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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啊！”胡桐點點頭。

“既然吃飽了，那不如我跟你商量件事。”

“什麽事？”

蕭理頓了頓：“我們結婚吧。”

胡桐：“……嘔！”捂住自己的嘴，頭扭向一邊，幹嘔了幾聲。好不容易才沒丢臉丢大發，真的把撐到喉嚨口的火鍋給吐出來，惱羞成怒地緩緩坐直身體：“你忽然發什麽神經？”

蕭理沒有說話，而是沉默地看着胡桐。胡桐一直都知道蕭理長得好看，褪去了小時候的嬰兒肥，臉龐棱角分明，眉骨突出，劍眉入鬓，瞳孔呈棕黑色，眼窩深邃，非常好看的一雙眼。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只這一雙眼，都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如果我說我是認真的呢？”蕭理緩緩開口。

“……為什麽啊？”胡桐不解，即使她們年少的時候關系不錯，但到長大後，明顯疏遠了不少。即使蕭理後來考入C大，她這個C大老學姐，也沒怎麽照顧他，兩人打照面的機會少之又少。

要說蕭理從小對她情根深種，那怎麽會身在同一個學校之後，也沒什麽表示呢？

“我爸爸斷了我所有的經濟來源。”蕭理深呼吸幾口氣，緩緩吐出來由。

“啊？”胡桐雙手環胸，驚恐地往後退：“你不會是想跟我結婚之後，謀財害命，好繼承我的所有家産吧？”

蕭理：“……你也不數數自己兜裏有幾個錢，可能還不夠買瓶毒藥的呢，到時候還是我虧本了。”

“喂，你這麽說就太過分了啊……”胡桐心虛地反駁，随後仔細想想自己剩下的錢，也許——蕭理說的話是對的。

“我爸爸的理念是，先成家後立業。我現在想自己創業，缺少一筆啓動資金。如果直接問我爸去要，他肯定不會給我。但是……如果你成了我的妻子，支持我創業，我爸一定會給我。”

胡桐覺得這樣的理由純屬無稽之談：“你有沒有搞錯啊，為了自己創業，就讓我把自己給賣了，你怎麽不賣自己呢？再說，那是你爸，你自己不問他去要錢，讓我去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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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要跟她結婚，居然是把她當成博弈的籌碼了，胡桐心裏忍不住酸酸的。

“我沒有把你賣了。”蕭理一本認真地說：“我可以跟你簽訂婚前協議，我創業的項目，你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無論我們今後離不離婚，這些都會是你的。”

“百分之六十？！”胡桐不是傻子，如果她真握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那她就擁有蕭理公司的決定權。也就是說不管蕭理這之後的産業做得有多大，都是在為她打工？不對不對：“你怎麽就認為你一定會成功呢？萬一賠光了，這不就成了空頭支票。”

“如果我賠光了，我會把從我爸那裏拿來的啓動資金籌起來，給你。”蕭理盯着胡桐說道。

胡桐心裏莫名煩躁：“都是錢啊錢的，難道對你而言，一紙婚姻就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嗎？我真沒想到，原來你是這樣的蕭理！”

聽胡桐發完火，蕭理忽然輕笑起來，露出頰邊兩顆隐約的小酒窩。

“你……你笑什麽？”

“我當然不認為婚姻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我只是希望能夠用錢來讓你對我多一些信心。你跟我結婚，我會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不會有煩惱的事。”蕭理的眼眸放緩，好似真的在遐想結婚後的事。

“煩惱是出于本心，而不是來自外界。”胡桐冷冷打斷蕭理的保證。

“好吧，那麽，因為夢想，這個理由，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夢想？”

“因為我有一個一定要完成的夢想，我為之描繪了最細致的藍圖。現在，你就是打開我夢想的鑰匙。”蕭理專注地看着胡桐，讓胡桐倍感壓力山大。

“你可拉倒吧，我是你夢想的鑰匙？你這分明就是在騙婚。”胡桐嘴上吐槽着，心裏卻忍不住悸動：“你的夢想是什麽？”

蕭理微微一笑：“夢想是用來實現的，等它變成現實的時候，你自然可以看到。如果它實現不了，就只是一場夢，絕不是夢想。如果用說的，即使說得再美，也只是夢，不是嗎？”

胡桐狐疑地看着蕭理，這孩子，學的不是考古，而是怎雞湯學吧。随便出口都是一溜一溜的，偏偏胡桐這枚二次元大齡少女，很吃蕭理的夢想學說。

“那你愛我嗎？”在胡桐的認知裏，喜歡不足以結婚，只有愛一個人，才能結婚。

蕭理再次抿唇輕笑：“愛不是用來說的，也是用來做的。”

胡桐：……我刀呢。

“我會給你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蕭理松口，追捕獵物的法則，不就得有收有放，才能消除她的戒備心嘛：“這個給你。”

胡桐看着桌上的暗紅色絲絨小盒子，心裏隐約有猜測，卻還是假裝不知道：“這是什麽？”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胡桐遲疑地伸出手，取過小盒子，慢慢打開，裏面是一枚戒指。沒有亮瞎眼的鑽石，上面雕刻着繁複的花紋，鑲了一圈小小的粉色碎鑽。

看着花紋有些眼熟，胡桐将戒指取出來，微微擡起頭，放到燈光下細看，才辨認出來，戒指上的花紋是她曾經為自己設計的簽名。不過，後來因為這簽名實在太複雜，連自己都摒棄了。

蕭理是從哪裏弄來這份圖稿，還把它刻在戒指上。

“你……”

蕭理淺笑着：“不管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麽，這樣東西，我想先交給你保管。我想，這也曾經是你夢想的一部分。”

走出火鍋店，胡桐兩手塞在衛衣口袋裏，別別扭扭地說：“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說完，蕭理邁開長腿，轉身離開。

胡桐看着蕭理的背影，記憶中那麽跟小肉球一般的男孩，已經長得這麽高了，他跟她，曾經好得能穿同一條校褲，現在，男孩居然跟她提出要結婚。

說起穿同一條校褲這件事，胡桐現在想想，都還有些窘迫，黑歷史啊黑歷史。

那時她才上初中，蕭理比她低兩季，個子卻已經跟她不相上下，甚至有了隐隐超過的架勢。

這天，胡桐被留下來做值日，一直到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忽然覺得下身有什麽熱熱的液體不斷流出來，一開始覺得沒在意，直到……有人從教室外沖進來，抓住她的肩膀：“胡桐，你沒事吧？”

她落入一雙滿是焦急的褐色眼眸裏，不明所以：“我……我有什麽事？”

“你先別說話，我這就送你去醫院。”蕭理将胡桐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攙着她往外走。

“诶，等等，等等！”胡桐着急地抽回自己的胳膊：“我什麽事都沒有，你帶我去醫院做什麽？”

“還說沒事，你後面都流了那麽一大灘血了！”這是蕭理第一次用吼的方式跟胡桐說話。