦兒高興,徹底不帶着他村長玩兒了。

那還怎麽能讨好人家?村長的腦袋很靈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現在整個瀾水村兒裏,別的人的意見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讓許貝朵這小姑奶奶高興。

于是村長當着村裏所有骨幹的面,十分大方地一揮手說:“看,這就是我們朵朵的家産,這是她太爺、她爺、她爸留給她的宅基地。你們看吶,地大物博,延綿千裏,多氣派啊!”

朵朵:村長你不會用成語就不要亂用好不好?

朵朵:但是!我很喜歡!村長會說,你就多說點兒!

幾個之前阻止許貝朵圈宅基地的叔叔伯伯,現在一下子臉色發青,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在村長的威嚴下,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村長繼續領着大家依次介紹,來到了祠堂旁邊。

這個時候祠堂修建的工人已經下班了,他們正在宿舍區域休息,整個祠堂修建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工地,一部分是工人的宿舍,一切都井井有條,安排的整潔明了。

不知為何,看着這座祠堂陸織藝突然微微愣了愣,祠堂原來的廢墟已經清理掉了,現在新的祠堂已經封頂,刷漆的部分也已經做完了。

陸織藝望向祠堂,突然問:“你們村的祠堂為什麽會重新開始修建?原來的舊祠堂呢?”

這一問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村長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那是因為一個村子的祠堂是村子的命脈,是村子裏所有人的老祖宗供奉的地方,村子的祠堂塌了,對整個村子來說是一個不祥之兆。

這件事情村裏人自己知道,已經引起了很多的不安,如果告訴外人,就感覺整個村子更加丢臉了。

許貝朵倒沒有太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她也并不知道村裏人對這個有忌諱,只是脫口而出說道:“原來那個一不小心塌了嘛,自然要修建新的。”

陸織藝又愣了愣,微風吹動她的頭發,飒飒飄揚,她若有所思問:“好好的一個祠堂,怎麽突然之間一夜就塌了呢?”

跟在許貝朵身後的許黑豆,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他生怕朵朵姐一不小心把他們家的事兒說出去。

祠堂塌了可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呀。

都是他那沒文化的爹,想在祠堂的承重柱子上扣點金子下來,給他的媽治病,沒有想到一不小心把柱子掏空了,後來這個承重柱失去了承重的能力,祠堂就自然而然塌了。

許貝朵卻輕描淡寫地回答道:“人和事都會随時間慢慢的變化嘛,祠堂已經是一座再古老不過的建築,經歷的年月也太長了,年久失修它就塌了嘛,很正常的。”

許黑豆松了一口氣,把目光投向許貝朵,感激地看着她。

他這一輩子要為他朵朵姐當牛做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織藝突然感慨道:“原來是這樣啊,很多年久失修的東西,以前覺得它是一座大山,突然有一天就化作粉塵,随風飄揚,漸漸消失不見了。”

陸淮寧覺得微微詫異,一向十分幹練的姑姑,今天怎麽突然有些感性,悲天憫人的。

随後,沒有多做感慨,陸織藝恢複了心緒,仔細問了問許貝朵修建祠堂的整個流程和管理,許貝朵一一作答。

這些計劃許貝朵之前沒有和他們仔細說過,所以陸淮寧也是第一次聽到她對修祠堂一事井井有條的安排。

說實話,陸淮寧心裏感覺到很驚喜。

他覺得他沒有看錯人,許貝朵絕對是一個非常靠譜的合作夥伴,她有很多古靈精怪的想法,這些想法已經超出了當前縣城裏面整個建築行業,所有傳統的做法。

陸織藝身為一個大學老師,見多識廣,一直生活在大城市,家裏也也一直做着建築生意,但是繞是她,也沒有想到一個平平無奇的鄉村小姑娘許貝朵,竟然能有這麽多超前的想法。

陸織藝絲毫沒有掩飾對許貝朵這個後輩的欣賞,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許貝朵的肩膀,誇贊道:

“之前我聽淮寧說起你的事情,還以為你們兩個瞧對眼了之後,把談生意當做兒戲,在這過家家呢……”

“但是現在我越來越覺得,你是真的很有能力,很有想法,也很有本事。”

當着村長的面,陸織藝也放飛自我地說了一句:

“你們兩個真是珠聯璧合,以後肯定能把我們陸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

村長一聽這話,當即就不行了,看着許貝朵的眼神,都像是充滿了對自家閨女的驕傲。

看啊,這個來自省城的、坐着皇冠轎車的、有錢的女人,果然還是非常喜歡我們家朵朵,朵朵已經成功了讨了她未來婆婆的歡心!

一種屬于瀾水村集體榮譽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到了這裏,本來這個參觀就應該結束了,但是陸織藝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提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她突然說:“你們村子的祠堂修得這麽好,能帶我進去看看嗎?”

村長一下子就為難了,現在祠堂已經封頂了,雖然裏面還沒有徹底裝修好,但是為了老祖宗們早日安定,內部已經擺上了先人的排位。

這種地方讓一個來村裏參觀的外人進去參觀,好像微微有那麽一點點不合适,老祖宗們如果知道了,會不會打斷他這個村長的腿?

陸淮寧也不知道姑姑為什麽突然對這樣一個農村的祠堂感興趣。

這個祠堂吧,說是在村裏修的好,但也僅限在村裏。建築本身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也并不豪華,更不能當做一個參觀景點。

更何況,姑姑以前從來對這些地方不感興趣,也不知道今天錯亂了哪根神經。

但是陸淮寧小時候和自己的姑姑最親,只要是姑姑提出來不過分的要求,他都想盡力去滿足。

于是陸淮寧為姑姑的奇怪要求挽尊,一本正經,斯文地咬文嚼字說:“我們家是做建築生意的,我媽媽是一個很有文化和文藝品位的大學老師,她一直以來,致力于研究建築和人文氣息的交叉領域。類似你們村的這種村落形式的仿古建築祠堂,都帶有一定民俗氣息,是一種寶貴的、不可多得文化遺産,我媽媽顯然非常感興趣。”

擔心村長不同意,他又繼續裝逼:

“在我們國家,有一個著名的畫家,他最擅長畫各式各樣的民俗建築。他曾經畫過一個村莊裏用來祭祀祖先的建築,這種建築只有當地村民因地适宜才能想出絕妙的方法,融合了當地的民俗,最終這幅畫在國外拿了利昂達蒙大獎。”

“我想我媽媽一定是看中了你們村的祠堂,也具有這種古典的文化藝術特征,所以才想進去仔細觀摩研究一下,不知道村長能否達成我們的心願?”

說實話,他說的這番話,村長和其他村裏的骨幹是幾乎是一個字也沒有聽懂,但是就莫名其妙覺得好厲害啊!

文化人,藝術人,生意人,有錢人,結合在一起,就是一個看起來又高雅又牛哔的存在。

這還猶豫個什麽勁兒,祠堂,您随便看!

乖乖喲,有這麽牛哔的母子倆,覺得咱村有文化藝術特征,這也太牛了,村長覺得與有榮焉。

他簡直要熱淚盈眶,恨不得一一向老祖宗們介紹一下!

咱們村,出息了呀!

許貝朵雙手抱在胸前,就靜靜的看着他裝逼。

陸淮寧對上許貝朵的目光,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兒,他平時也不是這麽裝逼的人,只是忽悠人嘛,沒有辦法,生意人就是要臉皮厚。

為了姑姑想看人家祠堂的怪癖,他今天真是豁出去一張老臉。

在許貝朵面前丢盡了人。

村長興致勃勃地讓工人打開了祠堂的大門。

打開祠堂大門之後,一股粉塵味撲面而來。

許貝朵知道刷漆的時候免不了會有很多粉塵,不過只進去這一會兒,甲醛釋放問題也不是很大。

她姑且還能忍一忍。

萬萬沒想到,陸淮寧竟然從他自己的皮包裏提出幾個精致的棉布口罩來。

許貝朵震驚的看着他,怎麽可能想到,一個九十年代的男人随身居然會攜帶着這種東西。

陸淮寧給每人散發了一個口罩,然後自己挑了一個帶上。

這些口罩上面往往都還繡着一些貓啊,狗啊,花啊草的。

陸淮寧戴着的口罩上面剛好有兩只尖尖的貓耳朵。

許貝朵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心裏不懷好意的想着:一個大男人總不至于準備這麽呆萌可愛的口罩吧。看來這家夥在省城裏可能也有一些紅顏知己。

陸淮寧怪不好意思的,輕輕笑了笑挽尊解釋道:“這些都是我媽媽給我準備的……”

他望向自己的姑姑,哭笑不得。

姑姑這次千裏迢迢來偏僻的縣城,就是因為太心疼他,小小年紀獨自一個人跑來這邊做建築生意,而且也難免出入建築工地。

姑姑陸織藝是大學老師,很有文化,懂得很多事情,她總是念叨,一個經常出入在建築工地的人,必須要做一些防護,否則大量的粉塵會吸進肺裏,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因此這次來姑姑帶了好幾箱子這樣的口罩,全是用車拉過來。

陸織藝點點頭,解釋道:“你們不要嫌棄啊,這些都是我在學校附近的商販裏頭批發的,大學的學生嘛,就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不過也很符合你們的年紀嘛,挺可愛的。”

大家都戴着可愛的口罩,進了祠堂。

許貝朵聽到陸織藝提起大學,突然感覺在這個年代如果能去上大學,應該也會擁有很鮮活的生活。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隐隐的期待,如果自己能去上大學該有多好呀。

村長興致勃勃的開始介紹他們村上著名的老祖宗曾經做了哪些光輝榮耀的事跡,為村裏帶來了怎麽樣的奉獻與提升。

村長講得激昂澎湃,但是陸織藝只是敷衍的點點頭摁了兩句,她的眼神從祠堂的排位中迅速掃過,好像在尋找着什麽東西。

看了幾分鐘,她并沒有找到他想看到的東西,最後寒暄了幾句,最終退出了祠堂。

許貝朵也感覺怪怪的,但是并沒有多問。

就這樣,他們将陸織藝和陸淮寧倆人送到了瀾水村村門口,整個村的人都出來相送,對他們揮手告別,看着皇冠轎車點起火,打開燈緩緩行駛走了。

許貝朵終于結束了這複雜的一天,非常疲憊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樓前臺。

這些天他忙着修祠堂,還有城裏的地皮,當時沒怎麽關注學校這邊的事情。

宿舍樓前臺也是交給了其他保安在這看着,倒也沒什麽大事兒。

在宿舍樓的前臺,她看到了一個久違的身影,雷青。

之前雷青看到自己的表哥許光耀也在追求許貝朵,總是與他針鋒相對,處處得理不饒人。

但是自從他在村門口見到那輛高貴的皇冠轎車之後,他整個人就慫了。

從小生活在大院裏面,雷青對這些事情很看得開。

許貝朵看到雷青之後,發現他對她的态度簡直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他仍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然後憂傷地說:

“朵朵,我知道你心裏已經有別人了,我也不會怪你。”

“那個人的家世确實很好,我樣樣比不過他。”

“只不過,朵朵看在我跟你好了一場的份上,我希望咱倆還能繼續做朋友,可以嗎?”

其實雷青在這個世界并沒有做什麽傷害她的事情,但是許貝朵一想起書裏原主的遭遇,就永遠無法原諒雷青。

一個人他在遇到任何事情的時候,所展現出來的行為都是和他的本性相關的。

許貝朵有理由相信,現在雷青看起來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只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沒有降到那個程度,或者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發展到要你死我活的地步。

但是這個人一旦如果有利益沖突,他會毫不猶豫的向許貝朵捅刀子,這一點她很确信。

不過表面嘛,還是要茶言茶語一下的。

許貝朵甜甜地說:“真的可以嗎?那我們還是好朋友。”

雷青聽了這話高興極了,然後迫不及待地說:

“那朋友有事相求,你得幫忙吧。我聽說你現在最新的那個相好的,他媽媽是大學老師。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你未來的婆婆,像我這樣的條件,也是老師、文化人,如果想要上他們大學應該怎麽做?有什麽條件可以找什麽關系?”

許貝朵心裏冷哼一聲,原來在這兒等着呢,果然無利不起早。

她想起雷青不學無術的樣子,連英語教案都是許貝朵幫他抄的,裏面有很多故意埋下的坑,錯漏百出,他到現在教書教了這麽久都沒有發現,真是誤人子弟,就這樣的還想上大學,做夢吧他!

許貝朵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麽茶言茶語的拒絕,雷青已經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憧憬和展望。

他仰着頭,高高興興地說:

“我現在的文憑,只能在縣城中學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如果上了大學,那可就不一樣了,現在大學生金貴着呢,大學一畢業就會出來分配到更好的工作,甚至可能在省城的好單位裏。”

“在我這個破學校上班還挺痛苦的,我感覺每一個人都很土,他們根本不懂什麽新潮,連電子音樂都沒有聽過。一個個的就為每個月拿那一點點工資,整天開會,還要不停的寫教案,煩都煩死了。”

許貝朵心想,這家夥真是何不食肉糜。

現在有多少人處于貧困之中,別說每個月穩定的工資了,就算是溫飽也成問題。

沒有正式工作的人,只能四處打零工,吃了上頓沒下頓,不知過得有多凄慘。

農忙的時候還得不停在田裏勞作,像村裏的人,每個人都彎腰塌背的,等到老了也攢了一身的病。

雷青還在不知好歹地繼續憂傷:

“朵朵,我有的時候真的是羨慕你,羨慕你,沒有工作,一個人輕輕松松的,只是在這看大門,很自由很快樂,你不懂我們捧着鐵飯碗的人,就像被一道繩索捆住,沒有任何自己的自由。”

許貝朵握緊了拳頭,真的有點想打人了。

她想起了後世一句富豪所說著名的話語:有這麽多錢,實在太痛苦了,我最喜歡掙錢少的日子……

現在明明是雷青搶了許貝朵的工作,這個占據了鐵飯碗名額的人,這個不勞而獲的人居然在這裏還憂傷起來了!!!

許貝朵心想,是時候該出手了。

我的東西,我要一一拿回來!

我的工作,拿來吧你!

感謝寶寶們支持正版!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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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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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